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娶了阴鸷王爷后 第73章

作者:西流 标签: 古代架空

  他忽然转过身来,好似不经意地背靠着梳妆台,舒展着身体,道:“好了,我就是试试看这个好不好看。你不是说替我找找有没有白头发?”

  他这么一舒展身体,也不知是不是沐浴完没擦干,端王才看到他身上的白袍竟有几处被水打湿,透出底下结实的身体来。池旭尧耳朵一红,偷看一眼,又看一眼。

  何明德笑道:“你站的那么远,怎么帮我看?”

  端王只觉得辉光今日笑的有些不一样,却又不知哪里不一样。

  端王只好再往前一步,站在辉光两腿之间,微微弓了腰,手指穿过辉光的头发,仔细看着是不是有那么一根白发。只是头发太多,香味太浓烈,移开目光就是辉光长长的睫毛,还有微微敞开的领口。

  端王有些心神不定,看了不知多久,指尖轻轻摩挲着何明德的头皮。

  屋里忽然好近,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交织。

  何明德本是想看端王羞恼不知所措,但是这一刻的气氛太过微妙,心态也太过微妙。两人的呼吸交织,胳膊贴着身体,他抬起头,正看到池旭尧喉结滚动,一时痴迷,吻了上去。

第69章 好软

  双唇含住那颗滚动的喉结时,何明德感觉到面前的人整个地僵住了。片刻,那颗喉结又紧张地滚了一下。

  好可爱。

  何明德虽是冲动行事,却并不觉得不好,反倒从心底透出欢喜。他头一偏,额头抵着池旭尧的脖子,低声笑了,热气都打在了池旭尧的脖颈上,激起一片鸡皮。

  池旭尧这才醒过来,几乎是跳着往后一步,捂着脖子,话都说不整齐:“你、你、你这是做什么?怎么突然、突然做这种事?”

  何明德笑得要死, 看着手掌也挡不住的红后知后觉漫上来。他故作无辜道:“怎么了?我们成婚许久了,亲一下也不行?”

  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池旭尧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但是青天白日,要他与辉光争论亲吻的问题,实在是太过孟浪。再看辉光满脸看戏似的,等着他再争论的样子,更是不好意思再讨论,只能恨恨等他一眼。

  “外人都说你温柔,却不知道你才最是坏心眼。”

  何明德笑得更无辜,“我怎么坏心眼了?是王爷太不像话,夫妻之间亲一口怎么啦?我还没有……”

  话没说完,就被端王红着脸推了一把,转身出门走了。

  端王出了门却没走,一把扶着墙,方才强压着的温度立刻涌在身上,涌在脸上。今日方知,自己那些小手段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他心如擂鼓,脸上温度久久不散。不过辉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从前他从不曾这么亲近自己呀。他那神情,分明是与从前不同的。

  端王手指按在喉结上,方才太快了,只感觉到软软的一下,就结束了。但是那种感觉真是特别,自己感觉浑身的毛孔都打开了一般,人都软了。越想越后悔,方才愣住了,没有仔细地感受一下……呸,青天白日。

  何明德完成今日份调戏,觉得收入匪浅,并觉得近期可以多来一点。下一次干什么?

  正在思索,就见端王脸红着,但气势很足地走了回来。见他看,很没气势但又很凶地瞪了他一眼。何明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揪着领子,观察了两下,好像在找下嘴的地方。

  何明德又想笑了。

  但这回他没笑出来,就被人用双唇堵住了嘴。

  嘴唇好软。

  何明德也有些说不上话来了。

  池旭尧只是含着何明德双唇,嘬了一口,就不知道要如何了,好一会儿,恍惚想起从前看过的一个画本子,不过是男女的,也不知对不对,舌尖也颤着,舔了何明德一口。

  何明德的脑子哄得一下炸开了,之前的这些小儿似的调笑都不复存在了。他一手按住了池旭尧的后脑,张开嘴,舌尖勾住了对方的舌尖。他看着池旭尧一下子瞪大的双眼,闷笑一声,却把手握得更紧,舌尖嘬地更过分了。池旭尧方才知晓,一根舌头竟能做出千百种羞杀人的花样来。

  水声咋咋,听在池旭尧耳中就成了雷鸣一般,羞的他只能紧闭着双眼。不知多久,连呼吸都困难起来,被人拉着,坐了下来。才被人放开了那条发热的舌头,转而在下唇、在唇角、在脖子上温柔地亲一亲。

  等两人分开,池旭尧才发现自己竟然似小儿一般,叉腿坐在辉光的腿上。他想站起,却又腿软地紧。他只能靠着辉光的肩膀,不去面对这羞人的事实。

  池旭尧闭着眼睛,感觉辉光轻轻地顺着他的头发,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让他慢慢平复下来。然后他感觉辉光侧头亲了一下他的耳朵,笑得蛊惑诱人:“王爷也硬了,王爷帮过我,是不是?今日我也帮一帮王爷?”

  太过了!

  池旭尧脑子轰一声,腿也不软了,嗫嚅几句,只能匆匆说一句“不必”,逃也似的出了房间去了。

  啧。

  何明德有些可惜,不过也慢慢地从冲动中平复了心情。今日太过了,唉,本来他只是想跟旭尧平日里的做法似的,撩一下,谁知道他偏又撩回来,一下子就上头了。不过总的来说,对一个人冲动,是好事呀。

  好半天,池旭尧还没回来,反倒是水碧带着水玉、滴翠进来了,道:“王爷让奴婢打点行李。”

  “啊?”何明德一下子站起来,“就羞地这样?”

  水碧一下子回过头,其他两个丫鬟也是一脸吃瓜的促狭。羞成这样?羞成哪样?

  水碧慢慢地道:“王爷说今日上朝,领了差事,即日南下巡视水道。侯爷不知吗?”

  何明德这才反应过来。

  再看几个小姑娘都满脸吃瓜的促狭,呵,我又不是你们王爷,当即摆摆手道:“那把我行李也收拾了。谁再看我安排谁明年成婚啊。”

  几个小姑娘立刻把脸转过去了。

  倒是端王知道何明德要跟着南下,很是不高兴。这次这可是个苦差事。

  现如今六月七月,南方开始不断下雨,上奏的折子一封封送来,再下去只怕横贯大晏的渭河又要决堤。京城之中,二王必将恶斗一场,池旭尧打算出一趟京城避开。二来他也是从不知天下究竟是何等模样,就主动请旨南下,巡视河道,监督驻堤。

  皇上同意之后,吩咐让柳瑞小将军带一队兵士护送。与从军之人一道,端王也打算同他们似的,只带着轻便行李,日夜兼程赶到颍州府。

  何明德听他说完,笑道:“那又怎么样?难道我就吃不了苦?”

  池旭尧迟疑道:“现在颍州府一直降雨,说不准真会决堤,很危险。”

  “那我更要跟着了。”

  池旭尧再要拒绝,何明德就开始念叨什么“占了便宜就要跑”“是不是负心汉”“唉,花花世界自然比糟糠夫有意思”。听得端王目瞪口呆,争辩不得,只能定下一同南下。

  *

  即是定下了行程,当下何明德便把京城之中的事情打点清楚,全部交给了绿浮。端王那边也是再三叮嘱了自己的人,办实事,不要卷入太子与大皇子的争斗之中。

  过了两三日,事情定下,池旭尧带着圣旨和钦差印,并何明德、柳瑞两人,领着一队五十人的兵士,昼夜兼程南下。

  走了五日,换了几次马,天气逐渐潮湿。越往南,雨下的越大,城内处处都是积水,更别提城外乡间小路,走一日下来,人累马疲,浑身都是泥浆。

  晚上,一行人歇在驿站,看着外头的瓢泼大雨,都在发愁。本来剩下的还有三日的行程,只怕要延迟到五日。

  行走在外多有不便,何明德和池旭尧两人擦洗了,腰酸背疼靠在窗户边看雨。何明德给池旭尧脸上擦了药,仔细看了看,疤痕确实一点点减淡,松了口气。

  何明德看着雨,也是担心:“来之前我查看了一下,上一次疏通河道还是七八年前,今年的雨这么大,之只怕是要出事。”

  是啊。

  池旭尧问道:“后世渭河还会决堤吗?”

  “还会,不过基本不会再出现大的人员伤亡,就可以堵住。我记得还早些年,没那么多条件的时候,渭河决堤,是将士们用自己的身体堵住的缺口。后来国家花了许多的钱,专门治理河道。”

  池旭尧叹口气,“眼下国库空虚啊。”

  两人心里都是沉甸甸的,驿站的馆长送来晚餐,两人胡乱吃了几口。临睡前看到老馆长对着大雨点香磕头,嘴里念念有词,大概是求老天爷别下雨了。

  到此次日,一行人都披着蓑衣,冒雨赶了两日,与颍州府的知府碰了面。知府把一行人迎进了官府,一行人才能洗了个热水澡,又热热地喝了姜茶,才缓过来。问起今年大雨,知府的应对,四十八岁的知府显得信心十足:“下官早就预备下了,不会决堤。”

  池旭尧一一问了,知府也一一答了,全无错漏,果真是准备齐全了。

  知府就请池旭尧留在府中休息,等再过十几天,雨就能停了,到那时端王与侯爷还能在颍州府游赏一番。池旭尧拒绝了。

  颍州府的府城离渭河河道还有些距离,城里只有一条小的河道,供居民饮用,近几日水位虽然上涨,却不算什么。真正能看出问题的是颍州府的城外乡间,离城里还有一日的距离,那边直靠着渭河主道。没有城墙,全是农田和民宅,那才是一马平川。

  池旭尧一行人要去视察的地方是那里。

  知府连连劝了好些遍也无用,只能答应着明早与王爷一同前往。

  谁知到了第二天,偏偏知府病中,烧的像个火葫芦,池旭尧看他都快喘不上气,还要跟着,就让他留下歇息了。他还是带着原来的一行人要走,走出府衙没多久,柳瑞吩咐五个兵士留在城中,小心隐藏。几个人心里都有些数。

  知府衙门里那些摆设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但是看着都是新的,不像是常用的。与它形成鲜明的对比的,是府中的藏不了装修。无论是后花园的太湖石,还是新房子用的红木,还有府内偶尔飘过的熏香味,都价值不菲。看来这知府没少收钱,这种人,可不像是未雨绸缪,为民办事的。

  若是渭河无事还好,可一旦因为他的疏漏,渭河决堤,死伤无数,知府必被问责。为了保命,这种人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可就说不准了。

第70章 缺口

  京城也曾连续下过半个月的暴雨,但是在内城有完整的排水工程,皇宫更是有无数宫女太监打扫,故而除了雨季潮湿,出行不便外,池旭尧并未直观感受到暴雨的影响。

  直到一行人往下,到了一个叫裕阳镇的地方,这里靠着渭河,水土丰茂,村庄不断壮大,已经几千人口。但是祸福相依,今年雨季一到,这渭河竟露出了狰狞的面貌来。

  一路上经过的河里湖里,水早就漫了上来,雨水汪在田里路上,处处都是黄色的泥水。

  这么大的雨,也没办法打伞。池旭尧和何明德也穿着蓑衣,一脚深一脚浅来到河堤上。雨声本已经大到人要喊着讲话,但是河堤内河水的咆哮声竟盖过了雨声。池旭尧往河堤里头一看,黄色的泥水好似翻腾的长龙,从天边滚动而下,粗壮的身躯让人害怕那狭窄的河道经不住它一下的冲击。

  这情景根本不需要再去问一些经世的老人,几人也都知道,这雨再下一天两天,堤坝可能就要撑不住了。

  柳瑞脸色十分差,雨声太大不得不提高声音对着端王喊:“你们不能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刚一张嘴,就灌了一嘴的雨水。池旭尧和何明德默默闭上了要说话的嘴,推开柳瑞,用行动表示,不走。河堤边太滑,两人手拉手往前走了。柳瑞抹脸的手一顿,愤愤垮住了身边的兵士。

  河堤上已经有几十个农户在搬运沙袋,池旭尧过去问了一下官府怎么应对的,领头的一个农户看他们穿的像是城里来的,也不知是做什么,也没什么好气,道:“怎么应对?还能怎么应对?发了榜,让我们自己应对。”

  说着,想起农田被淹,朝不保夕,不由得狠狠骂道:“狗官!他娘的到时候以为城门一关就没事了?皇天菩萨看着呢,到时候洪水不退,城里也照样要被淹了。”

  说话的功夫,肉眼可见地水位上涨了些。这农户看了好一会儿,一抹脸,拎起插在地里的锄头,带着哭声道:“修什么堤,都逃命去吧。”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竟也真就离开。

  农户能走,池旭尧却不能真的不管。何明德来之前看了地理志,这次渭河沿岸都受到了影响,尤其是过平原的这百里的地方,河道变窄,淤泥下沉,好几年没有清理,如果没人管的话,必然决堤,这往下受灾的民众何止千万。何况大灾之后必有瘟疫,所过之处,几年不能恢复。

  几人当机立断,让两个兵士拿了手令,让颍州府的知府派人,沿河岸线往上督促各级官府应对。余下众人一边去城内寻找有经验的人,一边把颍州府驻军调来准备。一切都安排妥当,一行人就在河堤下的农户家中住下。

  池旭尧把一切都吩咐定了,已经是傍晚。何明德给他端来晚饭,他吃了两口,忽然道:“辉光,你明日就回京城吧。”

  何明德早知道他要这么说,一口拒绝:“我跟你一起来,现在就走算什么?再说,情况也不一定就糟糕到不可挽回的程度。”

  虽是这样说,两人却都知道情况不容乐观。

  本来各州府往上递晴雨折子的时候,京城里都以为下面做好了准备。谁知道这颍州府靠的最近,准备几近于无,实在是胆大包天。端王头一回面对这种事,心里也没有底。他对渭河河灾的全部了解就是在十年前的折子里——洪水滔天,十户九空。

  他这次同辉光一同出来,本来只是想多与他相守些时间,谁曾想竟把他置于这样的境地中。

  何明德知道他担心,却没说,而是自然地讨论起明天的事情来:“晚上柳小将军带人守河堤,如果有事会预警。明早还不停雨,我就安排下面村镇的百姓撤离进城。”

  “好,让他们去住知府后衙,让知府去守城门,看他怕不怕。”

  池旭尧还有许多话想说,又不知怎么说。两个人熄了灯,也如同那晚的馆长一般,默默祈祷明日情况转好。

  只是第二日的情况并不如人所愿,雨还在下,即使柳瑞他们忙了一夜,水位线也已经涨到了与堤坝齐平。有一段三十多米长的堤坝,已经被冲击的松动,柳瑞正在带人加急加固。他滚了一身的泥,看到池旭尧来了,顾不得尊卑,道:“王爷,你今日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必须进城去!”

  池旭尧被他甩了一脸的泥浆,道:“我走了,把你们丢在这里赌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