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渊之火 第27章

作者:机智的熊熊 标签: HE 推理悬疑

  梁颂像往常一样,叼着一支没点的烟,迈着懒懒散散的步伐上楼梯的时候,那里已经有第一位顾客了。

  夏炎冲梁颂一笑:“梁颂,看不出来你也抽烟啊。”

  梁颂微微点了点头,淡淡说道:“偶尔也会来两根。”

  自从经历过仓库力揍三壮汉的事件之后,夏炎对梁颂的战斗力有了新的认知,经过他持续的观察,梁颂见人会微笑着打招呼的时候,多半是心情还不错,这一段时间他的状态都维持在心情不错,见到谁都会礼貌地笑着打招呼,干起活来也相当靠谱。所以他这会儿没笑,夏炎脸色立刻变了,语气也紧张起来:“怎么?今天心情不好?”

  梁颂没回答,只是在自己各个口袋里摸来摸去,周围的气压随着他动作的持续越来越低,夏炎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不得不说,梁颂在某些时候,气场是很可怕的。这种可怕跟夏炎不同,夏炎的气场震慑力十足,但基本只对心里有鬼的人有用。梁颂的气场则不分对象,是能让人后背升起一股凉意的威压。再加上他这种气场通常不外泄,裹在温文尔雅的皮囊里,因此不经意间泄露出一点,就会显得尤为可怕。

  梁颂的脸色越来越急躁,夏炎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梁颂沉声说:“夏队,打火机找不到了,把你的借我。”

  夏炎条件反射似的,动作敏捷地掏出打火机递给他,就差直接替他点上了。这个时候就算梁颂说要借他的命,恐怕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借给他。

  谁知梁颂在接到打火机的一瞬间,脸上的阴霾就散了。他点上烟,将打火机在指里转了两圈,用惯常温和的语气说:“夏队,看不出来你品味挺独特。”

  哦,夏炎最终决定采纳陆渊的建议,把Zippo换成了皮卡丘。

  夏炎暂时没从梁颂一秒变脸的神技中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尴尬,梁颂就把打火机放回他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挺可爱,很适合你。”

  夏炎正打算就“很适合你”和梁颂展开一番激烈的辩论,梁颂却突然松开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掐灭烟下楼了。

  夏炎一脸诧异:“唉?你就抽一口?”

  梁颂回头冲他一笑:“我不喜欢身上烟味太重。”说完,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不喜欢烟味太重——吗?”夏炎轻声重复了一遍,印象中陆渊似乎说过同样的话,他仰头看了眼窗外的日光,自言自语道:“还是洗一下再还给他好了。”

  准点上下班,有空还能抽抽烟相相亲悠闲的日子没持续太久,变故就接二连三地来了,一切都要从Nine的出院开始说起。

  Nine似乎原本体质就不太好,在医院的情况也一直不太好,转了几次院,最后在区里某家医院接受治疗,医院的名称保密,只有区公安部分高层知道,守卫工作也由区公安直接负责。而从Nine那里收集到的证据——一个加密的U盘和电脑上的奇怪程序,也由区刑侦科组建的专案组负责破解。不过进展一直都不大顺利,U盘还好说,解密程序已经完成了,破解只是时间问题,那个奇怪的程序就比较头疼了,没有密匙根本束手无策。

  听郑兴说,区里开会的时候,杨老局长已经好几次扬言要辞了专案组的草包。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Nine的身份一直没能查实。

  长相,指纹,血型,要啥有啥,可就是没有与之匹配的信息,白文彬曾经跟夏炎说过,“此人如果不是通过技术手段给自己换了脸,就是把各种系统都黑遍了,把自己的信息删得一点不剩,再不然,他就是天上掉下来的。”

  现在的情况似乎更倾向于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原本以为Nine被抓是一举铲除傀儡师的契机,可从他落网到他在医院躺了近两个月恢复意识,除了他人在监控下以外,对组织似乎没造成分毫影响——当然,在组织内部激起的涟漪是警方所不知道的,也难怪杨老局长会勃然大怒了。

  自从Nine恢复到能接受审讯的程度,专案组就安排专班对其展开审讯,并采取轮班制度,让Nine除了吃饭睡觉以外的时间,都在审讯中度过。

  饶是这样,也没从Nine嘴里得出半点有用的信息。他每天吃得好睡得香,餐后还要加俩水果。他并不像张弛那样一副与世隔绝的模样,始终保持缄默,相反,他的话很多,回话的态度也相当彬彬有礼,对于不轻不重的话题往往能侃侃而谈,一旦涉及到与自己和组织有关的关键问题,就会很巧妙地避重就轻,捡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来扯。不过对于他电脑上的程序,倒是透露过一点,他说密匙不小心弄丢了,自己也很头疼,去网吧也是为了做个新的。当然,他是觉得这个信息无关紧要才透露的。

  Nine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态度,就好像知道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一样,甚至有点像知道有人会来救他一样。

  专案组自然也察觉了这一点,增派了一个小队参与收尾。但医院里毕竟人多眼杂,想要不引人注目地开展守卫工作,需要警员们保持十二分的警惕,长时间的守卫工作对警员的身体和精神都有极大的消耗。就这么过了小半个月,警员们都有些吃不消了,好在,Nine终于获批出院了。

  就在专案组为将Nine安全的送进牢笼而松一口气的时候,诚州支队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

  接电话的是何蓉,她午休刚醒,听到铃声后身体虽然作出了反应,但意识还没清醒,慢吞吞溜达过去,像慢放镜头一样抓起话筒放在耳边,懒洋洋地说了个“喂”。

  一个男人高八度的哭喊声从听筒里传出来,杨铭在自己座位上都听到了,直接把何蓉一脑子的瞌睡虫当场吓得一只不剩,她手一哆嗦,听筒险些从指间滑落。

  何蓉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听筒拿得离耳朵远了一些,耐心地问道:“先生,您冷静点,慢点说,太快了我听不清。”

  电话里的男人一通胡乱的哭喊,何蓉一个字也没听清。

  男人停顿了一下,听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像是他在深呼吸让自己平静,好一会儿,男子才重新组织好语言:“是这样的,我妻子——不,未婚妻失踪了,她今天没去工作,电话也打不通,停车场里有一个口罩和她包上的装饰品,我……我怀疑她被人绑架了……”

  男人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哽咽了,何蓉照顾到他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先生,您先别着急,提供一下您未婚妻基本信息。”

  男人顺着何蓉的话慢慢答了起来,何蓉用肩膀夹起话筒,在纸上记下他说的信息。

  完事儿之后,何蓉又不痛不痒安慰了他几句,告诉他侦查员马上就到,他才有些不舍地挂了电话。

  何蓉挂了电话长长吐了一口气:“唉——捏着嗓子说话真累。”

  杨铭适时冒出来拍了一句马屁:“蓉蓉,你这样讲话真好听。”

  杨铭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何蓉极其粗野豪放、掷地有声的一句:“握草!”

  杨铭没觉得自己这个马屁哪里没拍好,疑惑地探头看过去,就看到何蓉一脸如遭雷击的表情。

  “蓉蓉,怎么了?”

  何蓉颤抖着把手里刚刚记下失踪人信息的纸条递过去,杨铭拿过去看了一眼,立马发出了和何蓉同款的感叹。

  纸条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钟晴,女,29,电话xxxxxx,城环路2号双子小区B座1204,诚州大学讲师。

第42章 涟漪(5)

  诚州大学校龄五十余年,属于诚州市的老牌大学之一。这些老牌大学的建造都有一个共同点——相当贴近大自然,校区绿化率极高,年龄过百的树木随处可见,每逢夏季,茂密的林木间还有各种野生动物出没,就会让人有种生活在原始森林的错觉。

  这里四季常青的植物不多,一到冬天就显得尤为萧条,可一旦开春,各种树木开始抽枝拔条,加上一些早春开的小花点缀,就相当有春的气息了。学生们就在这生机勃勃的氛围中按部就班地进入了新学期。去年圣诞夜里发生的惨案留下的阴影,也随着季节更替逐渐消弭。

  至此,“圣诞夜杀人案”成功划入校园怪谈的范畴,只有一些有志八卦青年,在例行熄灯后还难以入眠,会在夜深人静时拿出来跟兴趣缺缺的舍友嚼一嚼,当然,讲的是添油加醋、歪了十万八千里的版本。

  听者在听完之后通常会语气淡淡地质疑一句:“这事儿是真的吗?”而怪谈之所以是怪谈,是因为它的来源早已不可考,就更枉论其真实性了。

  得不到明确的答案,事件就算被描述地多真实多近距离,也就只能当故事听听了。这时听者往往会打个哈欠翻身入睡,第二天醒来便忘得一干二净。

  当然,部分知情者除外。

  因为牵扯到痼疾傀儡师,案件的细节全部都要求保密,校方在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与知情人签署了保密协议,并对赵扬的失踪做出了合理的解释——他们班其他人都认为他是家庭变故突然转校,除了夏林和与他同宿舍的三个男生。

  夏林知道事情的始末,但那三个男生并不完全知情。只是,黎雪恩的尸体是他们一起发现的,而不久后赵扬就神秘失踪了,警方又在他失踪后来宿舍搜集证据,种种行为已经足够他们把因果猜了个大概。由于保密协议的关系,这种想法和猜测都只能自己消化,所幸,大学里的同学关系并没有那么亲密,同班同学只有上课和开班会的时候会聚在一起,没人发现那三个人变得有点神经兮兮。

  至于服刑中的魏子弈,他的情况就更好办了,本来就没什么存在感,“休学”两字解释足矣,只有秦雨杭偶尔去监狱探视。

  下半学期,正是各大社团春招的好时机。校方规划了几条主干道,专门用于社团定点招新,每个社团都有自己的摊位,大家都在摊位上挂上自家最吸睛的海报,以自己的方式招揽学弟学妹,一些社团拿着扩音器喊,一些拿着小传单发放,还有个别舞蹈社团当街来一段即兴表演,各种方式层出不穷。

  在各大社团都干劲十足地招新时,有一个社团的画风与众不同。在一堆热热闹闹的摊位中间,有一个小凉棚,里面一张桌子一个凳子,凳子上坐着一个表情晦气的女生,两只胳膊杵在桌子上,双手撑着头,一动不动盯着正前方。凉棚前面什么也没摆,连个海报都没有,只在横梁上贴了一张A4纸,纸上用黑色签字笔龙飞凤舞地写了仨字——侦探社。

  隔壁街舞社的小伙子觉得“侦探社”仨字写得相当艺术,有种特别的神秘感,再加上这个负责招人的女生也很神秘,从头到尾没说过一个字,在街舞社这边表演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眼都没抬一下,她自从来这儿之后,就始终保持着这个姿势,活像一个行为艺术表演家。

  小伙子不知道对面有什么东西比他的一段Locking表演还吸引人,疑惑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对面只有一个橘黄色的垃圾桶。除了颜色比较别致之外,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的垃圾桶。如果不是垃圾车刚刚收走里面的垃圾后,女生仍然没有移开眼,他简直要怀疑垃圾里藏了什么凶器。

  “小帅哥。”

  街舞社的小伙子正对隔壁的姑娘进行持续性观察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背后叫住,他回头一看,是两个身材修长的男生。叫住他的男生长相清秀,脸上的笑容有点不怀好意的味道,另一个就是十分标准的帅了,只是神色有些漠然,给人一种不怎么好亲近的感觉。

  这两位一看就不是想要进社团的新生,小伙子本能地退了半步,把视线从冷淡系帅哥身上挪开,停在满脸堆着坏笑的男生身上,毕竟坏笑也是笑,比脸上仿佛写着“生人勿近”的那位亲切多了。

  “同学,有什么事吗?”

  一脸坏笑的男生走上前,颇为亲昵地伸手搭上他的肩膀,眼神往隔壁侦探社的姑娘那走了一圈:“小帅哥,你看上我家闺女呐?”

  小伙子还来不及回话,就听到那个“生人勿近”的帅哥干咳了两声,搭着他肩膀的男生就悻悻松开手,嘴里小声埋怨了一句:“瞧他那酸劲儿。”

  小伙子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隔壁的姑娘,脑子里捋着她那复杂的父女关系,没从那句埋怨中品出什么特别的意味来,就听到那男生“噗嗤”一下笑出声:“小帅哥,你口味真重。”

  “啊?”小伙子被他这么一说,都忘记反驳自己不是对姑娘有意思了。他又往姑娘那边看了一眼,挺正常的一姑娘,笑起来大概还很可爱,怎么就口味重了?

  他回过头正准备就品味问题反驳两句,却发现两个男生已经离开了他的摊位,往侦探社的摊位走过去了。

  然后就看到刚才跟他搭话的男生凑过去往女生头上敲了一下,抱着手臂说:“刘希冉,让你招新呢,发什么呆?”

  原来是在发呆啊,小伙子心想,不愧是侦探社的人,发呆都发得那么有深度。

  刘希冉头上吃痛,持续了近两个小时的发呆修行被夏林提前终结了。大概刚刚从发呆状态清醒的时候,就像刚从熟睡中被叫醒一样,也有类似于“起床气”一样的东西,而刘希冉是个起床气爆炸的人,“发呆气”自然也不小。

  她恶狠狠地瞪了夏林一眼,夏林靠在搭凉棚的柱子上冲她轻佻地笑了笑,之后刘希冉快速站起身,猛地抓过夏林的一只胳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上了他的手臂。

  一连串动作只在电光火石间就完成了,并且十分流畅,相当训练有素。显然刘希冉咬人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了,等夏林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臂上已经多了一排牙印。

  隔壁的小伙子看得目瞪口呆,小学妹找他搭话都没顾得上理会——他原以为姑娘是只树懒,没想到是一道闪电。

  夏林咆哮出声:“刘希冉,你只点了咬人这一个技能吗?”

  “哼,当然不是。”刘希冉冷哼一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打算让夏林好好领教一下她的另一个技能。

  她蓄好力正要开口,许洛突然从夏林背后冒了出来,刘希冉问候夏林二大爷的话在嘴里溜了一圈,又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了,最后只憋红了脸来了一句:“你你你怎么跟社长说话呢?”

  “这就是你的新技能?你的脸憋红到一定程度是不是能爆炸,你是要炸死我?哈哈哈……”

  夏林简直要笑得不能自理,一边笑一边感概,许洛真好使,自己认识她这么多年也没见她憋红过脸。

  许洛作为一个笑点处于正常值范围,甚至高过平均值的成年男人,完全无法理解夏林清奇的脑回路。他把蹲在地上笑成一团的夏林拎起来,神色淡然地问道:“怎么样,招到人了吗?”

  刘希冉一脸苦大仇深地说:“唉,一个都没有,明天要是也像今天这样,我们可能真的要解散了。”

  学校规定,社团人数必须大于六个,不然就得解散或者并入其他社团。侦探社原本就在解散的边缘徘徊,少了赵扬和魏子弈之后,虽说刘希冉接任了社长,但社里的氛围始终怪怪的,秦雨杭说没心思再参加社团活动,第一个退了社,另外两个大一的女生也渐渐不来了,相当于间接退了社,目前就只剩下五个人了。

  刘希冉原来就是副社长,侦探社的建立她也出了很大的力,每次活动都会想尽花样,可以说对侦探社的感情相当浓厚了,她从没想过社团就这样简单的解散。可那件命案发生以后,刘希冉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她花了很长时间接受儿时玩伴就是凶手的事实,偶尔坐在摊位前发呆的时候也会想,这个和杀人凶手一起建立的社团,我还招什么新,干脆解散得了。

  每当她这么想的时候,脑子里就会冒出另一个小人,敲着她的头叫嚣:“社团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在他手里都没解散,在你手里解散,岂不是像输了一样?”

  就这样,两种想法纠缠不休,刘希冉也无心安排大家一起招新,就一个人上了,形成了这种毫无诚意的招新局面。

  许洛倒是无所谓,反正他进社团也是为了夏林,现在人已经到手了,社团存不存在对他影响不大。只是夏林,尽管他和刘希冉的交流多半是像两条狗一样互吠,心里却是心疼她的,不然也不会穿越大半个校园特意来看她,要知道对夏林这样行动力极差的人,下个楼梯都相当了不起了。夏林昨天甚至还心血来潮要给社团画招新海报,好在对自己的绘画能力认识比较正确,画了一半,就把惨不忍睹的一页纸揉成团扔掉了。

  刘希冉看着一叠崭新的报名表放空了片刻,忽然贼兮兮地抬头盯着许洛说:“许洛,要不等会儿中午人流量大的时候你来替我一会儿,三十,不,二十分钟就成,我去吃个饭就来换你。”

  除了一些原则性问题和有关夏林的事以外,许洛通常都是很好商量的。他微微点了点头:“那好。”

  “好——”夏林突然凑过来,勾住许洛的肩膀,一脸不善地接上后半句:“个毛线,刘希冉我警告你,你休想利用我爹的美色,有本事靠自己。”

  刘希冉努了努嘴:“要是我能长得跟长泽雅美似的,还用担心招不到人吗?”

  夏林眨了眨眼睛:“没事儿,你画个妆也不错,能像长泽雅美的妹妹,长得不行。”

  刘希冉撸起袖子,预备和夏林来一场真汉子之间的较量。

  眼看两人又要掐起来了,许洛叹了口气,把糟心的夏林扯到身后去,对刘希冉说:“中午我没问题,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

  说完,就连拖带拽拎走了一只炸毛的夏林。

第43章 涟漪(6)

  刘希冉在两人走出去之后老远才回过味来,她总觉得那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似乎不一样了。她拧着眉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才得出一个结论——两人的距离感不一样了,原来许洛不会主动去拽夏林,夏林也不会亲昵地勾住他的脖子。

  虽说有些男生的距离感一直很薄弱,譬如夏林,跟同性之间百无禁忌,但许洛不一样,他对同性异性一视同仁,可以的话,会刻意避开一切肢体接触。夏林也是照顾到他这一点,始终跟他保持着安全距离,绝不跟他勾肩搭背,在他面前表现得跟个正人君子似的。

  可这一天,两人的距离隐隐有归零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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