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萨之门 第13章

　　苏彧言在陪护床上躺了下来，拿出一本书来看。

　　陈默撇了一眼，“这年头，还有人看书，装什么B啊。”

　　苏彧言懒得理他，“对啊，我就喜欢装B啊，不服？，总比有些人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数独装B装的档次高点。”

　　陈默被他怼的吐了一口老血，竖起大拇指，果然是老姜啊。

　　“我要喝水。”陈默对苏彧言说，苏彧言看了一眼陈默，没办法，谁让他是病人呢，只能起床给他倒水，再扶起他给他喂水，陈默闻到了苏彧言身上有很淡很淡的香味。

　　喝了口水，苏彧言刚躺下，陈默又说，“我想去洗手间。”苏彧言瞪着陈默，陈默继续玩手机，“哎，照顾病人可不是轻松的活，你要是不行，别跟我爸抢功啊。”

　　苏彧言用手扶了扶额头，又用指指陈默，然后竖起大拇指，走近他身边，搂起他扶他去洗手间。

　　回到床上，陈默正准备说话，苏彧言忍不住了，“陈默你别闹了，来来回回，别把你伤口弄蹦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要耍我，也等你病好了，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苏彧言把他被子往上拉了拉。

　　陈默看看他，本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忽然说这么一番感性的话，倒把他愣住了。

　　“我只是想说，这两天吃粥快吃吐了，明天能换点别的吗？”陈默一脸无辜地看着苏彧言，瞧瞧这幅天然无公害的脸，简直是欺骗大众。

　　“那我明天给你做点碎面片吧，其他油浑干的东西也不能吃。”

　　“行，不吃粥就行。”

　　两人没再说话，都各自干各自的事，相安无事了。男人之间的战争就是如此，来得快去的快。

　　就这样苏彧言和陈国军轮换着，总算陈默可以出院了。

　　陈国军开车，苏彧言坐在副驾驶座，陈默躺后座，很快到了家。

　　进家，陈国军就帮陈默放水洗澡，在医院什么都不方便，这回到家总算舒坦了。陈默好好洗了一下澡和头，出来时，苏彧言在厨房做饭，陈国军在收拾家，陈默忽然觉得这个冰冷的家，似乎有点人气了。

　　洗完澡，陈默没事就打开电话看看，正在放今日说法，陈默就看了看，看着看着，苏彧言就叫吃饭了。

　　陈默坐到餐桌前，看到满桌的菜，吓了一大跳，每道菜卖相是极好的，荤素搭配，色泽鲜艳，一看就有食欲。

　　陈国军坐下，拿出一瓶白酒给自己和苏彧言满上。

　　“彧言啊，这段时间默默住院，你吃了不少苦，我平时没说什么，但心里都记着呢，来这杯酒，我敬你，谢谢。”陈国军一饮而尽，苏彧言赶紧喝光了。

　　陈国军又倒酒，“你啊，来队里时间不长，但是我觉得跟你投缘，我看你是个干刑警的好苗子，我呢四十好几了，干一线也不会太久了，等把你带出来，我就申请退二线。来，咱们再喝一个，不光时间长短，咱两也就算是师徒一场了。”

　　苏彧言受宠若惊，“陈队，您可别折煞我了，您是市局的标杆，二十年破了多少大案要案，我何德何能，您收我为徒，哎呀，我敬您，这杯我敬您，我干了，您随意。”

　　“敬师傅，一杯哪成啊，最少得三杯。”陈默吃这菜，故意激苏彧言。

　　“是，陈默说的是，得三杯。”苏彧言赶紧给自己斟满，喝完，又斟满，一口而尽。

　　“哎呦，彧言，你慢点喝，喝这么急，待会醉了。”陈国军着急了。

　　“没事，陈队。”

　　师徒两高兴，酒量都大，喝的豪爽，竟然都喝多了，苏彧言要打车回去，陈国军怕他不安全，自己也没法送他，索性留他住下来，于是，苏彧言在陈国军家的沙发凑合了一晚。

　　等苏彧言醒来时，差不多快九点了，苏彧言一看表，“艹，怎么这么晚了。” 赶紧起来，看见陈国军已经不在房间了，去陈默房间，“你爸呢？你吃了没？”

　　“他一早就被单位电话叫走了，我吃过了，桌上还有剩的早点，我爸买的。”

　　“不是，你爸走为什么不叫我一起？”苏彧言穿衣服。

　　“他说你醉的厉害，让你多睡会。”陈默低头玩手机，随便搭了他一句。

　　苏彧言用最快的速度炒了两菜一汤，把米饭放进了电饭锅加了水，定了时。

　　“陈默，菜给你做好了，中午电饭锅饭煮好了，你自己吃啊，我去上班了。”

　　苏彧言飞奔出了陈国军家，陈默没想到他都迟到了，竟然还想到给自己做饭，走出来，看了眼餐桌上的菜，是他爱吃的香芹炒牛肉，土豆丝，汤是蘑菇蛋汤。

　　陈默用筷子夹了两片牛肉，怪不得他爸一直强烈要求让他去苏彧言家搭伙吃饭，确实做的好吃。

　　陈国军接到电话，第一时间赶到了案发现场。

　　一个女学生坠楼身亡，一滩血迹，人已经摔的走了形，法医正在做初步尸检，刑勘人员正在取物证，陈国看了看楼上，是座十几层的高楼，从摔下来的姿势来看，是面朝地，背朝天的，但还不能判断是自己跳下来的，还是后面有人推的，得从身体擦痕，受力方向和顶楼的物证来判断。

　　大家还在取证，苏彧言就到了现场。

　　“哎，彧言，你怎么来了？”陈国军看着苏彧言，“你昨晚喝了不少，今天别处外勤了，这边血糊，待会给吐了，回去等报告就行。”

　　“我没事，哪那么矫情了，我出现场少，多看看学点经验。”

　　陈国军点点头。“彧言啊，你看啊，学校发生命案，舆论压力特别大，但是我们不能急不能乱，乱就容易判断出错，让我们侦破案件走弯路。

　　通常，学生发生命案，有几种可能性，一是校园暴力事件，二是学习压力，三是家庭关系压力。这几种情况都比较容易排查出来了，因为学生比社会人群人际关系窄，基本都在这个圈子里，基本上就是同学、老师、家长、学校里的工勤人员、校外人员等。”

　　法医来汇报情况，“陈队，死者名叫钱美云，女，16岁，寄宿高中生，品学兼优，突然跳楼身亡。死亡时间是一个小时前，血液呈喷溅状，符合高坠死亡血迹，体表有不明淤青，无其他致命伤，其他信息需进一步尸检才能知道。”

第二十一章 学习压力

　　陈国军站到尸体旁边，继续分析给苏彧言听，“通常这类型案件，我们主要查这几个方面，

　　一是同学关系如何，是不是有人跟死者有矛盾或者情感纠葛；

　　二是学习状况如何，这个女孩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那近期学习状态是否稳定，是否学习上受到压力或冲击，影响了情绪；

　　三是师生关系，近几年，教师猥亵学生的案例呈上升趋势，这与学生的早熟，和教师队伍心理教育的缺失有很大关系；

　　四是家庭矛盾，是否是离异或再婚家庭，或家庭突发状况导致死者情绪失控自杀的；

　　五是其他人员，这部分相对是比较复杂的，他们相对人群广发一些，但也是可以接触到学生的，比如寄宿学校的宿管，保洁，门卫，学校周围的小卖部，高年级甚至外校学生等。

　　排查完这些情况，基本就可以确定这个学生的状态了。”

　　苏彧言听的很认真，这都是陈国军的经验理论，陈国军正毫无保留一点点地传授给他。

　　因为社会关注度高，陈国军立刻打电话给杨家铭，安排几个组走访任务。

　　李曼丽跟杨家铭去调查钱美云同学和室友，王荆和郭楠楠去调查钱美云父母，丁然负责调取学校内外所有监控录像，进行排查，锁定钱美云案发一周内的行踪，陈国军苏彧言调查钱美云的班主任和任课老师。

　　杨家铭和李曼丽去一个空教室，让老师安排几个学生分别到这边来问话。

　　首先进来的，是钱美云的同桌，也是她的室友卢娜，卢娜白白静静的，看上去有些羞涩腼腆。

　　李曼丽看着卢娜，“你叫卢娜？”

　　卢娜有些紧张地点点头。

　　因为是女孩子，所以这次由李曼丽来主导提问“别害怕，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就行了，别紧张。”李曼丽安慰卢娜，她有预感，这个卢娜一定知道点什么。

　　“你跟钱美云是同桌也是室友，是吗？”

　　“是的。”卢娜点点头。

　　“钱美云最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女孩思考了一会，“美云她最近学习压力有点大，马上高二了，要分文理科了，美云觉得自己成绩还不太稳，她怕分不到重点班。”

　　“她什么课程好，什么课程不好？暑假有在补课吗？”

　　“她文科好，理科不行，所以打算开学了选文科，但是英语还有进步空间，所以她有点着急。”

　　“那她是不是在参加补习？”

　　“我不知道，现在在放暑假。”

　　“那你打算学文学理？你跟钱美云关系如何？”

　　“我？我打算学文，我成绩很差的，我跟美云关系还不错，一起住宿舍。”

　　“你们学校是所有人都住宿，还是部分人住？”

　　“部分人住，家远不方便的就住，周末回家。”

　　“你们住校期间，可以外出吗？”

　　“可以，但是晚上要回宿舍，宿管会点名。”

　　“如果点名不在，会怎么样？”

　　“会被通报给班主任。”

　　“班主任严厉吗？”

　　“恩，秦老师挺严的，不过对我们挺好的。”

　　“他是男老师，女老师？教哪门课？”

　　“女老师，教语文的。”

　　“你的语文课成绩如何，你喜欢秦老师吗？”

　　“我语文成绩一般，我挺喜欢秦老师的，虽然她有点凶，但是很关心大家。”

　　“钱美云语文成绩如何，老师喜欢她吗？”

　　“美云语文成绩挺好的，秦老师喜欢她，她是学习委员。”

　　“你刚说她英语不太好，英语老师是谁，对钱美云态度如何？”

　　“英语老师是曹老师，虽然美云英语成绩不是很好，但是比我们要好很多，曹老师还是很喜欢她的，经常给她讲题什么的。”

　　“钱美云有没有跟你聊过家里的事，有没有什么不开心的？”

　　“美云家境挺好的，她爸妈都是政府机关的，对她学习要求挺高的，所以美云觉得学习有点累。”

　　“她有因为学习跟家里超过架吗？”

　　“我想想，好像有，我记得有一次好像是期中考试，美云总分不理想，从班级前三掉到第十，她妈妈狠狠批评了她，她回来跟我说时还哭了。”

　　“她为什么成绩掉那么厉害？”

　　“有人瞎传，说她谈恋爱了，我没发现她有男朋友，她跟我分析过，主要还是英语变难了，她跟不上，学习这种事你进步的慢，就是退步。”

　　“被传跟她谈恋爱的人叫什么名字，是你们班的吗？”

　　女生摇摇头，“我不太清楚。”

　　“班上有那个异性跟钱美云比较熟的吗？”

　　“班长孙凯吧，他两都是班委，有时管纪律商量事，所以熟一点。”

　　“孙凯为人怎么样？跟钱美云有没有矛盾？”

　　“孙凯人挺好的，帮助同学都挺热心的。他跟美云没有矛盾，班长老好人，跟谁都吵不起来，美云脾气也好，他们是班干部黄金组合。”

　　“那你觉得钱美云会因为什么原因这次想不开跳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