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萨之门 第8章

　　我以前请了个阿姨，他这孩子事儿多，把人全赶走了，嫌人家做饭不好吃，现在大了，更不喜欢更陌生人相处了，钟点工都不让请，成天吃外卖，你说我怎么放心。”

　　陈国军又看了看苏彧言，“彧言，我是这样想的，你看你们家书香世家，你又是高材生，关键你烧的一手好菜，默默他们学校就在这附近，这样你看行不行，我交伙食费，让默默中午、晚上在你这吃饭。

　　你要是工作忙要加班，我就让他叫外卖吃，这有一顿是一顿啊，他现在真是需要营养的时候，我知道我这个请求有点强你所难，可是我是做饭真不行。

　　你这近离学校警局都近，你做饭又好，反正你也是做饭，就多个人份，他这孩子不吵人的，吃完就让他回家，你能不能考虑考虑？”

　　苏彧言有些犹豫，他是个喜欢有个人空间的人，其实不太喜欢别人进入他的私人空间，可是想到那天陈队喝多了，在饭桌上的那番话，他是心里疼儿子，心有余而力不足，也罢，也就是吃两顿饭，又不是住这，也没什么，不如就做回好事吧。

　　“陈队，你别说了，没问题，从明儿开始，你就让陈默上我这来吃吧，我这儿书多，他要是无聊，还可以看看书。”

　　陈国军脸上乐开了花，“哎呀，彧言，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为了我家这小子，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办好。

　　他啊，虽然看起来冷漠的很，其实是个好孩子，我经常加班回来，倒头就睡，那会他还小，帮我把换的衣服洗了，还用电饭锅煮粥给我吃，哎呀，我真是心里头感动啊，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后来，长大了，慢慢就跟我越来越疏远了，怪我啊，怪我关心他太少。”

　　“您把心思都放在了警队，放在了案件上，没事，大了他会慢慢懂得，孩子都有这叛逆期过来就好了，回头他上我这来，我会慢慢开导他的。”

　　“太好了，太好了。”

　　晚上下班，陈国军回到家，看见陈默在玩手机，就坐过去跟他说话。

　　“默默啊，爸爸跟你商量个事。”陈国军看着陈默。

　　陈默也没看他，低头还是在玩自己的数独游戏。

　　“那你，你马上高二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吃外卖肯定不行，你又不愿意请钟点工来做。

　　是这样的啊，爸爸同事，苏彧言，上次吃饭也在的，你还记得吧？他一个人住，就在你学校旁边，他每天都开火做饭。

　　我跟他商量了，他同意带你一起搭伙吃饭，你看你每天放学，走两步就能吃上家里饭，多好，关键是他做饭特别好吃，比那些阿姨做的好吃多了，你中午晚上两顿饭，吃完晚饭就自己回来，也不影响他，你看行不行？”陈国军眼巴巴地看着儿子。

　　陈默手在玩游戏，耳朵听着他爸说的话，一听要他去苏彧言家搭伙吃饭，他索性拒绝。

　　“不去。”

　　“为什么不去，你在哪吃不是吃啊，他做的饭，干净又有营养，有什么不好的？”

　　“麻烦。”

　　“人家都不嫌麻烦，你麻烦什么，你不就到点去吃个饭嘛。”

　　“哎呀，我跟人家又不熟，去吃饭，别扭。”

　　“一回生，两回熟啊，我跟你说，他做的饭绝对比你那些外卖好吃，而且他家满屋子的书，我看了都不相信，还有一只白猫，天天在阳台晒太阳，你去了就知道了，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你了解我吗，你觉得我会喜欢？”

　　“哎呀，你爸我个大老粗，待在他那屋都懒得走，你一天捣鼓那些吉他啊，数独啊，都是有个性的人，你肯定喜欢他那。

　　你别看他是个警察，他可是北大的高材生，后来进部队又读了军校，他妈是钢琴老师，他自己也会弹钢琴，家里就有台钢琴，他爸是人大副校长，历史教授。”

　　“你跟我这数他家底儿，干嘛？又不是相亲。”陈默瞪了陈国军一眼。

　　“哎呀你这孩子，我不是想着你跟他后面，熏陶熏陶嘛，又能给你做饭吃，多好啊。你们年轻人，也有话题聊。”

　　“他是年轻人？差着辈呢！”

　　“人家不就比你大几岁嘛。关键是你去了，对你没损失啊，你去饭馆吃饭，还人多闹哄哄的，他家就你两，安静吧，他也才25，年纪也不大，目前没谈女朋友，也不影响。”

　　“不想去，你说的这么好，你自个去吧，我觉得外卖挺好的。”

　　“你这孩子，怎么油盐不进呢，真是！”

　　刑警队里，又恢复了忙碌，郭楠楠拿着刚才法医那拿的资料，还有鉴定科的物证资料，往陈国军办公室走去。

　　“陈队，法医鉴定结果出来了，还有鉴定科的。”

　　陈国军接过资料，报告显示，死者死于yao头wan过量致死，死前遭受性侵，直肠受损严重，没有米青液，体表无明显伤痕。

　　死者27岁，叫王珏，从事翻译工作，酒吧常客，除死者血迹外，未检测到其他人血迹，在死者衣服上发现断落的头发，DNA结果显示不是死者的，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监控怎么样？”陈国军问。

　　郭楠楠摇摇头，“监控拍不到那个角落，其他地方来往的人太多，就很难排查了。”

　　“流光溢彩那个案子的卷宗呢？”

　　“刚才分局调过来，在杨副队那。”

　　“行，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待会自己去找家铭。”

　　郭楠楠走出了队长办公室。

　　苏彧言正在看流光溢彩的案卷资料，他认真地看了陈默的侧写描述，跟他想的差不多，从死者刀口的位置判断，凶手身高大约在一米八左右。

　　在杀人时，戴着帽子，防止别人看到他的脸，而进出，出现在各个监控画面时，一定换了衣服，迷惑了大家的视线，所以很难确定究竟是哪个人，必须要找到重要特征，才能加以判断。

　　死者李琛，28岁，同性恋，没有固定的伴侣，经常来酒吧喝酒，找到合适的，就发生一夜情，从事外贸工作。

　　苏彧言在想目前发生的两起案子的共同点，刚出来的报告在陈队那，他还没有掌握，就目前知道的信息来判断，都是同性恋，都在酒吧遇害，都是酒吧常客，多在案发第一现场被发现，没有抛尸或转移。

　　虽然苏彧言还没证据证明这两起案子是同一人所为，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行凶者都是一个自大，狂妄却又有反侦察意识的人，敢于挑战大众，挑战警察。

　　陈国军走了出来，找到陈家铭，拿了流光溢彩的案子卷宗，又回了办公室。

　　这几天警队的人都加班加点，查两起案件的死者社会关系，查监控视频，问工作人员口供，累的大家是两眼发黑。

　　陈默没有去苏彧言家蹭饭，苏彧言再忙，到了饭点还是会回公寓做饭，吃完饭再回来加班。

　　李曼丽正在看资料，接到陈默的电话，问她答应的训练场地的事。“你到警队来，我带你去。”李曼丽挂了电话。

　　大约半小时后，陈默出现在刑警队办公室里，他走到李曼丽跟前，还是王荆发现了陈默。“哎，陈默，你怎么到警队来了，找你爸？”

　　“找他干嘛，我找丽丽姐。”

　　李曼丽这才抬头看到陈默，“哎呦，我的小少爷来了，实在对不起，我们最近在忙酒吧的案子都忙昏头了，走，我带你去吧。”

　　“你们去哪？”大荆好奇地问。

　　“不带你玩儿，好奇也没用。”李曼丽甩下话，带着陈默离开了警队。

第十三章 地下乐队

　　李曼丽带着陈默来到警局附近一个小区里，然后到了地下室，又七转八绕地到了一个房门前停下，李曼丽拿出钥匙，打开门，陈默跟着李曼丽进去了，墙上还有好多乐队图案标示涂鸦。

　　李曼丽转了一圈，“这是我一个玩乐队的朋友租的场子，他们乐队解散了，这场子租金已经付过了，还有一年，他也不想再对外租了，我一听说就给要了过来，你要是定了要这地训练，咱们就请他吃顿饭，都是搞乐队的，也算是认识个朋友。”

　　陈默四处转了转，他认识这个乐队，在商演的时候听过，歌挺好听得，圈内还颇有名气，没想到竟然解散了。

　　“这就算是免费给咱们用？还是要交点钱给他？”陈默问。

　　“我说给他钱，他不要，你知道玩音乐的人都清高，没事，是我一特好的哥们，我给他介绍了一个音乐制作的工作，他还得谢谢我呢，就算扯平了。你要是满意这，就放心用。怎么这？还成吗？”李曼丽笑着问。

　　陈默迈着大长腿，“太行了，很难找这么现成的地，都做隔音处理了，也不怕吵着隔壁，还不要钱，丽丽姐你真是帮我大忙了。”

　　“我的小少爷，你满意就好。但咱们说好啊，你马上就高二了，玩乐队可以，学习不能耽误了，我知道你学习成绩好，但是高考，那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你一定得给我好好考，不说清华北大，北京好学校多，你怎么也得进个名牌，能做到吗？”

　　“哎呦，你就是我亲姐，放心，绝对没问题。”陈默开心地四处看，“这边还有窗，采光还真不错。”

　　李曼丽看着陈默就像个小孩一样，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谁说这孩子叛逆难管，只要用心，这其实是个特别简单的孩子，李曼丽嘴角噙着笑，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搞定这地下室，看来功夫没有白费。

　　李曼丽回了警队，就进了会议室，大家正准备开会。

　　陈国军翻了翻卷宗，“好，人到齐了，现在开始开会啊，现在咱们手头两个案子，流光溢彩酒吧捅人案，格调酒吧嗑药案，两个案子目前还没有并案，不能确定是不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整理一下目前掌握的资料，流光溢彩酒吧捅人案，死者王珏，男，27岁，身高1.78米，酒吧常客，从事翻译工作，同性恋。

　　根据刀口位置和角度，判断凶手男性，身高约1米8左右，熟悉酒吧环境，进入酒吧和离开酒吧时可能换装过，根据现场证人提供线索侧写，凶手当时应该戴了帽子。

　　我们仔细研究一下视频，看能不能截到比较正面的图像，现场凶手没有留下指纹和血迹等皮屑等有效证据，现场足迹也无法采集，所以落脚点还是监控。

　　丁然啊，这块就交给你，你把酒吧各个角度的视频都好好比对一下，看能不能有突破。

　　格调酒吧的嗑药案，死者李琛，28岁，身高1.79米，酒吧常客，从事外贸工作，同性恋。

　　死前被性侵，咳了过量毒品导致死亡，在死者衣服褶皱里找到一根不属于死者的头发，这是不是死者的，目前还不能确定，但一定是与死者最后接触过的人。

　　同样，监控盲区，没有拍到凶手的样子。一定也是熟悉酒吧的人。目前掌握的资料就这么多，大家说一说看法。”

　　大荆看完报告说：“我个人觉得完全可以并案了，两个案子间隔时间短，凶案场所、死者无论是身高、年龄、性向，都有着惊人的相似，包括作案手法，都是躲过了监控，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连环杀人案，针对酒吧里的同性恋人群。”

　　杨家铭沉思了一会，“也许只是巧合呢？毕竟目前我们没有发现凶手留下什么指向性标示来表明一定是同一个人所为。”

　　李曼丽摇摇头，“我觉得大荆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啊，因为两个案子相似点太多了，都是酒吧的同性恋常客，这就非常值得怀疑，

　　目前最重要的，我觉得一是筛查监控，这是最直接的证据，无论凶手怎么乔装，一定会出现在监控里过，只是我们不知道是哪一个；

　　二是排查社会关系，同性恋的社交圈还是很少查，这个圈子不大，一定会有收获的。

　　就行为学来看，如果这两起案子是同一个所为，这个凶手一定是同性恋或者是极端反同性恋者，才会有这么极端的行为。

　　而且他选择的目标人群很一致，二十七八岁，1.78米左右，相貌不错的男子，很有可能凶手对这样一类人有什么情结，受过情感伤害或者求而不得。”

　　郭楠楠摇摇头，“现在同性恋不都挺开放的了嘛，还用的着搞出人命来吗？哎。从两个死者的致命伤来看，王珏，刀口稳准狠，一刀毙命，乜有被任何周围人发现，一定是做好充分准备的，刀柄上没有指纹，刀也是市面上最常见的水果刀，无法查到来源。

　　李琛，摇｜头丸过量致死，死者生前被性｜侵，为什么说是性｜侵而不是发生正常性关系，因为一摇｜头丸获得渠道更容易，不容易查到，而且量特别大才能致死，如果是死者为了快感，不会吞食如此大剂量的摇｜头丸。

　　死者直肠遭到严重擦伤痕迹，可见没有做任何前戏准备，凶手一定是采取了残暴的强迫行为，死者因为药物已丧失了反抗能力和意识，所以身体没有其他挣扎和束缚痕迹。

　　死者体内没有米青液，案发现场也没有找到，凶手也是做了很充足的准备。

　　值得庆幸的是在衣服褶皱处发现了一根头发，也许就是在性侵发生时，由于摩擦导致的，凶手没有注意到，所以没有被清理掉，但目前DNA比对，还没有发现吻合的。”

　　丁然在电脑上弄了一会，接上投影仪，截出了一组照片。

　　“大家看到的这张照片是流光溢彩案发时，从案发方向走向出口门方向，戴着帽子的男子截图。”丁然把照片放大。

　　然而监控像素有限，光线又昏暗，只能看清大致的轮廓，帽子又压的很低，看不清长相。

　　“这根本看不清，包的太严了。”大荆感叹。

　　李曼丽“这个天还穿高领？肯定后面脱衣服了。”

　　苏彧言被李曼丽一句话点醒，“慢点，丁然你把照片再放大。”

　　丁然又把照片放大了，苏彧言顿了顿，“陈默说那天看到这个人擦肩而过了，我们只猜到会是戴帽子，可是为什么穿这么高的领子呢？如果只是为了乔装，也没必要穿的这么打眼，所以一定是想掩盖什么重要特征。”

　　陈国军眼睛一亮，看着苏彧言，两人对视一眼，陈国军怂了怂眉，“纹身？”

　　苏彧言打了响指，“没错，就是纹身之类的，因为在脖子这块，所以凶手必须遮住，否则就会成为指向性证据。

　　丁然，你可以筛查格调案发时间穿高领或是脖子有纹身的男子图像，如果有身高相貌重合的，那嫌疑就很大了。还有一条线，酒吧里的工作人员和老板，这么熟悉监控布局的人，一定是酒吧常客，或者就是酒吧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