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崽崽的太子妃日常 第205章

作者:桃之幺 标签: 古代架空

  蒋含忆哭笑不得,分明知道安平是在做戏,按说按照礼仪她应当再三退让。可她却不舍得眼前这个小妹妹为自己为难,于是也笑了:“若公主不嫌弃臣女,臣女愿冒不敬之罪。”

  “那日回宫我同母后说起过姐姐,母后也很欣赏你,还说要我带你进宫见见她。”安平眼睛一转,拉着蒋含忆的手摇了摇,“这样好不好?姐姐被赐婚后本就该入宫谢恩的,今日有些太仓促,明日姐姐好好装扮一番,我派人接姐姐进宫面见母后。”

  随后两人又说了几句体己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是安平在给蒋含忆撑腰呢,如今蒋含忆虽是蒋仪的女儿,却已经不再任由蒋仪拿捏磋磨了。

  安平最终将那圣旨交给了徐棠言:“徐将军,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臣明白,谢皇上恩典,谢公主提点。”

  见徐棠言紧紧攥着圣旨不愿撒手,安平也笑了,目光瞟向蒋仪时又冷了几分:“蒋大人,麻烦转达尊夫人,若夫人忙于二小姐的婚事不必再劳动心神,含义姐姐的婚事明日自会有礼部的人上门操办。”

  蒋仪只能苍白着脸赔着笑,他怎么也想不通一向内敛不讨人喜欢的大女儿怎么搭上安平公主的。没有人想得明白,但不管众人想没想明白,他们对于蒋含忆的态度都与之前大不相同。就连轻音看着桌上从前只有二小姐才能享用的精致点心,也忍不住感慨:“小姐,我们这是托了公主的福。”

  蒋含忆也笑:“多亏了安妹妹,否则今日我便真的要嫁给郑冲了。”她手中抄着佛经,眼中满是虔诚,她孑然一身身无旁物,唯有真心才能报此恩。

  当夜,蒋含忆的屋中仍旧燃着淡淡的檀香,而蒋夫人的屋中可就是炸了锅了,蒋娇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你没看那蒋含忆小人得志的模样,她欺负女儿,你可要给女儿做主啊!”

  蒋夫人头疼,因为蒋含忆的婚事,哥哥没给自己好脸色,连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丈夫今日都甩袖去了刚入府没多久的狐媚子那儿去。

  “别哭了。”

  蒋娇娇却不依了:“娘,你明明答应女儿不让蒋含忆嫁得好的。”

  “难道你当她这是嫁得好了?”蒋夫人伸手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你啊,就是太过短视。那徐家什么都没有,日后那蒋含忆的苦头还在后头呢。”

  “可……”蒋娇娇还是嘟着嘴巴,她为什么非要蒋含忆嫁给郑冲,就是因为她了解自己这位表哥的德行,蒋含忆嫁过去那必定是要被郑冲折磨的,而且表哥一向宠自己,若自己说上几句话,蒋含忆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可如今蒋含忆却要嫁给徐棠言,不管徐府究竟如何破落,可蒋含忆便彻底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这才是蒋娇娇不愿意面对的。

  “你啊,皇上都已经赐婚了,为娘还能怎么办?”蒋夫人揉了揉太阳穴,“你放心,她如今未出嫁,婚事办得风不风光还得看咱们的。”

  “可我听说她的婚事是由礼部操办的……”蒋娇娇想到这里就酸溜溜的。

  “如今礼部尚书称病在家,礼部不还是你爹说得算?”蒋夫人嗔怪道,“你有这个力气在娘这撒泼,还不如好好哄哄你爹,你爹最听你的。更何况,礼部那只是操办婚仪,又不可能替她出嫁妆。”

  蒋娇娇眼睛一亮,扑到了蒋夫人的怀中:“娘最好了。”

  但蒋家母女的如意算盘很快便被打碎了,翌日清晨蒋含忆被安平派出的轿子接走,一连在宫中住了三日,最后被皇后派出的轿子送回蒋府。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皇后懿旨,将蒋含忆收为干女儿,封清平县主,懿旨之后还附上了皇后亲赐的嫁妆礼单。

  蒋娇娇生生地掐断了自己的一根指甲,但却已经无力回天了。与她有同感还有蒋仪,他的想法本来与蒋夫人其实相差无几,他本以为如今尚书称病,礼部之中他资历最老。可礼部上门操办婚仪之时,那些陌生的面孔已经强硬的态度,他发现他已经逐渐失去对于礼部的掌控。

  “可算是告一段落了。”昭阳殿庭院中凉风习习,吴珣正拿着一杯酒喝着,“现在有县主陪着安平,我看安平的性子也静了不少,比从前稳重了。”

  “是啊,你也可算是有空陪陪我了。”

  吴珣差点被甜丝丝的酒水呛住了嗓子,咳嗽了两声后瞄着一脸委屈巴巴的陆詷:“我、我哪有不陪你?”

  “这几日你忙着张罗这安平和清平的婚事,你这嫂子该做的也都做了,剩下的交给母后操心便是。是不是也该张罗张罗我了?”

  “小詷……”吴珣哪里看不出陆詷在撒娇,往陆詷身边蹭了蹭,伸手抓住了陆詷的手,“太子殿下有哪里需要我张罗的?”

  “今日内务府派人来了。”

  吴珣眨了眨眼,上午他确实是没在东宫。

  “内务府想要派人教导孤如何行周公之礼。”

  周……公……之……礼……

  吴珣的脸腾地就红了:“不行!绝对不行!”

  “怎么不行?”陆詷轻飘飘道,“这本就是孤早该学的。”

  “不行!”吴珣抓住陆詷的手,“你、你你你你你只许和我做这样的事。”

  “什么事?”陆詷明知故问道。

  “就、就是……”吴珣结结巴巴地说道,“周公之礼。”

  陆詷恍然:“内务府只是派人口头指导。”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太子妃之情孤明白了。”

  吴珣:“……”小詷绝对是故意的!

  吴珣因为面热口干又忍不住多喝了几口酒,这东宫的酒不醉人,甜丝丝的。几杯甜酒下肚,吴珣又往陆詷身边坐了坐:“咳,若只是口头指导,也无妨。”

  “诶。”陆詷却摇头,“我还是拒绝了,毕竟宫人只懂男女之事,这男子与男子该如何行事,他们也不甚了解。”

  吴珣松了一口气,他只要一想那个场面就说不出来的尴尬,刚松一口气就听见陆詷继续道:“明日我叫了夏太医进宫。”

  吴珣差点又被呛住:“要、要不我们还是自学?”

  “若珣儿不愿让太医插手也可,祖父祖母要我们大婚后才会离宫,不如我们向他们讨教一二——”陆詷还未说完,嘴巴就被堵住了,陆詷也尝到了自己从安平那里敲诈来的甜酒的味道,果真很甜。

  吴珣涨红着脸,动作生涩却强硬,只因为他生怕陆詷越说越没谱。月色笼罩在二人身上,添了几分旖旎之色,良久二人分开,吴珣直起身盯着被自己折腾得嫣红的薄唇忍不住笑了:“太子殿下看起来……秀色可餐。”

  陆詷却是自在,依旧坐在石凳之上,双手扣在吴珣的后腰,任凭吴珣居高临下的戏谑目光:“那太子妃打算何时享用?”

  吴珣的喉头滚了滚,要说心中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之前那些躁动不安因为战事硬生生地压抑了下去,如今又回到京中,朝野安宁,平日里也闲了起来。那些被压制下去的小心思又翻腾而出。

  陆詷想,他又何尝不想?哪个男人能天天与心上人相拥而眠却又坐怀不乱呢?自打他们回宫东宫井水旁的地砖始终是湿的,他便借着练功为由头洗了无数个冷水澡了,只为将那火气压下去。

  迎着陆詷直勾勾的目光,吴珣莫名地又觉得有几分委屈,他们如今已经名正言顺了,为何还要坐怀不乱?

  “去、去里面……”

  陆詷的目光由浅转身,声音也哑了:“当真?”

  吴珣胡乱地点点头。

  扣在吴珣后腰的手紧了紧,陆詷哑声道:“你知不知道进去意味着什么?”

  吴珣声音很低:“我、我也想要你。”

  陆詷哪里还能忍得住,两人手脚纠缠着往殿内走,就在此时朝阳殿门口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陆詷不予理睬,自会有宫人去应,正当陆詷和吴珣已经倒在床榻之上时,李福却敲响了殿门,随之而来的是李福急切的声音:“殿下殿下,凤栖宫出事了。”

  ***

  凤栖宫内的庭院之中,跪了一排的宫女太监,陆兼正重重地踱着步子。整个凤栖宫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陆詷和吴珣快步走了进来,陆詷拱手道:“参加父皇,孩儿来迟。”

  陆兼免了他们的行礼:“进来说。”

  他们进殿后,正殿的殿门应声而关,但殿外的宫女太监却不敢交头接耳,他们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砖,绞尽脑汁地回忆今天发生的一幕幕。

  “出什么事了?”

  陆兼沉着脸拿起桌上的一个纸人模样的东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是在曦儿襁褓中发现的。”

  随着陆兼的动作,那纸人翻了个面,是朱砂写就而成的画符,陆詷微微吸了一口冷气。

  厌胜之术。

  宫中最忌讳的便是此道,当年卫子夫太子据因此而亡,王皇后萧淑妃最终也因此被打入冷宫……

  难道有人想要以此陷害母后?这是陆詷的第一反应,因着厌胜之术多为后宫伎俩,也是一向栽赃皇后的好手段。但陆詷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想岔了,这人偶是发现在曦儿襁褓之中的,是有人想要陷害自己。

  陆兼见陆詷不做声,沉声道:“你怎么想的?”

  “此人想要害曦儿。”陆詷抬起头,脸上已经写满了愤慨。

  陆兼一愣,皱了皱眉头:“你当真是如此想的?”

  “巫蛊厌胜之术乃宫中大忌,此人行此法定是要害曦儿,儿臣恳请父皇追查到底。”

  陆兼盯着陆詷半晌,眼中神情晦暗不明:“那你觉得是谁想要害曦儿?”

  “自然是莺贵人。”陆詷飞快道,“莺贵人行假孕之事,日子久了恐怕她自己也要信以为真,如今被打入冷宫行此疯癫之举也有迹可循。”

  陆兼捋了捋胡子:“此事朕还拿不定主意交由谁来查……”

  “恳请父皇将此事交由孩儿。”陆詷抱拳躬身,“孩儿定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不让旁人伤害曦儿。”

  陆兼语气不甚热切道:“那便交给你,让吴珣与你一起有个帮衬。”

  二人领命后离去。陆兼似乎心情似乎还是不甚愉悦,挥退左右后径直转入屏风:“你都听见了?”

  孙明绾掩唇轻笑,当然是听得一清二楚,不仅听了还偷看了几眼。

  “这臭小子连跟他爹都要耍心眼儿。”陆兼气呼呼道,“难道朕会中了这种不入流的伎俩吗?”陆兼一是气有人把手伸入了凤栖宫中,二是有人要陷害自家儿子。

  “詷儿这也是小心为上,如今曦儿襁褓能被塞入这样的东西,自然是亲近之人所为,不是亲近之人必定也入殿内之人。而且以厌胜本身入手也合情合理,反倒将了那幕后黑手一军,若是挑开诬陷一事,反倒引起前朝不稳。”孙明绾哪里不清楚丈夫酸溜溜的心思,如今一子一女都有了归宿,这心事第一时间也有心上之人为他们化解,他们做爹娘的总不好连这样的醋都要吃。

  孙明绾见陆兼还是气呼呼的,突然轻笑了一声:“夫君方才仔细看过詷儿与小珣的衣物吗?”

  “怎么?”陆兼挑起眉梢,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孙明绾附在陆兼耳边说了几句话,陆兼眨了眨眼,突然间乐了:“你是说他们方才很可能在……”

  “八九不离十。”孙明绾笑眯眯道,“我看他们俩腰带用的可是对方的呢。”

  陆兼突然间就不生气了,不仅不生气还搂着孙明绾哼起了小调,他能搂着老婆美美睡一觉,儿子是美人在怀也睡不上。

第247章 关入内狱-识时务者为俊杰,大祸临头心神散。

  莺贵人被人从冰冷的床上拖到了地上,她抬头看着喝着一杯清茶的陆詷,忽地笑了:“贵人登门不知所为何来?”

  “放肆!”一个小太监上前便要掌莺贵人的嘴。

  陆詷抬起手,制止了太监的作为:“孤来此处是因为宫中发生了厌胜之术。”

  莺贵人一愣,就听见陆詷继续道:“巫蛊纸人被塞入曦儿的襁褓之中。”莺贵人彻底愣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太子要来她这里了,孩子……莺贵人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肚子,她还奇怪为什么自己只是一个打入冷宫的结局,原来她其实还没有看见结局。

  “太子殿下觉得是妾身所为?”莺贵人声音如游丝一般,仿佛下一秒便会断气。

  陆詷的目光审视了她良久,摇了摇头:“不是孤以为是你做的,是有人希望别人以为这是你做的。”

  莺贵人猛地抬头:“是谁?”

  陆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继续说道:“胡大人还未被处理,不过孤也不敢保证他还能安全多久。”

  莺贵人强装出的满不在乎瞬间有了裂痕,她的表情一瞬间很痛苦,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痛苦。因为她,她的父亲她的家族全都被她连累了。

  “殿下……是何人想要陷害于我?”

  “你觉得呢?”陆詷将问题抛回给了莺贵人。

  莺贵人迟疑了良久,才吐出了两个字:“丽妃?”她小心翼翼地瞄着陆詷,咬了咬唇,又道,“应该不会吧……”

  “邱相要出山了……”陆詷叹息了一声,知道她在试探,不过他并不打算如她所愿,“孤此番只不过走一个过场,此行孤会说什么也没查出来,该案最终会交由大理寺。”说罢陆詷起身作势便走。

  “等等!”莺贵人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殿下相信是丽妃所为吗?”

  “这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