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养了我的死对头 第93章

作者:南有星河 标签: 古代架空

  顾楼月歪头:“你都要死了,还说这些嘲讽的话做什么?我当年是什么人,秦烟与我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对你如此,这些问题,你都不用在意,你只要知道,你面前这人——

  六年前就想弄死你了!”

  说罢,顾楼月起身,将账簿带走,留下话道:

  “你们这江南有什么刑具,统统都给我来一趟,若是一轮没死,那就再来一轮,别给我直接弄死了,好吃好喝的,还有什么珍贵的药物都给我拿来吊着他,只能要能活着一直受刑,多活一天,你们多拿一天的赏钱,所有的开销从我在江南的俸禄里面拿。”

  他就是要徐长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第113章 辞别江南

  牢房里的哀嚎还在继续,顾楼月人也尚未离开。

  “你们去查一下这些年是谁故意针对徐家,查出来告诉我一声,我可得好好谢谢人家的恩泽。”

  若不是徐家落魄至此,他也得不到落井下石的机会,单单让徐家让出这江南世家的座位,不是他这一只小小蝼蚁所能撼动的,这事,必定有人暗中相助。

  无论对方出于怎样的想法,最后想达成怎样的目的,只要看不惯徐家,那他们就是未见过面的战友。

  “你一定是秦烟来报复我的对吧,她在哪里,我要见她,我当年跟她的来往你是知道,如今你飞黄腾达,她想借你的手来报复我对吧!”

  顾楼月本觉着差不多到此为止,冷不丁的一段话冒出,他当即瞪大了双眼,目光又再一次凝聚在对面这个被打到血肉泥泞的人身上。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徐长稚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挣扎一般地向前爬了几步,身后留下一道道血迹,喘着粗气地说道:

  “她是诡计多端的女人,当年在京城利用我的身份来逃离青楼,在江南时又不满足现状,想要一些她不该奢求的东西,我知道你对她有情,当年秦烟偷跑过来时,我看见你的身影了,你现在手掌一方权要,而秦烟不过是个想借着男人上位的贱人!”

  徐长稚的语气仿佛像一个劝导者,想要劝解人不能误入歧途,配上那夹杂着七分假意真诚的眼神,若是不了解实情的人,恐怕都要被直接骗过去了。

  “你,似乎搞错了什么,”

  顾楼月上前两步,站在牢笼外,已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着徐长稚,一字一句地道:

  “你自己该死跟旁人没有任何关系,别把我当成一个圣人,我想弄死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师姐她……”

  话说到一半,顾楼月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当即改了口:“秦烟她若是在这里,或许还会阻止我吧。”

  他并没有将秦烟的死说出口,甚至刻画出一段让徐长稚追悔莫及的言语表达,果不其然,徐长稚面上闪过一丝懊悔,紧接着又拿出秦烟当自己的挡箭牌,希望能将功补过,可惜,顾楼月有时候可是很冷血的。

  “吵死了,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是,大人。”

  大早上的,顾楼月没什么心情看人受刑,吩咐完了之后便走了出去。

  离开地牢,此时晨光已经落下,初升的太阳散去了清晨的浓雾,鸟儿叽叽喳喳,以往县令府的下人都会起来扫鸟,可估计这地儿不常来人,也没见几个下人过来。

  以往早上听鸟叫,顾楼月都会觉着头疼的很,而今儿似是一件压在身上的重担给放下了,让他舒心了许多,步履也稍许平缓,似乎对即将要到来的京城之行少了几分惧意。

  是啊,来江南最应该做的事,让他一拖再拖,拖了将近三年之久,如今,此间事了,是该辞别江南了。

  “顾兄!”

  顾楼月正愣着神,前方传来一阵轻呼,是老友钟贤。

  “怎么了?又有造反起义的吗?”

  “不,是师傅来了。”

  “先生他……他是知道我要离开了?等,等下,我这一身味道,你让他别来见我。”

  顾楼月慌张了,他刚从牢笼里面出来,一身难闻的味道自不用说,衣摆处还有许些血迹,这实在不是能见人的模样。

  “来不及了,师傅听闻你今日要走,人已经来了!”

  “顾楼月,都这时候了,你小子还想着避着我!”

  钟贤来不及说完,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自前厅传来。

  吕老早年便在江南任职过,对于这还不到两里地大的县令府自然是熟悉,随便找一人问出地址后,便快步走来了。

  “先生……”

  “好啊,你小子出息了,进京封侯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若我不来,你是不是又想着不告而别?”

  顾楼月别过眼去,“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旁人看不清局势的动态,吕老难道也看不清楚吗?

  “哈哈,什么光彩不光彩的,这封侯的嘉奖在老夫传道受业三十余年来,你是头一份儿啊,你就放心去吧,江南这边的事,我会帮你解决的。”

  “您,您什么意思,难不成……”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顾楼月心中浮现。

  一旁,钟贤走进了几步,用他们三人才能听清的声音道:

  “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师傅他会协助县令府整顿江南,这是朝廷下的返聘调职,也是师傅他老人家自己申请的,毕竟江南的太平来之不易,可不能让京城里什么都不懂的人给破坏了。”

  顾楼月心里稍稍有些暖意流过,道了一声谢后,从怀中拿出份卷轴来,道:

  “先生,钟兄,这是我出资照料的一队民兵,其中有些人曾帮我治理江南的叛乱,是信得过的,如是朝廷派来的人藐视民生,多地又有叛乱,他们为之一用。”

  “民兵!?”吕老震惊到胡子都起来了,这种豪无旨意,又私立军队的事,可是会杀头的重罪啊。

  吕老下意识地想训斥,可见着顾楼月那无比坚定的眼神,并清楚,这孩子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这天下波澜壮阔,少年有一番雄心,如此甚好,你前去京城,自然不会像以往那般轻松,但你注定不会蛰伏于此,在你身上我看见了太多的常理之外,若是可以……老夫是说,若是可以,去给那腐朽的朝堂一点风波吧,哪怕一丝也好。”

  “!?”

  “先生,您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吕老摸了摸灰白的胡须,心情很好的笑了两声,“这天底下还不够乱吗,这朝堂还能再败坏吗?若能有一丝改变,那就乱着一场江山风雨,管它是好是坏,也比这一滩死水强!”

  “好吧,师傅,我会的。”

  师傅?

  听到这个称谓,吕老愣了愣,面前的弟子显然已是做好了道别。

  种子终会发芽,幼苗终会破土,那就让花成花,让树成树,天底下的蝼蚁,草芥,亦有存在的意义,时机已然来临,那就该翱翔高空,周游太宇。

第114章 当街行刺

  京城近些年的夏日并不酷热,许是城中贵气养人,街道两旁的迎客松长得愈发高大,枝叶参差落下了一地的阴凉。

  阴凉地再大也有个限,今儿是江南赈灾的官员回京的日子,听闻远道而来的新任封侯官会与信王一同骑马游街,恭受朝贺,所以便早早清了街道,以欢迎他们的归京。

  长街十里,往日喧闹难以比拟。

  顾楼月与信王并排驾马行在队伍最前端,他此刻衣着甚是简洁,微风轻轻吹起曳长的衣摆,柔和的光线透过迎客松交织的枝叶,铺洒在墨色的青丝上,清雅而华贵,一瞬间让朱雀大街整个街道都为之一亮。

  如此时日,自有世家女眷上街光顾,不少为之芳心暗许,其中不乏有知晓顾楼月身份的,暗自感叹自己当年眼光甚好之余,遐想与当年的第一花魁有一场久别重逢的邂逅。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阿月,此景,只怕往后不会有第二次啊。”

  信王脸上笑意满满,这并不是他第一回 骑马游街,语气还稍许有些嘚瑟。

  顾楼月脸上并无笑意,依旧冷峻的很,“我记着我第一次在京城看骑马游街,便是你怒马破塞关回京那日,当时那个人也在,我眼里满满都是羡慕,却想着投胎没人家的好,这辈子也出头之日,而今在这,我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就像他知道京城是个庞大的局,封侯加爵,赏赐不断只是樊笼的遮掩,而旁人瞧见了他光鲜亮丽的一面,就如同他当年一般。

  “你说那小家伙,他当年可是哭着闹着想游街呢,当年啊……”

  “大人!有刺客!”

  “快,阻止他!”

  ……

  信王剩下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骚乱给打断,队伍后方人仰马翻,一回头便已乱作一团,说是抓刺客,可这么乱的场面,谁知道哪个是刺客?

  顾楼月眯了眯眼,突然面前闪过一道刺眼的寒光,下意识反应地朝旁侧身,恰好一道弓箭擦身而过,掠过他直直朝前方飞去。

  看来对方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他啊。

  “信王大人,我们先……”

  “班主,小心!”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入耳,顾楼月下意识地顿了一下,恰逢又一道利刃从另一方向射来,又是擦身而过,笔直地射中了信王身下的马匹。

  敌方,不只有一人,也不止有一个方向。

  “吁——”

  箭刃刺入马腹,马匹当即受惊,不停地后仰,任凭信王如何安抚都不管用。

  当下处于长街之上,驾马游街又至中旬,人流量相当庞大,若是马匹受惊,下一个受害的便是周围的群众,想到这儿,信王当即眉眼一横,拿出常年藏匿在胸口当中的匕首,毫无顾虑地刺入马匹脖颈处!

  唰——

  当即大量淡红色的鲜血喷射而出,又有信王拉持着缰绳,不过几秒便倒在地上,惹得周围旁人连连后退。

  血溅了信王满身,在一旁的顾楼月也未能幸免,二人神情是同样的冷峻。

  震惊之余,顾楼月还多了一丝后怕,他本想转过身拉着信王逃离这里,刚刚若不是那一声呼喊,恐怕此刻倒在地上的就不是马匹,而是他了。

  可那道身影,明明那么熟悉,此刻回想,又觉着陌生的很。

  “想不有人那么迫不及待了。”信王喃喃说道。

  “报,信王殿下,属下无能,没抓到刺客,但已经派人去追赶了!”

  “嗯,这里没事了,你们继续追。”

  “是。”

  信王似乎早已见怪不怪,像模像样地施下号令后,便道:“看来得走着进宫了。”

  “大人,不再调些护卫过来吗?”

  信王摇摇头,只是道:“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们不会再来的。”

  顾楼月一旁看着,默不作声。

  这里距离皇宫也不过几条街的距离,如信王所说,接下来的路上,就无异常了,只是周围围观的人们,变得有些怯弱了。

上一篇:雪掩霜刀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