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迁客 第19章

作者:华亭永夜 标签: 年下 强强 阴差阳错 古代架空

  狼被打倒在地,呜呜地叫着,像是在求饶,像是在哭泣。

  “要不是小爷我今天有急事,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岑暮将软刀收回腰间,带着惊魂未定的易朝和小七继续向山下跑去。

  忽然,前面出现了火光,巡逻队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他们的前头,三人立即向旁边跑去,钻入半人高的草丛中。

  谁知刚出了草丛,又遇上了贺天雕,对方一副恭候多时的样子。

  “易大人,这么晚了不在寨子里好好待着,这么着急是要上哪儿去啊?”

  “虽然被贬,但我毕竟是朝廷命官,你这样对我们是不是太失礼了?”

  贺天雕看了一眼岑暮,注意到后者几乎浑身是伤,他笑了一下,眼里都是凶残的光:“唉!易大人,真是抱歉,是我管教手下不严,还望您多加担待!可是您的人是不是也做了什么才导致这样的惨剧发生了?”

  易朝的脸终于要绷不住了,生气地骂他:“就算你把我拿去邀功,也改变不了你土匪的实质。反倒是用自己全寨子人的性命替别人做了嫁衣。”

  “改得了改不了,可不是你一个被贬谪到岭南的人说了算。来人!把他拿下,严加看管。”

  “住手!我看谁敢动?”韦虎从草丛里钻出来喝住小喽啰。

  贺天雕看到是韦虎,心里有些不悦,但是毕竟是自己兄弟,当着外人也不好发作:“三弟,莫非是要向着外人?”

  “我在此且问大哥一句,二哥是不是死了?”

  贺天雕听到这一句,脸色立刻变得有些发白,没有再说一句话。这一片寂静的山林里,霎时间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你二哥失踪了,这……我不是正在请法师找他吗?”

  “哦?难道大哥不知道二哥去哪儿了吗?”

  “我怎么会知道?”

  “你看这是什么?”韦虎举起魏让的指环和一节指骨。

  “大哥,你为什么要杀二哥?二哥做错了什么?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大哥的事吗?”

  “他……他当然有。阻止我们脱离土匪之名就是他最大的错误。”

  

  ☆、盲肓山

  贺天雕早就想跟朝廷合作了,只要抓住易朝,就可以得到宰相一党的帮助,之后便是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一切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可是魏让却因为易朝对自己有恩,不同意这桩交易,所以他怕魏让告发,坏了自己的好事,便出面阻拦,劝说不成,索性就把魏让给杀了。

  “你二哥不识时务,真是不知好歹,明明是为了全寨子人的未来,他就是不同意。”

  “你还我二哥的命来!”韦虎从腰间抄起杀猪刀,向贺天雕砍去。

  后者拔出剑来了格挡,两人争斗中你死我活。

  “我们快走!”岑暮拉着易朝和小七冲向另一条路。

  一群喽啰赶紧追过去,因为他们在那边也不知道该帮大当家还是三当家,所以离开两大当家的争斗现场是最安全不过的了。

  岑暮一边打一边还要带着两个没什么实力的人,被砍了很多刀,加上之前流的血,他的身体很快就有点吃不消了。

  三人被迫逼到悬崖边,无路可逃,他杀红了眼,抽出刀,想与那些人拼个你死我活。

  易朝拉住他,从怀里摸一个锦囊塞到他手里说道:“快走!去长安驿搬救兵。”

  岑暮清醒过来,结果锦囊,没有犹豫,转身跳下悬崖,他自己跳下来倒是可以逃脱,因为崖上有藤有树,如果再多两个人的话,他可就没法保证他们的安全了。

  他沿着藤条下滑,发现半空的悬崖中有一个山洞,其实他并不想去休息,因为易朝和小七还等着他找人来救呢,多等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或许是他身上的伤口流出的血太甜,悬崖洞里陆陆续续爬出了很多毒虫,像蜈蚣、蝎子、蛇之类的,他像是发现了宝藏似的,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么一个破山洞竟然也有这些!不知道毒性怎么样?带回去给道公,他一定很喜欢。”

  为此,他在崖边耽搁了一会儿,从怀里摸出一个空瓶子,咬破手指滴了几滴血,将洞里爬出来的小虫子引入瓶中。

  此时,天还没有亮,他赶紧滑下去,到达谷底之后立即奔向长安驿。

  韦虎自然是打不过贺天雕,被毫不留情地杀死了。

  易朝小七被绑回去。

  “大当家的,韦虎可是你兄弟,你就这么下手吗?”

  “兄弟又怎么样?能比得上全寨子的人未来的幸福吗?我这么做的都是为了寨子里的其他兄弟们着想。”

  “你别在那里自欺欺人了,你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利!杀了结拜兄弟,你以为把我交上去,朝廷的人就会赦免你吗?他有什么权利赦免你,你不过是他的一个棋子。”

  “住口!易朝,别以为你是朝廷命官,我就不敢动你。”他抬手扇了易朝一巴掌,后者的脸上迅速出现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他要蹲下来拍拍小七的头问易朝:“这孩子是你的仆人吧,我杀不了你,但可以杀他。”

  “大当家的,有什么就冲我来,别动一个下人,他的命可不值钱。”

  小七在黑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他可没有他家公子那么镇定的气度。

  贺天雕仰起头不可一世地朝天空哈哈大笑了几声:“只要你别惹事,我自然不会动你们任何一个!来人,带去锁在客房。明天就会有人来领你了。”

  *

  岑暮穿过重重密林,终于看见长安驿的五层小楼了,想抬手敲门,可是刚抬起手,便筋疲力尽倒在门前。

  “你是谁?”一个穿着异族服装的小孩儿问道,这是岑暮小时候的样子,他的长发尽数垂在肩上,左耳垂上挂着一片弯月,他正在问一个少年。

  但他看不清那小孩的脸,对方似乎比他大不太爱说话,少年只是郁闷,不理会任何人。

  在岑暮的耐心逗弄下,对方似乎说了一句话,可是他没有听清对方说了什么。那人脸上隔着一层雾。

  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一张床上:这是哪儿?长安驿吗?

  他有点分不清现实和虚幻,自己浑身是伤,身上的破衣服也被换了。

  他立即四下里寻找锦囊。

  “你醒了?”江千山从门外进来。

  “我的东西呢?”

  “在这儿!”他从袖子里拿出瓶子和锦囊。

  “给我。”岑暮伸手去拿。江千山则故意拿开,不让他碰到。

  “你想干什么?”

  “我已经查过你的身份了,你跟着易朝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保护他而已。”

  “那你现在呢?”

  “易朝被盲肓山土匪劫持。你赶快派兵去救他。”

  “哦,派兵?你把我这驿站当成军营啦,我这可没有朝廷的兵。”

  “那你想要什么?”

  “哈!果然是够爽快的人。我江千山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这样吧。我每年要一千斤荔枝。”

  “成交。可以把东西给我了吧。”

  “当然。”江千山把东西还给岑暮,随后指了指屏风旁边的柜子说,“你昨天那身衣服在里面,小二都洗好了。”

  岑暮看着他,有点无语。

  “抱歉!我以为你很喜欢红装。”

  岑暮:“……”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荔枝吗?”

  “问了你会说吗?”

  “不会。”

  他现在自然不用再穿着女装,便要了一套麻布素衣,穿好后与江千山一起去盲肓山。

  江千山带着几十个死士,个个身手了得,很快便歼灭了小喽啰。

  贺天雕与岑暮搏斗,两人不分上下,山金木不算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悄悄打开瓶子放出毒蝎子,毒蜈蚣,蛰了贺天雕,因此得胜。贺天雕是一脸的不服气。

  “站长,没有发现易大人。”好几个死侍都回来报告。

  “快说。你把易朝藏哪儿了?”贺天雕捂着被蜇伤的手,上面黑了一大块,甚至有点继续蔓延的趋势,不过,他笑了。

  “死到临头还在笑么?我看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岑暮又把一条蜈蚣倒出来,再不说让你试试这条百足蜈蚣。想想看,一百只爪子在你身上爬来爬去,然后每一寸皮肤都中毒溃烂,最后你一点点的看着自己变成一具白骨森森。

  旁边的江千山听了都忍不住皱眉,心里发毛:还好,自己没有贪心听信那些人合作的事,不然现在就是自己在毒虫堆里打滚了。

  “够了,他被那俩人带下山去了。”

  “哪条路?”

  “东边。”

  “你最好保佑易大人没什么事,否则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岑暮揪着贺天雕的领子,随后甩开。

  贺天雕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但是感觉他身上那种亦正亦邪的特质真的会做得出这种事。

  “你去吗?”他转向江千山问道。

  “我在这收拾残局,你带十个人去吧。”

  岑暮便带着将千山的十个死士是快马加鞭从盲肓山下追去,很快在一片平原上就看见了易朝以及那两个跟踪者。

  他们是汪卓的手下,劫持易朝只是为了泄愤,当年汪卓成为御林军总统领时,看上了一个良家女子,巧取豪夺骗来,这件事被易朝发现,然后被参了一本,现在成为御林军尉,十年不得上升提拔。

  他们只带走易朝,小七在他们的眼中没什么价值。

  岑暮从马上取箭,随后颇为熟练地拉弓搭箭,一箭射中了旁边单骑的人。对方中箭后从马上翻倒下来。另一个则快马加鞭加快速度逃脱,狠狠地抽了一下马屁股。

  岑暮又拉弓搭箭,箭头直奔向那人的后背,只可惜被那人躲了过去。

  旁边的两个死士从左右包抄那人,那人一个不小心人仰马翻跌倒在地,易朝被他挟持在手里,成了人质:“别动,放下手中的弓箭,否则我就杀了他。”

  

  ☆、盲肓山

  莽莽平原上,只有十三个人在这片天地中争斗,连着沉在西山的太阳,红如血的霞铺满天边,一切都显得那么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