我是你爹 第8章

作者:李狗血 标签: 古代架空

  屋内瞬时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愣了愣,接着下意识叨叨:“当然了,你每次来看他,再带几个铜板更好,蜡烛都用光了,可不便宜……”

  这回没等他话音落下,又停住了。

  因为他正摊平的身子猛地一沉,近在咫尺的气息喷在脸上,什么都看不到,细细痒痒的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非常不自在。

  “要睡往边儿上去,别躺我身上——”

  厉执抬手便要推开这莫名压过来的人,却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立刻钳制,速度之快,来不及他动作,双手已被牢牢摁在头顶,任他如何发力,竟纹丝不动。

  “不占你的地,不为彼岸香,也不偷孩子。”冷峭却笃定的声音擦着他在黑暗中异常敏感的耳廓道,“我说了,与我重新结契。”

  14.废了

  司劫话音方一落下,厉执便觉耳朵生出烫人的温度,鼻间萦绕的冷韵迅速将他浸透,清凉与炽热交织出袭人却令人心安的熟稔气息,如雾霭密不透风地笼罩下来,白日里被重重咬过的后颈似乎又一次传来浓烈而刺激的舒适感,让他浑身毛孔都张开,下意识便要释放最深处那呼之欲出的渴望。

  他完全抵御不了司劫的味道,哪怕是司劫眼下无意间透出微乎其微的几丝信香——大概由于这一整日隐忍的情绪还未能宣泄,所以隐约夹杂了少许的压迫,仅仅这些,厉执便已经手脚都卸了力。

  这时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音响起,司劫一言不发,一只手直接探入厉执腰间,扯掉那根破烂的束带,眨眼间便将厉执松垮的布衫剥开,露出已然铺了一层细密薄汗的皮肤,叫他顿感凉嗖一片。

  “你——唔!”

  厉执头昏脑涨地刚一出声,嘴巴却被司劫立刻捂住,有力的指节几乎压进他还半张的唇里,生生逼他将话头咽回肚子。

  胸口剧烈起伏,厉执一时难以集中精力,只在迷惘中条件反射般地双手并用去掰弄司劫压得他口水都快溢出来的掌心,在寂静的黑夜里发出细微急促的响动。

  却忘了司劫在他腰际肆虐的指尖更为危险,最脆弱的部位被他忽地触碰,像是不经意地揉过去,一瞬间炙热的火山熔岩流过四肢百骸,血液烫得快要灼透皮肤,在湿涝涝的紧致肌肉上凝出更大颗的汗水。

  而当司劫再伸手,自他轻颤的腿根一路向里,埋进他酥麻的股间,那处果真早已滑腻湿泞,孑然挨过七年汹涌情汛的地坤终于等到他的归属,稍一撩拨,便迫不及待想要被占有。

  却在司劫垂首无声解着自身那繁复的衣带之时,厉执再次拼命催动内力,强行让充斥精虫的头脑稍微清醒,被压到发麻的舌尖突然朝紧覆的掌心搔刮,趁司劫微一僵滞的瞬间,又一口狠狠咬了下去。

  “……”

  司劫起初任由他动作,温热的血自指间缓缓滴落,静静感受着厉执满嘴的不甘示弱。

  而兴许是由于厉执的过分坚持,也或者想看一看到了这个地步他究竟还能如何拒绝他,司劫与厉执又僵持半晌,如他所愿地将手松开。

  张嘴先大口喘了几下,已将司劫先前那一番话再三斟酌,厉执眼角仍含着被迫发情的水雾,终于难以置信地,自齿缝间艰难挤出快要让他憋出内伤的几个字。

  “你他娘的……原来就为了这点儿屁事?”

  “……”

  明显感到司劫灼热的呼吸一顿,随着他的惊讶,那些带着压迫意味的信香总算化了开,厉执顿觉一阵通透,险些崩塌的意识像是逐渐得以聚拢,便眨眨眼,努力适应了眼前的黑暗,压低嗓门又冲面前大致的轮廓道。

  “你想重新结契,啥地方不行,犯得上给我这破房子拾掇一遍?”厉执觉得司劫脑子怕是进了水,“还想在臭小子边上干?”

  “……”显然过于意外厉执的反应,司劫沉默半晌,竟像是被问住了。

  厉执见他没吭声,心下一紧,生怕会错了意,便又确认道:“我没理解错吧?你刚才的意思,的确是想要……”

  说着,厉执鬼鬼祟祟往身旁厉狗蛋的方向瞄一眼,没有大摇大摆说出来,而是偏头凑到司劫耳边,悄悄道:“要操我?”

  厉执颇有些猥琐的语气倏地钻入司劫耳朵,退开的时候带着尾音,轻轻扫过司劫侧脸,反叫司劫有些呼吸不畅了。

  “……嗯,”隔了半晌,只听司劫低低应道,随后想到什么,又沉声反问,“你这回不想知道为什么?”

  厉执眼一亮,显然听出来司劫这意思并没有否认,紧绷的一根弦彻底松懈下来。

  “还能为啥,欲求不满呗,”厉执憋笑道,“想不到你看着清心寡欲,下面那东西倒是个正常的。”

  当然,厉执原本打死都猜不出司劫的目的竟是要再跟自己干这种事,不过一旦司劫亲口承认这个事实,再转念一想,他年纪轻轻便身居江湖高位,想来盯着他的眼睛不少,他定不能随意与地坤结缘,那血气方刚的老憋着甚是难受,他总要找个嘴严又不纠缠的对象来泻一把火。

  所以他才找上门,被疯狗咬一口跟两口其实没什么区别,主要是,厉执这条疯狗,为隐瞒地坤身份,断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这么想着,厉执又忍不住啧啧两声:“你也不早点儿交待,害我白担心了两天。”

  说完,想起方才没做完的事,厉执抬了抬腰,挺兴奋磨蹭着催促司劫:“你快起来,我带你去个更刺激的地方,保证比这连声都不敢出的屋里头有意思多了!”

  “别动。”

  不老实的腰杆却被司劫骤然压紧,极其霸道的力度将厉执压得发出一声急喘,皱眉不等开口,只听司劫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我与你重新结契,是因为你今日险些,对着其他天乾发情。”

  “……”厉执回想片刻,才意识到他是指那神酒的曲锍,心说他原来一直气的是这个?但没怎么明白他这句话里的逻辑,便顺着他道:“那走吧?”

  “今晚不想了。”

  万万没料到,身上一轻,先前还一副要生吞活剥了他的人竟然干脆地一口回绝。

  不太敢相信地扭头看翻身已躺到他旁边的司劫,厉执一张困惑的俊脸在黑暗中几番变幻,思来想去,问:“我刚才给你咬疼了?”

  “……”

  并没有任何动静。

  司劫只从背后强硬抱着他,手揽在他腰间,闭目不语,仿佛睡着了。

  于是厉执又等了许久,仍不见回应,终于在惊愕中打了个滚——

  “他娘的!你给我整这么湿,就撂着不管了?你那东西是不是废了!”

  15.二柱

  翌日。

  厉执迷糊中仍在骂骂咧咧,这一宿睡得他情绪十分复杂,梦里他的角先生长出一双翅膀,扑棱扑棱漫山遍野地飞,他心痒难耐,撒腿不停地追,眼看便要追到手,却“轰”的一声,从天而降一道雷将角先生劈成碎屑,自他颤抖的指间落到地上,化为白雾不断升腾,他仰头看去,雾气弥漫中映出司劫的脸,立刻气醒了。

  醒来发现司劫和厉狗蛋又是一同不见,愣神片晌,厉执赶紧下地跑出去,跑到小河边清洗他泥泞的护裆。

  由于就这么一条,厉执凉飕飕地蹲在岸旁卖力搓洗,搓得水花四溅,又边搓边忍不住将司劫昨晚的恶行重新回想一遍,自是越想越气。

  于是“嗤拉”一声,护裆被他搓成了两半。

  “……”

  厉执瞪着手上两块破布,上头还残留他以前缝补的痕迹,草木萧瑟中,愣神的模样既凄凉又滑稽。

  其实这原本就是他拿了块厉狗蛋穿旧的粗布随便剪的,年少时他嫌不方便压根不穿这种东西,奈何分化之后不可控的因素太多,尤其情期来临,便自己做了一个十分简陋的,只遮住重要部位的护裆。

  想不到缘尽至此,厉执撇撇嘴,一撒手干脆扔了,一并将这笔账算在司劫头上。

  谁知他才拍拍哇凉的屁股转过身,竟看到罪魁祸首正默然立在他身后一颗柳树下,不知偷窥了他多久,这样冷不防与他视线相对,眼底也没有半分波澜。

  眉毛一竖,厉执脚底猝然发力,诡异莫测的轻功势如破竹般带起一阵疾风,吹得他身上猎猎作响,几个重影间便刹那挪到了司劫面前,却忽地又虚晃一下,人竟是不见了。

  “……”

  后仰的身子几乎挨着地,厉执倒扎马步,伸向司劫胯下的手被紧紧握住。

  一招猴子偷桃以失败告终,他心下愤恨,明明拼了最快的速度,仍是快不过司劫。

  “嗤,”不过没用成阴招,他嘴上倒也不肯罢休,冷哼一声甩开司劫的手,直起身道,“有病得治啊,司掌门。”

  看出他明显在为昨晚之事故意揶揄,司劫脸上并不见愠色,只低头自宽大的袖袍中拿出一样东西。

  “……这个给你。”

  “啥玩意?”

  厉执被他郑重的模样弄一头雾水,而入手触感柔软,他下意识看过去,将东西抻开,又愣住了。

  “……”那是一条亵裤。

  干干净净的白色,质地平整,阳光底下透着明晃晃的舒适感,意外的少了几分猥琐。

  莫名的,上一刻还龇牙咧嘴的厉执竟然没有恼羞成怒。

  兴许这东西对他来说过于实用,厉执甚至没心思嘲笑司劫堂堂掌门从身上掏出个亵裤,惊愕看了半晌,便一言不发地先穿上系紧,果真暖融融,十分舒适。

  “臭小子呢?”而看了一圈,并没看到厉狗蛋,厉执皱眉问道。

  “他正与小友在一起。”司劫答道,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没有拒绝他的东西,难得语气柔和许多,“我们去了趟镇上,给家里买蜡烛。”

  厉执自然没有注意他后一句中的温情,眉头却更紧了:“他哪来的小友?”

  这么咕哝着,厉执不再多说,抬脚往家的方向奔去。

  等他风驰电掣回到房前,看清眼前情景,眸底却刷一下暗下来,神情出奇地阴沉。

  竟是那以往经常欺负厉狗蛋的李二柱。

  眼下他爹娘一夜间横死,想来是成了村里人人避之不及的丧门星,才一日功夫,这皮猴子已全无曾经气焰,正失魂落魄地蹲在他家房檐下,像是与人撕打过,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脏乱不堪。

  而厉狗蛋与他面对面,一边抖着手将一串糖葫芦分给他,一边默不作声地替他擦去脸上脏污。

  厉执捏紧指尖,便要过去将人赶走。

  他从来不善良,也没有教过厉狗蛋什么以德报怨那套正派作风,他们安安静静活着比什么都强。他更不理解厉狗蛋小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再怎么善心泛滥,也没必要对一个多番欺压自己的人这般同情。

  记忆中那李二柱肆意嘲讽厉狗蛋是小废物的烦人模样还没有忘记,然而厉执黑着脸,才刚一动身,手臂却被突然拉住。

  “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回头冷冷对司劫开口,厉执脸上自重逢起第一次如此严肃晦暗。

  “我承认你和他的关系,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插手我们的生活。”说话间,厉执似是已杀意波动,视线投向司劫拉住他的手,满身皆为狠辣戾气。

  涉及厉狗蛋的事情,他绝不可能退步。

  却在厉执骤然使力欲强行上前之时,司劫也是面容一变,周围凉风四起,两股强劲的内力在看不见的地方针锋对决,地上落叶扑簇簇发出急响,被暗流卷着不停打转,而不远处两个小身影仍丝毫没有察觉。

  “放手——”

  厉执一声怒吼还未落下,顿觉身子一轻,内力崩塌回流,冲得他一口血险些喷出来,竟完全不受控制地被司劫扯起,随他空中几个兜转,离两个小身影越来越远。

  扑通一声落在地上,厉执胸腔翻江倒海,又毫不迟疑地翻动掌心,明知不是司劫对手,也要祭出逢鬼与他硬拼一场。

  “你这道貌岸然的臭道士懂什么!”

  毫无意外地,逢鬼根本奈何不动司劫,厉执却仍不肯罢手,如一头不要命的豹子猛地前冲,一掌劈去,司劫身后竹节都应声而断。

  司劫起初并未出手,霜白的云袍与翠色的竹林交相呼应,步步后退着只守不攻,直到厉执卷涌的怒气差不多宣泄殆尽,才蓦地接下厉执再次凛冽而至的掌风,温热的掌心将其牢牢钳制,向后乍然绕去,从正面将厉执一手反敛到背后。

  “我为何管不得?”想不到他从头至尾一脸笃定,开口倒也透出些许寒意,“你我之间,又究竟是谁在多管闲事?”

  “呸!”厉执一手被他敛着,一口吐沫呸过去,“不用你来教我那套唬人的玩意!”

  “我没有教你,”司劫冷声道,“你也无需束缚他。”

  “你知道个屁!”厉执闻言更是怒意横生,“你一个顺风顺水的风光掌门,满口仁义道德,你这难道就不是束缚了?”

  “有情有义的最没好下场,我就要他跟我一样冷血无情,你心里那些没用的善良趁早留着管教你的弟子去!”

  “……”

  司劫眸间忽地一动,凝视厉执一片通红的双眼,竟一时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