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 第21章

作者:饭山太瘦生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正剧 古代架空

  崔琬对抚子内亲王道:“师匠,您的琵琶弹得极好。只是现在事情有些不雅,还请师匠回避。”

  “劳烦大人了。”婢女扶起抚子内亲王,和白袍少年一起走了出去。崔琬和奉玄、佛子将抚子内亲王送到了室外,崔琬看抚子内亲王走远了,问那官兵:“纸条在你手中,还是在郡守手中?”

  “大人,郡守知道王贵义是我们的兄弟,今天我们报过他的丧,所以要我先将纸条拿给您看。”

  崔琬接过沾满血污的纸条,拿给佛子和奉玄一同看。

  那张纸的正面写着“王贵义”,背面写着一个“一”字。

  那写字的纸纸质光润,奉玄知道,那是一种被叫做“东山兔白”的纸。佛子看过纸条,问崔琬:“崔大人,你派去追杀我师弟、最后找到尸体的那三个官兵,都叫什么名字?”

  崔琬示意那官兵回答佛子。

  “那三位兄弟叫王贵义、徐业、徐春维。”

  沉吟了片刻,佛子说:“死的是追杀崔大人的人。崔大人,我师弟来还你三条人命了,这是第一条。”

  作者有话说:

  贺兰奢用东山兔白纸,在宣德给奉玄留的信(被撕了)就是用东山兔白纸写的。

第36章 兰阇2

  “天生丽质,没办法。”

  九月初十,幽州下了第一场秋雨。送抚子内亲王归国的队伍为秋雨所阻,行进得很慢。九月十三,佛子和奉玄跟随着队伍行到了摩笄县。

  崔琬本来打算从上汝郡城前往管城郡城,然后再前往宣德郡城。在他的计划中,到宣德时,魍魉暗卫已经除尽,那时他会公布抚子内亲王的身份,光明正大派人向卢州镇军府传旨,要卢州军在卢州最南端的博庆郡接应他们。

  然而,在从上汝郡前往管城郡的路上,护送抚子内亲王的队伍遇到了十一只狂尸,秋雨之中,行路本就困难,再加上遇到了游走不定的尸群,队伍迫不得已,暂时停在了管城郡的辖县摩笄县。

  摩笄县在管城郡的西南方向,县城是一个驿城,主要用于传信,很少招待外使。传说摩笄县是一个悲凉之地,是春秋末年代王夫人打磨发笄自杀的地方,《史记》曾记:赵襄子想要吞并代国,于是与姐夫代王约好相见,在宴会上用特制的酒斗击打代王,打死了代王。赵襄子的姐姐是代王的夫人,听说之后,“因摩笄以自刺”,用打磨得异常尖锐的发笄自刺而死。*

  淫雨霏霏,连绵不断。秋雨之中,寒气浸染草木,黄叶憔悴枯萎,随着雨水纷纷坠落。摩笄县城的县衙土墙低矮,破旧不堪。崔琬推开官署内客房的门,虫鼠四下逃窜。客房中的家具很少,床帐陈旧,尘土呛人,不是贵人能居住的地方。

  崔琬拜访过县令后,将队伍停在了城内的内傅母寺。内傅母寺是摩笄县县城中最华贵的建筑:前朝女帝英宗的傅母是摩笄县人,英宗笃信佛事,登基之后,派人为傅母在家乡修建了这座祈福的佛寺。

  入夜之后,雨声渐小。县令派了人守在内傅母寺中,又要求内傅母寺的僧人轮流守夜。不能入睡的僧人聚集在佛殿中,诵念《大悲心陀罗尼经》驱魔祈福。木鱼发出轻响,落雨声中夹杂着秋虫的鸣叫声和模糊不清的僧人念佛声,使得夜色显得更加漫长凄凉。

  佛子信的是佛门法相宗,不念《大悲心陀罗尼经》。佛子答应了崔琬,在杀尽魍魉暗卫并且自己的师弟不再还头之后,他才会和奉玄离开——九月十三日,夜深之时,佛子的师弟贺兰奢从抚子内亲王所在的屋子的顶上扔下了第二个包袱,包袱中有一颗头和一张用血水写着“徐春维”“二”的东山兔白纸。

  贺兰奢应该还会再来一次。他砍下了三个官兵的头颅,就会还崔琬三个魍魉暗卫的头颅。贺兰奢已经杀了两个魍魉暗卫,魍魉暗卫只剩下最后两个人,不能再光明正大地追杀抚子内亲王和护送内亲王的队伍,却随时都可能来偷袭。

  为了保证抚子内亲王的安全,佛子和奉玄抱剑守在廊下。崔琬让人搬来了一扇障子屏风和两扇折屏,立在廊殿上,阻挡从背后吹来的风。雨夜月色朦胧,穿堂的凉风吹过,纱罩中的烛火明暗不定。佛子披了一件鹤绒披风,披风上的金线折射烛光,闪耀着忽明忽暗的金光。

  鹤绒披风漂亮,披着披风的人更漂亮。

  崔琬陪佛子和奉玄在廊下坐了一会儿,忽然说:“我在京中曾听人说:‘京洛两都,扶风第五’,现在想来,这话说得是不差的。”

  他看向奉玄,道:“奉玄仙客和第五公子棋逢对手,只是不知与扶风郡王相比又如何。说来可惜,陛下留郡王长住京城,然而,郡王深居简出,又为孝仁太女守孝多年,我竟然没见过。”

  奉玄和扶风郡王怎么相比呢,他们两个是孪生兄弟,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奉玄说:“崔大人开玩笑了。天下万人万事,不必一一相比。”

  崔琬是江表世家子弟,偏爱轻衣缓带的江表风流,很少穿圆领袍,此时穿着大袖袍,于是笼着手坐在单人坐榻上,他说:“唉,怎么比不得,谁和谁都比得了,仙客比第五公子好说话。第五公子看我的眼神太冷,要不是他生得好看,我现在也不肯坐在这儿。”

  佛子将茶杯放在自己坐榻前的小案上,神态自若地说:“天生丽质,没办法。”

  佛子说话时,奉玄刚刚拿起茶杯,他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坐在自己对面的佛子说了句什么,口中含着一口茶水,差点被那口茶水呛死。

  崔琬“哈哈哈”笑了几声,道:“古人言:‘悲哉,秋之为气也’①。第五公子,秋夜漫长,三个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才有趣嘛。”

  在崔琬拉着奉玄和佛子闲聊时,抚子内亲王身边被称为“慈郎”的少年走出了内室。雨依旧在下,慈郎沿着左侧的长廊走到前廊,向廊殿中的崔琬三人请安之后,道:“大人,长夜漫漫,独坐不如围坐。我家师匠说,雨夜需有热茶相伴,大人与两位侠士若是有意,不如与我家师匠一起烧几枚栗子,听着雨喝一杯热茶。”

  奉玄和佛子并无不乐意之处。

  崔琬说:“师匠有雅兴,崔某人定当相陪。天气微寒,喝茶不如喝酒。”他对立在自己身侧的婢女衡娘道:“衡娘,为我备一壶温酒吧。两位侠士一个有伤、一个修道,不必备酒。”

  衡娘答:“是。”

  崔琬问慈郎:“不知师匠是要在屋中听雨,还是要在廊下听雨?廊下清寒,点上好香,却更有雅趣。不如慈郎去问问师匠,如果师匠不嫌弃,就出来吧。”

  慈郎听了崔琬的吩咐,说了一句“是”自行回屋询问。

  佛子提醒崔琬:“崔大人,僧人不能喝酒。佛寺应该没有酒。”

  “不必担心,酒是我带来的。”崔琬笑了笑,道:“我的一位朋友不声不响在卢州投了军,两年不曾回京了,我给他带了几坛京城的好酒,和一封他父母写的家书,让他想想长安的好处。”

  崔琬补了一句:“我那朋友也姓崔,只不过和我不是一家。”

  崔琬出自宣城崔氏。这天下有两个人人皆知的崔氏:江表门阀宣城崔氏,忠烈武家临汝崔氏。

  崔琬叫奉玄“仙客”,崔涤也叫奉玄“仙客”。奉玄心念忽动,问崔琬:“崔大人的朋友是不是单名一个‘涤’字?”

  “呀,原来有人认识他。”崔琬有些惊讶,答奉玄说:“仙客说的不错,我那朋友名叫崔涤。我与他年幼时都在国子监读书,曾共许报国之志,他出自武家,加冠后就投了军。”

  京洛二地有品评人物的风气,崔琬与崔涤两个崔家子弟曾被京中人并称为“南北二崔”,后来崔涤自己跑去了卢州,京中的南北二崔就只剩下了南崔崔琬。

  崔琬犹豫着问奉玄:“不知仙客见我那朋友时,他一切都还好吗?”

  奉玄如实回答崔琬:“二月时,我在宣德见到了崔涤大人,他是军中的中郎将,一切安好。”奉玄对佛子说:“好友,就是崔中郎猜出来,你师弟带你走了,你们两个平安无事。”

  佛子点了点头。

  崔琬说:“他平安那就好……说来惭愧,我若是早些知道奉玄仙客认识清原,也就不至于在荒野上冒犯仙客了。”他叹了一声,“我这朋友是个极有主意的人,自己打定主意要入军,也不和家里人说一声,就那么走了。入军之后才写了一封信回家。”

  奉玄听了崔琬的话,说:“崔涤大人没有和家里人说,未必没有和崔大人说。”

  “哈哈哈,他是告诉了我,真是苦了我。我劝不住清原,清原兄消失后,只剩我天天被清原兄的父母追问,我不好说实话,也不好什么都不说。”

  抚子内亲王在婢女的搀扶下走到了廊殿中。崔琬让出主座,佛子和奉玄坐到一侧,他坐到了佛子和奉玄二人的对面。

  崔琬坐在西面,他吹不得风,于是叫人在廊殿西面挂上了一面防风的猩红锦帘,帘下两角坠着青玉兽,防止帘子被风吹起,又叫人添了许多支灯烛,使得廊下显得更加明亮。

  抚子内亲王身边名叫“棱伽”的少年打好香篆,点燃了香粉。香炉被藏在屏风后面,廊殿中不见烟火,却弥漫开淡雅的香气。棱伽点的香来自日本国,是一种上品香,名叫“不动伽罗”,以多伽罗木入香,香气浓郁温润,沁人心脾。佛子身上也有伽罗香的香气,奉玄坐在佛子身侧,能闻出这两种伽罗香的区别:棱伽点的不动伽罗香微带辛辣气,不如佛子身上的伽罗香清润。

  佛子的多伽罗木佛珠用的是一种被称为“醍醐多伽罗木”的最上乘多伽罗木,此木之香有如菩萨心香,令人闻之有灵光一点、醍醐灌顶之感,香气幽长,冷而微甜,完全不带苦涩气和辛辣气。

  右廊下,仆人搬来了几个小泥炉,用来烤栗子、温酒和煮茶。

  抚子内亲王落座后,崔琬说清聊无趣,问奉玄和佛子会不会作诗,知道两人都通晓格律后,提议众人一起接诗玩,接不出来的人不许吃栗子。

  抚子内亲王精通汉文,笑了一笑接受了崔琬的提议。佛子出自武家高门,自然不怕作诗,奉玄也没有异议,于是崔琬叫衡娘拿来了诗筹。

  衡娘抽了第一枚诗筹,说:“第一联要双押阳部韵。”

  抚子内亲王起了第一句诗,道:“天沉如水夜色凉,”沉吟片刻后,感受着模糊的烛光,吟出了第二句:“金屏蜡点十二光。”

  衡娘抽了第二枚诗筹,“空筹。”

  空筹即对做出的诗并无要求,只要押韵即可,佛子考虑之后,道:“八尺锦帘猩猩红,琥珀杯饮石榴浆。”

  第三枚诗筹,“要重复上联中一个字,作折腰体,并且要用典。”

  奉玄想了一会儿,闻到佛子身上的香气,想起“荀令衣香”之典,于是说:“石崇轻击珊瑚碎,荀令留座衣袂香。”

  第四枚诗筹,“要有两个数字。”

  崔琬看着众人,心中不知为何竟然忽地生出了一种不舍之情,他对这一片刻感到不舍,而这一个片刻也马上就要逝去。他明明尚在情境之中,却似乎已经感受到了之后的分别。世间诸事,乐极而哀生,他吟出最后一联,结束了这首诗:“六欲泡影一时尽,他年他岁人久长。”

  萍水相逢,今日在座之人,他日或许无缘再见。唯愿追忆之时,诸人长长久久,皆在人世。

  作者有话说:

  * “因摩笄以自刺”: 《史记·张仪列传》:昔赵襄子尝以其姊为代王妻,欲并代,约与代王遇於句注之塞。乃令工人作为金斗,长其尾,令可以击人。与代王饮,阴告厨人曰:“即酒酣乐,进热啜,反斗以击之。”於是酒酣乐,进热啜,厨人进斟,因反斗以击代王,杀之,王脑涂地。其姊闻之,因摩笄以自刺,故至今有摩笄之山。代王之亡,天下莫不闻。

  ①悲哉,秋之为气也。——宋玉《九辩》

第37章 兰阇3

  道成寺清姬变

  抚子内亲王一行人在摩笄县住了四天。秋雨下下停停,淅沥不止,摩笄县下的一个村庄出现了较为严重的尸疫。天气本就不好,路上又有尸疫,县令建议崔琬再在县中多住几日,等管城郡郡守处理完尸疫再出城,于是直到九月十七日,崔琬等人依旧没有离开摩笄县。

  摩笄县县令点燃烽火后,派县尉牢牢守住县城的城门,除朝廷信使外,不再放人出入县城。

  佛子的师弟贺兰奢还了崔琬第三颗人头。摩笄县内傅母寺中有一片塔林,塔林边种了一棵柿子树。下雨的晚上,柿子树上有时会掉下青柿子,青柿子十分坚硬,掉在地上就会发出声响。九月十五日夜里,塔林中又发出了青柿子落地的声音,守在寺中的官兵和寺中的僧人都没有冒雨前去查看。

  九月十六日早上,内傅母寺扫地的僧人在一地青柿子中看到了一个包袱。包袱里渗出的血将石板染成了红色。

  包袱里装着一颗狰狞的人头,和一张用血水模糊写着“徐业”“三”的东山兔白纸。包袱依旧是黑色的,是一块割下的魍魉暗卫的衣服。

  县令调走了在内傅母寺轮值的县中守卫,前去守城。内傅母寺的值守官兵变少,贺兰奢不会再追杀魍魉暗卫,仅剩的那个活着的魍魉暗卫或许就会在今夜动手,刺杀抚子内亲王。

  天亮之前,崔琬不敢留抚子内亲王独自待在屋中,于是请抚子内亲王与自己在屋中叙旧。叙旧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崔琬在接下护送抚子内亲王的任务之前,根本没见过抚子内亲王。

  入夜之后,内傅母寺内烛光明亮。

  抚子内亲王明白崔琬的良苦用心,特意让婢女紫蝉抱出玄象琵琶,为众人弹琵琶解闷。抚子内亲王赠了奉玄一把名叫“鸣鸾”的琵琶,这琵琶是一位东渡日本的许朝制琴师制作的,制琴师独在异国,一直想回到许朝,三次西渡都因为风浪大作未曾成功,于是在琵琶上用贝母螺钿嵌了鸣鸾的图案,以“青鸾舞镜,对影悲鸣”自喻。

  那位制琴师死在了日本国,抚子内亲王决定西渡时,特意带了她制作的“鸣鸾”,希望能将“鸣鸾”带回制作它的人的母国,让琴音在许朝响起,安慰制琴师的亡魂。

  抚子内亲王早就想将鸣鸾琵琶送给奉玄,以报答他和佛子救下崔琬的恩情、表示对崔琬的感激。抚子内亲王知道自己一路行来,危险重重,在崔琬的屋中与奉玄、佛子见面时,她就想让慈郎取出鸣鸾琵琶送给奉玄,然而慈郎离开后,官兵回报官署外发现了一颗头,崔琬觉得事情过于血腥,请抚子内亲王回避,于是赠琵琶之事就此作罢。

  奉玄觉得鸣鸾琵琶过于贵重,不肯收下,只肯暂时借用。

  长夜无聊,奉玄抱着鸣鸾、抚子内亲王抱着玄象,二人合奏了一遍陛下所制《催马》大曲中的《契苾儿》。《契苾儿》带有胡风,拨子急急拨弦,琴弦下铁骑齐奔之声倾泻而出,马蹄声杂沓,有如狂奔在草原上、踩踏在巨浪上,豪气万里,直冲云霄——这正是陛下在壮年时击破易勿真莫何后所作的大捷武曲。

  抚子内亲王曾亲自向陛下求学《催马》大曲,多次与陛下共奏《契苾儿》——在太极宫中,除陛下之外,再无人能将《契苾儿》弹出抚子内亲王那般的杀伐奔腾之感。

  奉玄与抚子内亲王共奏《契苾儿》,一曲奏罢,各自叹服。众人都被这曲子刺激得困意全消、亢奋不已。

  抚子内亲王收拨之后,对奉玄说:“郎君虽是世外之人,弹奏时却让我隐隐看见战场遗风。”

  奉玄不好说自己小时候就坐在作曲者身边,从小就是这样听来的——他跟着老师雷执一学《契苾儿》的时候,费尽了心思去想怎么才能弹得像阿翁一样——只说:“这是我的老师的功劳,我的老师以琵琶声中的杀伐之气为先皇称道。”

  “原来是这样。”

  抚子内亲王暂时休息。紫蝉击节,棱伽、慈郎对奏古琴与十三弦筝,弹奏日本国《连狮子》,琴声深雅、筝声明快。

  佛子拿出名笛“准提”,与奉玄合奏了一遍《剑器浑脱》。

  奉玄听过佛子吹笛,真的看到佛子吹笛,脸红得自己都觉得烫。佛子的笛子吹得很好,转音极佳,在九重佛塔上,佛子为什么不提自己精通吹笛呢。

  夜半时分,内傅母寺的敲了钟。内傅母寺有半夜敲钟警惕火烛的习惯,铜钟“当——”的一声久久回荡在佛寺上空,更显得夜空孤寂。

  崔琬说:“我不善音律,不如给大家讲个故事吧。”他看向抚子内亲王,道:“师匠,我曾遇到过一位日本国遣朝使,听他讲过一个日本国故事,这故事和佛寺的钟声有关,是一种经变故事,名叫《道成寺清姬变》,我听到钟声,就忽然想起了这个故事。我听说日本国有一首琵琶曲,与此同名,师匠练习琵琶多年,不知是否听说过这个故事?”

  “啊,我听过。《道成寺清姬变》琵琶曲正是从这个故事改编而来,是一首长曲,可分为起、承、转、变、破五支小曲,和一段尾声。大人知道这故事,不妨将故事讲一遍,我为大人点出故事的起、承、转、变、破,在大人讲完故事后,为大家弹奏一遍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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