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蛊 第15章

作者:煤那个球 标签: 古代架空

他轻哼了一声,又想起邵凡安一早偷摸跑路的事儿,心里还是觉得气得慌,便扬着下巴凶巴巴地撂了句狠话,“邵凡安,你记着,如果你敢再偷偷跑走,我就打断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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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甜吗

第三十二章

邵凡安在这儿又说好话又赔笑脸的,变着法儿的哄了半天,总算是把段忌尘给哄回来了,腰牌也一并拿了回来。

小少爷是哄好了,可他一身的家当可还都跟院门外的地上堆着呢,他也没别的招儿,只能挨着个的往回收拾。小柳刚巧从外头溜达回来了,便十分乖巧懂事的跟着他一起把东西往屋里搬。

邵凡安抱着一堆行李推开屋门,一抬眼,瞧见自己房里的椅子都是倒着的,估计段忌尘醒来发现他不在,没少在他屋里发脾气。他把箱笼贴墙边放好,又弯着腰去扶椅子。小柳在他身后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个什么玩意儿,惊呼道:“哎呀,这个摔坏了啊。”

邵凡安回头一看,小柳手里的正是他之前给小师妹买的那朵木簪花。

“我看一看。”邵凡安把木簪花拿了过来,仔细一看,花簪上有一道明显的断痕,有一瓣花瓣被碰断了。

“邵大哥,这可怎么办呀?”小柳看了看邵凡安,又偷偷看了眼跟进门来的自家少爷。

段忌尘站在门口,扬着下巴往这边瞟了一眼,脚下虚晃一步,一副要过来不过来的样子。他隔着大半间屋子,有些心虚地哼了一声,强装硬气地道:“哼,什么穷酸的破东西,就你还当成个宝,没见过世面。”他抿了抿嘴,下意识蜷着手心抓了抓自己袖子,又追了一句,“等、等我能出门了,买个更好的赔给你便是。”

“不必了,确实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邵凡安无奈的叹了口气,瞅了段忌尘一眼,忍不住道,“就你这个性子,怪不得关禁闭这么久,也没见哪个做师兄弟的过来探望探望你。”

段忌尘弄坏别人东西产生的那一丁丁点儿愧疚之心转瞬即逝,他一下子皱起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小柳觉出火药味儿来,在旁边赶忙接话道:“少爷是拜在四师叔门下的,四师叔相中了少爷的天资根骨,只收了少爷一个人当亲传徒弟,没有其他弟子的。”

邵凡安听得一挑眉,心说怪不得,就段忌尘这幅臭脾气,要有师兄弟跟着一块儿长大的,那小时候估计少不得挨揍。那会儿多挨几顿揍,兴许长大了就不会这么讨打了。思及此处,他又记起段忌尘上头还有个亲哥哥,但哥俩估摸也亲不到哪里去,段忌尘都没怎么提起过他哥。邵凡安想了想,又问道:“你师父就你一个徒弟?那你这憋屋里两个多月了,也没见他老人家过来瞅瞅你。”

段忌尘答道:“他和我小师父一起云游去了。”

“你还有个小师父?”邵凡安好奇道,“你几个师父啊?”

“你话恁地如此之多。”段忌尘有些不耐烦,“我师父和小师父是一对儿道侣,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头游历。”

邵凡安一听这个,乐了:“那巧了不是,我师父也爱天天往外边儿跑,不着山门。”

段忌尘沉下脸:“你师父凭什么和我师父相提并论?”

邵凡安哽了一哽,也皱起眉:“段少爷,你嘴巴这么坏,小时候一定没什么人喜欢跟你玩儿吧?”

段忌尘脸色一变,冷声道:“邵凡安,你——”

小柳又觉出不对了,连忙插了话:“贺公子跟少爷感情很好的,从小就一起玩儿。”

哦——对,邵凡安愣了一下神,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位贺公子,他瞥了段忌尘一眼,故意道:“这么一说,这位贺公子这么些天也没说来看看你啊?”

“他这些日子又不在山上,过阵子才会过来。”段忌尘神色晃了一下,直接挂下脸来,“他的事情你以后少管,少打听。”说完便甩袖子走人了。

邵凡安简直莫名其妙的,心说我没事儿打听人家公子干什么,我又不是一天天的闲到没事做。

邵凡安的事情多着呢,他先是用传音的小香炉给二师弟去了封信,叮嘱对方记得月初去钱庄取钱,然后又把香炉里屯着没读的消息看了一遍,那里头全是他二师弟用传音符捎过来的信儿,一直再问他何时归山。邵凡安也答不出,只能含糊的回了句“身有要事。”

蛊毒的事情暂时没有眉目,查书实在查不出什么,只能等段忌尘解除禁足之后,想法子往南疆跑一趟。

这闲余的工夫,邵凡安也不能真闲待着,天天早起晨练,下午修行。段忌尘虽说看着金贵娇气,可在修炼之事上倒是意外的勤奋得紧,每天起得比邵凡安还早,天没亮就召狼影叫他起床。两人经常一边切磋一边斗嘴,论拳脚功夫,邵凡安打不过段忌尘,论口齿伶俐,段忌尘说不过邵凡安,俩人有来有往的,日子过得倒也算快。

不练功的时候,邵凡安就把断掉的木簪花拿出来修一修。

说是修,其实也没那么精细,他就是把坏掉的雕花部分给打磨掉了,干脆直接修成一根款式简单的木簪子。

小柳特别喜欢看他鼓捣这些手艺活儿,拉了个小板凳托着小脸儿坐他旁边,夸赞道:“邵大哥,你怎么什么都会呀!”

邵凡安其实也谈不上会不会的,就是这些年江湖跑多了,什么都能沾两下。

段忌尘当时背着个手,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也往这边看了看,一脸瞧不上的傲气样子,嘴上说着“粗制滥造”,最后撂下一句“以后赔你个新的”,然后就把邵凡安刚磨好的木簪子给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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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邵凡安这趟出门,还带了两坛酒和一兜子甜果儿回来,主要是拿来酿酒的。他二师弟喜欢喝甜口的酒,他上次买的梨花酿又被段忌尘给折腾没了,这回索性自己酿。

酿酒的法子都是他前些年在乡间偷师学回来的土法子,每回酿出来的味道还都有点不一样。他这次封了两坛酒,一坛给老二留着,另一坛是准备拿去送应川的。

送之前的头天晚上,他还特意开了一坛,倒出一小碗来,蹲在灶台旁边悄咪咪的品了品。

关键他酿酒的水平也就那样,怕酿坏了,送人前总得自己尝一尝。

这次的酒有些烈,刚入口时略显辛辣,多喝两口才能品出果子的甜来。

邵凡安连喝了两三口,抿出滋味了,索性把门后的小板凳拉出来,往门口一坐,就着皎洁的月色,美滋滋的喝起酒来。

干了一碗没过瘾,酒瘾又给勾上来了,他就悄悄摸摸的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小柳路过灶房时朝他这儿看了两眼,满脸好奇地问道:“邵大哥,你这是喝什么呢?”

邵凡安这时喝得浑身暖乎乎的,酒意刚好泛起来,醺得他心情极好。他坐在板凳上露齿一笑,朝小柳招了招手。小柳凑过来,邵凡安从袖兜里摸出块儿糖球,往小柳手心里一塞,笑呵呵地道:“我喝的小孩儿不能喝,给你糖吃。”

小柳眨了眨眼,边剥糖纸,边一脸了然地转身道:“哦我知道了——邵大哥,你偷偷喝酒。”

刚哄走小柳,邵凡安端着碗一回头,发现段忌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院子里,正皱着眉毛盯着他看。

邵凡安让他盯的浑身一激灵,赶紧一仰脖,把碗里那点酒底儿一口气给干了。

段忌尘几步走过来,从他手里夺过碗,碗都空了。段忌尘举着碗闻了闻,明显不高兴了,耷拉着脸道:“你喝酒?你哪儿来的酒?”

邵凡安刚刚那一口灌得猛,酒劲儿呛得他脑袋瓜子都麻了一下,他闭了下眼才缓过来,一睁眼看到段忌尘那张俏生生的脸,心里飘飘忽忽的,立刻又露出笑模样来,晃晃悠悠靠过去,拿肩膀去撞对方肩膀:“段忌尘,你怎么又生气了,你怎么这么爱生气。”

段忌尘小脸儿绷得紧紧的,一把推开他:“你又喝酒!你酒量这么差怎么老是喝酒!”

邵凡安被推得往后晃了一步,段忌尘下意识伸手拉了他一把,他仰过去又倒回来,顺势往段忌尘身上一靠,还不服气:“欸——你瞧瞧这说的什么话,我酒量怎么就差了。”他说着说着又笑起来,“嘿,我没喝多少,我就喝了两小碗。”

“你看看你这幅醉醺醺的样子!”段忌尘咬了咬唇,“你到底喝的什么酒?”

邵凡安挨着段忌尘站着,心里莫名其妙还怪高兴的。他酒劲儿可能是真起来了,看着段忌尘一脸气呼呼的样子,以前就觉着这小孩儿性子讨人嫌,现在居然还能觉出那么一丝丝儿的娇俏可爱来。

他竟然觉得臭脾气的段忌尘还挺可爱。

邵凡安脑袋晕乎乎的,隐隐约约间,自己都觉得这事情好笑,便真的又笑了起来,还牵起段忌尘的半拉袖子跟那儿晃了晃,答话道:“我自己酿的果儿酒,甜口的,酿了两坛。”他伸出两根手指头来摇了摇,“我二师弟一坛,应川一坛。”

一听见这句,段忌尘脸色顿时更臭了,挡开醉醺醺的邵凡安,转身就进了灶房去翻酒坛。

“欸欸欸——”邵凡安拉着他手在后面跟着,“你干什么啊?我跟你说啊,小孩儿可不能喝酒。”

段忌尘一下子回过头,那小脸儿都要耷拉到地上了:“你说谁是小孩子?!”

“哦。”邵凡安笑眯眯地,“小狗儿也不行。”

“你!”段忌尘脸色给气得红红的,“谁要喝你的破酒了!”

“你别气了,我给你吃糖。”邵凡安低头往袖子里掏了掏,动作顿了一下,又掏了掏另一边,抬头道,“吃没了。”

段忌尘那脸色眼见着又要变,邵凡安撩眼皮瞧了他一眼,忽然抬手扥住段忌尘衣领,接着把脸慢慢悠悠的凑了上去。

段忌尘后腰挺得笔直,眼神直勾勾地盯住他,没动弹。

他贴过来,吧唧一口,亲歪了,亲人家下巴上了。

段忌尘把手搭在他腰上,看着他没出声。

他迷迷瞪瞪的缓了一下,卷了卷嘴角,抬手扣住段忌尘后脖颈,这才实打实的亲到人家嘴上。

俩人抱在一起嘴对嘴的亲了半晌,快喘不上气了,邵凡安才退开了。退也没完全退开,段忌尘还搂着他腰呢,他拿鼻尖儿蹭了蹭段忌尘鼻尖儿,嗓音哑哑地笑着说:“给你尝一尝,我酿的酒甜不甜?”

段忌尘顿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道:“不知道,你再……试试看。”

后来俩人不光又亲一块儿去了,还没羞没臊的脱光了衣服滚一块儿去了。后边的事儿邵凡安都记不太清,再清醒过来就是第二天天大亮了,他光着屁溜躺在段忌尘的床上,段忌尘赤条条的,两手还搂着他的腰,长长的头发铺了半张床,还被他屁股压住了半截儿。

他懵了懵,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什么情况,他昨天似乎是有些喝过头了,记忆都有点断片儿,模模糊糊的。

俩人胳膊腿儿都纠在一起,邵凡安一醒,段忌尘也跟着醒了,两个人睡眼惺忪的对视了一眼,各自默默挪胳膊挪腿儿,彼此拉开了距离。

段忌尘坐起来拢了拢头发,他一转身,邵凡安一眼就瞧见他背后的抓痕了,还好几道儿。邵凡安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么个位置,那指定不是段忌尘抓的,不是他抓的那就是自己搞出来的,邵凡安面儿上讪讪的,心想自己昨儿夜里这么豪放的吗,能给段忌尘抓成这样。

段忌尘背上带痕,邵凡安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上酸得酸软得软,胸上还有牙齿印儿,屁股还疼。不过疼归疼,他再没什么印象了,也能记着昨天晚上身体确实挺爽的。

他一边琢磨,一边伸手去够丢在床架子上的衣服。段忌尘就坐在床边呢,余光看到他忽然探身凑过来,也没躲开,反而把脸转了过来。

邵凡安眼睛瞅着衣服呢,本来没太注意到段忌尘,结果等他凑得足够近了,段忌尘睫毛颤了颤,倏地闭上了眼。

邵凡安直接愣了愣。

段忌尘闭着眼觉出不对劲儿来,一睁开眼,正好看到邵凡安翘起嘴角大笑着道:“段忌尘,你怎么像个刚过门的小媳妇儿,哈哈哈。”

“你、你说什么!”段忌尘的脸腾地就红了,简直又气又恼的,自己在那儿憋了半天,咬牙道:“昨天是你先亲的我!”

“啊?”邵凡安够到衣裳正在往肩上披,一听这个,断然道,“不可能,我怎么会随便亲你。”他轻车熟路地往浴房那边走,头也不回地接着道,“怎么能随便亲人啊,这得是跟心上人心意互通以后才能做的事儿啊。”

他麻利儿收拾完自己,也没管段忌尘在屋里大发脾气,穿好衣服,去灶房抱上一坛果儿酒,就出门给应川送酒去了。

他昨天夜里可能是床事做得确实有些过火,走路姿势总有点别扭,应川接过酒坛和他道了谢,还特意问了一句:“邵兄,你这是哪里伤到了吗?”

“没什么事儿。”邵凡安哪儿好意思多说什么,只含糊道,“最近体力活儿干得多,兴许是累着了,无碍。”

送完酒,他回了院子,本来以为一早上过去了,段少爷的火儿应该熄得差不多了,结果并没有,段忌尘小脾气闹了一整天都没好。邵凡安第二天给做了面条,特意给送过去,少爷还气着呢,愣是一口都没得吃。

现在的邵凡安对段忌尘小性子的容忍度明显拔高了不少,拽着个小板凳坐到段忌尘对面,耐着性子慢慢地哄:“面真的不吃吗?我给你放了两颗蛋。”

段忌尘冷着脸不说话。

邵凡安歪着脑袋看了看他,又拉拉板凳凑近了一点:“没放葱花。”

段忌尘板着面孔端坐在椅子上,还是不说话。

邵凡安往前挪了挪屁股,把板凳坐得另外一边高高翘了起来。那头儿翘了,这头儿就低了,邵凡安坐在上面便矮了一截儿。他岔着两条大长腿,伸到段忌尘膝盖两侧,轻轻往里磕了磕,撞了撞对方膝盖。

段忌尘小劲儿拿得稳稳的,垂着眼皮瞥了他一眼。

邵凡安被这一眼瞥得心里怪痒痒的,他默默地啧了一声,鬼使神差的,抬了抬下巴,就要往段忌尘的嘴唇上贴。

两人的距离越挨越近,邵凡安心里越跳越急。

段忌尘腰杆儿挺得直直的,呼吸明显也有些乱。

就在俩人将亲未亲之际,段忌尘视线忽地错了下位,而后神色猛地大变,邵凡安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他一把推在胸口。

段忌尘那一下使得劲儿大,邵凡安又翘着凳子坐的,毫无防备之下,一下子就被推得连人带凳子全都翻倒在地。

段忌尘看都没看他一眼,唰地站起身,往门口望去。

小柳的声音从院门那边传过来:“少爷少爷,你看谁来探望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