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师Ⅲ 第7章

　　龙耀想当润滑油，结果两头都不讨好，二人各赏了他个大白眼。

　　“这样吧，”再这么吵下去也不是个事，沈言说，“我们兵分两路，雷哥跟我去宴会，你们三个去诺顿庄园探路。诺顿庄园的主人平时不住那，只有一些佣人留守打理，这段时间也没有外借。雨阳，去了那边不要惊动任何人，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一遍，有什么可疑的东西记得拍下来。如果发现庄园里的人有可疑，不能在庄园内动手。”

　　见季雨阳有些犹豫，沈言拍拍他的肩膀说，“记住我教你的那些东西，没问题的。”

　　“嗯。”

　　“等等，”宋麒奇怪地问，“为什么要顾雷跟你走？你不是出门都带雨阳的吗？”

　　“我把他带走，让你们三个没脑子的在一块？”

　　三个没脑子的：……艹！

　　克里斯两天后准备返程，第二天早上就打电话问沈言怎么样。沈言出去见了他一面，把初步的治疗计划跟他沟通了下，说他现在有点事，这里的环境也不适合进行治疗，让克里斯先返程，他到了之后跟克里斯联系。

　　好不容易把王子哄回去了，沈言也着手准备离开的事。他跟季雨阳先去其他地方绕了一圈，宋麒和龙耀直奔诺顿庄园附近的小镇，顾雷先一步到B国首都等沈言。沈言和季雨阳在火车上分开，季雨阳绕路去跟宋麒他们汇合，沈言则到首都跟顾雷汇合。

　　克里斯回到首都后马上跟沈言联系，沈言已经先他一步到了首都，并找了一幢房子安顿下来。这栋房子是沈言的一个同行介绍给他的，房子建在一片安静的住宅区中，带个漂亮的小花园，房主人喜欢周游世界，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偶尔会把房子借给熟人介绍的朋友住，只要住客愿意帮他照料小花园。

　　第二天沈言就开始正儿八经地当起了心理医生。现在正是学校假期，反正克里斯没事做，也不像他两个堂兄那样整天到处鬼混，索性大清早就来找了沈言。习惯睡懒觉的沈言心里窝火，还得笑脸相迎，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服务行业劳模。

　　“你的助手……”

　　看到顾雷后，克里斯有些紧张，这个人并不是那天晚上在酒店见到的助手。

　　“那位助手受了点伤，在我朋友家疗养，他是我朋友介绍给我的保镖。”

　　克里斯有些惊讶，“不会是……你哪个客户要杀人灭口吧？”

　　沈言笑道，“还不至于，只是有人想给我点教训。你大概也听说过我在弗罗里达的所作所为，我不接待一般心理咨询，我的客户都是些……身份敏感的人，像你一样。”

　　沈言在美国期间干了些什么克里斯只是初步调查了下，但光这些就足够唬人的了，他现在甚至认为沈言肯帮忙治他的怪癖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放好茶点后，顾雷出去了，按沈言所说他需要跟外面克里斯的保镖们套套近乎。但遗憾的是顾雷本就不爱说话，而克里斯的保镖又因为职业需要而不能说话，于是便形成了几个人高马大的肌肉男站在会客室门口相对无语的诡异情况。

　　不过屋内倒是挺河蟹，克里斯一见沈言就一改平日内向的性格对着他涛涛不绝。他跟沈言说了这两天他试着控制自己不去偷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日跟沈言倾述后缓解了一些，两天来他曾有过一次强烈的偷窃冲动，却被他自己给压了下来，不过代价却是夜里失眠。

　　“做得好，克里斯，”沈言微笑着表扬道，“你自己克服了内心的冲动，虽然并不算是一次成功阻止偷窃欲的经历，但我们这周的任务就是要先强行阻止你的偷窃冲动，你现在已经开了个好头，你是个坚强的孩子。”

　　克里斯有些不满，“别叫我孩子，我已经21岁成年了，你自己还……那个，你成年了吗？”

　　“我已经25了。”

　　克里斯大吃一惊，沈言看起来比他还小，虽然调查的履历显示沈言在美国都待了五年，但克里斯没看沈言的出生年月，一直以为沈言是很小就去了美国，没想到居然比自己还大，东方人的年龄真是个谜！

　　“我们需要进行一些行为矫正和催眠疗法，催眠疗法可以使你焦虑的情绪得以缓解，行为矫正会用一些刺激性方法让你从身体上对偷窃这种行为进行本能的回避。同时由于你现在的焦虑症已经发展到了中度，我需要你配合一定量的药物治疗。不过介于你的身份，我可以把处方开给你，你们王室内部有专门的医生吧？”

　　“你不能直接给我开药吗？”克里斯为难地说，“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我当然可以直接给你开药，不过我并不清楚你的病史和药物史。”

　　“我可以让医生把我的病历调出来给你！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看心理医生……你要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如果要开药就由你直接开吧。”

　　“好的，”沈言微笑，“那么我们今天先来聊聊你前两天克服冲动的情况，然后再进行一次催眠治疗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 章

　　宋鳞、季雨阳和龙耀三人来到离诺顿庄园最近的一个名为卡斯的小镇，他们装成旅游的客人找了间旅馆住了下来，并租了辆车，在当地的店里买了帐篷和一些野炊的工具。不过店老板看他们的眼神还是很奇怪，哪有三个大男人一起来这乡下地方玩的？宋麒看到老板的样子，回想了下这个组合确实怎么看怎么怪异，便跟老板闲聊了几句，说他们来钓鱼。诺顿庄园这边有个大湖，这个季节会过来一些人在湖边露营钓鱼，这才打消了老板的疑虑。

　　三人在这附近玩了几天，期间龙耀居然还用他蹩脚的英语勾答了个本地妹子，这泡妞技术着实让宋麒大吃一惊，以前怎么没看出这小子这么有天赋？相反，受欢迎的季雨阳却没动静，老实得很，一到晚上就躲在房里打电话，明显是有妞。现在就剩他宋麒一个孤家寡人，倒有点羡慕嫉妒恨了。

　　然后三人才开始了对诺顿庄园的调查。诺顿庄园建在一片原野上，这一带有一些小树林和一个大湖泊，风景优美，尤其是在春季，原野上的花成片地开，许多杂志或者摄像师都会在这里来取景，而每到渔期，湖泊周围钓鱼的人也不少。不过这些都只是在诺顿庄园附近，并不属于庄园的范围。

　　庄园内的环境与外部差不多，还有一条小溪流过，原野和几片小树林中有许多野兔，庄园里的人偶尔也会在此打打猎。只是庄园主人平日并不在此长住，只有春秋两季会来这里度假，平时庄园都是交给管家和几个仆人管理。有时庄园会外借给主人的朋友度假或举办宴会，小镇上也有不少人曾经受到邀请进去过。

　　目前庄园主人并不在此，也没有借给客人，只有管家和十来个仆人，不过庄园的安保系统还是很严密的，要进去仍然得带点设备。

　　打听好这些之后，宋麒三人当晚就行动了。庄园里的人习惯早睡早起，宋麒三人1点潜入庄园时，已经听不到一丝动静了。

　　他们顺利地穿过原野来到庄园的别墅内，先潜入了事件发生地——书房。这间书房位于三楼尽头，走廊上的监控正对着书房，有谁进出看得一清二楚，书房窗外望出去是一片小树林，窗户正下方有个小花园，这在事发当日的宴会上可是个热闹的地方，据说好些夫人小姐们都待在小花园里喝茶聊天。

　　宋麒布置了一下，给三人分了工。龙耀去找监控室调出事发当日的录像并检查是否有人动过手脚，季雨阳去小花园检查，宋麒本人则负责三楼。

　　三人在诺顿庄园这边日夜颠倒地干活时，沈言那边也没闲着。克里斯跟上班似的每天早上10点准时过来找他，虽然让习惯睡懒觉的沈言很郁闷，不过脸上倒是一副职业表情，还让顾雷做了中式早餐和午餐。自从克里斯第一天在这里吃了午饭后，就对中餐着了迷，天天过来蹭饭吃。当然，王子殿下自然不是来吃白食的，为表达谢意他还大方地给沈言送来许多东西，被沈言婉拒后，他就开始送食材，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

　　不过被当成厨子的顾雷都没火，沈言自然也跟着享口福。这段时间克里斯心情愉快，焦虑症的症状轻了不少，前些日子的失眠也治好了。经过行为矫正和催眠疗法，偷窃癖也得到了一定改善，他已经可以慢慢靠自己的意志力抵抗偷窃欲了。

　　时间也来到了格蕾丝小公主生日宴会的前一天。沈言本想自行前往，打着中途跟宋麒他们会合一次的主意，没想到大清早克里斯就来接他了。经过这几天的治疗，克里斯的焦虑症明显好转了许多，脸色也不错，在面对沈言的时候甚至有点话唠，当然，沈言知道这是因为医患关系而产生的过度依赖，克里斯在其他人面前依然是一副低调而沉默的样子。

　　随着离举行宴会的庄园越来越近，克里斯也渐渐变得沉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望着窗外。沈言看得出他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确切地说是不想在宴会上碰见某些人。

　　宴会从明天开始将进行三天，其实也就是明天晚上的正宴比较热闹，允许媒体入场全程报道，接下来的两天只是一场家族小聚。由于正处假斯，格蕾斯公主提前在庄园里住了几天，前几日已有其他王室成员陆续抵达庄园，克里斯提前一天才出发，到达庄园时已是下午较晚的时候，足以见得他是多么的不情不愿。

　　进入庄园的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其他王室成员，男士们都各自进行活动，或打球或骑马，基本不在别墅内，而女士们则聚在花园里闲聊。出来迎接的管家给克里斯安排了一位执事负责照顾，沈言倒算是见识了啥叫真正的塞巴斯酱，这位老管家还真的就叫塞巴斯蒂安，是负责这座庄园的总管，临时照顾克里斯的执事叫兰瑟，连同他手下2名女仆便是克里斯在此期间的生活助理。

　　介绍完了人，老管家就自行离去处理其他事务，兰瑟正准备让一名女仆给沈言和顾雷准备客房，克里斯却在进入庄园后第一次主动开口。

　　“沈和我住一起。”

　　此言一出，不但执事女仆皆是一惊，连沈言也惊到了。这种话从王子殿下口里说出来可是大大的不得体，要知道庄园内的住宿是按身份区分的，直系王室成员住在中间的大别墅蔷薇园，旁系的其他亲戚住在东边的别墅百合园，而被邀请的朋友和一些王室成员的生意伙伴则住在西边的别墅蝴蝶园。像这次查里王子带着他的新女友过来，他的女友也只能住在蝴蝶园，但克里斯却要求沈言和他住一块，在场的佣人们脸色立即就变得十分精彩，都暗中打量着这个被克里斯带来的东方男子。

　　不过兰瑟倒是在最初一瞬间的惊讶后立即恢复了职业化的恭敬和淡然，向克里斯解释沈言身为客人需要和其他客人一起住到蝴蝶园里。但克里斯却进一步说，“如果沈住蝴蝶园那我也住那里。”

　　兰瑟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沈言又怎能看不出他的为难和疑惑。这下好了，本想低调行事，给克里斯这么一搅局，回头兰瑟就得跟管家打小报告去，自己离被一群人视奸的日子不远了。

　　沈言朝正涛涛不绝解释的兰瑟笑了笑，然后拉着克里斯来到大厅的一个角落里。

　　“克里斯，放松，深呼吸，大脑里什么也别想，把所有人都忘掉。”

　　克里斯照做，沈言轻轻地替他揉揉脑袋，指导着克里斯一点点放松下来。在踏入庄园的那一刻他便看出克里斯的情绪不对，紧张程度不断提升。而在兰瑟要求女仆将沈言带去蝴蝶园的时候，克里斯的紧张突然提升到了一个临界点，这才冒出要和沈言一起住的话。虽然在别人眼里看来克里斯依然和平时一样沉默阴郁，但沈言却知道，如果不是紧张情绪被调动到了临界点，克里斯也不会说出那样不得体的话。

　　“好些了吗？”

　　“嗯。”克里斯明显放松了些，但身体仍绷得紧紧的。

　　“克里斯，这座庄园对你意味着什么，能告诉我吗？”

　　克里斯犹豫了一下，低声对沈言说，“这里……是我第一次偷查里领扣的地方。”

　　原来如此，沈言说，“那么克里斯，这是一件好事。”

　　“好事？”

　　“这里是你那个小毛病的起点，如果你要彻底根除，这里将成为一个终点。”

　　“终点？”

　　“是的，克里斯，之前你一直做得很好，但也只能算是循序渐进，要想从那个小毛病里突破出来，回到这里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这几天我将在这里让你彻底忘记那个小毛病带给你的快乐。根除那种不自然的快乐之后，你就不会再对那个小毛病有所怀念。”

　　“真的？”

　　“克里斯，相信我。”

　　克里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好。”

　　沈言从包里拿出个小瓶子，倒了一片药片给他，“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把这个吃了吧。”

　　克里斯乖乖吃了药，沈言拉着他回到兰瑟面前，然后微笑着对刚才那位女仆说，“女士，请带路。”

　　女仆看了兰瑟一眼，兰瑟看了克里斯一眼，克里斯又看了沈言一言，沈言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这才结束了这场诡异的眼神交流。女仆将沈言和顾雷领去了蝴蝶园，将二人安排在三楼两间相邻的客房，不过沈言却只要了一个套间，告诉女仆顾雷是自己的保镖。女仆倒也没见怪，这些带保镖来的客人都是让保镖往在套间的外间，便给沈言换了房间。

　　女仆给沈言安排了一个叫桑妮的女佣照顾起居后便回去了，桑妮是一位约40岁左右的妇人，表面上虽然亲切但神色中依然有些疏离，向沈言讲解了庄园建筑和一些客人需要知道的规矩后也离开了。

　　收拾好了东西后，沈言招呼顾雷坐下，自己动手泡了茶，然后问，“雷哥，这几天下来有什么想法没？”

　　想法就是你真的有在找东西吗？不过顾雷心里虽然存疑，却又不知道怎么问，想了想才开口，“你……是想催眠他问出东西的下落？”

　　这几天沈言天天都给克里斯进行催眠，但具体内容他不知道。不过结合电影上看到的催眠术，虽然不太靠谱但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吧。

　　沈言没有回答，而是变了个问题，“那你觉得，这几天宋队他们在做什么？”

　　这次顾雷想都没想，而是按宋麒以往的习惯直接说，“把诺顿庄园翻个底朝天。”

　　沈言又说，“那你说说对这两种方式的看法，说出你自己的真实想法就可以了。”

　　这还真为难了顾雷，他从来都不是动脑筋的那个，虽然能成为海狼成员的人必然不笨，但顾雷本身的性格也决定了他这辈子都不能成为人精，宋麒的做法符合海狼一向的作风，但沈言想干什么他还真不知道。这几天他天天贴身跟在沈言身边，沈言整天除了跟克里斯聊天（治疗过程在顾雷看来就只是聊天），有时候带着克里斯出去到处转，晚上躲在房间里打电话，让他做各种吃的，就没别的了。

　　但沈言跟他说话他又不能不给面子，“呃……宋队大概是认为东西被藏在诺顿庄园里，因为书房只有克里斯一人进去过，但出来的时候又没见他拿着什么东西……外墙的摄像头也没发现书房的窗户有任何动静，只能解释为被克里斯藏在书房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会以书房为中心，把整个诺顿庄园都找一遍。”

　　沈言点点头，“这个分析按常理来说是没错的，摄像头证明当时只有克里斯一人进出过书房，但他出来时手上没拿东西，衣服里也藏不了那么大一砣，只能说他可能把东西藏在了书房里。由于有可能他藏东西的容器因一些意外而离开书房，比如说他丢到垃圾桶里，佣人丢垃圾的时候一起带出去丢掉这种情况，所以宋队在诺顿庄园展开地毯式搜索这个行为是没错的。”

　　没错你干嘛要反对他？

　　“但这有个前提，”沈言话锋一转，“那就是东西真的是克里斯拿的。”

　　顾雷一愣，“难道不是他吗？”

　　“怀疑到克里斯头上是因为有了那段监控录像，录像证明案发当日，庄园主人晚上7点进入过书房，这是他最后一次看见八音盒的时候，而在那之后，只有克里斯当天晚上9点过进入书房，9点40分离开，后面也再没有人进出过书房，直到第二天凌晨2点过，主人再次进入书房时，才发现八音盒不见了。雷哥，照这么看，你觉得八音盒是什么时候丢的？”

　　“9点到9点40分。”

　　沈言摇摇头，“你会这么想，是因为录像让你觉得除主人外只有克里斯进出过书房，在克里斯成为嫌疑人的前提条件下，你自然会把案发时间放在克里斯待在书房的这40分钟里。而如果除去克里斯是嫌疑人这个前提，案发时间便会扩大到当晚7点到次日2点这7小时。要证明这一点，我们需要等阿耀研究监控录像是否有异常，我想他们这几天应该有个结果了。”

　　顾雷眉头一皱，“你怀疑录像有异常……那就是说你已经确定克里斯没拿八音盒？”

　　“我不但确定他没拿八音盒，还知道这件事是人为安排，不过这一点要等阿耀的结论出来之后才能确定。我想，今晚应该会有消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 章

　　听了沈言的话，顾雷这才想明白，原来大家一开始就已经先入为主了。任务信息里只有一条线索，就是主人最后一次见到八音盒和发现八音盒不见这段时间内，由监控录像证明了只有克里斯一个人出入过书房。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克里斯便成为了唯一嫌疑人，也就被特别行动小组或许还有那个第三方当作了目标。

　　但如果那份监控录像有问题呢？这一点在任务信息里完全没有提到，而把龙耀派往诺顿庄园也正是为了查明这一点。只要能接触监控系统，从原始数据中找，就能知道监控到底是不是有假。

　　“但是，如果监控录像有问题，不是应该一早就发现了吗？”

　　“这确实是疑点之一，”沈言解释道，“我想有以下几种可能，一种是我们之前推测过的庄园主人本来并不对这个八音盒太上心，也就没有重视监控录像。一种是他发现了录像有问题，但找不出问题所在，嫌疑人又身份特殊，所以便没有透露。还有一种就是录像本身是没问题的，问题在于隐藏八音盒的手法。”

　　顾雷想了想，说，“你让雨阳跟去那边，是想通过他告诉宋队这些吗？”

　　宋麒对沈言的反感表现得很明显，沈言虽然有所掩饰但针对宋麒的迹象也不是没有。现在分开来让季雨阳做个缓冲倒也算比较恰当。

　　“不，宋队如果连这一点都想不到的话，他也不配当海狼大队长了。他质疑我并不是因为跟我有个人情绪，而是他的思维方法跟我完全不一样。他习惯了直来直往，当他往直线上走不通的时候，他会马上寻找下一条直线，绝不多花时间走弯路，但缺点在于会走回头路。我比较习惯先把所有路线都想一遍，找到蛛丝马迹之后再下手，即使要多走弯路，也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这样就避免了走回头路，只是要将计划拉长。我跟他的矛盾，只是在于思维方法和行事手段，这一点他也是非常清楚的。”

　　顾雷有点惊讶，他没想到沈言会这么心平气和地分析两人的矛盾。确实，海狼自成立以来执行的任务很不一样，但根基也是建立在军队的基础上，大家都是直脾气，要让对方服气，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打一架，相互之间认可了实力之后矛盾自然解除，说不定还会成为好兄弟。宋麒脾气本来就火爆，跟沈言闹到这份上也算是分道扬镳了，他看得出宋麒已经下决心找个机会把沈言揍个鼻青脸肿，让沈言乖乖听话。

　　然而几日相处下来，顾雷发现，沈言虽然表面上不靠谱，但行事十分冷静，步步为营，一些在他看来完全是多余的行为实则为沈言的行动打下了深厚的基础。不仅如此，他还能完全撇开与宋麒的个人矛盾，分析宋麒的思维模式，预测宋麒的行动安排。现在看来，沈言兵分两路的这个人手安排只怕是多有深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