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师Ⅲ 第9章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 章

　　就像是为了印证季雨阳的话，当天夜里，宋麒等人准备出发再去诺顿庄园时，沈言的电话到了。

　　“什么？！二楼和三楼的监控对调？！”

　　听到这个结论，宋麒和龙耀震惊无疑，而季雨阳却终于想通了之前心里的那股违和感从何而来。

　　“想想看二楼和三楼的功能用途，和分别过去二楼和三楼的人。二楼是客用休息室，三楼是主人的个人活动场所。而在视频里，当天去过二楼的有庄园主人最重要的生意伙伴威尔亲王父子和主人的好友罗兰勋爵，而去过三楼的却有泰勒议员、莱安议员、莫林夫人和克里斯，这几个人跟庄园主的关系都一般般，克里斯和莫林夫人都是第一次去诺顿庄园，而且莫林夫人进去的房间是‘三楼的次卧’，一个有夫之妇第一次去别人家，就算身体不舒服，二楼也有足够的休息室供她休息，这种有身份的贵夫人怎么可能去主人的次卧休息？”

　　经沈言这番话提点，宋麒等人才注意到，摄像头布置的位置都是走廊楼梯口的上方，这个位置能够照到整个笔直的走廊，但二楼和三楼走廊上的布置是完全一样的！

　　“不，也不完全一样，你们仔细看，楼梯口左侧那里的地毯，二楼的地毯那块颜色有点深，像是一块不易发现的污渍，而三楼的地毯上没有这一块。但是在黑屏的两分钟过后，这块污渍却出现在了三楼的地毯上，这就是录像被调换过的证据。”

　　这都能看出来，你啥眼神啊！

　　龙耀说，“可是录像和系统并没有被动过手脚……”

　　“因为他们用的是比较原始的办法，软件上动手脚容易被查出来，所以他们动的地方是硬件，也就是从线路上把二三楼摄像头接的电对调了。那两分钟黑屏绝不是偶然，而是监控室里的某个人趁小别墅里全员都集中在一楼的时候故意制造的小意外，趁机在那两分钟内把接错的线调回来。只有在这种全员都集中在一楼的时候，就算黑屏两分钟也不会对任何人产生影响，因为大家都有不在场证明。”

　　龙耀说，“原来如此，但是直接把两层楼的线对调了都没人发现吗？”

　　“我想他们大概是在宴会的前一天线路检察时调换的，你们再把大前天，也就是线路检察前的录像调出来看下地毯那块污渍，再对比案发当天、和11点11分过后的录像，应该就真相大白了。我想是小偷买通了庄园负责监控室的某个人，在线路检察当天悄悄调换了二三楼的监控线，使监控录像中二三楼的影像错位，在案发后找一个全员都有不在场证明的时间制造个小意外再把线接回正确的线路。所以案发时间应该是在7点到11点之间，而小偷并不是录像中进出过‘三楼’书房的克里斯，而是进出过‘二楼’走廊尽头那间休息室的威尔亲王和查里王子之一！”

　　“等等，”宋麒问，“据你说，在案发当天，二三楼的监控对调了，但他们的证词又怎么说？主人说他在7点进书房时八音盒还在，但凌晨2点过后八音盒丢失了。而克里斯却是在9点时间段进入过书房的。他们应该知道自己进的是三楼的书房还是二楼的休息室吧？”

　　“你这脑袋里装的豆腐渣啊，都跟你说这是监控录像的误导！我们可以把录像归位后再来理一遍。”

　　首先，地毯上的污渍可以证明二三楼的监控对调过，地毯上的污渍实际上是在三楼的地毯上，电路检修前和当晚11点11分后污渍的位置处于三楼，而案发当天污渍处于二楼，也就说是摄像头被调换的时间是在大前天的电路检修后直到案发当晚11点11分。

　　那么，把案发当天的监控录像调回来后可以得出如下结论：

　　在案发时间出入过二楼客用休息室的人有：6点到7点半使用二楼一间休息室一小时的莫林夫人、7点过进入二楼走廊尽头休息室10来分钟的庄园主人、8点过使用二楼一间休息室半小时的泰勒议员、8点半使用二楼一间休息室半小时的莱安议员、9点到9点40分使用过二楼走廊尽头休息室的克里斯。

　　由于克里斯使用的休息室和三楼的书房处于上下层的同一个位置，两层楼走廊上的布置又完全一样，而且摄像头拍摄的位置只能拍到走廊拍不到楼梯，楼梯间又没装专门的摄像头（无法拍摄上下楼情况），这才误导了看录像的人以为是克里斯出入过书房。

　　而在案发时间出入过三楼的人有：5点到7点时间段使用书房商谈业务的庄园主人、威尔亲王和查理王子三人，7点到9点使用三楼一间房间的罗兰勋爵。

　　八音盒被盗的时间段在7点主人与威尔亲王父子商谈完离开书房后到黑屏的11点11分前，而这期间三楼书房的实际出入人员为7点过一同从书房出来的庄园主人和威尔亲王父子三人，之后再无人出入书房，直到凌晨2点主人再次进入书房为止。

　　“虽然二三楼出入的人员搞清楚了，但还是没有嫌疑人啊，”龙耀问，“照你所说，案发时间是在7点过主人和威尔亲王父子离开书房后到11点11分黑屏之间，这段时间书房没有人出入过啊！”

　　“不对，”宋麒替沈言回答了龙耀的疑惑，“照这样来说，嫌疑人只有两个，由于这个时间段里无人出入书房，但八音盒又确实是在这段时间内消失的，那有机会作案的只有威尔亲王父子。”

　　“怎么可能，”龙耀不信，“他们是跟庄园主人一起出来的。”

　　季雨阳说，“从录像上看，是主人打开门，威尔亲王最先出来，然后是查里王子，最后主人出来关上门。这样一来书房内的情况就是，主人先走在前面去替威尔亲王打开门，威尔亲王父子走在主人身后，而八音盒就放在展示架上，完全有时间在主人背过身不注意的时候拿走八音盒，这个过程很快，只要提前准备下小动作就可以了，任何人都能做到这个小动作。而且在送出威尔亲王父子后，主人没有转身就直接关了门，并没有再次确认八音盒是否还在室内，所以才误认为7点他最后一次在书房时八音盒还没丢失。”

　　宋麒也认同季雨阳的话，然后补充道，“你们再仔细看这一段，”他把录像调到主人和威尔亲王父子出门的时候，说，“据我们所知这个八音盒虽然不大但还是有一定体积，像克里斯那样空手出入而且身上的衣服里没有异样的人是不可能拿走的，但你们看，威尔亲王和查里王子当时都带着包，威尔亲王带着一个公文包，查里王子背着一个挎包，这两个包都有一定体积，可以装下东西。不过最有嫌疑的是查里王子。威尔亲王的公文包十分扁平，要是装了八音盒肯定会鼓起来，而且他走在前面，是一边跟主人说话一边出来的，如果他去拿八音盒动作再小也极有可能被主人发现。而走在后面的查里王子就不同了，一是他的挎包比较大，装了八音盒也不会鼓起来，二是走在他前面的威尔亲王的身体可以挡住他，而且威尔亲王本人当时在跟主人说话，吸引了主人的注意力，所以查里王子在后面搞个一瞬间的小动作就不容易被发现了。”

　　这么一说就真相大白了，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需要去拿大前天的录像才可以佐证，之前为了速度只拿了案发当天和次日的记录，所以诺顿庄园还是要再去一次，不过这次有了明确的目的，只用龙耀一个人去就行了。虽然龙耀哭天喊地地说宋队你怎么能抛弃队友呢雨阳你最好了不陪我吗，结果还是被宋麒一脚踢出了帐篷。

　　而宋麒这边需要开始做的就是找到当时对电路做手脚的人，至于当前的头号嫌疑人查里王子，既然沈言明天就要见到当事人了就交给沈言好了。

　　另一边，挂断电话后，沈言问顾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顾雷说，“当时那些人是去的二楼还是三楼一问不就知道了？为什么还在这里分析录像，搞得这么复杂？”

　　“因为我们是暗中行事啊亲！”沈言解释说，“有直接证词的只有庄园主人，但他并没有说二楼还是三楼，只说了‘书房’这个地点，也没有告诉我们他从书房出来后又去了二楼跟书房同一个位置的休息室，因为这一举动跟书房和八音盒都无关。而克里斯，我虽然在给他的催眠疗法中询问了案发当天他的动向，但也并没有具体问到二楼还是三楼，只说他在书房内看了会书，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那间二楼的休息室里也有书架，所以被克里斯误认为是书房。其他人嘛，我们没去找人问也不能问，不过好在录像中的地毯给了我灵感，我当时也没注意到那块污渍，只是切换二三楼录像时感觉挺奇怪，两层的布置一模一样，然后反复切换看了几遍后发现地毯上有块污渍，虽然颜色很浅但仔细看还是能辨认的。”

　　顾雷想了想，又问，“那里有没有可能是光线原因造成看起来像污渍？这些人都很讲究吧？有污渍的地毯不该换换吗？他们不是摆个餐桌都用尺子量么？”

　　“诺顿庄园的主人可不是穷讲究的B国人，不过最有可能的情况是这块污渍是最近染上的，由于要赶上宴会只做了初步处理，而且位置是在较少人会去的3楼主人活动区而不是2楼客用招待区。”

　　“为什么只怀疑室内的人？如果有人从外墙爬进去呢？”

　　“外墙也有监控，而且书房窗户正下方是个小花园，当天可是有很多女人在那里聚会的，要爬墙难度也太大了。”

　　“那，既然克里斯不是嫌疑人了，我们接下来要怎么换这个目标？克里斯现在很缠你吧？”

　　“这确实是个问题，”沈言也挺无语，“克里斯的状态是一种在治疗过程中对心理医生过度依赖的症状，他虽然洗清嫌疑了，但下一个嫌疑人却是他讨厌的查里王子，如果我明天冒然接近查里，克里斯肯定会有引人注目的反常举动。而且这对正在恢复期的克里斯本人是不利的……那就交给你了，嗯，就这么办！”

　　“啥？”顾雷傻了。

　　“明天是公主的生日宴会，我要跟克里斯一起行动，不方便带着你，就由你去接受查里王子吧，对了威尔亲王也顺利观察一下。”

　　“我……”

　　沈言无比认真地说，“雷哥，要相信自己！只是初步打探嘛，简直是个小case！”

　　“……那你干嘛？”吃喝玩乐？

　　“我当然还得从克里斯身上继续下手，”沈言解释道，“虽然现在我们明白了嫌疑人是查里王子，克里斯是清白的，但还有个天大的疑问没解决——为什么线索会单单指向克里斯？就算更换二三楼的摄像头连接线路是为了给当时需要作案的查里王子提供不在场证明，但单凭这份录像也不能证明克里斯就是小偷啊，毕竟他出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身上衣服里也没法藏东西。但我们接到的任务单里直接把克里斯列为了‘盗窃’嫌疑人，而之前庄园主人请的那个私家侦探，虽然他没有直接去调查克里斯，但从他的调查中也显示出克里斯是嫌疑人。这太奇怪了，有点脑子的看了录像都知道克里斯出来的时候没拿走任何东西，所以就谈不上‘盗窃’的罪名，顶多说他藏起来了，或者是把八音盒用某种方法完全毁掉。”

　　“有人故意借这件事给克里斯泼脏水？”

　　“没错就是这样！”

　　“但是这跟我们的任务没关系吧？”顾雷提醒道，“我们是要找到八音盒，又不是要破案。”

　　“这你就大错特错了，”沈言严肃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件事是单独存在的，往往是环环相扣，在八音盒完全没有眉目的情况下，任何疑问都不能放弃，谁知道克里斯被泼脏水是不是因为八音盒引起的呢？说不定破解了克里斯为什么会被泼脏水的缘由后，还能找到八音盒的下落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4 章

　　今天是格蕾丝公主的生日宴会，庄园显得特别繁忙。佣人们都在紧张地为晚上的正式宴会做准备，从中午开始就陆续有一部分客人过来，庄园各处都能见到聚在一起的人们。除王室和B国的要员外，一些与公主的父亲有生意往来的商界名流也齐聚一堂，自古政商一家亲，这些人也不见得有几个是为公主来的，脸上的目的性在沈言眼中一览无余。

　　午餐是在蝴蝶园与暂住在这里的客人们一起吃的，沈言也并未透露自己的身份，只说是克里斯王子的朋友。一听是王室小透明克里斯王子的朋友，其他人也就不再费心思打听他的事，沈言倒也落得轻松。

　　他跟顾雷在庄园各处转了转，克里斯便打电话让他到百合园这边去，要替他介绍格蕾丝公主认识。沈言让顾雷去暗中寻找威尔亲王父子，他自己则带上礼物来到百合园。

　　格蕾丝公主虽然才13岁，但西方人发育比东方人早，看起来已经像是十五六岁的大姑娘了。今天她是主角，一大早就起来准备这准备那，现在正在百合园的小花圃里休息，周围也没什么人。见克里斯来了，公主眼里亮了亮，正想说什么，但克里斯身后还有人，又马上安分下来，继续保持着优雅的姿势。

　　沈言笑了笑，这么大点就要整天拿腔拿调的，不累啊。

　　“格蕾丝，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沈言。”

　　还加了个“最好的”，看来自己不好好表现下可不行了。不过克里斯没介绍他的工作，只是有点不好意思地拿眼睛瞧着他，沈言会意，这撒谎的事克里斯确实做不来，于是跟格蕾丝说，“很荣幸见到你美丽的公主殿下，我在C国一所大学任教，今年来克里斯的学校进修，他一有机会就在我面前提起他漂亮的表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许是奉承话听多了，格蕾丝并没有什么表现，只是像个淑女一样微笑着点点头，“很高兴认识你，这还是克里斯第一次把朋友带过来，希望你能玩得愉快。”

　　沈言将礼物盒子交给了公主身边的女佣，女佣正准备把盒子拿走，格蕾丝却意外地叫住了她。沈言准备的礼物是一个雕花的红漆盒子，并没有用缎带之类的包起来，跟其他礼物相比扎眼多了。格蕾丝拿了盒子问沈言，“我可以现在打开吗？”

　　“当然，打开看看吧，希望公主殿下能喜欢。”

　　盒子上挂着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钥匙，格蕾丝用钥匙打开盒子后，眼睛放光地惊叹了一声，然后拿起盒子里的礼物打量起来。沈言准备的是一个苗银拉丝工艺的手镯，并不是多贵的东西，但做工十分精致，在B国算是难得一见。

　　“太漂亮了！”在见到这个手镯后，格蕾丝身上的那股王室淑女范退了不少，“我只在博物馆里见到过这么漂亮的东西！”

　　见格蕾丝这么喜欢，克里斯脸上也不由得露出微笑，“我帮你戴上吧。”

　　格蕾丝欣喜地伸出手，脸上露出一丝红晕，对沈言说，“真是太感谢你了，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沈言倒是挺惊讶，这个礼物是徐灵准备的，因为要去参加生日宴会，肯定得带点什么，于是就打电话让徐灵随便买个什么适合小女孩的礼物寄过来。看来在这礼物上徐灵倒是花了心思去琢磨格蕾丝公主的喜好，该说他爱岗敬业吗？

　　虽然公主是从小养成的，不过也还是个十来岁大点的孩子，这个意外适合公主喜好的礼物瞬间就让沈言赢得了公主的好感，三人在花圃里喝了个愉快的午茶。之后格蕾丝被她父亲叫走，沈言和克里斯在庄园里闲逛，不知不觉中便走到了一处池子边。

　　“这就是我扔领扣的那个池子，”克里斯深呼吸了两下，然后主动向沈言提起，“我当时就是站在那个阳台上，把领扣扔到了池子里。你说，那个领扣还在里面吗？”

　　昨晚沈言就做了许多猜想，头号嫌疑人查里王子偷走了诺顿庄园的八音盒，最后线索却指到了克里斯头上，而克里斯偷窃的第一件东西是查里的。虽然外界并没有克里斯偷窃癖的传言，但他们的特工能发现，其他有心人也就能发现。

　　诺顿庄园事件绝不是个巧合，有专人为了这个小小的八音盒调换监控线路，就证明这是一件预谋已久的案子，所以查里偷八音盒绝不是巧合。那么线索被指到克里斯身上会不会是巧合呢？二楼这么多休息室，克里斯怎么就单单挑了那间？之前催眠疗法的时候沈言只问了大致经过，克里斯说是不想在大厅听那些人相互吹捧便去休息室暂避一下。录像中能看出是克里斯一个人笔直地走向那间休息室，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没有庄园佣人的引导，克里斯会做出怎样的反应？不，按克里斯的性格，应该会挑一间走廊两侧不太起眼的小房间，而不是直接去走廊尽头那间最大的休息室。克里斯绝不是自己去的，而是有人暗示他去的。

　　“沈？”

　　见沈言盯着池子不做声，克里斯开始紧张起来。

　　沈言回过神来说，“我在想，这个池子应该换过水了吧？”

　　克里斯一惊，对啊，他怎么没想到这点？

　　“这池子不大，看起来也挺浅的，虽说是种了些水生植物，但这些植物都是一年生的，每年需要种新的植物，肯定也就会换水清理池子。克里斯，我想如果是在清理池子的时候，很容易就会找到那个领扣。”

　　克里斯脸色惨白，手都开始抖起来。沈言握住他的手对他说，“克里斯，我想，你的秘密已经有人知道了。”

　　“有人知道了……可是……可是就算在池子里找到那个领扣，也不能证明是我……”

　　“没错，我刚才看了下，这栋楼和附近都没有安装摄像头，所以不会留下直接证据。如果有人知道的话，只能是直接目击，但我们无法判断是哪个环节的目击。有可能是在你捡到领扣的时候，有可能是你进出查里休息室的时候，也有可能是你在阳台扔领扣的时候。不过这么久都没人提过，所以我认为就算有目击者，应该也不能确实就是你偷了领扣。但是，如果在池子里找到了领扣，而这件事又跟一年前那个目击者的证词联系起来，就有可能会被发现是你做的。”

　　“但是……都没有人提起过……”

　　如果按这个推测下来，大概就能知道克里斯为什么会被泼脏水了。假如说一年前克里斯拿着领扣的时候，或者在阳台上扔领扣的时候被人目击，目击者当时应该不会多想他到底是在做什么，更何况关于那个领扣，查里第二天自己主动说是送给了女朋友，此事应该到此为止了。但在清理池子的时候却从池中发现了领扣，庄园的佣人不敢私藏这么贵重的物品，肯定会上报，这样一来查里关于领扣送人的谎言就会被拆穿。事件暴露出来后，如果当时的目击者恰好又想起了一年前关于克里斯的细节，就不难推测出克里斯拿了查里的领扣扔掉的事了。

　　关键在于这件事目前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如果知道的人多了，不可能到现在还没动静，至少克里斯应该会被叫去问话，查里撒谎说领扣送人的事也会暴露。现在一点风声都没有，那就是说知道真相的人相当少，或者说是被人压了下来。

　　沈言突然看见池子那头的灌木边有园丁在修剪树枝，他让克里斯在原地等他一下，然后跑去跟园丁套近乎。园丁少见有客人对园艺这么热情，很快就跟沈言聊了起来，沈言把话题引到了池子的水生植物上，园丁也就顺其自然地说，“是啊，每年都得重新种一次，种的植物都不一样。今年为了赶上公主的生日宴会，我们三个月前就赶着花期把池子洗干净重新种上了荷花，现在正好开了。”

　　“三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么，”沈言笑着问，“格蕾丝公主的父亲还真是辛苦，为了女儿的生日宴会这么早就上心了。”

　　“那倒不是，”园丁说，“这次宴会是交给查里王子办的，这座庄园平时虽然是柯里先生（庄园名义上的主人，一个富商）的产业，但柯里先生是从威尔亲王手上购买的，威尔亲王一家跟柯里先生关系近，平时有休假都会来这里住几天，对这边比较熟，小公主的宴会就交给查里王子办了。”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就对上号了。

　　一年前克里斯将领扣扔到池子里时被人目击（这个目击者很有可能是庄园的佣人），但目击者当时并不知道克里斯在做什么，第二天查里王子的领扣丢了，但由于他当众承认领扣是自己送了女朋友，所以也没人进行怀疑，这件事原本应该到此为止。

　　但三个月前，查里开始着手准备小公主的生日宴会，庄园的人们对池子进行清理，在此过程中找到了领扣。佣人不敢私藏，应该是将领扣交给了管家或者查里本人，这样一来查里会怀疑领扣为什么会在池子里，但他又不敢声张，肯定会私下询问庄园的佣人。恰巧有人回想起一年前目击到的克里斯拿着领扣或者在阳台上扔什么东西的细节，告诉了查里之后就差不多真相大白了。

　　查里会怎么做呢？找到克里斯揍一顿？如果是行事诡异的赫曼王子也许有可能，但查里应该不会选有损自己形象的方法。直接告诉别人克里斯偷东西？别傻了，他自己也是王室成员，主动向外界曝出这种家族丑闻威尔亲王就第一个饶不了他。授意别人说？那也免不了威尔亲王的一顿教训，谁让他当时自己承认是送女朋友了呢，就算在池子里找到了，别人也会以为是他女朋友扔的。

　　吃了这么大个哑巴亏，有点脾气的人都会想要报复回来。怎么报复？这就不难想象2个月前诺顿庄园里的八音盒被盗案的真相了。

　　不过查里应该没料到，诺顿庄园的事直到现在也没曝出来。沈言他们得到的资料上说那个八音盒上镶了好些宝石，也算是价值不菲，有可能是查里王子选择这个八音盒的目的。庄园主人丢了个昂贵的八音盒肯定会去调查，有了那段监控录像，脏水自然就泼到了克里斯身上。

　　庄园主人也确实调查了，并怀疑了克里斯，但私家侦探都没找到证据，从庄园主人的角度来说这事应该就算过去了，还不至于为了个八音盒跟王室去闹。谁知这八音盒应该不止昂贵这么简单，事情牵扯到了暗剑，任务才被分派到沈言这里。不过这一点不管是查里还是庄园主人应该都不知道，从明面上来看这件事应该已经翻篇了。

　　查里会怎么想呢？自己好不容易设的计，还专门找了人调监控，克里斯居然一点事也没有。精心设计的报复没成功，查里会死心吗？应该不会吧？但平时他们又不住在一起，想再整克里斯怕是没这么容易了。

　　第一次领扣事件是在聚会时发生在柯里庄园，第二次八音盒事件又是在聚会时发生在诺顿庄园。由于可见查里和克里斯能凑到一起的时间也只有这种家庭聚会了，而格蕾丝公主的生日宴会正好就是最近的一次机会，查里肯定会在这几天内动手，再次给克里斯泼脏水！

　　可是这些都是沈言的推论，要等到宋麒他们找到那个给监控动手脚的人才能进一步佐证。现在沈言要做的有两件事，从查里那里得到八音盒的下落，然后也顺便保护克里斯不要被人陷害。

　　克里斯确实有偷窃癖，但他并不是怀有恶意去偷东西，而是在心理压迫下做出的一些病症反应。一来八音盒根本不是克里斯偷的，二来克里斯的偷窃癖已经基本痊愈，要是这时候再发生点什么在克里斯身上，沈言这段时间做的治疗就要打水漂了。虽然谈不上跟克里斯有多深厚的交情，沈言也绝不允许因为这种事坏了自己牛逼心理医生的名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