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帝奇情录 第12章

作者:破军星君 标签: 欢喜冤家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古代架空

爱人?凤辞华一震,懵懂了片刻,即感到两片温热湿软的东西浅浅贴上自己的唇。轻浅的亲吻,不激烈,不逼迫,反而充满了小心的试探。谢之乔碰了一下,定住,见凤辞华不暴怒不打人,才用了点力亲下。

一开始开始只是唇齿相触,渐渐凤辞华闭了双目。谢之乔抱上他的背心,缓慢地,温柔地将他的神智抽离。情投意合不须假意相拒,有来有往方是同心眷侣。爱人?想到这个词,心脏便轰轰烈烈地狂跳,感情恣肆,思想和全身都布满了激烈的痛楚。却又有一种难以名状的,被酸楚包围的微小的甘甜,在心尖上打转。

谢之乔愈来愈深地吻下去,手也未免不受控制地滑向衣襟里侧。碰到汗巾,才发现裤腰上竟然打了好几个死结,正愁闷何处去解,凤辞华猛地松开口,大喘一口气,扶住他的手腕:“不要。”

凤辞华玉般的面容泛出浅浅的粉色,谢之乔看着他,听他道:“不行,我那里还……”谢之乔没有回应,只一瞬不瞬地,直勾勾盯着凤辞华的脸。脸再往下是脖颈,衣衫中微露半片肌肤,从脸颊到锁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那肌肤上正现出逐渐变淡的粉色花瓣。

第二日到林姚县,此县是附近几县最繁华之地,凤辞华问谢之乔银两所剩还有多少。谢之乔道:“还很多,要做什么。”凤辞华不动声色,只道:“快到目的地,要做些准备。”然后拉了谢之乔下车,往市镇中心走了一圈。

谢之乔见他尽往烟红柳绿的铺子去,酸酸地问:“看胭脂做什么?买来能吃么?还是你在这里有相好?”

凤辞华不理他,自向老板问:“京城掬芳斋的香粉有没有?最近,新鲜的?”老板一边在架子上寻找,一边道:“掬芳斋的货可少哩,不好进……公子真好眼光,给夫人带胭脂么?”

凤辞华随意应了一声:“嗯,带给姊妹。”

买回一大堆胭脂香粉墨笔之类,谢之乔又被凤辞华拉着转进小巷,带到一个红漆木大门的客栈。一进门,老板就迎上来,向着凤辞华躬了一躬,低声道:“少爷。”

凤辞华微一点头,道:“东西都还有么?大小姐最近有消息么?”老板一一回答:“有,没有。”

谢之乔就听懂一句“少爷”和“有”,正瞪着眼发愣,凤辞华转过头来对他说:“你在下面喝口茶罢,我上去,过一会才下来。”谢之乔立马三步并作两步跟紧凤辞华道:“不,我跟你一起走。”

凤辞华道:“你就等等……我不想叫人瞧见。”

谢之乔愈发不放:“什么不能瞧见?这里我人生地不熟,解个手都可能迷路,你要跑了我可怎么办?”

凤辞华犹豫一瞬,叹气道:“也罢,反正也要瞧见的,那你看了别怕就是。”

谢之乔嘟哝着“怕什么”,一边有些忐忑地跟他上楼,转进一个较逼仄的走廊,开门进了房间。房间内的摆设很平常,只是比一般的房子多了几个衣橱箱箧。凤辞华在女子用的妆台前坐下来,放下头发,取了胭脂香粉,打开镜奁,对之描画。

谢之乔目瞪口呆:“你,你……”

凤辞华一边抿着淡朱唇纸,一边道:“这是暗号——为万无一失,譬如预防南离要挟了我强夺秦妃之类,当初便已定好,能通过关卡,见到秦妃的人,便只有长成这模样的女子。这事只有到如今才能说给你知道。”

他手法熟稔,两下便似乎打点完毕,转到屏风后,谢之乔看见他将外袍中衣一件件扔出来。再走出时,便是一个绝色女子。凤目斜挑,面如脂玉,黑发如云绾于头顶,在双肩垂下,金凤钗头点翠,步态迤逦,摇曳生姿。谢之乔见过无数种类的美女,可从未见过有谁的美貌,这样夺目,攥取人心。

他盯得嘴都忘了合上,凤辞华将眼睨过来,道:“你知道我还有个王姐,这便是我姐姐的模样。”

满屏蓝烟让我比较shock,填文的时候有点抽风,大家凑合。。

---申请改设定……抹一把脸,把小凤凤设定得那么高是我的错,本来想参照沙加大人的纤细度也就罢了,但180的女装还是觉得好囧,178吧。。。。。。那末大家请54阿香说过自己比老婆低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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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之乔傻了一般,自凤辞华从屏风后出来起眼珠便转不动了。凤辞华又瞟他一眼,伸手一扶胸前玉佩,拂动衣袂,一股甜香扑面。

谢之乔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扳过他的肩膀,“嘬”地啃了一口,推着人就往床上倒。凤辞华措手不及,拿脚踢他:“做什么,放肆,滚下来!”

谢之乔捉着人手腕,手下人挣了两下却不动了,两人四目相对,过了好一会,谢之乔心中涌上一股懊恼,什么兴头也没了。他放开凤辞华,背着身子坐到一边:“皇后——这事怪我太鲁莽,也怪你太勾人。我,我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才这般粗鲁,以后不会了。”

凤辞华叹了口气,坐起来,心想:他果然不是君子!一开始也没有把他当作君子,不是么?可是为什么总是抱上不该有的期待?他重又花费工夫整理妆容,走过谢之乔身边时见他闷闷不乐,开口道:“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况且,我也不喜欢带着这种打扮。”

谢之乔抬起脸看他:“那什么时候才行?”

“……呃,”凤辞华有些闪避,“至少待寻到陛下之后……”

“若陛下不放你走怎么办?若皇上已经死了怎么办?这种不切实际的承诺,对我来说公平吗?”谢之乔逼问。

凤辞华转过头来凝眸看他。“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

谢之乔挑眉:“什么办法?”

凤辞华道:“之前我寻陛下是为赎罪,如今是为了结。如只是我一人,死活都无甚挂念,但若承诺了你,我总会设法脱身。”

谢之乔目中光芒一敛:“难道皇上是笨蛋。”

凤辞华道:“不是,但陛下好面子,又不够狠厉,若我直言定要分手,他拿我也没辙。”又顿一顿,道:“只是可能少不了些许皮肉苦。”

谢之乔笑了笑,道:“他会拖你陪葬。你说过的。”

凤辞华道:“——凭什么我要认命?若真要从他眼下取巧,内廷多少效忠我的人也有。罢了,我既然能答应你,总能办到。”

谢之乔道:“你有这大能耐,以前怎么不使用?反落到被皇上欺负跑回娘家的境地,恁地可怜。”

凤辞华道:“我为什么要同他斗?这些事我都不想沾了。上次下药令皇上不举,是我做的,现在想来也忒无聊。我为甚么要害他?难道是因为我心底其实在乎他?——他玩弄我,我却竟然在乎他玩弄我之外还多玩弄别人,这难道不犯贱?若是无爱,也就无恨无忧,过去的事就算了罢。” 谢之乔呆然了半天,道:“你把这些都告诉我,你不怕……我背叛你?”

凤辞华道:“若你不值得相信,那抽身走便可,也不知你损伤多,还是我损伤多?为什么非得把一身附于一人,低声下气?我已想通了,我因一己私念害过陛下,他断不可能对我再无罅隙;而对叔父我屡次推脱阻挠,他也不能再容我。我这一生总怕伤了一些人的期望,到头却两头伤人,最后落得进退无家,无立身之地,这是我自找的,所以我不如走了,只为自己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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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之乔大声道:“好!”然后为之击掌。凤辞华道:“好什么?”

谢之乔说:“——好烈妇。”

凤辞华怒道:“谢之乔!我不过给你几分颜色,你也敢蹬鼻子上脸。”

谢之乔面色冷然,勾起唇角一笑:“皇后清雅绝俗,非我这样凡夫能比。今日皇后踹皇上,如此干脆利落,他日我被皇后踢,照样屁滚尿流。我是俗人,但贵在有自知之明,我爱慕皇后,就身心俱要占有,你同我玩什么谦谦君子,相交如水,心心相印,抽身就走,我不懂,也不玩。真心要拿真心换,我……我谢之乔一片真心热的冒烟,换一块寡不啦叽冰疙瘩,不值。昨夜约定,就此作罢,皇后太高,在下在下,攀不上!”

谢之乔说话一直三分真七分假,有时连他自己也弄不清真假。但这番话说出,仿佛呕出胸中块垒,心下澈空,陡然平衡了——你不要我,我才瞧不上你,什么玩艺!温柔解意的床伴,难道我还缺少?对着个不看重我的发痴犯贱,实在有病!

话到此时,彻底谈崩。凤辞华斜眼瞧了瞧谢之乔,见他脸上绷得仿佛挂了一只梭子。可惜交易还需继续,过了半天,二人平气,互相看了一眼,说:“走罢。”

凤辞华扮女子所以坐在轿中,从帘缝看出去,谢之乔骑在马上慢行,脸色依然黑的有如锅底。凤辞华放下帘子,心中道:难道这竟全是我的错?也许我这行事,真不招人喜欢?——皇上,也就罢了;叔父婶母那里,许是一直觉得我不识抬举;谢之乔,本来是处处顺我的意的——原来只为我是皇后罢。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他们错了;难道错的其实是我?

隔了半天,谢之乔叫停了轿子休整,提起水袋喝了口水,回头看看,挑起轿帘将水袋递进去:“哎,要不要喝一口?”

撞上凤辞华的视线,眸色幽深,凤目微微含着一点恳求,一伸手,带着丝丝凉意地搭上他的手背。“咳”,谢之乔差点呛出来,面子仍拉不下。“干什么!我就问你喝不喝水。”他抽回拳头,像是很鄙视地瞥了一眼,收回身子。

轿马复又行路。隔了一会,谢之乔大喊:“停轿停轿!”焦躁地执着马鞭掀开轿帘,钻进去半个身子:“皇后……”还未回神,搭在轿墙上的左手被笼住,一根根手指插进去,十指相握。

凤辞华凝视他:“……并非无情,只是情而见形,则欲速不达,我总以为要情而不失其份,但是……”亲吻极轻极快地,从他面上拂过,如同九月里薄脆的蝉翼。执手相看,紧握了一瞬,旋即放开,谢之乔木木呆呆,又被推出去。

再跨坐马背,心上如若悬刀。一刀横切,一刀竖挑,一刀捅破心尖肺泡。纵有将触上唇时一丝甘意,哪及得上黑潮般汹涌的恨苦。

凤辞华坐在轿里,听外头谢之乔呛咳了两声,斜挑起帘问:“怎么了?”

“……没事。”谢之乔背向他,抬臂捂着唇。

也许,太过激动?

马蹄不紧不慢,很快将地上几团黑红血迹扔在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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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辞华乃是西国王子,有一两处不为人知的秘密场所,不足为奇,不过这处关卡犹为特殊,因为将秦妃送入此处后,便规定此地只准他王姐凤言言进入。

凤辞华款款下轿,一伸手,本该有仆从相扶,却无人上前,只听一阵唏嘘:“王上……不,大小姐……不是刚过去一个么……”

凤辞华微一愣,随即道:“那叫刚过去的大小姐回来,把我领进去。”

看到凤言言的第一眼,谢之乔在心里评价:长相与其弟相似,但粉搽的过多,所以显老。看凤言言的第二眼,谢之乔在心里评价:是上品的美女,肩薄腰细,盈盈一抱,这是其弟不能比拟处。凤言言眼一挑,口一张,说出第一句话,谢之乔心中评价立即晕头转向,被打回票。

凤言言一开口,指着凤辞华咄咄道:“老弟,你说你多欠,霸着个坑位不生儿子也罢了,人小老婆好不容易怀个种,还被你天南海北地磨运摧折——你们男人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女人生个孩子一抱要抱十月,生起来惨过杀猪,生不好还会毙命,容易么?”

凤辞华低头,脸色绯红:“王姐,你同秦妃见过了?我们进去,外面人多耳杂……”

谢之乔虽然听得不甚顺畅,但冲那听得懂的只言片语,便开始明白为何十年前他们宁可送儿子也不送姑娘。

他觉得从某种方面来说,姐姐比弟弟更对自己胃口。

但人姐弟重逢多么热烈,丝毫不能显出他的存在。谢之乔咳嗽了一声,插口道:“其实我们男人说话腰不痛,办事也是会腰疼的——”

凤言言仿佛这才发现弟弟身后还跟着个男人:“你谁?”

凤辞华赶紧拉她的袖子:“朋友。”

凤言言立即道:“姘头?”

谢之乔微笑默认:“大小姐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