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萨之门 第38章

　　苏彧言站了起来，“案发时间11月2日，案发地点市医院门诊部，死者赵可32岁，该院内科医生，凶手已经当场抓获，李春来，40岁，患有间歇性精神病。

　　案发当天，李春来挂了赵可的号来看病，两人发生口角，李春来突然暴怒，拿起板凳就猛的砸向赵可的脑袋，多次打砸后，李春来直接拿起桌上的玻璃杯碎片割断了赵可的喉咙，赵可当场死亡。

　　据在场医护人员及患者口供，整个案发过程只持续了两三分钟。等保安人员达到时，赵可已经确认死亡了。

　　区刑警队经过调查给出结论，李春来作案时系精神病发病期，针对此案不付刑事责任，由家属承担民事赔偿责任。院方不想事情闹大，同意判定结果。

　　我调阅了所有口供和现场监控，又查了一些线索认为这个案子不能结案，理由如下：

　　第一，根据李春来家属反映，李春来近期都有按时吃药控制病情，这一两年都没有发生过暴力事件；

　　第二，根据赵可医院的同事反映，赵可是个非常有耐心的医生，对待病人态度非常好，基本没有接到过投诉，两人就算发生口角，什么样的情况会引起李春来这么大的反应，在两三分钟之内一击毙命，不合理；

　　第三，我查了李春来的家庭经济情况，鉴定要求家属赔偿50万，以李春来的家庭收入是很难承受的，但是家属同意了，答应分期付款，现在已经赔付了20万，这20万怎么来的？

　　我让丁然帮我查了李春来夫妇的银行账户，没有什么特殊，但是李春来老母亲的丈夫在案发前有一笔15万的款项入账，一个农村老太太，没有征地拆迁，没有补偿款，这15万的大额收入哪里来的？

　　第四，李春来的手机平时电话不多，在案发前几天他收到过几个电话，追踪号码都是网络电话拨的号，IP都不一样，每次通话在5分钟左右。

　　如果是诈骗骚扰卖房之类的电话，李春来的习惯都是一分钟之内挂掉，但是这几个号码没有，号码源可以跟踪一下，我预感有人为了防止别人发现李陈来跟什么人来往，故意使用网络电话联系他，并与他达成某种协议；

　　第五，我调取了李春来案发前的行踪，他一般生活很规律，每天早起后帮着老婆照顾一下小店，然后就回家休息，也没有什么娱乐爱好，溜达一圈就回来了。

　　但是再案发前五天，我在一个区域内脱离视线半个小时，再次出现在监控区域内时，他神色慌张犹豫手里拿了个东西，在这半个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见了谁发生了什么事？

　　综上几点，我有理由怀疑，李春来很有可能受人指使杀害医生赵可，而赵可为什么被杀我认为才是本案的关键。”

　　苏彧言点头示意陈国军自己陈述完了。

　　陈国军点点头，“大家把手上材料看看消化一下。我谈一下我的看法啊。

　　这个案子，我把材料看了一遍，有些地方我是赞成彧言的看法的，李春来突如其来的狂躁是很可疑的，对于一个定期服药的患者来说，发生如此剧烈情绪变化的情况不是没有，概率相对较小。

　　而且前提条件是这个赵可医生的口碑和性格还是比较温和的，不否定可能存在赵可的言语中，某个点刺激了李春来，但是三分钟内毙命的速度还是很惊人的，快准狠。

　　然后就是彧言发现的李春来几个反常的举动，因为都是在案发前，我们先不下定论，但这些足够可以作为线索去查了。

　　布置一下任务，家铭和曼丽去查一下李春来和他的社会关系，主要是查清那笔钱，和案发前他去见了谁，拿了什么资料回来；大荆和楠楠去查一下赵可的情况，他身上很可能有重要突破；彧言和丁然去查一下那些电话和那笔钱，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欲盖弥彰。如果真是利用李春来患有精神病要杀人，那性质就太恶劣了，我到底要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妄为。”

第六十五章 疑点重重

　　杨家铭和李曼丽来到李春来家，李春来有病没有稳定工作，家里条件不好，他老婆开了一个小店，勉强维持家里开销。

　　两人有一个儿子，在读小学。李曼丽发挥了心理学专家的优势，帮李春来老婆干活，然后一顿聊，他老婆是个实在人，该说的不该说的，反正他知道的都说的八九不离十了。

　　王荆和郭楠楠去了赵可家，他们就新丧，他老婆特别伤心，他们一问才知道他老婆查出怀孕了，刚得知这个喜讯赵可高兴的不得了，谁曾想就出了这样的事。

　　两人在赵可家待了一上午主要是听赵可的妻子赵一些资料和提供口供，值得关注的是赵可的妻子也怀疑赵可死的很蹊跷。

　　最重要的是赵可留下了一本工作笔记，他老婆从家里拿出来交给了王荆和郭楠楠。

　　丁然在追踪电话的来源，苏彧言不停地看监控，查附近出现的人，和李春来接头的人是关键人物，他给了李春来什么，给他传了什么话，都是本案的关键，顺着他就可以查到上游的人，包括电话的来源，一定都是串在一条线上的，只要一根找到了头，后面的就容易理顺了。

　　大家分头忙活了两天，陈国军召集大家聚在了会议室里，开第二次碰头会，交流一下查到的线索。

　　陈国军习惯性喝口查，“大家分头查了一些线索，我们相互之间通通气，理一下案情进展，看看有没有什么突破性进展。来，家铭你们先来。”陈国军指着杨家铭。

　　杨家铭站起来，打开投影仪放出照片，“图上这个小孩是本案的凶手李春来的儿子，非常可爱的一个孩子，我和曼丽在现场见到了他，这就是现场拍的照片，但是就在不久前，这个孩子被诊断为先天性心脏病，需要做手术。”

　　当听到这个线索时，大家相互看了一眼，这最起码是一个非常有力的线索。

　　杨家铭继续说：“李春来患有精神病，但是一直很配合治疗，出院后也一直吃药物控制，我们走访了周围邻居，都说没怎么见过李春来犯病。而且李春来是个温吞的人，就算犯病，也不会突然改了性子，变得干事那么干脆利索。”

　　“我们又查了李春来母亲，低保老人没有收入，我们怕打草惊蛇，没有问钱的事，我觉得如果是有人□□，小孩又需要手术，很快后面会继续打钱，我们只要咬住这条线，肯定能钓鱼上钩。”

　　“曼丽现场对李春来进行了测试，他有的时候会脑子不清楚糊里糊涂的，但是没有出现明显的暴力行为，后来曼丽说他基本正常时，他开始摔板凳摔杯子，我们就离开了，远远的躲着观察，他恢复了一下后，就收拾回屋了，曼丽给的结论是，李春来确实精神不太正常，但是他有伪装暴力倾向的行为。他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故意在外面面前摔东西伪装暴力，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是我们在远处偷拍的他摔东西的照片。”

　　杨家铭说完坐下了，陈国军记好笔记，“听了家铭提供的线索，我们大致心里有数了，这个李春来确实有问题，后面要跟着。好，大荆说说你们组的情况。”

　　王荆撩了一把头发站起来，“赵可妻子描述，赵可是个出了名的好脾气，两人结婚从没红过脸，他接诊病人也非常有耐心，有些年纪大的大爷大妈耳朵不好使的，赵可都会耐性地讲上好几遍，这样的老实人刺激了精神病，遭到毒打甚至割喉，她实在不知道两人会发生怎样激烈的冲突。”

　　“最关键的是，赵可刚刚得知自己妻子怀孕的消息，心情特别的好，她不相信赵可会在接诊时言语激怒患者，甚至严重到患者要杀人的程度。”

　　“赵可的妻子交给我们一本赵可生前的工作笔记，赵可这个人勤奋好学也很细致，工作都是做笔记，这个笔记本他是留在家里备份的，单位里也会有一份，但是奇怪的是单位的那一份我们并没有找到。”

　　“家里的这一份，我和楠楠翻阅了里面的内容，这篇日志引起了我们的注意。”王荆在投影仪上打开照片。

　　“我多次反映这种类型的药物价格贵，疗效也不比其他家药厂的好，建议采购换别的厂家，但是采购一直没有采纳意见，我只能给病人开这个药。”

　　“新药试用的效果并不好，患者出现呕吐头晕的症状，看来药物成分还需进一步改进。”

　　“主任一直要求尝试使用新药，可是我跟他反馈过新药的治疗效果不佳，他说可以坚持再用一个疗程观察临床效果，我不赞成，但是领导签字了，我只能照办。”

　　“最后一次工作日志更新，是在案发前不久，我发现采购的账目有些不清楚，找采购科长沟通，他说没有的事，然后把账目拿给我看，确实账目是平的没有问题，可是我明明发现了数字核不上，大概是我哪里搞错了。”

　　再后面就没有了，因为这个是备份，赵可的习惯是现在单位记一遍，然后回家后抄誊一遍。但是单位那本不见了。”

　　“根据这些零碎的片段信息，我和楠楠简单进行了梳理：一是医院药物采购有问题，二是某种正在试用的新药临床效果不好，赵可持保留意见。也许其中还有我们没有揣摩出来的信息，我觉得可以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估计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陈国军点点头，“确实，如果能查出赵可可能得罪了什么人，那么这个范围就大大缩小了。丁然彧言说一下你们那边的情况。”

　　丁然推推眼镜站起来，“电话查到了，是本市的IP，在郊区，查询结果是用的营业厅的黑户办的，查不出人。但是如果这个号码再出现，我们可以追踪，我建议监听监视李春来，按照他们前面的线索，上家一定还会跟李春来联系，我们监听电话定位出位置，直接去找人。”

　　苏彧言看了一眼笔记本，然后站起来说：“这几天我把李春来拿东西的那个时间段的监控视频反复看了几遍，因为出现的都是陌生人，没有查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刚才大荆汇报时提到采购有问题，于是我突然想到了一点，很有可能来找李春来的就是医院的人，刚才我打开医院的网页，看了一遍医院内科的医生照片和采购科人员的照片，突然有一个发现。”苏彧言把视频截图在投影仪上打开。

　　“大家看一下这张照片，再看一下这张照片，左边这张是在李春来与人见面时间前最近一个路口监控拍下的，半小时后同样是这个监控拍下的，他的时间刚好吻合，而右边这张照片就是我刚刚在网站上找到的医院采购科的医生杨烁。”

　　“这个医生刚好很巧地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这里，我有理由怀疑他就是跟李春来见面的人。”

　　“同时，我查了那笔钱的线索，钱是现金汇款，15万直接汇到李春来母亲账户上。对方不敢转账，怕查到线索，但是我还是根据汇款单的日期，查了那家银行当天的汇款记录和监控录像，这是监控拍到的人像。”投影仪上赫然出现一张照片，大家的目光都锁定到显示屏上，王荆看到后，兴奋的打了个响指。

　　“如果说一个场合的出现是巧合，但是几次重复的出现就很难解释是巧合了，杨烁这个医生可以去查了。但我建议暗查，他只是采购部门的一个小职员，我觉得上面一定还有人，这次一定是条大鱼。赵可的死很有可能就牵扯在这里面。”苏彧言说完坐了下来。

第六十六章 荣获金牌

　　陈国军坐在椅子上看着投影仪上的照片发了一会呆，“根据彧言刚才对上的线索，也就是说和李春来见面的人和汇款给李春来母亲的人是同一个人，就是医院采购科的医生杨烁。

　　同时死者赵可在工作笔记最后一页就记载了关于采购的一些账目问题。

　　推测一下可能是赵可知道了杨烁等人在采购方面的勾当，所以他们决定除掉赵可，于是他们找到了需要钱给孩子治病的精神病人李春来，跟李春来商量利用他的精神疾病杀人后，给他金钱补偿并且可以躲过法律责任，真是一举两得。

　　不错啊，是很大的突破，接下来这样啊，家铭和曼丽丁然去给李春来的手机做监听，24小时派人盯着他，大荆和楠楠彧言去查采购科医生杨烁，看他跟什么人接触，牵出他身后的人。”

　　阶段性的一点结果，让大家看到了案情的进展是按一开始预想的方向进行的，苏彧言这两天看监控录像眼睛都快瞎了，回家后躺在沙发上一点不想动，等等跳到他身上舔他的手臂。

　　苏彧言看了看时间，北京时间和布拉格相差6个小时，陈默上午应该比赛已经结束了，现在应该是下午，于是赶紧打开手机查询比赛结果，新闻跳转出来的时候，苏彧言还是蛮紧张的，一看标题，中国数独选手首次在外国获金牌，并且获得团体金牌。

　　苏彧言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中国选手，陈默今年是第一次出国参赛，队伍里有几个是老队员了，不知道是谁得的金牌，苏彧言赶紧往下看，他忽然看见陈默两个字赫然出现在新闻稿里，苏彧言揉揉眼睛，仔细把新闻稿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金牌，陈默居然得了金牌，而且是中国选手在国外排名首次获金，苏彧言高兴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迅速拨通陈默的手机号，没人接听，苏彧言紧张了，赶紧又打了一个还是没人接听，苏彧言赶紧给领队打了一个电话，领队接了电话后，高兴的赶紧报喜，说陈默得了金牌，上午颁奖结束吃了午餐后，就回房间睡觉了，苏彧言不好一直打陈默电话，只能麻烦领队去房间确认一下陈默是不是在，领导去陈默房间敲门，陈默应了声说在睡觉，转告了苏彧言这才放心。

　　到了夜里十一点，苏彧言看完书正准备睡觉，手机响了，他拿过来一看是陈默，他赶紧以最快的速度点了接通键，“喂”苏彧言先开口大喊一声。

　　那边陈默慵懒的声音响起，“耳朵快给你炸聋了，干嘛，手机都快被你打没电了。”

　　苏彧言一听到他声音心里就软了下来，“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我刚睡醒，准备起来去吃点东西，然后出去逛逛，你刚准备睡吧？”陈默记得苏彧言差不多每天快11点才睡。

　　“恩，刚躺床上，你也在床上？”苏彧言问。

　　陈默睡的模模糊糊，被他这有歧义的话问的有点不好意思，清一下嗓子，“嗯哼，对啊。”

　　苏彧言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比赛怎么样？”他明明知道成绩了，故意想让陈默自己说。

　　“还行吧。”陈默轻描淡写。

　　“还行是什么意思，比赛结果如何？”

　　“小爷出马，一个顶两。”陈默起了床，倒水喝。

　　苏彧言能清清楚楚听到他喝水的声音，忽然自己嗓子也发紧，他脑海里就出现了陈默平时喝水的样子，他这两天忙案子没细想，今天突然松一下就发现自己特别想陈默，想立刻见到他。

　　“视频吧。”苏彧言说。

　　陈默没想到苏彧言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平时他最讨厌视频了，拍照都很少。

　　“干嘛？想我啦？”陈默带开玩笑地说，说出来时才发觉自己紧张的要命，他总是这样虚张声势，外面看起来很酷拽，其实心里敏感脆弱，他怕苏彧言的答案不是他自己所期待的。

　　“恩。”苏彧言发出蚊子哼一样的低喃，但是陈默听见了，他欣喜若狂，苏彧言竟然说恩，他承认想自己了，陈默压抑内心的喜悦，整理一下表情，打开了视频通信，画面里很快出现了躺在床上的苏彧言，苏彧言手机里也出现了陈默的头像，一张白皙干净清秀的脸出现在手机上，那么熟悉却远在千里之外。

　　“待会我让他们跟着你一起出去，你玩你的，他们就远远跟着，不影响你。不要到酒吧之类的地方去，不安全而且你还没成年。”

　　“知道了，又要开始啰嗦了。你有没有什么想要买的？我给你带？”陈默在刷牙把手机架在水池上。

　　“我什么都不缺，你给你爸还有你老师带点东西，我跟他们说了，兑好了现金给你，你要买什么只管问他们要就行了。”

　　“看不出来啊，老苏，我怎么有种被包养的感觉啊！”陈默用大拇指抹掉嘴唇上的牙膏沫，苏彧言看的心中一悸，这小子举手投足间已经有男人的小性感了。

　　“你这么能，还需要我包养你？我还等着你挣钱了以后养我呢！”苏彧言开玩笑地说。

　　陈默一听抬头看着视频中的苏彧言，邪魅地一笑，“好啊。”说完发现自己竟然脸红起来。

　　跟苏彧言视频完陈默心情特别好，比赛结束了，成绩不错，他好歹给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一个交代了，今晚去玩一下，明天上午再玩玩，得了金牌领队高兴说延迟一天回去，明天还可以继续逛一天，后天的飞机回去。

　　陈默在几个人的尾随下，在巴拉格逛了起来，这里真是个美丽浪漫的地方，他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跟苏彧言一起再来一次。

　　一个小广场上音乐响起，陈默过去看了看，是民间音乐人在表演节目，陈默颇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又去卖小吃的地方转了转买点吃的，夜里的布拉格跟白天不太一样，更有独特的魅力。

　　第二天队员们都一起逛街，陈默不好单溜就跟着大家一起去了，他也没什么好买的，就问其他人应该给老师和爸妈买什么，综合大家意见，陈默给班主任买了化妆品，给老爸买了个钱包。

　　最让陈默发愁的就是给苏彧言买什么，他看到有女孩给男朋友带腰带有的带领带的，陈默觉得送这些挺不好意思的，漫无目的地逛着。

　　忽然看见一家玉石店，里面都是些精致的玉石器具，领队喜欢这些，他想买一对镇纸，这边可以现场选籽料然后亲手打磨刻字，陈默觉得这挺有意思，于是他挑了一块籽料，交给店主。

　　花了一个下午时间，陈默总算做好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用绒布包好装进一个精致的盒子里。

第六十七章 买|凶|杀|人

　　刑警队的人为了盯住杨烁和李春来，24小时轮流看着。

　　王荆和苏彧言在车里吃盒饭。

　　“彧言啊，你说这杨烁什么时候会行动？”大荆吃着饭问彧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