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崽崽的太子妃日常 第124章

作者:桃之幺 标签: 古代架空

  “方才你说你猜测是中毒,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是在哪里中的毒?又是谁下的毒对吗?”

  隋左洲点了点头:“回殿下,臣确实不知,这几日日夜回想却还是没有想出眉目。”

  “不急,先养好病。”

  隋左洲苦笑,轻抚着自己双眼上的布条:“殿下,臣之双目恐怕……恐怕已无救了。臣有辱殿下所托,但为战局计,还请殿下早日另择良将。”

  “将军!”在场的人异口同声地都喊道,但那句“万万不可”却是谁也没有说出口的,因为谁都知道目盲的人无法当主帅的。大敌当前,自当以战事为重。

  “左洲何必自弃?”陆詷笑道,“之前揭了你的告示,自然是要替将军问诊。”

  隋左洲神色愕然,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脉搏上搭上了两根指头。

  陆詷双目微闭,半晌才道:“此毒可解。”

  “殿下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自然当真。”陆詷缓缓道,“孤手中没有解药,但可以强破此毒。”

  “如何强破?”程大川此刻也顾不得紧张和君臣之别了,忍不住追问道。

  “需要一个内家高手,疏通眼部经脉,无需解毒便可使双目复明。”

  隋左洲又是一声叹息:“不瞒殿下,闽地并不富庶,常年又饱受倭寇侵扰,此处没有什么大的门派。若要寻内家高手,还得前往中原腹地。可军不可一日无帅,臣怎能让大军为臣之事拖沓,兵贵神速,还望殿下另择良将。”

  陆詷看了他一眼,语气冷了一些:“孤曾听说将军能在黑夜百步穿杨,又曾受敌军要挟蒙面而射,孤还听说隋将军听音辨位之能三军皆知。如今和那时又有和分别?大敌当前,将军竟已有自弃之意,如何能够力破倭寇?”

  话音落下,房间里似乎又冷了几分。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块一般,让人如坠冰窟,也让人清醒。

  “那前院的婆婆,是天盲,却能绣出极精巧的绣工。”陆詷淡淡地看着隋左洲,“你若坚持,那孤现在就上奏父皇命其他人为平寇大将军。”

  隋左洲张了张嘴巴,似乎这个人都拧巴了起来。想说什么,却又下定不了这个决心。

  “你既不答那孤便认为你心意已决,孤现在就去——”

  “殿下!”隋左洲突然间说道,“臣有罪。”说罢再次撩袍跪倒。

  “何罪之有?”

  “臣既为主帅,便不该擅自离营,此为一罪。臣领皇命蒙皇恩又受殿下之托,此等大事更不该隐瞒皇上与殿下,此为二罪。大敌当前,臣置一己私欲于战事之前,此为三罪。”

  “你既已犯三罪,你意如何?”

  “臣愿戴罪立功,平定倭寇之乱,不破倭祸誓不归朝!”

  “孤,准了。”

  隋左洲连磕三头,程大川和周围的士兵早

  就跟着一起跪了,只是这会儿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没太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唯一能知道的便是自家将军之后还要领着他们打倭寇。于他们而言,这便足够了。

  除了当事人,明白这整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恐怕只有陆渊和沈言了。陆渊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他似乎有些杞人忧天了。

  若论帝王心术,陆詷比当年弱冠之年的他和陆兼都成熟得多,陆渊感慨又欣慰,若说方才是安心,现在恐怕便是欣喜了。欲成帝王业,知人善用与帝王心术,二者缺一不可,恩威并施便是如此。

  隋左洲心结开释,决定先回军营,陆詷对此更是没有意见。而且这次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军营何乐而不为呢。

  此刻的隋左洲还不知道此时的军营已经闹翻天了。

  为的并不是别的,为的是人头。

  倭寇的人头。

  而漩涡中心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吴珣。

  “你说你杀了多少敌人?”

  吴珣想了想:“一两百人?”

  登记的士兵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敌人的人头被你放哪了?”

  吴珣比他更吃惊:“要砍下来吗?”

  登记的士兵赶紧点头:“以人头算首级功,若你没有人头那便无法计算。”

  吴珣看了看身后排队登记的人手上那血哧呼啦的人头,赶紧摇摇头:“那我不登了,砍头太恶心了。”

  士兵:“……”

  而就在此时邹济良走了出来,似笑非笑道:“吴小将军宅心仁厚,面对敌人尚且如此不忍,济良虚长几岁却没有小将军的气量,实在是自愧不如啊。”

  作者有话要说:  在小黑皮面前的太子是羞涩大可爱。

  在太子面前的小黑皮是波斯小甜心。

  一旦他们不在彼此眼皮底下,就开始原形毕露了【bushi然后就有人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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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保家卫国(二合一)

  33·保家卫国-身披铠甲斩荆棘,?保家卫国安河山。

  吴珣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没有人认领这个“吴小将军”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您在叫我?”

  邹济良眉头微蹙,?但很快展开了,?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

  “这里还有人姓吴?”邹济良挑起眉梢,仿佛真的在疑问这个问题。

  这个时候有人怯生生地举起手来:“邹将军,我姓吴。”

  说话的是个小兵,看上去直愣愣的,?邹济良顿时一口气梗在了嗓间,?这是哪来的二愣子?!

  吴珣努力憋着笑,?可惜效果不是很明显,反而把邹济良的火拱得更高了,?邹济良冷哼一声:“军令如山,七品之下皆须以首级计功,?若没有斩获首级不得论功晋升。”

  “七品之下?”吴珣想了想,?对着邹济良说道,?“多谢将军提醒。”说罢,?转身便要离去。

  邹济良显然没有料到吴珣走得这么干脆利索。

  吴珣其实也并非是为了邹济良怄气,?实是因为他想起自己已经身负五品官阶,?实在没有必要去争那个人头功。

  “你给我站住!”邹济良终于忍不住了,?他毕竟是武将,?上马杀人不在话下,?脾气自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吴珣眨了眨眼站定,?转头看向邹济良:“邹将军还有别的事?”

  邹济良冷哼一声:“我看你只不过不愿伤及同类罢了。”

  “虽然我们同为人,但敌我之分在下还是有的,邹将军多虑了。”吴珣不亢不卑飒然而立,海风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让人不禁感觉,就算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站在这里,他也还是这么回答。

  “是吗?那你为何入伍参军?不图名不图利也不图加官进爵?”邹济良冷笑一声,“你骗小孩子呢?”

  这个问题倒是把吴珣问愣了,他为何入伍参军,这个问题他似乎没有思考过。

  揭下征兵令的时候吴珣几乎什么都没想,只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天经地义的背后又是什么呢?吴珣皱紧眉头开始细思。

  见吴珣沉默不语,邹济良从昨日便郁结在胸的恶气终于吐了出去,整个人都舒坦了起来,冷笑了一声:“编好了记得向参将禀报,不然日后清算细作的时候,波及到你就不好了。”

  邹济良目光扫了一圈周围面面相觑的士兵,声音拔高了一些:“我军与倭寇苦战数月不能退敌,大将军早已怀疑军中有细作,日后谁要是私纵敌寇,一律问斩。若要是发现有人私纵敌寇一律向我举报,若是包庇。”他冷笑了一声,“一律连坐。”

  话音落地后,众人皆惶恐,大家都不约而同回想自己有没有放虎归山的举动。

  一直沉思的吴珣突然间开口:“不应如此。”

  “什么?”邹济良有些愕然,随机差点就要被气笑了,这人竟然真的敢顶撞自己?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从倭寇目前的举动而言,看上去不像是知道我军战略部署,之所以久打不退实则是因为他们对闽地势在必得。倭寇远离东瀛本岛,大部分是因在其本国内战败才流亡于海上,所以不愿退却,也无处可退。”吴珣顿了顿又道,“但也并非无法退敌,抓住起弱点便能一举退敌。”

  吴珣又道:“邹将军想要建功立业在下清楚,但如此规定并不合理。海中不比陆上,陆上只能靠马匹或是双腿,但在海上也许扎入水中便失去了踪影。敌人常年漂泊海上水性自然不俗,如果没能击杀敌寇便被一律认定为故意纵敌,对众将士皆不公平。诸位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无非就是为了保家卫国,邹将军可莫要让众将士寒了心。”

  邹济良气得一把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吴珣却仿佛没有看见,只是继续劝道:“在下劝将军莫要为一时之气毁了半生戎马功勋。”

  吴珣的语气不可谓不诚恳,但盛怒之中的邹济良哪里听得进去。周围的人纷纷为吴珣捏了一把冷汗,虽然有人知道他伸手不凡

  ,但军营和江湖有极大的区别。江湖是武功论尊卑,但军营却不是,军营看军功也看官职,吴珣其实已经犯了军营的忌讳,主将发言哪有小兵反驳的地方,所以即便谁也不是瞎子大家看得出来了邹济良对吴珣的针对,也都觉得吴珣不会有好结果。

  “邹将军,我年岁小,自然是您的后辈,也许言辞之中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政见相左未必就是死敌,我说的也不过是一家之言,并无针对将军的意思。”吴珣语气恳切,他确实不愿意和邹济良发生冲突,虽然听说过一些流言,但大敌当前,内乱是最不能要的。

  而吴珣的话让周围的士兵终于找到了瓜田所在,吴珣言下之意是他与邹济良在一些策略上起了冲突,所以邹济良才视吴珣为眼中钉肉中刺,甚至想置吴珣于死地。虽然他们对邹济良的脾气都有所耳闻,平日里是能不招惹便不招惹,但没想到他会如此的小肚鸡肠。

  周围的人能听得出来,邹济良自然也能听得出来。

  邹济良目光如炬死死地钉在了吴珣身上,他在仔细地盘算。如果说方才发生冲突确实是他想抓住这个机会给吴珣安个罪名,不管这么说先让吴珣背一个细作的名声。但在抽出佩剑的一刹那邹济良彻底冷静了下来,杀还是不杀?杀了众目睽睽之下,再加上吴珣说的那些话,以及看中吴珣的李世衡和王响……此时杀了无疑是会为自己带来一些麻烦。

  可不杀,他可没有从吴珣的话中听出半点恭敬,日后若此子有所建树,那就是给自己树立一大敌人。而且其实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能直接处置他的人现在不在军中,而李世衡若想处置他只能上报朝廷,等朝廷知道了此事他应该也已立了功,就算没立功……以他与右相的关系,他想这封上书也未必会直达天听。思及此,邹济良心中暗道,出头的椽子先烂,便不怪他不客气了。

  邹济良突然间笑了,声音也一扫之前的阴鸷:“哈哈哈哈,我此番不过考验于你,你不错,很不错。”

  吴珣眨了眨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后脖颈,这人什么毛病?

  “不过啊,我这把剑有个毛病。”邹济良话锋一转,“这剑呢不碰点血是不肯回鞘的。”

  吴珣想了想:“要不,您去厨房问问今天的鸡鸭杀了吗?”

  和方才不一样,邹济良竟然丝毫不恼:“我听王响说你武功超凡,不如我们比试一番?”

  “我怎么敢于将军相战。”吴珣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邹济良变脸如同翻书一般,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将军不管官职资历年龄都高于我,在下不敢与将军相斗。”

  “婆婆妈妈做什么?还是你见不得血?”邹济良一脸颇为无奈的表情,“让你砍敌人首级并非是为难你,若是连首级都不敢砍,又怎么可能上阵杀敌?”话语间圆了方才他说的话。

  果不其然,他这般说完后,周围已经有人动摇了,甚至觉得刚刚吴珣不该这么顶撞邹济良。

  “你是士兵,见到血应该兴奋才是。”邹济良大笑,有人跟着他一起笑起来。

  而吴珣只是平静地看着邹济良,直到在他的注视下邹济良的笑声归于安静后,吴珣才道:“敢问将军为何从军?”

  邹济良哼笑一声:“好男人当志存高远,自当是为了建功立业。”

  “我却不敢苟同将军的想法。”这一次吴珣没有再刻意地低伏做小,“一个人哪怕畏惧鲜血又如何?为了保家卫国,他照样可以拿上武器走上沙场。这里,有多少是天生就有神力的人?他们都是血肉之躯,都有胆怯害怕的事情,但是为了赶走敌寇,他们都勇敢地站了出来,只要战场上不怯战那便是合格的士兵。更何况,穿上戎装铠甲绝非是为了逞强斗狠,我们站在这里是为了保家卫国。”

  吴珣顿了顿又道:“我之所以站在这里,便是为了守护这片大好河山,为了百姓安居,为了海晏河清。”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听着的人心中都忍不住涌出一股澎

  湃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