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小太监 第9章

作者:木马木马木马3 标签: 青梅竹马 古代架空

  他怕极了。

  李暗欢迟迟不出来,他一个人在这里恐惧烧到了极致。

  “殿下,”阮勺儿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腿脚僵硬地挪到门前,拍了两声之后,里面却没有答复,“殿下,你在里面吗?你说句话,”

  阮勺儿牙关打颤,头皮发麻,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你,你开门吧,我害怕,我求求你了。”

  正当他绝望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这比刚刚的死寂更让阮勺儿惊怖,他的意识告诉他快藏起来,可他盯着越来越近的人影,偏偏就是挪不动脚。

  “呦?好清秀的小太监,”一群粗犷壮年将他围住,其中一个体壮如熊的男人稀奇地问道,“你一人在这儿干什么?你是谁宫里的?”

  阮勺儿低着头,全身紧绷,喉咙里发不出一个音来。

  那人等了半天也不见阮勺儿有开口的迹象,不耐地推了他一把,“老子问你话呢!,”本就身娇体轻的阮勺儿直接摔坐到了地上。那人看着阮勺儿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不解气似的又添了两脚,“死太监!”

  踹完之后那人才消了气,招呼着身后的几个人,“走!真他娘的晦气。”

  本意要离开的众人里突然有人喊了一声,“等等,”众人停下脚步,里面一个长着一对吊梢眼的男人走了出来,他走到阮勺儿面前蹲下身捏住他的下巴将脸抬了起来。

  吊梢眼打量片刻后开腔问道,“你是跟谁过来的?”

  阮勺儿被踹得肚子像被拿刀子剜过一样,这会儿又有人问话,连忙倒吸着气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了三个字,“三殿下。”

  刚踹他的那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狂笑两声,“那婊子在里头?呵,他指不定正被那个男的肏得欢腾着呢!”

  说着便带着这一群人要往里闯,嘴上不停地吐露着污秽之语,“老子也去肏肏他的屁股,看看这皇帝儿子的屁眼比不比得过外面千人骑万人睡的母狗?”

  吊梢眼见状紧忙拦住了他,凑上去谄媚道,“小将军别冲动,那三殿下再浪荡也是个皇子,到时候别再惹上了一身腥,”说着他看向缩在角落里的阮勺儿,神色暧昧地说道,“小将军今天可撞见好玩意儿了,这个小太监,可是六殿下的心尖尖,平日里好生护着呢,看他们那样,该干的也保准干过了,小将军不想试试?”

  “他可还是阮公公的儿子,自然是与阮公公别无二致了,”他话转了个弯凑到那人耳边挑唆道,“您不想试试皇帝的滋味吗?”

第21章

  那人左右一想,觉得吊梢眼说得有道理。一个小太监,玩死了也就死了,可李暗欢就是一条疯狗,不把人咬死绝不松口。

  那人想通透之后朝着阮勺儿抬步迈去。

  阮勺儿早就被这一群牛鬼蛇神吓破了胆,刚刚那两脚直接踹掉了他半条命,这会儿缩在墙沿颤着身子,想等他们进去了赶紧跑回去。

  谁知那群人竟然调转了方向朝着他这边走来了。

  他从袖口里摸索出李潜给他藏的弯刀,两只手死死地攥着,眼睛瞪得贼大,紧盯着他们一步一步地往这里走过来。

  他咬着自己的舌尖,钝痛让他的肢体稍稍活络了些,就在那群人将要把他围起来的时候,他猛地起身,向着其中两人之间的缺口处冲去。

  冲撞间手肘击到了一人裆部,他还没出去就被人拎着后颈扔了回来,后背砸到墙面上,疼得他整个人缩成了只虾米。

  “不识好歹!”那人掐着阮勺儿的脖子将他提起来,怒火中烧地骂道,“你一个下贱的阉人,还真把自己当正经玩意儿了?”

  他看着阮勺儿快没气了又猛地松手,“李潜养着你,还他妈不是为了肏你?你以为你是谁?你和你那个下贱的爹都是一个命,活该一辈子让人骑让人肏!”

  阮勺儿刚跌到地上就听到那人在折辱他阿爹,攒足了劲起身要拿弯刀去刺他,可他刚刚撑起身子一个清脆的耳光就扇到了他脸上,颊边瞬间火辣辣的一片,眼球也让那人的指甲划了一下,疼得他睁不开眼。

  “狗杂种!”那人囔骂着俯下身要去扒阮勺儿的衣裳,拉扯间一声暴呵乍然响起紧接着一道亮光在两人之间闪现。

  刚刚还欺压着他的粗野男人身形摇晃片刻后直挺挺地栽到了阮勺儿的身上。

  “当啷”一声,是刀鞘敲上石头的声音。

  月亮不知何时升到了树梢,黑曜石在清辉的照映下闪着冷光,淡淡暗红徒增诡魅。

  人若被逼到了绝境,总有千万种求生欲。

  阮勺儿手脚并施将那个恶臭男人从身上揭下去,拔出插在他肩窝里的弯刀,双手紧紧握着刀柄,刀尖上的血像断了线的珠子滴答滴答地摔到地上聚成一小滩血泊。

  刀指众人,阮勺儿膛目吼道,“你们,回去!这刀上有毒,划破个口子谁也活不成!快回去!滚!”

  阮勺儿手腕抖个不停,奋力的嘶喊也掩不住心底的恐慌。

  对峙片刻后吊梢眼警惕地向前两步,看着阮勺儿拿刀毫不退却的模样不甘心地咬牙向众人发话,“走!”

  看着那群恶鬼离开后,阮勺儿像是被抽走了魂,直接瘫到了地上,两条胳膊由于刚刚用力过度现在抽搐不止,他谨慎地看了看四周,此刻像是身处无间地狱一般,恐惧被无限扩大,一阵恶心涌上喉头。

  “咳呕—”

  肚子里空空荡荡,一阵干呕后他站起身,踉跄着向远处大帐跑去。

  阵阵冷风吹得他头疼欲裂,腿脚软得不像话只能麻木地向前移动,远处的光亮愈来愈近,他却猛地停住了。

  我,杀人了。

  这个念头突然冲进他的脑海。

  阮勺儿低头看向仍紧握着的弯刀,指缝中还挂着刚刚那人的血迹,登时脊背发凉,刀“咣当”一声落到了地上。

  我,怎么办...我杀人了,六哥哥,会连累的,怎么办?

  他局促地蹲到地上,抱着自己的胳膊埋头痛哭,倒吸着气嘟囔道“我杀人了”,哭着哭着又觉得自己身后站着人,是刚刚他杀掉的那个,那人拿着刀要向他讨命。

  他发疯似地站起身抓起地上的弯刀就向身后刺去,可那人怎么都甩不掉,还趴在他耳边不停地重复,“你杀了人,你害了李潜。”

  阮勺儿就这样时而喊叫“我没有”“我杀了人”,时而又转着圈地拿刀在空中划戳。

  李潜找到阮勺儿的时候就是看到他这种疯魔的状态。

  他跑过去想抱住阮勺儿可根本无从下手,“阮儿,阮儿,”他虚弱到了极致,刚刚紧绷的神经在见到阮勺儿还活着的时候瞬间断了,眼眸中尽是疲惫,“阮儿,哥哥来接你了。”

  阮勺儿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惊恐转身,看到确确实实是李潜后猛地跌坐到地上,还没等李潜将他抱起又伏跪到了地上,爬到李潜身前仰头哭道,“我杀人了,”说着指向后方,“我杀了人,殿下!我,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我真的,”

  他还没说完李潜就将他抱到了怀里,“别说了,是他们该死,阮儿平安就好。”

  李潜在看清阮勺儿脸上的伤痕时心底顿时冒出浓厚的杀意。

  他娇生惯养了十几年的心头肉就让一群畜生这么糟蹋!

  李潜将阮勺儿抱起,一手拍着他的后背顺气,一边温声安抚道,“阮儿不怕,那些人早晚都是要死的,你不杀他,哥哥也会了结了他,不哭了啊。“

  言语轻缓温柔,眼底却是滔天的恨意。

  回到营帐时阮勺儿早就睡着了,灯火下细瞧他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

  “扶风,”李潜坐在床边淡淡开口,仿佛眼底掠过的狠戾只是一霎那的错觉,“李暗欢呢?”

  名唤扶风的清瘦男子拜倒在地瑟瑟回道,“属下无能。”

  李潜听即额角青筋浮现,眸中闪过可怖的森寒,冷声道,“接着找。”

第22章

  李潜看着阮勺儿身上的伤痕,心中除了愤恨,心疼,还有股无名业火烧得他心燥。

  他拿起桌上的杯盏咋了一口浓茶,想让自己冷静些,不料事与愿违。心火中烧,焦炙难耐,身体像被无数链条束缚着,困得他无故有些恼火。

  他压抑着胸口的焦躁,冲着屋外的人影不耐问道,“南岚,这茶谁端来的?”半晌不见那人答复,李潜的耐心烧到尽头,他冲门外低吼道,“南岚!进来!”

  话音未落便惊醒了浅睡的阮勺儿。

  他刚睁开眼就见李潜暴怒的侧脸,眸中狠戾狂躁,模样与十年前那晚殴打阮元的李宴别无二致。

  本就受了惊的阮勺儿此时就像是只惊弓之鸟,稍有异样就被吓得战栗不止。

  看到那张与李宴肖像的侧脸,心底积压已久的噩梦骤然浮现。

  李潜察觉到手中细微地颤抖后倏地回头,那双淬着火的眸子正巧对上惊恐中的阮勺儿。看着阮勺儿那副慌乱的模样,心底竟涌现出阵阵快感,

  好想看着阮儿痛苦求饶的模样。这个念头霍然闪现,吓得他急忙闭上眼睛试图找回些理智。

  再次睁开眼睛后眸中澄澈清明,全然没了刚刚的阴翳。

  “阮儿,”开口便是干涩的嘶哑声,阮勺儿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两个大眼睛警惕地看着他。

  李潜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个苦味的笑,他刚想伸手去摸一摸阮勺儿门外便传来一阵清脆笑声。

  ——是李暗欢。

  李潜刚刚平复的心绪霎时翻腾,愤恨,怨怒,一瞬间占据心头。他决不信刚刚那事只是场意外。

  不待李潜出去,李暗欢倒自己先进来了,他径直走到窗边,寻到一把圆椅坐下后,倚腕侧头看向李潜,脸上挂着秾丽的笑意。

  月光打到他脸上,给那本就惊艳的面容染上了几分清冷,“阮阮儿还好吗?受惊了?他拨弄着乌发不在意地说道,“哥哥一出来就见不着你了,害得我担惊受怕了好一阵儿呢。”

  嘴上虽是这么说,可眸中却毫无关切之意,眼底更是像布着一层霜,冷得让人心慌。

  阮勺儿心中本就有怨,听到他的问话后从床上卒然坐起,眼帘半阖绞着手指颤声问道,“您,您刚刚为什么不开门,我,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暗欢带着讽刺意味的笑声打断了,“傻阮阮,那人是我找来的呀,”而后他抬眸看向阮勺儿,嘲弄道,“我会放你进去吗?”

  听后阮勺儿不可思议地瘫坐在床上,一阵凉意直窜脊背,恻然盯着李暗欢那张刻薄的脸喃喃道,“你昨日还说要带我抓兔子的,为什么又要杀我呢?”

  李潜看着阮勺儿惘然若失的模样心头一阵酸麻,他走到床边将阮勺儿揽进怀里轻声安抚道,“阮儿不怕,不想了,哥哥在。”

  说着转头看向那个衣袂翩翩的清瘦少年,眼底滚过一丝杀意,而后轻笑问道,“敢问三哥是何居心啊?怎得还扯上了阮儿?”

  李暗欢莞尔一笑架起条腿看着两人,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为你父皇办事呀,”说着轻抬下巴示意李潜坐下听。

  李潜将阮勺儿遮到身后面色凌厉地坐到床边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他与阮公公不得善终,自然是看不过你们恩爱无两了,他把阮勺儿给了你,不就是想看着你步他的后尘吗?”

  李潜显然不信李暗欢胡诌的瞎话,他剑眉微挑肆意一笑,“如若此话当真,那父皇又为何挑你来害我呢?”说着眸色沉暗了下去,语气中带上了些许威胁的意味,“三哥还是细说原委吧。”

  李暗欢微微蹙眉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他轻叹道,“傻弟弟,你该不会还不知道李宴干的那些事吧?”

  李潜面露警觉,回身将瑟缩不止的阮勺儿抱进怀里,阮勺儿将头埋进他的胸口生怕听到关于阮元的一点点不好。

  李暗欢看着缩成一团的阮勺儿调笑道,“主帐刚刚才宣过太医,十有八九是阮公公出事了,阮阮儿,”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潜冷声打断,“三哥,闭嘴吧。”

  李暗欢撇了撇嘴用手指蘸了些李潜刚刚喝过的茶,细软指尖带着水渍在桌面上游走,半晌开口道,“我说的可不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你看,”李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桌面上的水迹在月光的照映闪着亮光,“像不像个凤凰?”

  李潜瞧着这图案有些许熟悉,可偏偏想不起在哪里见到过,恍惚觉得这是哪个地方的图腾。

  “南疆?”他眉头微皱像是在仔细思索这东西的由来。

  李暗欢轻点桌面,指尖与檀木敲出“笃笃”声响,他眉目舒展,眼尾挂着些许追念,“就是南疆。”

  “早些年被李宴灭掉的南疆。”说起这个他的目光中闪过稍纵即逝的阴暗,指尖飞舞,桌上又映出了一张女人的脸,“当初先帝许诺,说只要将公主嫁过来,便保南疆五十年太平。”

上一篇:心诚则灵

下一篇:娶个上将当男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