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夫 第5章

作者:今天也不要脱发 标签: 古代架空

  尤小娘继续道:“外面正传着姐姐给修远娶男妻断香火。他们不明白那大师的真谛,只当修远这门婚事是个笑话呢。”

  陶夫人啐了口茶叶,道:“这事你不必说了。”

  尤小娘的眉拧得更紧了,她道:“姐姐,眼下修远的病没有一点起色,这可得想想办法不能再等了。老爷前两天刚把钱庄的账簿交给西院的那位了……”

  陶夫人细长的眉毛上挑,道:“什么?老爷把钱庄的账簿交给那杂种了?”

  尤小娘道:“正是啊,这事姐姐不知吗?”

  陶夫人把茶杯檀木桌上一扔,水花四溅。她站起身,狠狠地拍了下桌子,狠声道:“陶既明你这个挨千刀的!你敢把账簿交给那畜生!我跟你拼了!”

  她说罢,推开拦在自己面前的尤小娘,一边愤愤地骂着,一边冲进卧房里:“你个短命的,脑子是被狗吃了?你竟然敢瞒着我把账簿交给那个杂种?你想把整个陶家都拱手送人吗?”

  又是一阵盎盂相击,陶夫人将陶员外的祖上三代都通通问候了个遍,把他古玩的花瓶都砸了个稀烂,最后哭喊着丢下一句:“你要是把钱庄交给那个小畜生,我就死在你面前!”

  她在屋子里哭了许久,拭着眼泪,唤人进来,派人再去请那位大师过来给陶修远看看。

  可谁知,这一次,那位大师没有被请来,倒是请来了一张通缉令。

  那画像上的人端的是慈眉善目,隐隐有普度众生之势,一身道服裹身,拂尘在握,不是那位“法力无边”的大师还能是谁?

  那通缉令上正写道:“浮华真名陈边境,此人一路南下以通法大师身份招摇撞骗,谋财害命。若有人拿得此人赴州上报则获白银三百两,若有知情不报者与犯人同罪!”

  陶夫人瞧见底下那块血淋淋似的印章,眼前一阵发黑,颤声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下人道:“奴才出了城,就在这梅洲瞧见的。”

  陶夫人抓着那张薄薄的黄纸,险些站不稳,良久才缓过神来,悠悠道:“天……天呐!”

  很短的,没几章就完结了,所以也不会很细。晚安

第七章 事发

  就算陶夫人千叮咛万嘱咐隐瞒下此事,可这向来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曾经名声远扬,神通广大的浮华大师成了一个谋财害命的江湖骗子,这消息如同一阵席卷而来的狂风,忽地就在榭城的上空蔓开了。

  此事一传十,十传百,在榭城千百人嘴里过了一遍,最终传到陶员外耳朵里难免就更加离谱荒唐得多,偏生还有个最爱浮夸乱嚼舌根的张小娘,字字句句地从她那殷红的唇里蹦出来,将浮华大师损得十恶不赦,名声俱毁,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暗示陶员外,不知这冬荣是不是和那浮华大师串通一气来骗人的。

  陶员外心里烙下一点疑影儿,还真秘密地派人去冬荣曾经住的地方查看。

  最终请来了两位住在渔村的邻居,细细盘问,两人对视踌躇着,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张小娘站在一旁,见此状况,便道:“你们都不必怕,你们都是曾经我们家大少奶奶的邻居,看到什么就说什么,只要如实地交代,老爷就赏你们一人五十两银子。”

  二人颤抖着跪下,一人磕巴道:“陶员外,小人,小人不知啊,小人好像没见过什么大师……”

  另一人忙道:“哎哟!陶员外,小人见过!小人见过!好像是半年前吧,有位身穿白衣的人进了冬……哦不,大少奶奶的家里。”

  先前说不知道的那位闻及此,眼珠里滴溜溜地转了转,也道:“哦,哦,小人记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是有这么个人……”

  陶员外闻言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抖出一点滚烫的茶水来,他怒道:“混账!”

  二人抖得更厉害,张小娘忙问:“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小人亲眼见到过!”

  张小娘惊恐不已,叹了声,“天啊……”

  陶员外大手一挥,命令道:“去把主母和少奶奶请来!别让大少爷过来!快点!”

  正值深夜,众人都已入睡了。送消息的人来报后,陶夫人腿都软了,急急忙忙地出了屋正巧碰上赶来的尤小娘。

  陶夫人紧紧抓着尤小娘的手,面色苍白,千言万语说不出,只憋出一句:“保……保住冬荣啊。”

  尤小娘攥住陶夫人的手,安慰道:“姐姐不慌,咱们先看看情况。”

  另一边,东院里,冬荣还未洗去一身疲惫,他才经受了肏弄,忍耐三日的陶修远每一次欢爱都如同洪水猛兽,折腾人的功夫越发精炼,常常让冬荣受不住。

  一夜云雨方才结束,冬荣浑身都是情欲的痕迹,白玉般的肌肤上落满了点点粉红和大片的乌青,胸脯前的两粒奶头肿大不堪,细腰处两枚红色的手印令人惊骇,往下两腿间的穴口外翻出一圈红嫩的肠肉,沾着陶修远的青白的阳精,肮脏不堪。

  陶修远正要抱着疲劳缠绵的冬荣去沐浴,听见外头一阵小跑声,紧接着哐哐的砸门声炸开,把冬荣的倦意全砸没了。

  陶修远紧皱着眉,并不想搭理,冬荣虚弱地拍了拍他的手臂,陶修远才不耐问道:“什么事?”

  外头的人喊道:“大少奶奶,老爷请您去前堂!主母也在那里了!请您现在就过去。”

  陶修远眉头皱得更深,直道:“不去!冬冬不去,你滚吧。”

  冬荣对陶修远摇了摇头,扯着沙哑的嗓子道:“麻……烦稍等片刻。”

  他方才哭狠了,声音放不大,仿佛蒙着一层砂纸。

  那人道:“还请少奶奶快一些,老爷催得急。”

  陶修远抱着冬荣进了浴桶,才清理到一半,那人又在催:“劳烦少奶奶快些!”

  似乎是什么十万火急之事,引得冬荣的内心也不安起来,他给陶修远洗了洗身子,又给自己草草地清理了一下,连穴道里的阳精都还未来得及弄出来,便穿上了里衣。

  里里外外包裹严实,不能叫人看出这些羞人的痕迹来。

  陶修远要同他一块去,外面的人道:“老爷只请了少奶奶,不让大少爷来。”

  陶修远不依不挠道:“我就要去!”

  冬荣被催得紧,便宽慰他:“大少爷,您先去床上睡着,我马上就回来了。没事的。”

  陶修远道:“我要跟冬冬一块去。他们想欺负冬冬。”

  冬荣拉着他到床边坐下,俯身吻了吻陶修远的额头,柔声道:“不会的,别担心,不会有人欺负我的,您先睡觉吧,我马上就回来了。”

  陶修远盯着他沉默了一会儿,伸出小拇指,道:“拉勾勾,冬冬不许骗我。”

  冬荣勾住他的手指晃了晃,“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马上就会回来。”

  他放开了陶修远的手,取下外袍披在身上,推开门迈着泛软的双腿,跟着那小价去了。

第八章 离别

  陶修远坐在床上等到近乎半夜冬荣也未曾回来,他心里急得很,于是就大闹了起来,将守在外面的家仆通通推开,朝着前堂跑去了。

  远远地就看见他的宝贝冬荣跪在地上,自己的娘亲也是流泪不止,那妖精张娘子正睥睨着冬荣,十分得意。

  走得近了,只听见陶员外厉声道:“就全当我陶某人认栽发善心了,不送你到官府,但你即刻就去收拾行李,天亮就带着你奶奶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你!”

  冬荣边哭边摇着头,嘴里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不是骗子……”

  断断续续的哽咽声,听得陶修远心疼,他便冲上去想要哄哄自己的媳妇儿,结果凑到冬荣身边一瞧,发现他眼睛都哭得红肿了,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似地直掉。

  陶修远只觉一股火气往上冲到脑门儿,在众人的诧异中,他揽着冬荣,吼道:“不许欺负冬冬!!”

  冬荣见陶修远来了,积压的委屈顿时如潮水般涌来,心中酸涩不已,像寻求安慰的雏鸟似的,他顺着陶修远的力道埋进这人的怀里,嗅着熟悉的清香,哭得浑身颤抖。

  陶员外神色一滞,虽然儿子脑袋受损,性子如孩童,但他还未见过儿子为了一个外人如此疯魔的样子,心中不免思虑冬荣到底给他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张小娘悻悻道:“大少爷,这人是骗子,专门来骗你的。”

  陶修远恨恨地盯着她,“你胡说!冬冬才不是骗子!他是我的宝贝媳妇儿!你们谁敢欺负他,我就打死他!”

  陶修远闻言,立即横眉竖眼,“修远,不可胡来!来人,把大少爷带回房间去!”

  陶修远挣扎着,紧紧抱着冬荣,“我不!你们欺负他,不准欺负他!”

  他推开前来拉扯他的家仆,“要走就跟冬冬一起走!”

  陶员外怒拍了一下茶桌,“把他给我带走!”

  陶修远也更加疯起来,对着靠近的家仆拳脚相加,“滚!都滚!”

  陶员外被他的行为气得胡子都快飞起来了,他瘫坐在木椅上,“岂有此理!还真的疯了不成?”

  陶夫人眼看着自家儿子在挣扎间手臂多出一条血痕,心疼极了,“都滚开!你们还敢伤了大少爷!”

  那几名家仆登时双腿一软跪下了,连连磕头。

  陶员外道:“夫人!你瞧你之前做的好事!这骗子不知道怎么迷惑我们的儿子,偏让修远离不开他了!”

  陶夫人走到陶修远面前,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道血痕,无可奈何道:“修远,你听话点。”末了又低声补了一句:“娘会想办法的。”

  陶修远摇着头,“不,我要冬冬,你们不准欺负他,不准赶走他!”

  张小娘给陶员外顺着气,插了一句:“哎哟,大少爷,你怀里的那个就是骗子,骗你财,还骗你色呢!”

  陶修远反驳道:“你才是骗子!你个面粉涂脸的老妖精!”

  被陶修远直白地骂,张小娘面色顿时发青,“你……你……”

  陶修远听不进去话,陶员外只得对冬荣道:“凡事得有理有据。要是说你不是骗子,也得拿出证据!你既然拿不出,那我这府里也留你不得。那位浮华大师已经入了大牢,陶某对你并未报官,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

  冬荣明白了,无论他怎么解释也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眼下只有离开。

  可是他委屈,他难过,他更舍不得,舍不得身边这位像护命一样护着他的人,他明白此一别,他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冬荣不再说话了,他从陶修远的怀里出来,抹着眼泪,轻轻地点了点头。

  来晚了,还有两章。

第九章 绝境

  榭城又下雨了。

  冬荣坐在门槛上,小炉灶里煨着药,他一边守着火,一边看着院中水滩里明灭的雨泡,他身上穿得少,粗布麻衣盖身,凛冽冷风吹来如同一张刀片似的刮在皮肤上。

  离开陶府两月有余,他也没有听到任何与陶修远相关的消息。

  他自那日带着奶奶回到自己的小渔村,从泥泞的小路走过,裹了一身闲言碎语,之后就再也不愿见到旁的人了,他也想过离开,却也不知要往何处去。

  一道呻吟从屋里传过来,奶奶又在喊疼,冬荣忙抽回神,拿了小碗将药盛出来,端进去。

  先前有陶家请大夫医治着,有好药精养着,奶奶的病原本就快痊愈了的,可她知道冬荣出了那事,竟也两眼一闭晕过去了,那病又牢牢地长在她身体里,冬荣实在找不到好药,日复一日地拖下去,身体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弥留之际。

  冬荣将药放在一边,奶奶正迷瞪,双眼紧闭,嘴巴却张得大大的,有一声没一声地喊疼。

  屋内没点灯,只借外面的天光,又因下着雨,乌云漫了整片天,屋里就更昏暗了,四壁空空,入目越发觉得寒气透骨。

  冬荣把奶奶扶起来,轻声唤她,一勺一勺药喂进嘴里,吐出来的能有一半。

  冬荣每次喂药都要哭,眼里噙着大泡泪花,吸着鼻子,但还要稳住声音,不泄出一丝哭腔,温柔地劝奶奶再多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