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萨之门 第11章

　　拔了尿管，输液后，陈默就需要下床上厕所了，刀口很痛，他自己强撑着要起来，苏彧言赶紧搂着他的腰抱了起来，陈默要推他，可是根本推不开，索性就不浪费力气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苏彧言架着陈默的胳膊，一手扶着他的腰去洗手间，真是太瘦了，这腰细的。

　　苏彧言把陈默扶进洗手间，让他扶好墙，自己就出来了，听到马桶冲水的声音，才敲门进去，扶着陈默又走到床边。

　　温柔地把他扶上床，轻轻盖好被子。

　　“通气了没？饿不饿，喝两口清粥？”苏彧言看着陈默，陈默嘴里没味，昨天又吐了，没什么胃口。

　　“不想吃，没胃口。”陈默终于开始跟苏彧言说话交流了。

　　陈国军和李曼丽回到警队，大家就进了会议室。

　　陈国军把资料整整，看看人都到齐了，除了苏彧言，于是开始开会。“彧言有事，今天不能来，资料都汇总在我这了，现在各组把走访情况汇总一下，我们再梳理梳理。”

　　杨家铭拿出记录本，“我和曼丽走访了流光溢彩酒吧，找到了酒吧经理陈宁，他提供了一些线索，死者王珏性格内敛，没有固定性伴侣，大概每周会去一次流光溢彩，是常客。

　　每次都去调酒师捞仔那喝酒，与捞仔还算熟，捞仔外地人，二十四岁，在酒吧工作三年，花样调酒小有名气。

　　我们问了捞仔口供，他告诉我们，案发当天他和往常一样在吧台调酒，王珏先是喝了酒杯，然后就去舞池跳舞，感觉当天心情不怎么样，跳了一会就听见有人喊杀人了，然后就乱了起来，等他看见时，人已经倒地上了。

　　陈宁提供一份名单给我，是酒吧常客中身高在一米八左右，颈部有纹身或疤痕的男人信息，我们已经提供给丁然了，具体资料在他那。

　　王珏公司我们也走访了，他的同事说王珏在公司话不多，业务还不错，公司一些大的翻译单子，都有安排他。还做过很多大会议的同声翻译，领导对他影响都不错。

　　感情生活方面，他们说王珏有个女朋友，叫严颖，今天我们准备去找她看看。”

　　大荆拿出笔记本，“我和楠楠去了格调，感觉和家铭刚说的很类似，李琛为人也很低调，是个外贸企业白领，工作稳定，生活规律，公司人机关系还不错，有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就是同公司的同事。

　　我们问了她的口供，她对于李琛是同性恋这件事是知情的，但是自己很喜欢李琛，觉得对方也是喜欢自己，判断李琛应该是个双性恋，两人一直在交往，大概快半年了。

　　酒吧那边，我们问了经理和调酒师，李琛大概每半个月来一次，因为长的挺帅，所以都有些印象，他每次来了聊天不多，就自己喝酒，也不大跟同性或异性出去，喝喝酒聊聊天，跳跳舞就离开了，至于离开后其他事情，他们就不清楚了。

　　我们提供了嫌疑人的身高外貌特征，酒吧工作人员表示，很像一个常客，但对方不是同性恋，叫王晨辉。”

　　“丁然，你那边情况怎么样？”陈国军问。

　　丁然打开电脑，连接投影仪，“根据两边提供的线索，我把家铭提供的名单筛查了一遍，其中就有这个王晨辉，监控录那边的情况是这样的。”丁然把监控截图放大给大家看。

　　投影仪上，显现了王晨辉的照片，高高个子，长得棱角分明，没有戴帽子，颈部有纹身。

　　“这个王晨辉在流光溢彩和格调两个案发当天都有出现过，这个王晨辉是个外籍华侨，跟王珏所在的翻译公司和李琛所在的外贸公司都有过业务上的往来，应该算是两个死者的共同交集了。”

　　就在大家对突然出现的名字感到兴奋时，市局电话响起来了，有人进来通知。“陈队，接到电话通知，又有一个人昨晚酒吧死了。”

　　“什么？又有一个？”大荆惊呼，“这杀人杀红眼了。”

　　陈国军揉揉太阳穴。

　　“家铭，你跟曼丽去接触一下王珏女朋友严颍，问问知不知道王晨辉的存在，大荆和楠楠去查一下王晨辉的社会关系。丁然跟我去一下案发现场。”陈国军干练地收拾了资料，迈步出去。

　　两人很快达到了流连酒吧，死者死在洗手间，是割腕死的，洗手间门是从里面锁着的。

　　法医初步判断，死者死于凌晨11点-1点之间，手腕部动脉隔断，失血过多死亡，刀柄上目前只提取出死者一人指纹，身体无捆绑搏斗痕迹，无其他致命伤。

　　陈国军看了看，死者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丁然在投影仪里给大家看的王晨辉。

　　丁然惊讶，“王晨辉死啦？畏罪自杀？为什么死在酒吧卫生间？”

　　陈国军仔细看王晨辉尸体，表情很平静，没有什么痛苦挣扎的感觉，手腕，脖子都没有勒痕，生前应该没有受人胁迫，才刚查到他就自杀了，如果说王珏和李琛都是他杀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自杀呢？他跟两个死者之间是什么关系？

　　等法医进一步尸检报告吧，陈国军觉得以自己的直觉，王晨辉不应该自杀，他如此形式感地酒吧杀害王珏和李琛，应该是享受这个过程的时候，为什么这么快就自杀了呢？不符合犯罪者的心理。

　　跑了一圈，回到警队，家铭和曼丽和大荆楠楠两组都已经回来了。

　　大荆说：“王晨辉是个外籍华侨，因业务往来认识王珏和李琛，王晨辉家里有很多李琛的照片，看的出他很喜欢李琛。在衣柜里找到了他当时穿的高领衣服，外套找不到了，估计是沾血销毁了，抽屉里发现了未使用过的一次性医用手套，帽子也找到了。”

　　王珏女朋友严颍称不认识王晨辉，也不认识李琛。

　　李曼丽说：“我觉得严颖在说谎，当我们提到王晨辉时，她刻意镇定但眼神中还是闪过了紧张。”

　　丁然在电脑前忽然说：“没错，她就是在说谎，我找到了李琛的朋友圈，他发过一张郊外烧烤的照片，你们看。”

　　照片里王珏、李琛、还有严颖都在里面，包括王晨辉，还有其他一些朋友。

　　李曼丽：“那就解释的通了，他们认识，但是严颖否认了，她就算不是嫌疑人，也多少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大荆摸摸头，“还是多角关系，太复杂了。”

　　楠楠急匆匆跑进来，“陈队，陈队，鉴定科发来的资料，李琛尸体上发现的头发经过DNA比对，就是死者王晨辉的，王晨辉手腕伤口过于整齐，应该不是自己割的，而王晨辉死的卫生间查到一组女性脚印。”

　　陈国军拿到报告，认真地看了起来，女性脚印，男洗手间出现女性脚印。“家铭，曼丽去严颖家取脚印核对。大荆，找李琛女朋友来问话，我估计她也没说实话。”

　　杨家铭带着脚印资料去严颖家取证资料，经过一番查找，果然找到了与现场取的足迹一模一样的鞋，于是将其作为嫌疑人带回刑警队。

　　陈国军亲自审问严颖。

　　“解释一下，为什么酒吧会有你的脚印？”

　　“我不知道什么脚印。”

　　“案发现场有你的脚印，在你家找到一模一样鞋纹的鞋子，你解释一下。”

　　“我不知道，单凭一个鞋纹就要定我的罪？我不承认。”严颖很坚持。之后就不说话。

　　陈国军又去审问李琛的女朋友刘悦悦。

　　“王晨辉没死，还在医院抢救，你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的吗？”陈国军问刘悦悦。

　　“什么？没死？”刘悦悦一脸惊慌失措。

　　陈国军立马心里有数了，“王晨辉你认识吗？”

　　刘悦悦有些紧张地说，“王晨辉是我们公司的客户。”

　　“他跟李琛关系怎么样？”

　　“一般客户关系吧。”

　　“我们在王晨辉家中发现大量李琛的私人照片，他在追求李琛，你一点不知道？”

　　“我不知道。”

　　“你不是很喜欢李琛吗？他旁边有这么狂热的追求者，你都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他没跟我说过，平时我们也没注意到。”

　　“你跟严颖，认识吗？”

　　“不认识。”刘悦悦开始延伸有些焦虑，不停地搓指甲。

　　作者有话要说：

　　案子就快水落石出了。

第十八章 因爱生恨

　　“她现在有杀害王晨辉的嫌疑，你是否知情，如果你知道什么现在自首，我们可以考虑从轻处理你，如果你知情不报，我们查实后，会罪加一等。”陈国军一直看着刘悦悦。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国军离开了审讯室。

　　丁然通过监控发现，在王晨辉进入案发洗手间前，去洗手间的人都会绕开去别的地方，只有王晨辉一个人进去了，而过后几分钟，就有个身形娇小的男孩打扮戴帽子的人从里面出来了，监控没有拍到脸。

　　陈国军看着监控录像，“有人再给这个人把风，凶手提前进入这个在维修的洗手间，当外面的人发现王晨辉来到洗手间时，凶手就从里面把指示牌拿走，引王晨辉进去，等他进去了，又把指示牌摆出来，在里面杀害了王晨辉。”

　　“可是这个人这么娇小，这么可能是王晨辉的对手？”

　　“面对一个喝醉的人，如果使用麻醉剂呢？严颖是个医生，获得这些材料太容易了，她趁王晨辉酒醉，给他推了麻醉，然后在卫生间杀害，再离开现场，刘悦悦很有可能就是帮她放哨的，丁然查刘悦悦和严颖通话记录。”

　　丁然立刻查到了通话记录，“在案发当天，凌晨11点56分刘悦悦主叫严颖。”

　　陈国军点点。

　　“这回证据确凿，看他怎么抵赖。”大荆生气地说。

　　陈国军决定先击破刘悦悦，“刘悦悦，你想好了没有，还不主动交代？”

　　“我没什么好交代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等了很长时间，刘悦悦明显精神差了一些，内心的煎熬让她脆弱不堪。

　　“严颖已经交代了，是她杀害了王晨辉，你在洗手间外帮她把的风，我们已经查到你们的通话记录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陈国军用严厉地神色注视着刘悦悦，刘一听通话记录腿就软了。

　　“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做，是她，是她叫我帮她盯着点，我没有杀人，我什么都没做的。”刘悦悦一脸祈求。

　　陈国军心想好了，认了就好。

　　“你把事情经过仔细复述一遍。”

　　刘悦悦一脸紧张，她以为严颖真的已经认罪了，自己只是个从犯，死扛自会对自己不利。

　　“李琛死后，严颖就找到了我，她说她知道谁杀了李琛，问我愿不愿意帮李琛报仇，我说愿意，可是我不敢犯法，她说没事，她来办，只要我给她帮个小忙就行。她拍到了王晨辉杀害李琛的视频，给我看，我看了确实很气愤，于是决定帮她。”刘悦悦咽了一下口水。

　　“我们跟踪了王晨辉，知道他经常去酒吧，于是我们就占用了一间洗手间，拿出洗手间正在维修的牌子挡住其他人进入，严颖事前潜伏进去，我盯着王晨辉，他快到洗手间时我就给她打电话，然后她就拿掉牌子，王晨辉进去后，她又挂出牌子，防止其他人进入。我什么也没做，真是帮她看着王晨辉而已，警官我是冤枉的。”

　　“王晨辉为什么要杀死王珏，又杀死李琛？”陈国军继续问。

　　“王晨辉喜欢李琛，可是李琛不喜欢他，李琛跟我说过，王晨辉一直缠着他。但是李琛喜欢王珏，他们还发生过关系，王珏换伴侣很快的，李琛很伤心，王晨辉就为了帮李琛出气，就杀了王珏。

　　李琛知道后非但没有感谢王晨辉，还觉得他是个疯子，要远离他，还说要告发他，王晨辉慌了，就给李琛下了药，还□□了他。

　　严颖说王晨辉是个疯子，他是外籍，很有可能不会被判多重的罪，他手里有两条人命，必须偿命，于是她制造他自杀的迹象，希望瞒天过海。”

　　陈国军脸色沉重，杀人偿命，嗨。

　　陈国军来到严颖的审讯室，他看着弱小的严颖，竟然敢对付比自己强大多少倍的王晨辉。

　　“为什么要替王珏报仇？”陈国军问。

　　严颖心理素质明显比刘悦悦好多了，也许是医生的关系，强大而镇定。“我不知你在说什么，警官。”

　　“因为王珏救过你的命，他给你捐过造血干细胞，所以你感激他，要回报他是不是？”

　　杨家铭在严颖工作的单位查到了她曾经手术过，而丁然查到了造血干细胞就是王珏捐赠的，后来两个人在一起了。

　　原本无坚不摧的严颖，脸瞬间软了下来，眼泪流了下来。

　　“就算王晨辉杀人，也有法律制裁他，你杀了他，跟他有什么区别？”

　　严颖怒视陈国军,“什么区别？他无故杀人，两条人命，回头被引渡回国，顶多是判十几年牢，过几年就出来了，而我们呢？”

　　严颖面色凄凉，“王珏是个善良的人，虽然他不喜欢我，但是他救了我，我要报答他，我知道他是同性恋，我愿意跟他在一起，让别人不会发现他是同性恋，他父母我都见过了，我们都在准备结婚了。

　　可是王晨辉那个人渣，他杀了王珏，捅死了王珏，我去医院亲眼看见王珏咽气的，就在那时我才发现我怀了王珏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