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崽崽的太子妃日常 第43章

作者:桃之幺 标签: 古代架空

  “我的目的是什么?”陆詷好笑,“我都不知道。”

  “我知道六少想颠覆大昱,但六少不要太心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你只需要去放一只蚂蚁进去。天子门生行刺天子,多么有趣的事啊,很多事情只要揭开一角,你就会发现这个王朝下的根系早已溃烂不堪。”

  陆詷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半晌才道:“你被骗了,你被白老板骗了,我恐怕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个会配合你行动的人选。”

  高鸿义的笑容直接定格了在了脸上,慢慢地,他的笑容变得狰狞起来:“你知道?”

  “不知道,但猜得到。”陆詷一拢折扇,“我买消息都得找他,想必你也是,你相信你们既是同族,在一致对外的问题上并不会诓骗于你,但你走错了一步棋子。”

  “什么?”高鸿义急急地问道。

  “你不该威胁他的,那天那个想给我投毒的的冒牌秋娘想必就是他的死士。”陆詷缓缓道,“对一个死里

  逃生的人来说,活着确实可贵,但就是因为这件事对他来说是放在首位,那么他为了活下去,就算是编也得给我编一个身份。”

  高鸿义愣住了,他甚至没有转过弯,陆詷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威胁他的时候能够接受他告诉你‘他不知道’这个答案吗?”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高鸿义的手已经将自己膝盖处的布料抓皱了,甚至布料上已经出现了一些深色,那是他手心沁出的冷汗。

  “你用他的性命威胁他告诉你一件其实他也不知道的事情,你觉得,这有可能是正确答案吗?”陆詷嘴角挑了起来,“高爷高老板,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什么琉球王子,所以你的计划注定是要破灭的,因为我惜命,我是绝对不会刺王杀驾的。”

  高鸿义霍地站起了身,猛地扑向了陆詷,却被栏杆挡住了去路,他抓这铁栏杆:“我不信,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合作?你知不知道科举冒名顶替是死罪?!”

  “我知道。”陆詷淡淡地道,“可这并非我自愿的,你威胁了我所以我才不得不配合你。”陆詷看了一眼身旁的吴珣,轻笑了一声,“你可是拿我放在心尖上的宝贝威胁我,我怎么能不配合你呢?”

  吴·心尖宝贝·珣此刻脸颊有些发烫,虽然他知道小詷此刻是在忽悠高鸿义,但突然这么说,也是怪羞人的。

  高鸿义呆住了,他半晌才挤出了一句话:“官府……不会相信你的。”

  这次换做是陆詷大笑了:“你什么时候开始相信官府了?你筹划了这么多年,想为你家翻案,翻案不成又打起了谋权篡位的主意,不就是觉得当年你家的案子便是被冤枉了。你为了这件事甚至不惜沦为白佛国的奴隶,怎么?现在反倒相信起官府来了?”

  留下这句话后,陆詷拉着吴珣翩然而去,只留下呆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高鸿义。

  离开柴房后,陆詷的笑容瞬间荡然无存了,他沉声道:“暗一,立即将高鸿义打入皇宫内狱,全部人手都换成东宫的人,有人已经不打算留下高鸿义这条命了。”

  “是。”

  神出鬼没的暗一走后,吴珣有些担心地看向陆詷:“很麻烦吗?”

  “高鸿义既然能知道我得了第一,自然是有人给他传了信儿。而高鸿义知道的事情太少了,所以他只可能是枚棋子而已。”陆詷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这个计划根本不可能成功,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照做的话结局也只是必死无疑。因为徐子修的那枚玉佩是父皇当年专门赐给徐子修父亲的,别说旁人用不了,就是徐子修本人能不能用都不好说。”

  “可高鸿义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吴珣回想起高鸿义的说法,高鸿义似乎觉得这就是一个免死金牌,所以笃定陆詷一定会配合他。

  “对,所以必定是有人将此事告诉了高鸿义,骗高鸿义兵行险着。”陆詷叹了一口气,“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做一件不会成功的事,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岔子那都是杀头的死罪。”

  “说不定做计划的人自己都不知道水下有什么吧。”吴珣一瞬间想起了武林中很多人,很多野心勃勃的人,其实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图谋的又是什么,每个人都以为自己的是天下第一,到头来只不过是一叶障目而已,“不过也有一些人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但是却偏偏自称自己天下第一,挑唆了很多有野心的人比武,到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水?

  野心?

  渔翁之利……

  陆詷停住了脚步,此刻的前庭已是锣鼓喧天,报喜的人应该已经在府内了,但陆詷的意识此刻却格外地清明,他转头伸手捧住吴珣的脸,想也没想便在吴珣的额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珣儿你简直就是我的福星。”

  高鸿义计划本身就是错漏百出的,只因为背后的人可能根本没有打算让这个计划成功,有人想借着这件事搅浑京城的水,搅浑朝堂的水,甚至是搅浑后宫的水……

  而被亲了的吴珣却直接傻在了原地,

  他捂住了自己的额头,掌心和尚未褪温的额间吻贴在一处,掌心都仿佛变得滚烫了起来,小詷刚刚是是是是是是是是亲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什么?听说朕可以退休了?是哪位壮士想出来的好主意?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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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替你委屈

  52·替你委屈-人生难得一糊涂,?更亦难得知心人。

  陆詷最终也没有去接喜报,宁伯给了些银钱将那些报喜的人打发走了。

  等闲散人员都离开后,陆詷才回到了前庭,却发现徐子修和陈锦逸都正正襟危坐在石凳上,?齐刷刷地看向自己。

  “怎么了?”陆詷有些诧异。

  徐子修紧抿着唇,?脸色严肃,?拳头攥了起来。

  宁伯却一反常态地退到了一边,甚至开始悠哉悠哉地浇起了花。他想得很明白,?既然殿下现在也没有告诉他们身份也还愿意让他们住在府上,想必是有别的想法,?年轻人的事情就交给年轻人自己去解决吧。

  “发生什么了?”

  “刚刚报喜的人说一甲第一名是淮南府的马嘉瑞,他们说就住在这里,而且宁伯还给了他们打赏。”徐子修站起了身,?“我现在想起来你那日乔装改扮为何眼熟了,你模仿的是马嘉瑞的模样。”

  “嗯,?所以呢?”陆詷才想起来有这么一茬,不过他语气淡定得令人恼火。

  徐子修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火气憋了回去:“你不想解释点什么吗?为什么你会冒用马嘉瑞的名义去考试,?马嘉瑞人呢?”

  “也许是他雇了我也说不准。”陆詷一哂,?“毕竟他自己去考可未必能考第一。”

  “你——”徐子修怒气冲冲地将拳头砸向了石桌,?紧接着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涨红了脸捂住拳头,?没头就冲回了房间,随后外面的人就听见了很重的收拾东西的声音,?像是打算离开。

  陈锦逸看向脸上一派轻松的陆詷,开口了:“六少为什么要故意惹他生气?”

  “因为谁都会生气。”陆詷笑了笑,“就连笨蛋都会生气,?会生气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陈锦逸愣住了,若有所思地盯着陆詷瞧:“我不明白。”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官场上更是如此,你若是一辈子都做禁军教头,你只要能打服你手下的人就行了。但若你若想往高处爬,只有武功是不行的。徐子修中了一甲三名,殿试自然也不会太差。大昱的清官不少,但真正的好官却不多,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锦逸诚实地摇摇头。

  “清官只需要清廉,而好官不止需要清廉,还需要能力,而且还要学会保全自己。”陆詷收拢了扇子,在石桌上敲了几下,“你若希望他只当一个清官那便放任他的真性情。可你若希望他当一个好官,一个能够善始善终的好官,便知道这样的真性情并不是百利无一害的。”

  陆詷走了以后,陈锦逸耳边仿佛还在回荡陆詷的话——“生气容易,可他想怎么解这个题?”

  ***

  待到傍晚,天边已经被晚霞染成了一片红。

  徐子修像个斗败的公鸡一样,耷拉着脑袋走进了花厅,在陆詷的斜对角坐了下来。

  陆詷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是和平常一样喝着宁伯泡的茶,准备吃饭。

  最后还是徐子修最先憋不住了:“抱、抱歉。”

  “为什么道歉?”陆詷淡淡地道,“你没有错。”

  徐子修抿了抿唇:“我是为我说着说着就离席的事情道歉,我应该跟你把话说清楚,说完说明白了再走。”

  “那你想怎么说清楚?”

  “我不觉得你会被马嘉瑞雇佣,你并不差钱,我也不觉得你是真心想考科举。”徐子修上午本想离去的,却被陈锦逸按住了。他下午的时候终于冷静下来想了很久,他发现他无论他怎么想,他既不觉得是马嘉瑞雇佣了陆詷,也不觉得是陆詷故意冒名顶替了马嘉瑞。

  不单是他觉得陆詷既不图钱也不图功名,还是因为他觉得以陆詷的心智,就算要冒充也不会冒充一个自己见过的人,这样未免也太容易露馅了。

  正是这些疑惑让他彻底冷静了下来,想来问个究竟。

  陆詷喝了一口茶后,将茶碗放了下来:“所以你觉得我是因为什么?”

  徐子修皱起了眉头,半晌才道:“我猜你留在京城应该

  是有你的目的,你很神秘,你的来历不清楚,自然你的目的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你救过我,你既然救过我……”

  说到此处,徐子修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没有办法违心地说出下来的话。他本能地相信陆詷不会害自己,但他若是害了别人呢?自己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良久,等宁伯将菜都端上了桌,徐子修才道:“你若没有害人性命,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但你我此后桥归桥路归路。你若害了人性命,我会去报官的。”

  “哪怕我害的是害过你的人?”陆詷指的是马嘉瑞和林飞章联手诓骗徐子修的事,甚至还要谋夺他父亲的遗物。

  “他若害过你,你如何报复都是他咎由自取。但若他没有加害过你,你便不该害他。”徐子修顿了顿又道,“他害过我,我确实不喜欢他,但并不代表我希望他出事。常存仁孝心,则天下凡不可为者,皆不可为。”

  “虎父无犬子啊。”陆詷突然拊掌而击,“好一个皆不可为。”

  徐子修被弄懵了,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愤慨,他这是被夸了?可他刚刚明明怼了陆詷,为什么陆詷看上去心情还算不错?

  而陈锦逸一直观察着陆詷,他心中的怀疑又深了几分,虽说陆詷不是太子,但绝非池中之物,陈锦逸几乎可以确定他身上留着有皇室血脉。陈锦逸从小混迹江湖,见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他也见过很出色的同龄人,却唯独没有见过像陆詷这样的人。

  贵气天成,气势凌人。这样的气势虽然有时会带来压迫感,但却不会让人感到抗拒和不舒服。平常不显山不露水,但关键时刻却让人觉得意外地可靠。陈锦逸自嘲一笑,自己原本也是想怀疑陆詷的,但莫名其妙间怀疑就被陆詷的言语打消了,甚至他生起了一种懒得探究的感觉,反正早晚他也会知道真相的。

  “你不生气,为什么?”徐子修对此很困惑,他一直以为陆詷脾气并不算好,难道是他想错了?

  陆詷失笑地摇摇头:“可能需要我生气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有些事情就不值得生气了。”

  “才不是。”说话的是一直默默吃瓜看戏的吴珣,吴珣忍不住嘀咕了一声,“值得你生气的事那么多,你就只会憋坏自己。”

  陆詷无奈地在他头顶揉了一把:“我哪有?”

  “你哪里没有?”吴珣气哼哼道,“马嘉瑞自己作死,跟你有什么关系?明明你才是被威胁的那个人,为什么全天下都觉得你是坏人?就因为你看上去不像是会被人欺负的样子?所以就一定是你欺负别人?你自己又不解释!”

  徐子修被说得面红耳赤,他似乎就像是吴珣说的那样,他虽然相信陆詷,但是他本能地觉得陆詷不会被人欺负,所以他本能地觉得是陆詷欺负了别人。

  吴珣突然放下了碗筷,板着脸道:“我吃饱了,你们慢吃。”

  “你哪里吃饱了?”陆詷挑起眉梢,“你可就吃了半张饼。”

  “我气饱了。”吴珣抄起兵器转身就走,不多时,庭院之中传来了竹子唰唰落地的声响,看上去吴珣果真是气狠了。

  陈锦逸突然轻笑了一声:“我今天终于懂了一句话。”

  徐子修用眼神示意他别卖关子快点说,快点把他从水火之中解救出来。

  “一物自有一物降。”陈锦逸缓缓说道,“六少,吴少侠生气了。”

  陆詷揉了揉眉心,竟也不避讳,起身拢了拢衣物:“我去哄哄。”

  陈锦逸看着他的背影,又是一笑,笑着给自己敲开了一坛子酒,仰头将酒坛子里的酒往自己的嘴里倒,几回下去,那酒坛子便已空了。陈锦逸将酒坛子一扔,起身像抓小鸡一样拎起徐子修的后领子:“走,回房温书。”

  “那,那六少的事……”

  陈锦逸笑着摇摇头,伸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温你的书,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哦、哦哦。”走了两步徐子修突然又扭头看了一眼陈锦逸,陈锦逸故意板起脸,却没唬住徐子修。徐子修伸手在他

  脸上捏了捏:“你竟然笑了,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