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暗灯 第10章

作者:麦香鸡呢 标签: 种田 古代架空

  宋谨向辅导员申请了回去住校,只要再熬一个学期,他就能去找外地的实习单位,他猜想宋向平有很大可能会在宋星阑高中毕业后将他送出国,到时候一切都会变好一些的,一定会的。

  多可笑,真正的受害者连反抗呐喊的机会都没有,而是费尽心血地思虑着如何逃避与掩饰,自我安慰会好起来的,把一切解决的希望寄托在施暴者主动或被动离开的可能上。

  更何况,不是每一个受害者,遭受的都是自己亲弟弟的暴行,所有的念头都会在那层关系与其他家庭成员的牵扯下偃旗息鼓,到头来什么都是徒劳的自我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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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谨很快就搬到了学校的宿舍里,每天上课、出校测绘或是去甜品店兼职,晚上回到宿舍整理数据、做作业。因为他是临时申请的宿舍,所以和另一个专业的男生混住,四人间里只住两人,倒算宽敞,室友的性格不算热情,但很好相处。

  今天中午的时候,宋谨下了课,正好碰到在同一层楼上课的室友,两人下了楼,准备一起吃个午饭,再回寝室午休。

  然而还没等走下大阶梯,宋谨就看见花坛边停了辆车,宋向平站在车外,朝他挥了挥手。

  他的身边站着宋星阑。

  此时正是人流量最大的下课时间,宋星阑顶着初秋的骄阳靠在车边,仍然穿着高中校服,相当恣意显眼。

  他与宋向平果真是亲父子,模样气势如出一辙,比起宋向平的威严气派,宋星阑的身上蓄满嚣张冷意,不输半分。

  相较之下,宋谨觉得自己与他们之间天差地别,除了样貌上的那点相似度,其他地方完全找不到关 联。

  父亲与弟弟就站在不远处,宋谨却浑身发麻地冒冷汗,当宋星阑的眼神穿过人海对上他的视线时,宋谨几乎要恍惚地在楼梯上一脚踩空。

  那两天荒诞绝伦的场面至今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宋谨死死地挖抠着手心,强迫自己回到现实场景里来。

  “我爸来了。”宋谨干涩地开口,“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你先走吧。”

  “好。”室友拍了一下他的肩,“那我走了。”

  “嗯。”

  宋谨一步步迈到宋向平面前:“爸。”

  “嗯。”宋向平笑着,“我来找周教授,带星阑跟他谈谈出国的事,看到你们专业的课表,就想着看看能不能碰到你,结果刚好遇上了。”

  其实宋向平说了什么,宋谨没太听清,他只听到“出国”两个字。

  宋星阑真的要出国。

  沉闷的阳光似乎稍微轻飘了一些,宋谨的手心全是汗,他简直想开口问一句宋星阑打算什么时候出国。

  “一起吃个饭吧。”宋向平说,“你都在外面,咱们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宋谨不知道那天宋星阑在宴席上的闹剧是以何种方式收尾,但如今宋向平和宋星阑还能和平地站在一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证明他们的父子关系仍然未曾动摇,说不定过去十几年就是这么相处下来的,那晚只不过是稍微激烈了一些而已。

  宋谨唇色发白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也没法拒绝,在这个场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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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雅并没有出现,如果宋谨猜的没错,现在宋向平应该是和袁雅住在一起,宋星阑一个人住。

  他确实猜的没错,因为宋向平说:“小谨啊,你怎么回学校住了?还是搬回来,现在都是星阑一个人住,空得很。”

  “不了。”宋谨说。

  要他回去和宋星阑住,那和进地狱没有区别,从前宋星阑只是对他态度恶劣,宋谨就已经不堪忍受拼命逃离,如今他们之间发生了那种事,宋谨怎么可能再踏回去一步。

  “你也大三了。”宋向平给他夹了一块排骨,“我给你看好了一房子,离家不远,也是独栋,等过段时间你抽空跟我去看一眼,合适的话就定下来,再装修装修,毕业之前就能搬进去了。”

  宋谨仍然平静地拒绝:“不用的。”

  “说什么呢。”宋向平皱起眉,“之前你在老房子住着的时候我就想说了,结果现在你又去学校住了,这怎么行。”

  宋谨很想告诉他:我只想离你们远一点。

  但是他只能勉强笑一下,用延后的方式委婉道:“真的不用,我现在没考虑这些,以后再说吧,行吗?”

  宋向平看了他几秒,只能叹气:“行吧,你这孩子。”

  宋星阑一直没说话,宋谨连余光都避免涉及到他,只是低着头吃饭,然而他还是觉得每一秒都难以忍受,于是放了筷子,说:“爸,我吃饱了,下午还有课,我就先回学校了。”

  “你等等,我送你回去。”

  “没事的,就一点路,我自己回去就行。”宋谨起身背书包,“我先走了。”

  “那好,路上慢点啊。”

  宋谨走出包厢,闭着眼长长地呼了口气,有宋星阑在场的每一秒,都让他如坐针毡。

  他去了洗手间,吃饭时手上沾到了菜汤,纸巾擦过后还是有些味道,他想用洗手液洗洗。

  宋谨刚抽了纸擦手,洗手间的门被推开,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宋谨面色苍白地直接往后退了两步,细白的手指死死攥着书包带子,惊惧至极的模样。

  “房子都不要?”宋星阑面无表情地步步逼近他,“那你要什么,股份?”

  宋谨双唇发抖,根本不想与他有任何对话,他往另一个方向迈腿,想要绕过宋星阑去开门,却被宋星阑伸手拽住了衣领,将他往后推到隔间的门上。

  背撞在门板上,沉重的一声响,如果不是背着书包,宋谨怀疑自己的肩胛骨会直接被撞出淤青。

  “听说我要出国了。”宋星阑低头盯着他,“你很开心?”

  “滚。”宋谨咬着牙,“放手。”

  他话音才落,宋星阑就咬上了他的唇。

  宋谨闷哼一声,整个人脑袋充血,之前被宋星阑折磨了两天,他们之间一次亲吻都没有,宋谨都快忘了曾经和宋星阑在楼道里的那个满是血腥味的吻,那是他们扭曲关系的第一个转折点。

  他死咬着牙抵抗宋星阑的侵入,却因为嘴唇被咬得太疼而禁不住倒抽气,在碰到宋星阑的舌尖时,宋谨没犹豫地往上咬。

  宋星阑却突然抬起头,扯着宋谨的领子将他往前拽了一点,然后伸手拉开门,又把他往后推了进去。

  “宋星阑……”宋谨的声音听着低狠,却也发抖得明显,“你别发疯!”

  宋星阑反手扣上锁,以近乎撕扯的动作将宋谨的书包脱了下来,然后把他压在抽水箱上,从身后去扒他的裤子。

  “宋星阑!”宋谨一手撑在水箱上,一手曲起用手肘去撞身后的人,“你他妈滚远点!”

  宋星阑避着他的动作,将手指含到嘴里舔了几下,然后直接探进了宋谨的臀缝里,宋谨被死死按着背,整个人支不住地趴在抽水箱上,身后的侵入感清晰强烈,宋星阑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威胁:“你再叫响点,每个来上厕所的人都该知道你挨操了。”

  “呃啊……”宋谨张着嘴仰起头,“求你……”

  “求我什么。”宋星阑草草扩张后抽出手指,拉下自己的校服裤,将硬热的性器抵了上去,声音里带着几分喑哑,“求我操你?”

  酸,涨,痛,各种感觉交错着杂糅,一点点强烈着蔓延全身,宋谨拼命地抽着气,双腿都发了抖,却在这时听到了说话声。

  “刚跟两个儿子吃了顿饭,大概下午两点到公司,我让助理安排下去。”

  那声音熟悉万分,是他们的父亲宋向平。

  他大概永远也不会想到,刚刚还在跟自己吃饭的两个儿子现在就在厕所的某个隔间里,弟弟按着哥哥的腰,强硬地进入他的身体。

  宋谨的脑子彻底发懵,他茫然地睁大眼睛张着嘴,失神地盯着抽水箱的开关,这几乎与被宋向平亲眼目睹没有区别,只是一门之隔而已,只要他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宋向平一定会听出来。

  宋星阑却又在这种时刻恶意地往上狠顶了一下,宋谨咬住唇,指尖发颤地按下了抽水按键。

  他在抽水声里急促地喘着气,可耻的快感像蚀骨的毒,伴随着疼痛交缠而上。隔着一扇门,他的父亲就站在不远处,胸腔里的背德感达到极点,宋谨连流泪的能力都没有,只有无尽的羞耻和绝望。

  “哥,你害怕的时候后面特别紧。”

  心跳声,抽水声,呼吸声,耳鸣声,摩擦声,在听觉被胡乱的一切塞满时,宋谨听见宋星阑低喘着在他耳边这么说道。

  他只有在做爱的时候才会叫哥,为了更进一步地侮辱与折磨宋谨,而他们之间实在算不上做爱,野兽的交媾都比这像样。

  宋向平洗了个手就离开了,狭小的隔间里,沉重的喘息交错,宋谨的嗓子里是压抑过后的细碎的呜咽,随着宋星阑的动作隐忍地响起。

  宋星阑突然又开口:“宋谨,你以后还有办法跟别人做么?”

  宋谨没有回答,他只是闭上眼,在想自己还有没有以后。

第13章 13-14

  13.

  宋谨忘记他是怎么从餐厅离开的,宋星阑照样是提了裤子就走人,宋谨在隔间里浑身发虚地待了许久,最后勉强收拾了一下,然后回了寝室,把身体清理干净,再上点药。

  室友戴着耳机在看网课视频,宋谨站在浴室里,在花洒的汩汩水流下咬着唇低头哽咽。

  他腕上因为戴手铐而挣扎出来的伤痕还没有完全褪去,尤其是腕下的位置,因为皮肤薄软,最容易留下疤痕,或许这辈子都不能消。

  就像宋星阑在他身上犯下的罪行一样,一辈子都不能消。

  “你怎么了?”

  宋谨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室友正好摘了耳机,转头看见宋谨泛红的眼,有些诧异地脱口问他。

  “没事。”宋谨侧过头,鼻子还堵着,说话时有淡淡的鼻音,“你下午有课吗?”

  “有,第一大节,你呢?”

  “我没课了。”

  “那你要跟小组出去测绘吗?”

  “今天没有作业,我应该都在宿舍休息。”宋谨慢慢地擦着头发,“最近有点累。”

  “看你脸色不太好,真的要好好休息一下。”室友说,“你要是饿了就给我发微信,我下课了去给你买。”

  “好,谢谢。”

  宋谨一觉睡到了傍晚,醒来时室友已经在宿舍了,正靠在桌边看手机,听见动静以后他抬起头来:“醒了啊?你睡得真熟,我给你发微信问你要吃什么,你都没回,我猜你是在睡觉,就没打电话吵你了。”

  “我也不知道……”宋谨的声音里带着初醒时的沙哑,“感觉做了很多梦,醒不来。”

  “做什么梦了。”室友笑着问他。

  “一睁眼就记不得了。”宋谨说。

  “你晚上可能要睡不着了,饿了吗?”室友问。

  宋谨趴在枕头上想了会儿:“不是很饿。”

  “那下来吃点水果吧,我买了。”室友将从水果店里买的切好的一盒哈密瓜拿起来,“睡了那么久,该口渴了。”

  “嗯。”宋谨支棱起身,慢慢地爬下床。

  他的意识还是有些昏沉,整个人提不起力气,吃了几块水果过后,宋谨去刷了个牙,又回床上去了。

  室友皱起眉:“你真的没有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很困。”宋谨喃喃道,“好累……”

  是真的很累,有些事情像是压在心头的巨石,没有一时一刻能让他轻松,越积越沉。

  “行吧,那你接着睡,我不吵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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