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他一生又何妨 第30章

作者:玉案青 标签: 古代架空

如果凌凤语醒来看到这个光景,那还不一脚把他踹下床去!钱小八止不住打了个寒战。

屋里安安静静一丝响动都没有,钱小八心存侥幸,想趁着凌凤语还没睡醒,赶紧把手脚收回来好销毁犯罪证据,谁料刚一动弹,就听到头顶传来一个低哑疲倦的声音:“小八,醒了?昨晚睡的如何?”

钱小八惊得心都差点从腔子里蹦出来了,这下完了!

他干笑道:“还好还好,不错不错……”一边说一边迅速收回手脚退到床里面。

拉开了距离后钱小八才看清凌凤语的模样,一脸倦意,眉头紧锁,眼底隐隐可见青色的阴影。

钱小八见惯了凌凤语神采飞扬英姿勃发的模样,哪里见他如此憔悴过,登时心疼不已,赶紧问道:“凤语你怎么了,昨晚睡的不好么?”

凌凤语眼角直抽,心上人在怀,看得到摸得着却吃不了,那就跟抱了个烫手的火炉一般,他怎么可能睡得好?!

他用手捏着胀痛的额角哑声道:“我没事,你睡得好就行了。”

钱小八挠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凌凤语居然如此好说话,如此关心他,如此纵容他,既没骂他更没打他,难道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么?

他低头反省了一下,或许可能大概说不定是他睡觉太不老实,像藤子一样把凌凤语缠得透不过气来,所以他才没睡好吧?

这么一想,他就越发愧疚得无地自容了,心里暗自发誓,今晚无论如何不能再委屈凌凤语和他挤一张床了,就算他不能和杜风或管富凑合,那到柴房打地铺也行!

等两人全都穿戴整齐洗漱完毕出了门,一个睡饱了好觉容光焕发,一个一宿没合眼而萎靡不振,巨大的反差让杜风和管富两人困惑得不行,这,这是不是颠倒过来了?不应该啊!

难道,这上下问题跟他们想当然的不一样?这个邪恶的猜测差点让两个素来内敛镇定的下属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凌凤语一看两人的眼神和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一时恼怒不已,龌龊!猥琐!下流!愚蠢!这个晚上除了搂搂抱抱根本什么不纯洁的事情都没发生好不好!

可惜,他的委屈和辛苦根本不足为外人道,只得狠狠剜了那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妄自揣测少主个人隐私的二人一眼。后来又找了一个由头声色俱厉训斥了二人一番又各扣了三个月的薪水,搞得两个人面如土色叫苦不迭,这才稍稍出了口恶气。

第64章 怎一个愁字了得 …

唐有贤在天香居聚众闹事并横死当场的恶性案件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玉水镇,这件事却并没有给天香居的生意造成太大影响,因为虽然县太爷家唯一的独苗无比凄惨地死在了天香居吓到了一部分胆小怕事老实巴交的老百姓,可还有一部分热血人士拍手称快恨不得要放上两挂鞭炮以示庆祝,对天香居新任大掌柜钱小八嫉恶如仇铁骨铮铮不向恶势力低头的无畏壮举更是赞赏有加,天香居的名气由此更上一层楼。

还有许多人听说凌凤语世子亲临天香居将唐有贤亲手击毙,而且世子本人与钱小八关系非同一般的亲厚,时常会来天香居与钱小八把酒言欢,因此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般激动了,这些人对凌世子的绝代风华仰慕已久,如今得到这个消息自然蜂拥而至以求有机会亲眼目睹世子风采。

于是,天香居的生意也由此更上一层楼。

钱小八虽然受的都是小伤,但凌凤语却如临大敌,将手头上的所有事情都压了下来,一门心思留在天香居照看他,一时一刻都不放松警惕,生怕他稀里糊涂一个不注意又磕碰到哪里了。

能够从早到晚看到凌凤语钱小八自然欢喜,可同时又觉得压力极大,因为就连上茅厕凌凤语似乎都不放心要跟着一起进去,说茅厕太脏太臭都不能打消他的念头,把钱小八窘得差点平地摔一个跟头。

后来钱小八拿出无赖嘴脸说自己被人看着解不出来会活活被尿憋死,凌凤语才没有再坚持,只是在茅厕外面等着他,让在茅厕里的他脸红耳热心惊肉跳,凌凤语是那么尊贵爱洁的人啊,如今居然……此时的他只觉得嘘嘘声大了都是一种罪过。

钱小八这一天也没怎么在大堂露面,一是他浑身上下多处包扎行动不便且形象有碍观瞻,二是凌凤语要时刻紧盯他而他自己也不便随便在外面抛头露面,不然来天香居的人光看人就不用吃饭了。

午饭自然是凌凤语和钱小八二人单独在后院开小灶,监督钱小八吃下两大碗饭并鱼、肉、菜、汤若干后,凌凤语十分严肃地提出了一个问题,“小八,依我看,你还是别当这个掌柜了。”

钱小八一听,差点将刚刚咽下的一口汤全数喷出来,好不容易重新吞下去,赶紧急道:“为什么?我做的不够好么?可是,可是管大哥都说这些天的生意不错啊!”

凌凤语蹙眉,“不是这个问题。”

钱小八当上天香居掌柜后的表现着实大出凌凤语的意料,当初和他约法三章只是为了更好地约束他让他没空胡思乱想胡作非为,哪怕他真的把天香居的生意搞得一团糟,他又哪里会真的追究他的责任。

如今看来他的确小看钱小八了,此人做别的事情或许一团糟,但打理酒楼倒真的做得有模有样,虽然与原来的朱如山是两种不同的行事风格,但取得的成效却相差无几,让他当掌柜是误打误撞的一次英明决策了。

问题是凌瀚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昨晚钱小八是侥幸逃脱魔掌,可是若有下次谁能保证他还会这么走运,他不敢赌。再加上刚死了儿子的唐文茂,表面上此人畏惧他的权势忍气吞声自认倒霉,但只要有机会,他必定会将钱小八千刀万剐而后快,所以,说钱小八现在犹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处境堪忧毫不夸张。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钱小八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不让任何人看到,让他完完全全彻头彻尾只属于他一个人,但这个想法显然有点不切实际。他有许多别的事情非做不可,有别的地方非去不可,不能天天留在天香居照看钱小八,也就不能保障他的绝对人身安全。

钱小八满脸困惑,“不是这个问题,那是什么问题?我,我再努力些,再勤快些不行么?不是说会给我三个月试用期么,现在还不到十天呢……”

凌凤语无声叹息,看吧,此人根本缺根筋,对自己的安危没有半点忧患意识,只是纠结于最无关紧要的问题,让他如何能够放心让他继续留在天香居?

但是,他的顾虑与担忧又不好对此人直言,那些牵涉到太过黑暗污秽的层面,以钱小八的阅历与识见根本无法想象的黑暗与污秽,也是他根本无力与之抗争的黑暗与污秽。他原本是个简单天真的人,那就继续让他简单天真下去,一切有他在前面抵挡应对就好。

见凌凤语半晌默然无语,钱小八愈发不安起来,不做天香居掌柜,他不是又要离开凌凤语了么?为免他开口就是否定,他赶紧补充道:“凤语,你再给我个机会吧,让我好歹做完这个月,我一定加倍努力给你赚多多的钱,保证不给你丢人现眼,好不好?”

凌凤语想说不好,但看他可怜兮兮紧张得不行的小样儿,这两个字又实在说不出口,片刻后终于妥协让步,“好吧,我就让你再多做一段时间。不过这段时间内你必须给我老实一些,那些有背景有来头的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哪怕让他们白吃白喝也没关系,省得再惹出什么祸事来。还有就是除了天香居,你最好哪里也不要去,实在不行非要出门,一定要事先让我知道,不得擅作主张自己随便行动。”

钱小八一听喜出望外,忙不迭地点头答应:“是是是,我听你的话,凡事先向你请示,绝不乱说乱动给你找麻烦!”

这样的保证并不能让凌凤语放心,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他最多再把手头的事情压一压,在天香居再多逗留一段时日,等再有合适机会让钱小八吃到苦头自己知难而退,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将他调离此处了。

因为凌凤语的妥协与让步,钱小八得以继续与他朝夕相对,后半天的心情自然极好,时不时地哼着小曲儿,有时候还无端端笑起来,不免又引得杜风与管富诸多不纯洁的联想。只是二人脑子里不管想些什么,面上都不敢再露出半点蛛丝马迹让凌凤语抓住把柄拿他们开刀了。

这一天很快过去。

到了晚间入睡时,让钱小八发愁的问题还是来了,正绞尽脑汁如何扯个由头自己搬到柴房住一晚,把他的房间让给凌凤语睡,不料凌凤语自己主动提出来去陶大爷那里暂住,让他提了一天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凌凤语见他先前还愁眉苦脸,一听自己要搬出去住立马就喜笑颜开,心里那个恼火与郁闷就别提了。他别无他法只能出此下策,如果再跟钱小八同室而居,要么他再次化身禽兽强要了他,要么继续克制隐忍直到憋出毛病来。

这两个结果无论哪一个都很可怕,所以凌大世子只能主动撤退与钱小八保持一定距离了。钱小八是不愁了,愁的人换他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实在不是正常人能够当的,尤其是在怀中人还是自己心上人的时候。

没了凌凤语的干扰,钱小八本以为自己这一晚会睡的很好,谁料还是折腾了许久才睡着,因为他总是不由自主去想昨晚凌凤语睡在自己身边的情形,那种让他心慌意乱、又欢喜又惶恐的情形。凌凤语的怀抱很温暖,他的气息很好闻,在他怀里入睡格外舒服安心,不然他也不会睡着时无意识地缠住人家不放了。

想起早上的光景钱小八止不住脸红心跳,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强行逼迫自己数羊,稀里糊涂颠三倒四数了几百头才不知不觉睡着了。

如此风平浪静过了数日。

到第四天,钱小八身上的瘀伤破损处完全好了看不出半点痕迹时,麻烦终于还是上门了。

傍晚时他与凌凤语分别收到一张十分精致典雅的请柬,请二人当晚戌时前往玉水镇抱月轩赏月小酌。请柬落款处没有签名,只有一个字体曲里拐弯的朱红印鉴,钱小八是不认得什么字了,凌凤语一看却霎时皱了眉头神情凝重。

“谁这么好请我们喝酒啊!这抱月轩又是哪家酒楼?名字怪好听的,我怎么没听说过呢。”钱小八一边颠过来倒过去地翻看那张请柬,一边饶有兴致地问道。

凌凤语看着他,眼神复杂,口气淡淡,悠悠道:“请柬是凌瀚发的。抱月轩,不是酒楼,是玉水镇,也可以说是整个云台府,最高级的一家小倌院。”

钱小八立时汗毛倒竖,“是他啊,这人怎么老是阴魂不散的!咦,小倌院是什么地方?”

不等凌凤语回答,他猛地一拍大腿,叫道:“这个我知道,就是和青楼妓 院一样的地方对不对,只是里面都是男人没有女人!”

凌凤语眼角抽了两下,知道这个很了不起么,这根本不是问题关键好不好!

钱小八还在嘀咕,“奇怪了,赏月就赏月,喝酒就喝酒,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赏月喝酒?那个人模狗样的太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有毛病。”

想到那天晚上凌瀚的所作所为,他差点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凌凤语一声不吭,只是剑眉深锁。

钱小八抬头看向他,惶惶不安道:“凤语,我不去行不行?”

凌凤语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此事由不得你我,非去不可。现在他送的是请柬,不去的话,只怕再送上门的就是鬼头刀了。”

钱小八霎时白了脸,浑身止不住哆嗦起来。

凌凤语握住他手,定定道:“别怕,我们一起去,凡事看我眼色听我号令,酒不能乱喝,东西不能乱吃,话也不要乱说,由我来对付他就好,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他得逞的。”

钱小八立马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稳住了心神,重重点头道:“好,我都听你的!”

见他全心全意信赖自己,凌凤语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住了他的下巴,别有深意道:“今晚我们要在凌瀚面前演戏,你可要好好配合。”

钱小八脸上腾地一下烧起来,却也没有闪躲,只红着脸乖乖应道:“恩,我一定好好配合。”

经过多日朝夕相处,钱小八对凌凤语的近身接触适应了许多,被他拉拉手摸摸脸捏捏耳朵什么的基本已经不在话下,至于更亲密的……这几日某人一直很规矩,钱小八无从适应。

凌凤语见他如此听话,颊上绯红羞涩可爱,很想就此吻上去,转念又想到不久即将面对的棘手问题,只得强行忍了下来。离赴约时间不足一个时辰,他要抓紧时间做些必要安排,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第65章 只怪月色太美丽 …

戌时差两刻时,凌凤语与钱小八在天香居后院登上马车前往抱月轩。

思忖片刻,凌凤语对有些坐立不安略显紧张的某人斟酌道:“小八,我过去两年过的比较荒唐,是我不对,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听得钱小八十分不解,什么叫过的比较荒唐?凌凤语的口气似乎在向他道歉,可是,他算哪根葱,有什么事情值得凌凤语如此放低身段说出这种话来?

他挠挠头,诚惶诚恐道:“凤语,你说什么啊,你怎么会不对呢?我,我不明白。”

凌凤语苦笑一下,“没什么,让你先有个心理准备,既然你清楚小倌院是什么地方,等下去了抱月轩,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表现得太过吃惊或激动,不然很可能会着了凌瀚的道。”

这种事情实在不好明说,毕竟钱小八与他只是“契约情人”的关系,他有什么立场将自己以往的荒唐事迹向他坦白并求取宽容与谅解?若是直言相告,钱小八或许会受到惊吓觉得他放浪形骸从此对他敬而远之,或许觉得他小题大做过于煞有介事,也或许根本无动于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钱小八脸色白了一白,但还算镇定,老老实实点头应道:“我保证不会乱说乱动,只当自己是死人。”

两年前他正是在知春舫要与两个姑娘赴温柔乡时被凌凤语抓了个现行,之后就遭受了此生最痛苦最沉重的打击,此事稍一想起他就心口发凉发痛,莫说此时是应凌瀚之约不得不来抱月轩,而此人绝对不怀好意,就算凌瀚真的有心结交以礼相待,他也断然不会再如两年前那般进妓院犹如逛戏园一般浑浑噩噩了。

见钱小八神情,凌凤语也知道自己触及了他的伤心往事,心中不由揪紧,忍不住倾过身去将他揽入怀中,抚着他瘦削的肩胛低声道:“小八,对不起。”

这次是明明白白在道歉了,钱小八伏在他胸前,一动也不敢动。凌凤语是在为两年前的事情向他道歉么?他不敢妄加揣测,更不敢出声询问,只是心里突然有满满的酸涩与委屈泛滥出来,令他无法自持。

感觉肩头衣衫传来的湿意,凌凤语心头一窒,瞬间痛到无法呼吸,不知要如何才能表达内心的愧疚与悔恨,只能将怀中人揽得更紧,一遍一遍在他耳边低喃:“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再那样伤害你了,我保证……”

钱小八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凌凤语真的是在为那件事道歉,真的,他没有听错,也没有想错,他真的在向他道歉!

他很想跟他说,他没有怨过他,从来没有,只要是他给予的,他都心甘情愿去承受。他唯一不能承受的,只是他不要他,仅此而已。

可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一任泪水尽情流淌打湿凌凤语的肩头,却又不敢哭出声来,只得死死咬住下唇。

怀中人无声哭泣,浑身止不住轻颤,凌凤语喉头哽滞眼底酸热,有千言万语充塞心间想要倾吐,当此之际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正伤痛满怀时,驾车的杜风“吁”一声,将马车停了下来,抱月轩到了。

凌凤语轻轻将钱小八身子扳正,用手指将他脸上泪痕一一拭去,哑声道:“小八,我曾经欠过你的,今后都会尽力补偿给你,相信我。”

钱小八眼睛酸胀,知道自己此时模样一定很难看,因此垂着眼帘不敢去看凌凤语,只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轻道:“我相信你,但不用你补偿。”

凌凤语胸口一震,这么说,他是不肯原谅他了?

很想再追问一句,但杜风的声音在车厢外面小心翼翼地响起:“少主,马上就要到戌时了。”

不能再耽搁了,有什么话只能留待今晚过后再说。凌凤语定了定心神,握紧钱小八的手与他一同下了马车,然后两人并肩进了抱月轩。

……

抱月轩在玉水镇是个比较隐秘的所在,与玉水镇集中的风月场所隔了一定距离,走的是高档精品路线,招待的客人非富则贵,寻常百姓不要说进去看个新奇热闹,连门朝哪边开都摸不清楚。

钱小八有过玉晶河知春舫一游的经历,进抱月轩之前自然对这个地方有许多联想,甚至还对这个地方很有些好奇,毕竟这是有别于青楼的场所,而且既然凌瀚在此处喝酒消费,必定是华丽奢侈得不得了的地方。然而真的到了这里,他却颇为失望。

没有缤纷绚丽的五彩灯光,没有花团锦簇的装潢陈设,没有列队出迎的热情小倌,有的只是清幽静谧叶繁林密不知深几许的一座大庄院,侧耳倾听,有似有若无的幽咽萧声悠然响起。

前来迎接引路的是一名清秀俊俏年纪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少年,提着一盏简简单单的白灯笼,见到凌凤语与钱小八五指交握神态亲昵,不由又是惊异又是羞涩地垂下了头,边行礼边轻声细语道:“凌爷好,钱公子好,小柳儿给二位请安了。凌爷您有阵子没来了,我们公子可一直惦记着您呢。”

钱小八有些错愕,听小柳儿这口气,凌凤语以前是来过这里的?又是哪个公子惦记着他?他下意识看向凌凤语。

夜色昏黑,钱小八看不太清凌凤语的表情,只听他清咳一声,淡淡道:“前面带路吧。”

小柳儿乖顺应道:“是。凌爷和钱公子请随小柳儿前往眠月小筑,韩爷已经来了一阵子了。”

韩爷?哪里又来了个韩爷?钱小八实在摸不着头脑,正要开口询问,却被凌凤语捏了捏手,遂闭嘴不语。

两人跟着小柳儿分花拂柳一路往抱月轩深处行去,沿途偶见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皆是错落有致精妙秀雅,不过以钱小八的眼光来看跟钱府的园子也差不多,暗道这抱月轩也不过如此,玉晶河可比这里有看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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