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崽崽的太子妃日常 第219章

作者:桃之幺 标签: 古代架空

  吴珣皱了皱眉头,不论方才这女子如何迎合,但如今看来他是不愿的,拿起一根筷子本来要出手管这个闲事的。就听大侠满不在乎道:“那老子就宰了他!”少妇嘤咛一声,便主动地扑入了那人的怀中。

  吴珣的手僵了一下,随后放了下来,看来是他多管闲事了。再一扫眼,有几个也同那大汉一般不分场合便对身旁的那位少妇动手动脚。看上去也是你情我愿的样子,这庄主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难道真的是……

  吴珣还是不敢往深里想,若真如同他猜想一般,那这个人就已经彻底扭曲了。

  整个宴会声色纵情,若不是想看看庄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吴珣定然早早离席,也不是没有人和他一样察觉出有问题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早早放下筷子,慢慢喝着酒或是茶。

  有一人突然从怀中摸出了三个骰子:“喝酒怎么能不玩一把呢?有没有人愿意来一把的。”

  坐他对面一人喊道:“老赖子,你都赔得叮当响了,还要赌呢?”

  “嘁,你就说敢不敢吧!”那赖子端起一旁的一海碗白酒直接一饮而尽,“怎么样?赌不赌?”

  “赌什么?你还有钱?”

  “没钱我可以赌命啊。”赖子或许是手真的痒了,不管不顾道。

  “你那烂命我都不惜得要。”

  赖子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的黄牙:“谁跟你说赌我的命了?”他伸手擒住旁边少妇的白皙的手往桌上一放,“我赌这小娘们的命。”

  少妇的脸霎时就白了,她无助地看向庄主,庄主却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要说这也对了对面那人的胃口,此人穿着一身粉衣衫,面如冠玉,斯斯文文地摇着一把折扇,但却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花蝴蝶。别看他放在自己身旁的美人不闻不问,此刻他的目光在被赖子捏着的纤纤玉手上打了个转,心底便痒了起来。他花蝴蝶爱美人,但最爱的是他得不到的别人家的美人,对于那扑上来的莺莺燕燕他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但遇上这种……可就是对了他的胃口了。

  花蝴蝶一拍桌子:“好!”

  正当两人要开始摇骰子的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你还没说,如果你输了呢?”

  赖子和花蝴蝶齐齐看向说话的人,赖子眯起一边半瞎的眼:“小兄弟也想赌?”

  这一次连庄主都抬起头了,不为别的,只因为说话的是吴珣。

  吴珣摇摇头:“我不赌,我就是好奇,而且你们这个赌注啊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赖子撇撇嘴,问完觉得自己这问题都多余,压根不想搭理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

  “你吃人的住人的,这些姐姐也都是山庄的人。你赌便算了,拿别人家的东西和人做赌注不太合适。”

  “那你说?”花蝴蝶倒是有了兴趣,他和赖子不同,他是个读书人,读书人都是讲理的,吴珣说得话在理,他想听一听。

  “我看你们不如拿你们最重要的东西做赌注吧。”

  “什么?”

  “你们的右手。”

  众人都安静了下来,无论之前是在做什么的,都忍不住看向了吴珣,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狠毒?

  只有赖子身边的少妇向吴珣投来了感激的一瞥。

  赖子和花蝴蝶都沉默了,一个靠右手摇色子推牌九,一个是靠右手溜门撬锁。这右手没了,那可就没了吃饭的家伙。两个人都沉默了,局面僵住了,若是打退堂鼓岂非让绿林同道看了笑话?可若不打退堂鼓,他们两个人之中必有一人要失去右手。而谁都不敢保证那个人不是自己。

  这时候庄主扫了他们二人一眼:“吴小兄弟说得在理。”

  庄主发话了,赖子和花蝴蝶就是再不愿意不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两人起身走到了中间,花蝴蝶笑了笑:“我押大。”赖子也笑:“那我押小。”

  赖子将骰子高高抛起,随后用骰盅将那三颗骰子接住,骰盅甩得那是眼花缭乱,众人只能听见那咕噜咕噜的声音,极有规律。这赖子好赌,一身赌术烂熟于心,但这花蝴蝶也不甘示弱,他虽不沉溺于此道,却好风雅,又自持聪明,从不把这些下九流的东西放在眼中,这对他来说没有难度。花蝴蝶伸手追上了赖子的骰盅,两人较劲地一同摇着那骰盅,额上也都沁出了细密的汗。

  终于,两个人不分上下地将骰盅扣在了地上,直到最后一个骰子落稳,花蝴蝶和赖子重新对上了眼。

  “怎么样?”

  “我想请庄主为我们开盅。”

  庄主却对雷伯招了招手,雷伯意会,上前捏住了那骰盅:“都放开吧。”

  两人一起放的手,一根一根指头放的,生怕对方比自己多接触一会儿骰盅。

  当雷伯缓缓打开骰盅时,众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但当他们看见点数时,都是一声惊呼。

  怎么会?

  赖子也傻眼了,他纵横赌场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

  所有的骰子斜着被一分为二,而赖子面前的是三个六,他输了。

  花蝴蝶的脸色也白了,因为他面前的是三个一,他输了。

  雷伯吃了一惊,他接手后根本没有察觉出任何问题,可若真有问题,那就是他接手前以及赖子和花蝴蝶收手之际。可这中间几乎没有任何的缝隙,雷伯忍不住转头看向庄主,庄主微微摇头,雷伯很是惊讶,如果不是庄主做的话,这个人武功甚至有可能比庄主更厉害。

  花蝴蝶和赖子面面相觑,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可是是谁干的呢?两人脸上都是愤懑:“一定是有人要害我们。”

  而庄主喝了口茶,将茶杯放下,淡淡地道:“愿赌服输。”

  “这……”

  赖子嘿嘿一笑:“我与花兄是老朋友了,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想花兄能够同意的,之前都是玩笑之语,花兄不要往心里去。”

  花蝴蝶赶紧点头:“对,我与老赖子是好友,自然是不可能真的取他右手的。

  庄主扫了他们两人一眼,没多说什么。

  但雷伯再次看向这两个人的目光便只剩下怜悯、同情以及……兴奋,他对即将发生的事很是期待。

第265章 白衣公子-泥犁宴上惨状生,吴珣调戏过路客。

  庄主拍了六下掌,于是刚好有六个人从角落走出来,不由分说地分别缚住了花蝴蝶和赖子的手。

  花蝴蝶惊慌失措道:“你、你们要干嘛。”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两个人缚住花蝴蝶的手,一个人双手带着黑色的手套,手中拿着一把刀,反复而仔细地擦着手中刀。而花蝴蝶则将浑身的内力用于右手,想着等会儿定要反手夺刀。花蝴蝶正想着呢,他的牙齿就被那人的手指给强硬撬开了,花蝴蝶没有丝毫地防备,感觉到那两根手指在自己口中搅动。

  “你……呵……干嘛……”口水不受控制地淌出嘴角,花蝴蝶眼睛都要红了,他这辈子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随后花蝴蝶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口中的那两根手指准确地夹住了他的舌头,下一刻,他的舌头便落了地。

  和半个舌头一起落地的还有喷薄而出的鲜血。

  赖子两股战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臊之气,但他没能发出任何害怕的声音,因为他已经没有发出声音的舌头了。

  有人忍不住站起身,冲着庄主怒目圆瞪:“庄主这是何意!”

  “撒谎骗人,出尔反尔,应当拔舌。”庄主慢条斯理道,“你们来山庄时我便说了,诸位入山庄前都有一些过往的经历,但在这个山庄之中,我保证诸位是安全的,只要诸位如诸位所说的那样,断绝七情六欲,无欲无求。”

  吴珣只觉得寒意洗卷了全身,果然如同他猜想的那般——这个庄主就是个疯子!

  庄主抬手招了招,很快几个壮汉扛进来一个巨大的铁锅,几个人都难以合抱,锅内装着的液体在翻着咕嘟。但吴珣已经猜到这锅里的东西了,是热油。

  “谋占他□□室,当以油锅烹之。”

  花蝴蝶的腿一软咕嘟一声跪在了地上,他磕头如捣蒜,没有了舌头只能“啊啊啊”的发出声音。庄主冷冷一笑:“不怕,有人陪你。”

  谁?

  众人面面相觑,又有几个大汉站在方才那些得知少妇有夫家还继续押弄的人的身后,一把薅住他们的领子:“走!”

  说时迟那时快,霎时间屋内便闪起了刀光剑影,花蝴蝶和赖子这俩实在称不上是什么高手。但方才对少妇亵玩之人中可不乏江洋大盗,亡命之徒,怎么可能任人宰割?

  更令人吃惊的是,那些上前抓人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壮汉,竟然丝毫不畏惧,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最后竟是那些壮汉占上了上峰,干净利落地卸了这些人的械,绞住他们的手:“老实点。”

  说完这话,他身后两个壮汉直接将那人推入了油锅,此人正是方才那个言之凿凿要杀了少妇丈夫的人。吴珣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入了油锅,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有人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也没有人会想到庄主会做出这样的事。

  有人想要一个说法。

  庄主却只是喝了一口茶:“我方才说过,入了这个山庄,前尘往事概不追究,但诸位既然在山庄中动了邪念,便应当自负其责。”

  此时有个怯生生的声音道:“您怎么不吃了?”

  众人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那号称不够吃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手中的酱牛肉,表情扭曲。那丫鬟还劝着:“您吃吧,还有这么多呢。”

  那人捂住嘴巴,似是在反胃恶心。谁又能不恶心呢,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被油炸了。

  丫鬟却继续劝道:“爷,这么多肉呢,不吃该浪费了,如今外面饥荒,那么多人想吃都没得吃。”

  那人强压下恶心,手一挥,强自硬气道:“爷想吃就吃,想扔就扔,还是你觉得爷买不起?!”

  丫鬟沉默不语,庄主兀自冷笑,看了一眼雷伯。

  雷伯走到那壮汉面前,躬身道:“既然您吃不下便跟老奴来。”

  那人没多想,心道一个老得都快掉渣的人能耐自己如何?当即跟着雷伯绕过庄主身后的屏风。众人也只当这一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谁曾想当大厅之中勉强恢复一些生气后,就传来了壮汉的求救声:“唔,唔,要胀死了,要胀死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悚然,没有一个人敢出声,也没有一个人敢再有什么动作。

  吴珣闭了闭眼,心道佛偈。

  此人是个活生生的疯子,但吴珣心中也清楚,郑鹰说得是对的,这个人是少林弟子,就算不是少林弟子,也应当是笃信佛教之人。

  泥犁宴,请帖之上写得明明白白。

  泥犁,是梵语中的地狱。

  十八泥犁,也就是十八地狱。

  撒谎骗人,当入拔舌地狱;占□□室,当入油锅地狱;浪费粮食,当入舂臼地狱……

  虽然那浪费粮食的壮汉似乎是撑死的与舂臼不大一样,但按照庄主之前的说法,他毋庸置疑的是在按照这些人的罪名一一处以对应的惩罚。

  这的庄主当自己是掌管人罪孽生死的主宰,那他收拢容留这些有罪之人便有了缘由——佛言,人为善多者上天,为恶多者入泥犁。

  正当这场泥犁宴朝着始料不及的方向发展时,雷伯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躬身附在庄主耳旁说了几个字。吴珣立即以内力贯耳也只是模模糊糊听见了“借宿”两个字。

  然后吴珣被郑鹰碰了碰,就见郑鹰用手沾了沾酒水在桌上写下了“峨眉”两个字。

  吴珣:“……”早上刚冒充受峨眉师太指点,他着实有些心虚。

  不过也拖了这峨眉来人的福,这场食不知味的泥犁宴终于结束了,众人随着雷伯从同样的路同样的雾气之中转了出去,丫鬟婢女引着他们各自回到了各自的院落房间。

  吴珣刚想走,雷伯便唤住了他:“听闻吴少侠曾受峨眉师太指点,不如和老奴一同前去叙一叙旧。”

  吴珣搔了搔下颌:“这……也许并不是我认识的那一位师太。”

  “无妨,总归是有些渊源,说起话来更为方便。”

  话已至此,吴珣不好再推脱,郑鹰有心想和他一同去也能帮衬一下,但吴珣却悄悄摇了摇头。庄主多疑,雷伯更是多疑,他们俩作为素昧平生萍水相逢之人不该走得太近。

  郑鹰无奈只得先离去,而吴珣跟着雷伯前往厅堂,一路上盘算着他认识并且已经隐居不问世事的峨眉师太的名字,以免等会儿漏了馅。

  当他走到厅堂外,便已经听见里面谈笑的声音,雷伯笑道:“庄主轻功卓绝,已经到了。”

  吴珣:“……”就那么点破路,要不是不得不跟着雷伯走他也早就到了。

  抬脚进入厅堂,吴珣扫了一眼厅堂之中坐的人,顿时愣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