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和跛子 第94章

作者:可乐乐乐 标签: 古代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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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到底过去了几日,好像是三日,又像是四日。

  林淮安站起身,朝着透入明亮晨光的窗子走近,将要摸到那照进来的阳光时,突然身形一滞,同时身后传来当啷一声响。

  他转下眸子,盯着地上那已被拉到最长的锁链,连接着两端,一边是床柱,一边是自己的脚腕。

  “还想着要出去?”

  门外男子的话音响起,伴着脚步声,有人大步走进屋里,林淮安眉头轻蹙,却并不转头看他。

  “我在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宋云衔从后将人拥住,吻在他白皙的后颈处,“出个声,我听听。”

  这几日都是如此,就像锁着只猫,拴着条狗,来兴致的时候就逗弄两下,没兴致了就弃之不顾,甚至可以动手掐死。

  林淮安抿唇不语,早前他还会骂几句,到现在都麻木了,不管骂他什么,他都会笑,仿佛很享受这样的辱骂。

  “连话都不愿意说了,是吗?”宋云衔顺着他的手臂摸下,到手背处张开五指与他交握,“说一句,我就让你出去晒晒太阳。”

  林淮安神色微动,唇瓣翕动,但张开口却发不出声,太久不与人交谈,他竟是连话都不会说了。

  “我……”艰难吐出个字,也是嘶哑难听的,却引得宋云衔探过头等待。

  “我……要杀了你。”

  宋云衔微愣,有些没有预料到他开口的第一句会说这个,低下头在他颈项间吻了口,又低低笑出了声,“走吧,这就带你出去。”

  锁链被解开的时候,林淮安还是不敢相信,他没想过宋云衔会守诺,毕竟当年他还做下过毁约的事。

  可当真的被人环着走出房门,手指接触到阳光的那一刻,林淮安才终于像是从梦中醒来,眼睛里恢复了些神采,他对着天边的太阳伸出手,感受它所带来的温暖。

  “喜欢晒太阳?”宋云衔的声音响在耳后,林淮安没有理会,微微仰高了脸感受暖阳落在脸上。

  “我在同你说话。”宋云衔收紧手指,使着力道掐在他的腰侧,携有威胁的意味。林淮安蓦然顿住,抬高了眼睫道:“你如今能够困着我,是借户部尚书崔钰的势。”

  他语气是肯定的,宋云衔眼底划过一抹诧然,不过很快消失,手掌贴着林淮安的脊背上滑到后颈处,像野兽玩弄着将死的猎物一样把玩那块的皮肉。

  可林淮安太瘦了,实际没有多少肉,能捏起来的都是皮。

  “我在问你是不是喜欢晒太阳?”他刻意忽视林淮安的问题,林淮安却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你是商人,钱财无数,在临安的时候就已经跟那时还在户部不起眼的他搭上了关系,借他之手除掉了宋玉辞,也让宋念卿丢了官位被流放。”

  他说得笃定,在耀眼的日光中合上双眸,“后来更是在新帝登基之初,助他登上户部尚书一职。那么卖身契也是你给李昀庭的,恐怕就是他向崔钰说了我这么个不识好歹的人,这才让你给注意到了,由此发现陈漾舟其实就是林淮安。”

  话落,院子里默然一片,清风拂过院中的梨花树,刮下些残花。

  忽然一阵笑声从喉咙里发出,宋云衔额头抵在他肩膀上,笑得整个身子都在发颤,“林淮安啊,你说你脑子生的这么聪明干什么?我将你关在这里,你只需要每日对我笑笑,跟我说说话,我就能让你过上令人艳羡的生活,可你呢?”

  他止了笑,五指扣紧他的后颈,话音阴森,“成日里想这些不该想的,你知道了这么多的事,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

  林淮安不应他,沉默的像院子里那棵梨花树,连眼神也不聚焦,放得极远。

  “既然你不肯同我说话,那我不如跟他说说。”宋云衔撤开身,合掌轻拍两下,怀着笑意的双眼落在林淮安脸上,似是想看清他的反应。

  院子里另外一间屋子的门被人打开,从里面走出三个人,其中两个长相凶神恶煞,用手架着中间的那个人。

  那人浑身带血,连长发上也都沾了血,污糟糟的,随着低垂的脑袋一同垂下,看不清楚面容。

  但看见他的一瞬,林淮安的心整个猛缩,像是被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痛得喘不过来气。

  他捂着胸口,表情痛苦,“他……”

  “你认得的。”宋云衔哼笑着走过去,抓起那人的头发迫着他扬起了脸。

  宋云衔站在他身侧,看向远处的林淮安,紧接着凑到那无比狼狈的人的耳边,阴毒道:“来,我的好弟弟给你的淮安看看你现在的模样,看他还会不会喜欢这样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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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谅我好几天没更新,三次元有别的事来着。

第一百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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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身血腥脏污的人挣动一下,有些无力地睁开眼,血珠沿着额头流下滴落在眼睫上,他看清对面孱弱站着的林淮安,忽然眼瞳猛缩。

  四目相对,林淮安身形一颤,背脊不受控地塌下,好像就在这么一个瞬间被彻底击垮了,唇中溢出类似呜咽的气声。

  宋云衔抓紧缠绕指尖的发丝,一点点把他的面容扯高,笑嘻嘻地朝向那边已濒临崩溃的人,“林淮安,你是不是还没告诉他?”

  “我看他好像还不知道呢。”尾音颇有兴致地扬高,他好像在期待。

  林淮安唇齿都在打颤,握紧拳头强撑着自己,“宋云衔,你到底…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心里清楚。”他松开手,顾羡之的头没了支撑再度垂落下来。

  宋云衔摩擦手指,接过手下人递来的帕子,将指尖那点子血污尽数擦去,之后将帕子随手扔到地上。

  他慢行至林淮安的面前,打量他痛苦的神情以及苍白的脸色,“我要你……”

  宋云衔停顿,语气挑弄又顽劣道:“吻我。”

  林淮安瞪视他,目光化成了利剑,像要洞穿他的心脏,“你无耻!”

  那边的顾羡之听到这话,费力抬起头,“不……”

  宋云衔瞥他一眼,“你看他,明明没有记忆还是一门心思想要护你。”带有玩味的眸子转回,“要不然也不会被我抓到这里来。”

  “卑鄙,你真是卑鄙无耻!”

  宋云衔挑高眉梢,下巴抬了抬,“做还是不做?不做的话……”他凑到林淮安耳边,压低了声音,“我现在就告诉他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我可听说他只要想起来便会性命不保。”

  像被抓住了命脉,林淮安眼眸颤了又颤,哪怕对面人投来的目光写着要他不要做,可林淮安没有办法。

  他强忍着身体发出的厌恶,认命般地偏过头,唇瓣在宋云衔的颊侧落下,仅仅一瞬又撤开,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般,用力擦拭自己的嘴唇。

  宋云衔冷哼一声,手掌按在他后颈处,掐着人抬起头,随后垂首吻了上去。

  林淮安当即去推他,用力反抗,却都没有效果,反而被宋云衔捉住乱动的两手给摁在下面。

  “不许……不许你碰他!”嘶哑的吼声传来,空气中好似都弥漫着血腥味。

  顾羡之眼睁睁看着那人在自己眼前凌辱那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犹如被掏了心,痛到青筋暴起,喉间溢血。

  突然宋云衔“嘶”了一声,放过了人,薄薄的唇瓣染上几滴血珠,他用拇指揩去,却并未发怒。

  手臂揽紧林淮安,他勾唇朝那边的顾羡之道:“你有资格跟我说不许吗?”漆黑的眸子恶意频生,“我就是要你看着,你想要的东西都只能归我所有,包括你喜欢的人。”

  “你到底是谁!”顾羡之发了疯般,想要冲过去,奈何手臂被人钳制着,逐渐有鲜血沁湿手臂内侧的衣物,“你到底是谁!!!”

  “我真的很想告诉你。”宋云衔侧转首,下巴紧贴林淮安的脸,“可惜没到时候,要是直接死了,那多没意思。”

  “你说对吧,淮安?”

  颊侧的凉意令林淮安阵阵作呕,强忍着冲顾羡之道:“羡之,别问了,也别再说了,我会救你出去。”

  嘲讽的笑声入耳,“你救他?你连自己都救不了!”宋云衔一挥手,“把他带下去,给他包扎好,别让人死了。”

  吩咐完这事,他强行转过林淮安的身体,迫着他回屋。

  顾羡之见此情况,目眦尽裂,嘶吼道:“不要!漾舟,不要!”

  门扉砰然闭合,再多的撕心裂肺也都被关在了门外,宋云衔将林淮安丢在床上,跛了的脚磕在床榻边缘,痛得林淮安眼泛泪花。

  “宋云衔,你到底是怎么找到三郎的?”他嗓音也带了泪般,颤颤的,要哭出来。

  宋云衔在床畔坐下,捞起那链子,把镣铐打开,“很简单,他听说你被下狱,连城门都没出就往回跑,被我抓个正着。”咔嗒一声,镣铐又被固定在林淮安纤瘦皙白的脚腕上,“他可真是爱你,没了记忆也能爱上你,不过我就想知道,若你脏了身子,他也会爱你吗?”

  “你…你想做什么?”林淮安撑着身子后退,眼下脚被镣铐束缚住,他即便想跑也无法实现,唯一的可能是自戕或者赶在宋云衔要做什么之前先杀了他。

  宋云衔欺身下压,双眸黑沉,仿佛黑云压境,“你觉得呢?”

  他抬手去碰林淮安胸前的衣襟,林淮安猛地缩紧身体,似是觉得他这样的反应很有意思,宋云衔指尖向下勾住他的裤腰,“我一直就很好奇,男人肏起来是什么感觉,到底是有多让人销魂,才能把那傻子迷得恨不能把心都剖出来给你。”

  “闭嘴!别碰我!”林淮安蜷起身体,五指紧紧抓在唯一能够蔽体的衣襟上。

  宋云衔沉沉注视着他,忽然就起了身,“算了,我可不想被溅一身血。”他拾步朝外走,走没两步又顿住,从怀里掏出帕子轻飘飘地丢在床上。

  “擦擦嘴里的血,即便是咬舌,我也能把你从地府给捞回来,趁早绝了寻死的心。”

第一百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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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林淮安坐在床边,半侧过头盯着落在桌上的月影。

  外面大约是起了风,那影子也跟着晃晃悠悠,好似水中的倒影被涟漪荡得散开。

  屋里屋外均是死寂一片,好像没有人在。

  林淮安眼底泛红,不受控地想起那日离开前顾羡之的模样。

  他还好吗?伤口可有人包扎?宋云衔会怎样对他?

  心头的疑问跟水中的泡泡般不断冒出,可光凭现在的他根本寻不出一个答案。

  他抬起双脚到床畔,锁链跟着泠泠响动,滑过木床的边缘。

  林淮安像是没听到这声音缓缓抱住双腿,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获得短暂的安全。

  突然后窗咯吱一声,林淮安慢腾腾地抬眼,朝那处看去。

  接着“哒”一声,好像是靴子踩到地上才会发出的动静,林淮安眸光闪动,几息后面前那扇内间的门叫人给轻轻推了开。

  呼吸一瞬停滞,林淮安张口,嗓子却干涩到连声音都发不出。

  还是那人先一步开了口,“淮安!”

  他快步走过来,像是跋涉过千山万水,终于来到林淮安的身侧,到他跟前看清他的现状,眸中已蓄满了泪。

  “都怪我,我没能及时将你救出来。”他话有自责,低垂着眼不敢看向林淮安。

  喉中的涩意渐退,林淮安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怪你孟钰,是我自己疏忽,忘掉了还有宋云衔这么个人。”

  孟钰滞了滞,清楚眼下处境并不适合再说这些,“不说这个,眼下宋云衔进城赴宴并不在庄子里,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再说。”他朝林淮安伸出手。

  林淮安递过手的同时,也放下了脚,由锁链滑动所带来的异响令孟钰侧目,“这……”他猛地抓住那锁链,“他居然敢用这个锁你,当真是该死!”

  林淮安声线平平,“他是该死。”

  “得先把这链子解了才行。”孟钰顺着锁链抬起林淮安的脚踝,那截脚腕已经被锁链磨得起了红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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