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帝奇情录 第5章

作者:破军星君 标签: 欢喜冤家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古代架空

片刻后传令的人回话道:“皇后说他吃过了,不能来。”

荒帝心道,他心里难免还有些气,难免还有些别扭,朕只好忍一忍。

荒帝孤独地喝了一点小粥,觉得自己病成这样实在凄惨,又使人过去请皇后来陪聊天。

传令的人回话道:“皇后嗓子哑了还在喝药,说不好聊天。”

荒帝哀愁地叹了口气,只好要人去把政务文件拿来给他瞧瞧,打发时间,顺看看有没有能把皇后叫过来商讨的难事。

躺在床上看了几份急报,又觉得头大如斗,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做得委实不易,竟几个月就做到一团浆糊。西凤那里因女王不婚不能生育生起种种事端,乌烟瘴气,他还不想让皇后晓得,毕竟自己当初强逼他几天一个来回,就是怕多耽了他就牵在里头,被人拱成炮灰,不能回来当自己的老婆。

烦闷,实在烦闷,荒帝烦闷了许久,到就寝时,又厚着脸皮使人去请皇后过来抱一抱,结果照旧被拒。趴在床上,辗转反侧,心头发闷,郁结不已,觉得十分辛苦,于是不一会呼呼睡去。

第二天天蒙蒙亮爬起床小解,撑着桌子挪到便器边,路途中想起昨日事,瞬然又觉得十分之郁闷。路过窗笼前,眼光往外一瞟,刚好看到丈余外墙柱上挂着的一坨红彤彤的鸟屎。荒帝盯着那鸟屎,愣了一晌,一缕浅金的阳光从殿外慢慢折进来,斜过红柱,穿过回廊,带着清晨的煦暖与清澈,折进他的眼眸中。荒帝的精神蓦地抖擞,觉得身心内外的委顿为之一清。

他刚刚在欣慰地想,这些混账的迷题和麻烦总算能不让他一个人对付了时,内廷的宫侍一列不顾清晨扰皇上好眠,急切地来报:

“皇上,事情糟糕,秦妃及数名手下心腹无端端在昨夜,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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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讲个我自己也觉得囧的设定bug,就是小香香遇刺啊等等的时候咋没有心腹官员来关心,来商讨呢?

唉呀~算啦,乃们也知道这是个……嗯是个……缩小世情的文……所以……一旦捏造出丞相啊内阁大臣什么的难免又要为他们搞cp好麻烦哦所以这类问题只好表太计较,汗……再者可以当作荒国是个还比较不开化的小国(虽然比周围几撮小国要大),不像我们天朝上邦,还停留在体制也不是那么健全的时候。。。

我决心周末写完……不知能否成功。

努力地写,先去做点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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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外,柔条飘飘,漫漫茅草。田梗外几片小麦抽芽,白杨树疏疏朗朗地挤出枝叶,在风里摇啊摇。谢横波随意靠坐在树下,右手拈着一片叶子,左手执着一把小刀,在叶片上划来划去打发时光。天欲雪的小二自然不止是小二,而是谢王府放在全国各地的诸多暗哨中之一,只不过如谢横波所抱怨的“阿香也忒过分,害我连放个暗哨在京城里头都不敢,只好舍近求远蹲在这无聊地方”,因为荒帝一时没有回应,他也果真无聊得快发霉了。

小二在主子身边晃了几圈,好奇问:“王爷在树叶上刻什么?”

谢横波瞄了他一眼,眼角带着笑:“没什么,在往树叶上刻金刚经而已。”小二踮起脚凑过头去看,啧了一声道:“这得是多小的字啊,小的可什么都看不着。”

谢横波举起叶片,透下阳光,细细密密映出许多光点。谢横波笑道:“不就比谁刻得字小么,一般人自然看不出。以往我和皇上年轻时,在山中修炼,日居无聊,便比谁在树叶石头上刻得字多。最后还是我赢,因为我用刀尖刻,皇上却投机取巧,用针——自然他是不肯认的,他说有本事你也拿针刻。本王就嘲笑他,女子才用绣花针,皇上恼羞成怒,气死啦,哈哈。”

此时皇宫大内中,荒帝大发过一通脾气,要人彻底搜查皇宫内外,堵住京畿各大交通要道,不管秦妃是自逃还是为人劫持,都不能从京城往外放出一只飞鸟去。

比起之前按的几轮暗箭冷枪,秦妃之走才是真正让荒帝气得冒烟的重磅炸药。若秦妃真正无踪,他将内无法向朝堂交代后宫及子嗣问题,外要应付自大秦而来的政治压力,真正捉襟见肘,前支后拙。

少时凤辞华来拜见他,荒帝心情并不轻松,脸色也有点难看,听见凤辞华躬身下拜,说要请辞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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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辞华所说的归国不是省亲,自然也不是守丧,而是带同他自少时带来荒国的所有陪嫁人口一起返回,明明白白便是不再回来了。

荒帝一字字听凤辞华慢慢将要带返的人口及物事列出,扶着椅背坐下,静默了半日,从牙缝里悠出一丝冷哼:“运回去的全是西凤送来的物品,不夹带荒国一金一银?你打得好算盘!就算你们十年在大荒的吃穿用度我不跟你算,文定以及我大婚娶你时成千上万的金帛彩礼你也打算一样样赔过来?朕这亏未免也吃大了!又,大婚时为了舍远求近,你的妆奁乃是你叔父婶母——亦就是朕的姑母姑父帮忙置办,而这又该算是荒国之物,还是西凤之物?你算得过来么?走得清么?别做梦了!”

凤辞华不发一言,上前一步呈给一封卷轴。荒帝脸色阴沉地掂在手里,任它自己甩开,原来是一份丈余长的清单,一样样写明所带走物品的来历。

这清单其实也只是做个样子,上百号人迁徙,若非要夹带些什么贵重细软,自是无法盘查得清,但这长长一溜的单子倒是明白表示了凤辞华认真要走的决心。

荒帝瞧了那单子半晌,胸口一起一伏,聚了半日气,一鼓脑将轴卷掼向凤辞华,只说了一个字:“滚!”

轴卷比不得板砖,就拍在头上也是不痛的,凤辞华被砸之后,也无动于衷。慢慢他道了一句:“谢主隆恩。”随即仍是无动于衷地,后退两步,一转身离去。

背过身的时候,听到荒帝在身后冷笑:“有些人,果真只可共享富贵,不能同他们共度患难——皇后一如既往,既识机巧,又精明能干。只是皇后算得再精,西凤那等小破国家,便做了皇帝又有什么意思?五百万里大荒江山,朕本欲与皇后分享,皇后趋利避害,只好错手失过。只是请皇后记得,今日是皇后于朕危微之际,将朕一脚踢开,不是朕休了妻!这等断情决义之事,朕是不做的!只是日后皇后莫哭着求朕要求复合,那时朕本该给皇后的东西,全部送给他人,皇后后悔也来不及!”

凤辞华被他这番话刺激得肩膀抖了一抖,终究是忍下一口气。他本预料荒帝会死皮赖脸一哭二闹三上吊地不准他走,还准备了许多口舌,没想到结果只是气急败坏地怒骂一番,超乎预料,因此也就不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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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放行的旨意,来得未免太过轻易,凤辞华回到宫中,催促仆妇佣男们快些整理行装,以免皇上出尔反尔,毕竟荒帝的厚脸皮与软缠功夫再没人比他更晓得。没想到过了一日,荒帝的三请五请大法还未施出,随行的人却已打点得差不多了。

尚膳司太监一溜排开问皇上今儿想吃什么,荒帝坐在龙床上冷冷瞪他们一眼,伸手勾勾后头一名暗卫,问:“皇后从昨夜到今早有何动静?”

暗卫小心翼翼禀报道:“自皇后请旨后,来往有许多闲杂人等人往来内廷,属下们藏在暗处尽力紧盯,不放过一个可疑人士,果真,按皇上说的线索,我们找到一些证据。”

暗卫一边说,一边呈上一封纸笺。“昨晚酉时左右,正是往来皇后宫中人最密之时,我们瞧见自大长公主府中来了一名使女,送来一些什物。后大内的高手躲在檐上,一直蹲到子夜待诸人都睡下后,在皇后房中偷了一片信笺,誊写一份又放回原处,这便是抄本,请皇上过目。”

荒帝抖开纸笺扫了一眼,冷冷轻哼一声:“果是姑母的手笔。”他不必多看,就知那是与凤辞华串通将秦妃女换装藏在随行人中送出京城的谋划。

暗卫微微抬头,瞧着荒帝眼色:“皇上嘱咐我们万勿打草惊蛇,但此时应该闯入皇后宫中,力抓证据于当场么?”

荒帝握着下巴,蹙眉想了片刻:“不管,随他们!若以为抓住秦妃肚里的孩子就能要挟于朕,若以为以一个小小西凤就能联合秦国震慑大荒,也想得太美!一名贪心不足的老公主,两个长相比脑子好使的西凤男宠——姑且再加一名居心叵测的秦国女——朕倒要看看,这一群妇人女子。能翻出什么花来!”他站起身,眼光如冷刀一般,狠狠扫过旁边几个腿肚子发颤的尚膳司太监。“皇上要吃什么,听清了么?!”

“是…不,没有……”太监抖抖索索,看也不敢往上看,生怕一个不好就被皇上拖出去灭口。

“屁话!朕说都没说,哪来什么有没有!在朕面前打马虎眼,不想活了!朕要吃泡椒炒皇后,听清了?现在该怎么做,晓得了?”荒帝横眉竖目地瞪着这几个倒霉太监吼道。

“是,是。”君威一动震天,太监们吓得面如土色,可怜巴巴领命而去。可怜他们这些内廷司务人员,平时的顶头上司便是皇后,如今帝后不和,自然惨兮兮充作炮灰。荒帝几下敲打,无异于提醒他们看清主子究竟是谁。

当天荒帝面前摆了一盘泡椒凤爪,被他咬得硌蹦作响,泄愤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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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公主简弄玉自认沦落到扮演皇后的西凤下仆,是屈辱中的屈辱,但既已选择此路,她亦有心理准备。以和亲之策被嫁到远邦,却只是贵妃,难偿她心中抱负,既然在宠爱上无法及过男子,却可在肚皮上争胜利,只可恨那荒帝不欲使她有子,次次暗用伎俩。但大秦宫闱中宫妃为争君王宠幸相互碾扎,比起大荒宫廷惨烈百倍,因此让荒帝在倏忽中留下种子,并非技术上不可解决的难题。

只没想到,她率先有孕之后,立即传出荒帝不举,无端箭矢纷纷向她而来,她及腹中之子顷刻被置于舆论险境。奇怪,她虽然得利,但得利并不等于真凶——让荒帝不举于她而言与搬起石头砸脚有何两样?

无奈之下,只能与人联手,先取道西凤到达大秦边境取得故国庇护。简弄玉斜一眼凤辞华,见他倒是神气安定,不言不语检视下人清点之物品,偶尔会叫了某人,把不符清单的物品取出送回。简弄玉冷眼看了半天,忍不住道:“皇后倒是镇静……转眼就要夫妻分离,竟无一点离愁别绪……”

凤辞华看她一眼,淡淡道:“大家各怀心思,公主又何必说什么镇静不镇静。”

简弄玉轻笑一声,抚向腹部,道:“好一个各怀心思。皇后又怎明白他人怀的什么心思?说实在的,若不是为了这个孩儿,我也舍不得离开皇上——虽然皇上并不如爱重皇后一般爱重贱妾我,但宫里有人等皇上一辈子,常事;若皇后如我一般在大秦后宫中长大,亦会明白,做丈夫做到像皇上那般周到耐性,难得;而做女子要狠心抛弃这样的夫君,不易。说到底,若不是为了孩子,为了将来……”她微微叹了口气,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惆怅:“此去一别,即使他日成功诞下荒国太子,也许会与皇上反目成仇,也许不能相见,不能再为夫妻,更也许再找不到比皇上更好的男子为伴……做这个决定,对我来说又如何容易。”

简弄玉看了一眼默然不语的凤辞华,又微微扬起嘴角:“想必与皇上鹣鲽情深的皇后,做这些背后捅人一刀的事,心中更是绞痛万分!”

凤辞华略抬起眼,眸色有几分明暗不定。“公主殿下,在下只是受人之托,顺便带你回西凤,其他事情,你不懂,也最好不要多嘴。”

简弄玉愣了一愣,看见凤辞华转身离去,身姿一如既往的清淡优雅,眼神里却隐隐已有了几分愤怒。她忍不住笑出声来:“既然皇后这样不爱听,贱妾一定设法管住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