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小太监 第13章

作者:木马木马木马3 标签: 青梅竹马 古代架空

  “哥哥,哥哥你快救救小黑,我求你了,求你了,”

  说着阮勺儿转过身子,脑袋一下一下地往地上砸,李潜还没来得及拦下,额头上就磕出了一片血迹。

  李潜看后只觉心头的怒火猛然窜起,他万没想到,白怜能放肆到这种地步,这次是小黑,那下一次岂不就是阮勺儿了!?

  “南岚,把小黑拉上来。”

  李潜蹲到地上将阮勺儿揽进怀里,阮勺儿因为抽泣身子剧烈地抖动,眼泪滑过脖颈穿过衣襟流向胸膛,那泪烧得李潜心窝直发疼。

  金缕丝是白家特制的一种丝线,质硬而不易折。等南岚将小黑拉上来后,他的掌心几乎已是血肉模糊,瞧不出一块好肉。

  “你去处理一下伤处,务必医好小黑。”李潜抬眸间便已定杀意,他决计不会放过白怜。

  “阮儿,小黑还活着呢,南岚已经带它去医治了,乖,不怕了,哥哥以后去那都带着你。”

  李潜轻轻拍着阮勺儿的背,一边给他顺气,一边温声说些让他安心的话。

  “嘶—”忽地颈窝一疼,淡淡的血腥味充弥在两人之间。

  他低头去看,只觉得怀中人又往深处咬了几分。

  “乖,不怕了,是哥哥的错,对不起。”李潜将脸贴到他的发顶上轻轻摩挲着,心头却比咬处更要疼上三分。

  阮勺儿像是咬够了,松开嘴后从李潜怀里爬出来,跪在地上磕过头后颤巍巍地说道,“奴才该死,奴才,奴才告退。”

  说完便轻飘飘地起身朝南岚离开的方向追去。

  “扶风,跟好阮儿。”

  说着他从地上站起,掸了掸衣摆上沾染的尘土抬步朝主殿迈去。

  李潜身体里潜伏着一匹狼,它伺机窥察,就是在等着一个时机来一举捕获这些猎物。

  可如今他顾不得了,他现在就要白怜死。

  “母妃?”李潜朝她踱步而来,逼得她连连后退,“呵,母妃气势凶凶地冲来我重华宫的时候不是很威风吗?把小黑吊进井里的时候比侩子手还要决绝几分吧?还有阮儿,”说到这里,李潜眸子里挂上了瘆人的冷光,盯得女人不寒而栗。

  “我,我可是你母妃,还,还来不得你的重华宫了?”女人骇得牙关发颤,她做过的“好事”岂止这些,因此万是不敢与李潜对上的,可偏偏这次像是逃不过了。

  “母妃这些年明里暗里地给我使绊子,我看在你没有碰过阮儿的份上想着姑且留你到最后,”说着他猛地掐住女人的脖子,“唰”地将她带到了自己面前,李潜眼底猩红一片,像只被激怒的野兽,“可今日你越界了!”

  李潜垂着眼帘不屑地看着手上奋力挣扎的女人,那眼神就像在瞧一只蝼蚁一般,仿佛轻易就能拿捏住她的生死。

  女人被他掐得气短,嗓子里发着“呼呼”的声音,手臂渐渐失了力气,只能被人掐着脖子任他宰弄。

  李潜凑近她如同修罗一般在她耳边呢喃,“母妃难道不知道吗?如今我已开始替李宴处理朝政,殷朝下一任的皇帝是我啊。”

  “您现在还不明白吗?只有我才是正统,您唾弃了十八年的杂种,才是殷朝的储君。蠢货。”

  李潜松了些力道,施舍了她些许空气,让她有机会继续听下去。

  “还有,来年开春李宴要亲征北伐,我是坐在朝堂上的那个人,到那时,白家的盛势就到头了!”

  “母妃就盼望着这个冬天长一些吧。”

  说罢,李潜倏然松手将女人扔到地上,而后侧脸对宫中的侍卫说道,“把怜妃娘娘带去柴房好生看着,”他转身要走,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猛地回头,“还有,怜妃此时不易走动,用那根金缕丝把她双手捆起来吧,记得捆得结实点。”

第31章

  李潜处理好白怜之后加快脚力往后院跑,他刚立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阵阵呜咽,“小黑,我,我对不起你,呜呜呜,你,你,”小孩儿哭得像是要断了气,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来,“我想爹爹了,我,呜,我,我都这么,这么小心了,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多事呀,呜咳咳呜,我不想在这儿了,我想要我阿爹...”

  阮勺儿小脸埋在小黑软塌塌的肚子上,两条细白的胳膊轻轻地搂着奄奄一息的小黑,单薄的背影孤零零地趴在床边,看上去脆弱又可怜。

  李潜刚想进去抱住他,小孩儿接下来的话却如同一把把的刀子,捅得他寸步难行。

  “小黑,我,我,不想跟哥哥好了,我,就是一个,一个小太监,我怕,呜呜呜,一定是,是我踰轨,了,嗝!”

  “……”

  李潜听着听着眼眶就红了,他弯下腰暗自喘了一口气来舒缓心头的钝痛,他的阮儿终究是不信他,阮儿不要他了。他强忍着那股猛烈的窒息感悄然退回门外,倚在窗边颓唐地听着屋内人的心里话。

  “我好害怕...可我,我又舍不得,呜呜,我,以后,一定当一个,听话的太监,不,不惹麻烦,守好,守好奴才的,的本分。”

  听完阮勺儿的念叨,李潜眼里攒着的泪终于落了下来,片刻晃神之后,他长舒了一口气,像过了遭鬼门关似的仰着头心有余悸地苦笑道,“舍不得就好,舍不得就好。”

  听着屋内渐渐没了声音,李潜在门外踟蹰片刻后终于抬步朝内室迈去。

  小孩儿应是哭乏了,小脸红扑扑地贴在小黑软白皮毛上,小嘴微张露着半截兔牙,睡熟后小胳膊愈发用力地抱着小黑,像是要宣示自己的保护欲那般。

  李潜悄悄走近,停到阮勺儿身侧一尺处蹲下了身,他痴迷地看着小孩儿安详的睡脸,目光放肆地在阮勺儿身上每一处流转。

  “哥哥会保护好你的,你再等等,再信哥哥一回。”

  他在心里独自阐颂着对阮勺儿的爱意与承诺,眼底的温柔任谁看了都要情动三分。

  日落西山,鸟归巢穴。

  阮勺儿许是睡够了,他眉头微蹙,呢呢呓语,嘴唇像吃奶似的嘬动,这是他醒来前的小动作。

  李潜瞧着他要醒了,留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起身想要先避开他,可没想到阮勺儿这次醒来的这么快,刚哼哼完就睁开了眼。

  这会儿屋子里没点着烛,仅借着一缕残阳堪堪视物。阮勺儿刚刚睡醒有些迷糊,他盯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轮廓瞧了半晌也没动静,等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那人抱进了怀里。

  李潜听到那句磕磕绊绊的“可我又舍不得”的时候就想把这小孩儿搂进怀里好好抱抱,这会儿正好趁着小孩迷瞪赶忙地借机温存一会儿。

  不过好景不长,阮勺儿反应过来后连忙挣扎了起来,仿佛他的怀抱里有刀子一般,拼了命的要挣开。

  李潜怕猛一松开他会跌到地上,便凑到他肩膀上轻轻提了句“阮儿乖一些”。

  话音未落怀中人便老实了下来,可松开之后,阮勺儿顺势转了个身跪到了地上,小人儿支支吾吾地嘟囔了两句“奴才该死”,嗓子里还带着没睡醒的懒劲儿,没等李潜弄明白他那里该死,阮勺儿就悄摸摸地从他身侧抱起小黑溜出去了。

  李潜看着“落荒而逃”的阮勺儿心里不由泛出了点儿甜味儿:怎得这些词从阮儿嘴里说出来就像床第之间的情趣了呢?

  李潜在这边独自荡漾,阮勺儿却被他一句话吓得够呛。

  阮勺儿跑回偏殿插好门后顺着墙面就滑到了地上,他看着小黑眼泪又想着往外冒,“殿下让我乖一点,我以后,呜,一定会听话的。”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地度过了一个冬。

  来年开春,护城河外二十年前栽的那片梨树林如今已是繁花一片,雪白的花缀满了枝丫,九军将领在内好整以暇。

  卯时更响,午门大开。李宴率三军五将御马自太和道出宫,北伐契丹。

  钟鼓鸣,角螺升,李宴褪金甲着降纱祭山河天地。

  李潜带朝堂大臣行三叩九拜,高颂礼词。

  礼毕,宣军誓,起征。

  “天佑大殷,吾皇万安!”

  铁骑踏碎山呼声响,震落了万亩梨花。阮勺儿在城墙上偷偷看到了他阿爹的一个背影。

第32章

  七月流火,梨花尽落。

  李宴已离京三月有余却仍不见传来捷报,他身在沙场枕戈披甲?,李宴在养心殿也坐立难安。

  “罗将军信中说道已破契丹二十七营,可为何仍迟迟没有要回京的消息?”李潜坐在“中正仁和”的木匾之下,周遭昏沉的烛光将他衬得愈发沉稳,剑眉紧蹙面露疑色,下颌绷出一条凌厉的线。

  他沉默半响墨眸对上跪在御榻前的白虎臣,眼中晃着晦暗不明的光,“粮草分明只准备了两个月的,再不收兵迟早会弹尽粮绝,陛下怎么会不知道!?”

  “白右使,你说是罗将军刻意隐瞒,还是有人从中作梗?”

  李潜话里藏刀,自窗户吹进的风都带了点凉气,白虎臣行不端坐不正,他心中有鬼听后自是毛骨悚然。

  李潜瞧他三缄其口面露心虚,愈发笃定了前线战事的不明朗。半月前他早就发出了密报,可回回皆安,往来三四封后,再不起疑那真就是李潜的无能了。

  “你不知道吧,罗将军是陛下的亲兵,他万是不会谎报军情,如若日后稍有差池,那定是你传报人的罪!”李潜眼中除却怒火还有些不易察觉的焦躁,他是想要除掉白家,可当此关头万不能在战事上有分毫纰漏。

  “来人,查封白府,白家上下一概不许出府,给孤盯牢了!”

  说着他起身朝着瑟缩在地上的白虎臣走去,行至身前两尺处停下了脚步,“舅舅,”少年的声音里带了些不耐,他不愿再耗时同这个废物虚与委蛇,便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足以拿捏他的东西,“母妃说后宫空寂,想让舅母把表弟送进宫来陪她一阵,那后晌我便派人去接吧。”

  说完抬步掠过早已冷汗涔涔的男人,衣袂飘过男人眼前,仿若鬼影一般闪现,吓得他直接跌坐到了地上,“何必呢?”

  男人瑟瑟开口,嘴唇早因恐惧变得苍白干涩,他眼神空洞地盯着桌角,身子像是承受不住一般泄了力道,“你外公,这一切都是你外公做的,我只是,只是听从他的吩咐...你又何必为难我呢?”

  外公?白炎!

  “报!急报!”

  不待他捋顺其中关联,一阵急促的通报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启禀殿下,罗将军密函。”

  白虎臣听后瞳孔倏地紧缩,整个人像是化了一般瘫到了地上。

  李潜快步上前连忙夺过,双手因着心中的焦灼微微轻颤,撕了半晌才将信封打开。

  信刚舒展便有一股浓烈的血腥气直冲鼻腔,“陛下驾崩!”。

  这孤零零的四个大字宛如一柄匕首,刺得他眼睛生疼。他难以置信地踉跄半步,体内的空气仿若瞬间被抽干,血脉急剧舒张,逼得他头昏眼涨。

  驾崩?李潜似是不识这两个字一般在口中不停喃喃。

  怎么会?李宴身经百战,不可能熬不过这一个月,再说他身侧一群赤心肝胆的大将军,怎么会让他涉险?

  李潜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口中不断地倒抽着气,他闭目回神,片刻后睁开眼睛扯过前来送信的小吏问道,“这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了?父皇人呢?!罗将军呢?”

  血浓于水不过如此,他心底再恨,也终究难逃血脉相连。他恍惚觉得自己喉头涌上一股腥甜,没忍住咳了两声后血腥味充弥了口腔。

  小吏不敢迟缓连忙跪到地上细说原委,“这封信是昨晚罗将军给奴才的,那时皇上已经断气了。原本计划着两个月收兵的,可谁知契丹像是知道了我们的战阵,首战就败了,而后节节退败,最后竟让他们给围了起来,就在昨日上午,陛下决定带兵硬破,最后虽说堪堪突围,可陛下被毒箭刺穿了腰腹,撑到下午就没了。”

  李潜定了神后长喘口气沙哑着嗓子问他,“战事如何?”

  小吏听后心悸回道,“陛下骁勇,昨日一战大挫敌军,鲁将军破釜沉舟直退契丹三百里。”说着他抬起眼帘看着这个下一任的帝王,忐忐说道,“陛下遗诏在罗将军那,约莫明日返京。”

  李潜听后挥退了小吏,此时养心殿徒留白虎臣与李潜两人。

  “你说,白炎有什么阴谋?叛国?篡位?”说完李潜瞬间暴起,“老子早就想灭了白家,叛国是株连九族的死罪,篡位?”说着李潜嗤笑一声,语调里尽是藐视,“当真小巧我了。你爹贪心不足蛇吞象,平白给了我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呵,来人,把白虎臣押下去,白炎与白虎臣勾结契丹,谋害皇上,带进死牢,择日问审。”

  果不其然,第二日罗将军披坚执锐,一骑铁蹄自边关赶来,一路宫门大开万人避让,手执遗诏直抵朝堂。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重善王,皇六子李潜,穎悟聪慧,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阮氏元清,侍君之侧,淳厚贤良,追封为后,以凤仪入葬,其余妃嫔均移至清安寺,唱诵念佛。以此,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诵毕,群臣叩首山呼,“先皇万安,先后万福!”随后起身再叩首,“皇上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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