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师Ⅲ 第20章

　　不过恋人太优秀了也不是件好事，还要四处防贼。就像现在这样，沈言必需一边在茶室里和B国皇家乐团小提琴师莫里斯的儿子林德聊天，一边用眼角余光注意着自以为低调地守在一边两眼放光地盯着这边的安妮。

　　自从那天台球室的一面之后，沈言和季雨阳也没再见过安妮，以为这位风流丽人不过是一时兴起才搭了一下讪。但在晚餐的时候沈言就发现，安妮特意挑了个与季雨阳相邻的桌子，这会儿又一路跟着他们，沈言和季雨阳已经从棋牌室换到小酒吧再换到茶室了也没摆脱她。

　　暗自打量了下安妮的眼神，倒也不是对季雨阳有多执念，除了女人对季雨阳这种帅哥的yu望外，还有一股小怨气在里面。另外她的目光还不时颇有深意地放到沈言身上，沈言这就有点搞不懂了。

　　不过他看安妮的样子不像是轻易会罢休，在结束和林德的谈话后，沈言给季雨阳使了个眼色，二人在走出茶室后道了别，季雨阳朝楼上房间去，沈言则散步似地来到了露台下的庭院。

　　令沈言惊讶的是，安妮跟的居然不是季大帅哥，而是自己。他非常确定自己不是安妮好的那口，这就有点反映不过来安妮跟着他干嘛了。

　　既然对方找上门，也就见招拆招就是。于是沈言在庭院里找了张椅子坐下，安妮见状也就直接来到他身边，一脸探究地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沈言做了个请便的动作，安妮在他身边坐下，沈言继续一言不发。

　　最后还是安妮自己先忍不住。

　　“你不问我为什么找你吗？”

　　“反正你迟早也会说，我又何必多此一问？放心，我时间多得很，你尽管慢慢说。”

　　安妮笑道，“你们东方人可真奇怪。”

　　“即使在东方人里，我也是比较奇怪的类型。”

　　安妮听后发出爽朗的笑声，也不再试探，直接坦言道，“这两天我一直在观察你们。你，和跟你一起的那个帅哥。啊，要知道找你们可真不容易，不过也差不多了，我一向看人很准哦。说实话本来我还想勾搭下那位帅哥的，但我发现他喜欢的人是你。你知道吗，我每次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目光都在你身上，虽然也不到明目张胆的地步，但每次都如此，你不会明白那种感觉的，自己一直在关注的人，却一直关注着别人。”

　　说着，安妮脸上又出现了上一次在台球室里露出过的那种嘲讽的微笑，于是沈言了然了。

　　“你真是个令人羡慕的家伙，”安妮又说，“关注你的可不止那位帅哥一人，我曾向佣人们打听过你，当然，他们并没有透露不该透露的话，只是告诉我你是洛恩格林先生‘重要的人’，看那样子生怕我跟他们的主人抢人一样。哈，今天晚餐时间我又发现了另一个秘密，跟你和洛恩格林先生同桌的那个东方男孩也很在乎你，他给你切牛排时的目光都要甜死人了，不过我想洛恩格林先生对于他公然对你示好的样子很不满，晚餐后就把那个东方男孩叫走了，说不定是要跟他决斗呢。你看，有三个男人围着你转，可真是让人羡慕。当然，你要是不喜欢男人就算了，不过我看你并没有拒绝晚餐时的示好，又跟我看上的那位帅哥出双入对的，城堡里又有你和主人的绯闻，你这是想要脚踏三条船？哦好吧，我并不是来质问你的，只是有点羡慕嫉妒恨而已。”

　　沈言被这出脚踏三条船的狗血戏码雷得不轻，貌似这位风流丽人脑补过头了。

　　“安妮小姐，首先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一些事。”沈言打算解释，不然安妮要是把这些脑补的东西传了出去，季雨阳可就要“家法伺候”了，“你说我是洛恩格林先生‘重要的人’？”

　　安妮反问道，“难道不是吗，你就是徐助理吧？”

　　果然如此，“容我更正一下，今天给我切牛排那位才是徐助理，他是我哥哥，我们从小感情很好，所以你所说的‘示好’是不存在的，既然我不是徐助理，也就自然不是洛恩格林先生‘重要的人’，可想而知，晚餐后洛恩格林先生把我哥哥叫走也就不是为了‘决斗’。”

　　安妮震惊了，这情报差得有点远啊！

　　“另外，你想要搭讪的那位东方帅哥，是我男朋友。”

　　“哈？男朋友？”安妮不解，“可是你们两个……我是说你。我能看出那位帅哥非常在乎你，但你似乎并没有对他多热情吧？我还以为是他单相思呢。”

　　“我一般在床上比较热情。”

　　安妮无语，说得这么直白干嘛？东方人不都很矜持的吗？

　　为了彻底打消安妮的好奇心，沈言决定进行点艺术加工，“你说得没错，确实是他先追的我，不过我也喜欢他，我们是两情相悦的，所以能请安妮小姐放弃他吗？”

　　安妮摆摆手，“放心好了，我虽然名声不怎么好听但还不至于去动有主的人。我就是好奇……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那天也是，他是认为我想跟你搭讪才这么不高兴的吧？”

　　“差不多吧，”沈言点点头，“用东方的话来说，安妮小姐还真是个性情中人。你和他有相似的经历，都是爱一个人比那个人爱你多，所以想为他鸣不平吗？”

　　“没错，”安妮倒也承认得爽快，“你要是不喜欢男人倒也罢了，你既然说他是你男朋友，又不想付出与他对等的感情，这不是很伤人吗？”

　　“并不是我不付出对等的感情，是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沈言开始编故事，“在我们国家，同性之间不能有合法的婚姻，从民俗道德和社会现状来讲，同性恋也是深受歧视的。我家里也算是有权有势吧，但他不同，他只是一介平民。如果让我家里人知道了他的存在，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却会去为难他。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好他，所以我只能把他和这份感情一起藏起来。”

　　安妮反驳道，“你这么说还真是自以为是，他说过需要你的保护吗？”

　　沈言有些惊讶，虽然他知道季雨阳的想法，但没想到安妮居然也这么认为。难道真是他太强权主义了？

　　安妮见沈言不吭声，继续说，“我不觉得那位帅哥是个懦弱的需要保护的对象，既然你们是恋人，就必需站在对等的位置上，而不是让一方依附于另一方，这样的不叫爱，只能说是各取所需。你从一开始就没把他放到对待的位置上，有什么资格说你爱他？”

　　沈言汗，居然被人骂了。好吧他是比较混蛋，不过季雨阳都没骂他嘤嘤嘤……

　　“能有个这么在乎你的人，你很幸运。”

　　“是的，”沈言笑道，“谢谢你的这番话，我会好好考虑的。”

　　安妮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是好心来开导你的，只是单纯的想骂你而已。”

　　“多谢指教。”

　　“对了，”安妮转换了个话题，“你既然是徐助理的弟弟，有没有听到一个传闻？”

　　“哦？”沈言来了精神，“什么传闻？”

　　“据说这次音乐会上，会有一个什么怪盗来偷洛恩格林先生那把价值1200W刀的小提琴。”

　　这可是内部消息，路易至今没告诉任何人，安妮怎么知道的？

　　“我没听过这个传闻，怎么，大家是为了看热闹才来的吗？”

　　“当然不是，我也是偶然听到别人在说，”安妮脸上有些兴奋，“听说那把诅咒的小提琴弥赛亚被一个怪盗盯上了，还发了预告定了时间来偷，就在这几天！洛恩格林先生的邀请函上不是还说要展示弥赛亚吗？他这是什么情况？跟怪盗示威挑衅？”

　　沈言想了想，“我觉得如果是洛恩格林先生的话，说不定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他看起来冷淡又傲慢，但骨子里却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呢。”

　　“徐助理应该知道这事吧？嘿我说，你都不好奇吗？去打听下如何？”

　　沈言好奇，不过他好奇的是安妮为什么会这么兴奋。

　　“你这个消息哪里来的？可靠吗？”

　　“我下午听见弗雷德跟什么人打电话时说的，弗雷德你应该认识吧？我下午还看见你跟他聊天来着。”见沈言点头，安妮继续说，“当时我也想打电话，从森林的小路走去信号塔那边，偶然听见弗雷德的声音。他说这次可有好戏看了，弥赛亚要真被怪盗偷走不知道洛恩格林先生会作何感想，还说洛恩格林先生这次在城堡开音乐会就是为了迷惑怪盗视线什么的。”

　　沈言想了想，说，“只是听见？你见到他本人了吗？”

　　“那老顽固的声音我耳朵聋了都不会认错，”安妮信誓旦旦地说，“我没看见他人，我在小路上还离了一段距离就听到了。虽然他说得并不大声，但我耳朵比较灵敏，能够听得很清楚的，不信你可以试试，你去那边随便低声说一句话，看我知不知道。”

　　顺风耳啊！这技能不错。

　　“我相信安妮小姐，”沈言点点头，“我想将这个消息告诉我哥哥可以吗？如果真有怪盗我觉得应该提醒他们一下，不管他们是不是知道。”

　　“当然，我本来以为你就是徐助理，还想直接跟你打听来着。”

　　安妮站起来递给沈言一张名片，“有什么消息也告诉我一下，毕竟这个情报是我提供的嘛。当然，我不是想捣乱，只是想看热闹而已，希望你能满足我这点小兴趣。”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2 章

　　安妮的表现在沈言看来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是个好奇心强又爱凑热闹的人，她不会是怪盗。不过她所说的弗雷德那通电话是真的么？弗雷德又是从哪听到这个消息的？沈言的初步判断觉得弗雷德并没有嫌疑，反而是他身边的助手阿莱克斯心事重重。会是阿莱克斯跟弗雷德透露的这个消息吗？

　　不过有一点还需要再确认，安妮只是听到了弗雷德的声音，并没有见到人。在确认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现在时间已经晚了，弗雷德和阿莱克斯都回了房间，要问话也只能等明天。沈言让龙耀想办法调查弗雷德今天的通讯记录，并派顾雷晚上守在陈列室那边，不知道那个小飞侠今晚会不会去探地形。

　　季雨阳晚上按沈言的安排去跟人接触，等沈言回来汇报了他的战果，结果被沈言鄙视了一番。虽然知道一口气吃不成胖子，但季雨阳看人眼光可真……不咋滴。

　　季雨阳不服气地说，“那我不是看上你了嘛！”

　　这还真……无可反驳！

　　“你一辈子的眼力就看我用光啦！”沈言不解恨地捏着他的脸揉面团似地使劲揉，“我看你也就从以前的小白兔长成了大白兔！”

　　“你又嫌弃我！”

　　“我哪是嫌弃你啊宝贝，”沈言在季雨阳脸上舔了舔，“我是夸你呢，大白兔多好吃啊，还是红豆味的。”

　　季雨阳被他的无耻震惊了，“那……那怎么办？我看我是学不会了……”

　　“学不会也好，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不过就算是填鸭你也是给我多填点进去，要是我不在的时候你被人卖了可怎么得了。”

　　“我不会让你不在的，”季雨阳堵气地说，“你跑哪我追哪，这不是追到了吗？你再跑我还追，我不会放弃你的……”

　　“好啦好啦，话题怎么突然变这么严肃了……”沈言急忙打住，免得这家伙又多想，然后点出几个需要注意的人物来帮他分析。季雨阳倒也不是一点都不开窍，只能说天赋这东西真是可怕，他蒙着眼睛摸枪都能把人百步开外一枪暴头，沈言要教他看人面部的微表情，他眼睛都瞪出来也没看出个名堂。

　　于是沈言直接派了他去盯着弗雷德，然后自己回去睡大觉。不过一进门他就知道这觉睡不成了，徐灵正一脸郁闷地坐在他屋里糟蹋他的抱枕玩他的平板。

　　沈言叹了口气，“又怎么啦大少爷，今晚不用陪睡啦？”

　　徐灵白了他一眼，“你不是会读心术嘛，你猜啊。”

　　“我没蓝了，求你行行好直接告诉我吧。”

　　徐灵说，“路易跟我说你切开是黑的。”

　　“然后呢？你就说，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听？”

　　“这么脑残的台词你就自己留着用吧，”徐灵白了他一眼，“他今天……没碰我。”

　　沈言眼睛一亮，“这是好现象啊，证明他还知道反思。”

　　“真的是在反思吗？”徐灵问，“路易一向很强势，很少听别人的意见，他决定的事基本没得改。今天却突然……你不会是催眠他了吧？”

　　“催眠术要这么好用我还跟你手下混？”沈言解释说，“下午我跟他的对话可不是意见，而是威胁。路易从小到大也没怎么被威胁过吧？被威胁的刺激感取代了触摸欲……说起来他这也不算是触摸欲，而是红果果的xin欲，这只能说他今天没发qin而已。他既然知道反思了，情况就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而且现在他还有了另一个威胁，你迟早会离开他这个事实。”

　　徐灵点点头，“他也问我了，我现在当然不能走，就说只要你乖乖继承家业我就不用回去。”

　　“这在他听来也只是安慰话吧，就算表面稳住了，内心的焦虑感是抹不掉的。”

　　“那接下来要怎样？”

　　“你介意……咳，跟他河蟹一次吗？”

　　“介意！”

　　“为什么？”沈言见他否定得这么干脆，有点出乎意料，“你也不是什么有节操的人吧？至少正常的xin爱过程要好过这种变态感觉的单纯触摸不是吗，而且让他脱离处男队伍后有很大几率恢复正常哦。”

　　徐灵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是任务需要我就不管了，但现在任务不需要，他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神兽那样的？”

　　徐灵想了想，居然点了头。沈言跟见了鬼似地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坦率？不会也是给路易刺激的吧？”

　　“既然路易都会反思，我也会的好不好？”徐灵叹了口气，“反正也不可能，承不承认有什么区别？”

　　“你还真……看得开啊，”沈言有些感慨地说，“现实虽然是残酷的，不过我觉得你们俩还是有机会。”

　　“不可能的，”徐灵一口咬定，“就算可能也必需不可能，我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沈言耸耸肩，“随便你，反正我是来帮你处理路易的，神兽那边你爱咋咋滴。对了，路易有说打算什么时候把弥赛亚拿出来吗？”

　　“21号晚上第一场音乐会最后一曲，”徐灵说，“明天会把小提琴家们这几天的交流演奏顺序都排出来，21号晚最后一曲已经定了由弗雷德演奏塔蒂尼《魔鬼的颤音》，用弥赛亚。”

　　“弗雷德？”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从别人那里听到这个名字了，“这个弗雷德有什么特别的来历吗？资料上貌似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人是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在来的这些客人中，只有弗雷德演奏塔蒂尼《魔鬼的颤音》最入耳，几乎是他个人演奏会的必备曲目。”

　　“那又是为什么一定要点这首曲子？个人喜好？还是有什么深意？”

　　“这个路易可没说，不过在拍卖会上，爱乐乐团的首席小提琴师克鲁格先生试琴时演奏的就是这首曲子。当时克鲁格先生只拉了第二节，路易似乎有点遗憾，这次本来也邀请了克鲁格先生，但人家行程安排不便就没来。”

　　是文艺青年的执着带来的巧合吗？沈言把今天安妮的话跟徐灵说了一遍，徐灵倒是不认为弗雷德会是威胁，“今天路易专门找他来商量21号最后一曲，他可能是从巴顿管家那里听说了吧，但我也不确定，你得去问问巴顿管家有没有跟他说怪盗的事。在我看来弗雷德也是个没心眼的人，而且你也不觉得他有问题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