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椟还珠 第5章

作者:涉雪穿林 标签: 古代架空

“王妃?她算什么东西?都说文画扇是这京城难得的美人,我看不然。”梁长宁把闵疏牢牢锁在怀里,愉悦地笑起来,说:“文画扇美则美矣,却了无趣味,不如她这小小陪嫁侍卫合我心意。”

他游刃有余地压制住闵疏的挣扎,怜悯道:“小东西,你这点儿力气,不如留着以后用。”

他把闵疏的脸向后扳,逼他仰头看着自己,拉家常似地问:“出了丞相府,又去了哪里?”

闵疏缩了一下:“去了西街的胭脂铺买香膏,是王妃吩咐的。”

梁长宁猛地一下握住他的后腰,用了些力气,疼得闵疏冷汗刹那间就落了下来。

他一直手把控着闵疏的腰,一只手松开他的下巴,从他的衣襟里探了进去,奈何里边不是光滑如玉的肌肤,而是层层叠叠的纱布。

纱布湿润,怕是伤口迸裂,血渗出来了。

闵疏咬紧了牙不让自己发出痛喊,面色苍白喊他:“王爷,王爷!”

梁长宁嗯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把他上半身摸了个遍,才问:“你买个香膏,用了小半个时辰?”

闵疏知道梁长宁是查不出来他去了哪儿的。

他走的那条路是茂广林专门留给他的,就是为了让他能偷偷溜出丞相府来上课,又能保护他不被逮到踪迹。

但梁长宁既然发现了端倪,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王爷明鉴,奴才不过是受了伤,走得慢,铺子在西街很偏的位置,雪天路滑,确实难走!”

“说老实话。”梁长宁一把按在他后腰的伤口上,不急不缓地揉起来。刚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血迹几乎要渗透到外衣来。

这种折磨人的剧痛让闵疏忍不住发出了尖锐的惨叫,但他及时咬住了唇,手指发白地攀住了梁长宁的手腕。

“王爷明鉴!啊!奴才确实,确实只是买了香膏!”

梁长宁冷笑一声,扼住了他修长白皙的脖子,带着玉扳指的大拇指死死扣住他的咽喉:“本王明鉴得很。”

闵疏被他扼住咽喉提起来,脚够不着地,双手握着梁长宁的手腕,奋力蹬了两下腿,面色通红地说不出话来。

随着他蹬腿的这几下,他袖带里哐当掉了个东西出来。梁长宁低头看了一眼,还真是个香膏盒子。

“哟,真去买香膏了啊。”梁长宁松开手,闵疏扑通一声跌落在地,大力喘息咳嗽起来。

他捂着脖子,露出来的颈子上飞快地浮现出大片的青紫指印。他只是飞快地喘了两口气,就眼带泪花地立刻跪好了。“奴才、奴才不敢撒谎!!”

梁长宁坐回去,眯着眼睛打量了他半晌,叹息道:“弄疼你了?”

闵疏飞快地摇头,“能跟着王爷,闵疏不委屈。”

梁长宁笑起来,对他伸手,“买了什么香膏,给本王瞧瞧。”

闵疏极为温顺地捡起香膏盒子来,递到他手里。

梁长宁接过盒子闻了闻,是一股很淡的兰花香,他抠了一点抹在自己手背,只觉得这香膏柔滑异常,一触到温热的皮肤就化成了黏腻的水。

他在手背上揉了片刻,神色晦暗:“这是给王妃买的?”

闵疏不知道他为何要再问一遍,但他向来都不喜欢多嘴,“是。”

梁长宁笑了笑,对闵疏招了招手,闵疏向前膝行了两步,柔顺地抬头看他。

“这可不是什么女子用的香膏,”梁长宁心情尚好,拍了拍他的精致的脸蛋,低声道:“傻孩子啊,这可是男子欢好助兴之物。”

梁长宁饶有兴致地盯着闵疏,果不其然见到他瞳孔一缩,就知道这小孩怕是不知道什么叫男子欢好。

“是、是……是文沉的意思。”闵疏慢慢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道:“我、奴才不知道……”

梁长宁一把将闵疏扛起来,掀开帘子大步迈进内室,然后重重扔在了宽大柔软的床榻之上。

闵疏被惯性摔得滚了两圈,正想爬起来,就被梁长宁快狠准地按住了。

如果说闵疏先前那些惧怕和柔顺都是装出来的,那如今的战栗就是实打实地害怕。

梁长宁看穿他的伪装,欺身压上来,几乎可以算得上温柔地低声反问:“怎么现在才开始怕我?”

闵疏在他身下微微颤抖,他极力控制自己,但还是仍不住害怕。他的声音惊惧,身上不知道从哪儿沾染了兰花香,“奴才对文沉说的话都只是权宜之计,表面骗他罢了,王爷大可不必委屈自己,闵疏身份卑微,又是带伤之体无法伺候王爷尽兴!更何况男风毕竟是腌臜之事,于王爷名声不好,王爷……”

闵疏看着梁长宁深不见底的眸子,声音慢慢低下去。

梁长宁笑起来,像是在看一只徒劳挡车的小螳螂:“不要这样看着我,闵疏。”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柔和的语气叫他的名字:“乖孩子,这样看着我,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闵疏屈辱地闭上眼,梁长宁很喜欢他的乖顺,俯下身去轻吻他的眼皮,他能感受到闵疏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颤抖,而这个小美人的睫毛纤长卷翘,扫在梁长宁唇上的时候带一点微痒。

“刺啦——”

梁长宁慢条斯理地撕开闵疏的衣服,嗓音因为沾上了几分情欲而微微嘶哑:“你很怕我?”

闵疏惧怕中带着嫌恶,他别开脸去,梁长宁的吻就落到他的耳畔。

梁长宁也并不恼怒,反而就着这个姿势跟他耳鬓厮磨起来,“你看,刚才还说跟着我不算委屈呢。”他顺着闵疏的耳背下去,最后在锁骨徘徊:“不要怕我,有时候我也是可以好好商量的。”

他的吻像是淬了毒的刺,刮在闵疏的肌肤上时带起一道灼烧的疼痛,闵疏忍不住微微挣扎起来。

梁长宁并不阻止他的挣扎,相反还有几分纵容。

被教乖的家猫没什么意思,会抓人的野猫他也不喜欢。

偏偏像闵疏这样表面温顺,实则背地里颇有心计和主见的,分外得他意。

闵疏的挣扎放在他眼里顶多算是挠痒,他露出一点温顺皮囊下的反骨,带着点讽刺问:“王爷这也算好说话吗?”

梁长宁的情欲只浮于表面,他看闵疏的目光像是看俎上鱼肉,含有一点怜悯的意味,然而他的怜悯只是昙花一现,眨眼间就消失了。

梁长宁轻轻松松就压制住了他那微不足道的反抗,三两下把他挂在腰间的衣服剥下来,随手甩了两下拧成长条,将闵疏牢牢地绑在了床柱上。

他用的这个手法是军中常常用来绑俘虏的。看似是个死扣,实则是个活扣,越挣扎绑得越紧,不消片刻,闵疏的手腕就被磨蹭破了皮。

梁长宁在床事上分外挑食,闵疏从头到脚都合他心意,自然不可能放过。

“你乖一点,我就不会真的折腾死你。”梁长宁审视着少年漂亮单薄的躯体,满意地笑起来:“我要是满意了,改明儿就送文沉一份大礼,就当谢谢他送了这么个漂亮的宝贝来。”

闵疏被迫匍匐在床榻间,凸起的肩胛骨像是蝴蝶断裂的翅膀。梁长宁的手从他的蝴蝶翅膀上滑下去,摸到一片潮湿的肌肤,那或许是挣扎间汗湿的背,也可能是撕裂伤口时渗出来的血。

他知道事情已成定局,绝望地闭上了眼。颤抖着手指松开了绑带,一副认命的姿态。

第6章 受制

闵疏受辱一般的姿态落在梁长宁眼里,像是美味的菜肴上边儿撒了一层他讨厌的葱花,看着漂亮,却无端叫人丧失一点胃口。

他拍拍闵疏的脸:“别一副死人的样子,本王对尸体可没什么欲望。”

闵疏难堪地睁开眼,在撕裂的痛苦里哑声道:“……王爷今日大恩,闵疏、闵疏没齿难忘!”

梁长宁的喘息跟他压抑的痛苦呻吟夹杂在一起,闵疏分不清嘴里的咸涩味是梁长宁的汗水还是自己的泪水。

“——没齿难忘。”梁长宁撑起上半身,“你最好是这样。”

那盒香膏就躺在地上,但梁长宁始终都没有用过,他的意图不是施舍闵疏欢愉,而是要赏他一夜痛苦和屈辱,好叫他牢牢记住谁才是主子。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闵疏捏紧了拳头,指甲抠进了肉里,在无尽又漫长的痛苦里咀嚼出一点痛到极致的麻木。

——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总有一天,他会从这阴沟地狱里爬出去,他会得到自由,他会不再受制于人,他会成为院墙之外、苍穹之上,扶摇云霄九万里的鹰。

闵疏晕过去一次后,立即又在痛苦中惊醒,梁长宁不曾停下动作,他盯着闵疏因为疼痛而扭曲变形的脸,一手拽起他散落在枕上乌黑油亮的长发,牢牢地盯着他:“出了丞相府,又去了哪里?”

闵疏被他从痛苦中拉回片刻的清明,声音发抖:“西街……西街的胭脂铺!”

梁长宁看起来很不满意这个回答,因为他接下来的动作更加凶狠。

闵疏痛得泪流满面,梁长宁仍旧不徐不疾地问了一遍:“出了丞相府,又了去哪里?”

闵疏的脖颈青筋暴起,喉结小幅度地滚动,大概是在吞咽血水。

他的舌头已经咬得溃烂不堪,但他仍然不愿意求饶,好似守住这个答案就等于守住了他最后的尊严。

“西街——西街的胭脂铺!”

梁长宁冷笑一声,抬手抚上了他还青紫的颈子,掐着喉骨把他翻过来,让闵疏靠坐在了自己怀里。

这个姿势显然更让闵疏难堪,他扭过头不想看,梁长宁也不逼他看,只贴在他耳边,脸色阴霾地问:“出了丞相府,又去了哪里?”

他好似熬鹰一样逼迫着闵疏,非要和他较量到底。他们一定要在此刻决出胜负,连片刻也不愿意拖延。

这是尊严和屈辱的拉扯,闵疏认定了一个答案,绝不会轻易改口。

梁长宁话音刚落,怀里狼狈又凌乱不堪的少年就软下身子,实实在在地晕死了过去。

“啧,”梁长宁扯起身下的月白色蚕丝床单草草地擦了两下,“怎么娇贵成这样。”

不知从哪处伤口冒出来的血被蹭得到处都是,在白色的床榻之上分外刺眼。

梁长宁有些嫌恶地叫人进来换了,然后自己回书房去了。

他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才回来撩开床帏看了一眼,少年还是他走时的那个姿势,只是床铺干净了。底下的丫鬟给他搭了条毯子,但他吊在外头的那条小腿却没遮得住。闵疏脚腕上都是伤痕,唇色雪白,面颊通红。

梁长宁是个很信守承诺的人,他说了不会把闵疏弄死,闵疏就真的还能喘气,只是出气多进气少,看起来不像快死了,但也绝对活不长久。

梁长宁抬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格外滚烫。

他这才想起应该叫府医来。府医是他从军中带回来的军医,治疗外伤十分在行,但闵疏这一身伤他却拿不准主意。

“王爷这是……”他小心翼翼地放下床帏,低声道:“没洗?”

“有什么好洗的?伤口不是不好沾水吗?”梁长宁疑惑道:“换换药不就得了。”

府医叹了口气,对闵疏心生同情,“还是要洗的吧?”

梁长宁大手一挥,“那就叫人带下去洗。”

洗的时候折腾了老半天,洗完的时候药也熬好了。

丫鬟喂了几次都喂不进去,梁长宁看得不耐烦,接过小白瓷碗,找了个漏斗给他灌下去了。

闵疏在昏迷中直呛得咳嗽,皱着眉头不停说梦话。

梁长宁靠近了一听,只听到些破碎的只字片语,这少年先是呢喃着“母亲、老师。”

后来安静了好一会,开始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地说:“没有……是去胭脂铺……老师……”

梁长宁叹口气,轻笑一声:“还挺倔。”

闵疏昏昏沉沉睡了两天三夜,脖子上的淤青都消散了,整个人瘦了许多。

他醒来之后一言不发,丫鬟问他要不要用膳,他也只是眼珠子动了动,翻身缩成一坨,只露出个后背。

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