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有什么 第101章

作者:噤非 标签: 欢喜冤家 推理悬疑

  女孩点点头,细白的小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祝玉寒注意到,老太太的目光全程黏在女孩身上,剩下的所有人,包括她的重孙,都仿佛是空气。

  两人终于看到站在屋内的警察,男孩下意识就将女孩拉到身后,小心询问了句:

  “各位警察先生,不知您们光临寒舍是有何贵干?”

  看他满脸堤防,杨队长努力调动起脸上的肌肉使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凛人,并尽量放轻声音道:

  “就是有点事想向你们请教下,耽误一点时间,可以么?”

  两个年轻人互相对视一眼,接着和谐地点点头。

  男孩将警方带到里屋,并贴心地帮他们准备了茶水瓜子。

  “冒昧问一句,两位是情侣?”

  男孩紧紧拉住女孩的手,点了点头。

  通过询问得知,俩孩子同在首都的大学读书,女孩是北方人,家里是做化妆品生意的,同导游说得大差不离,男孩则是当地人,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了一所很不错的大学,成了这土楼中唯一一个大学生。

  男孩说,他叫卢仕朝,女孩是他的女朋友,叫薛斐,两人大一那年就在一起了,去年大学毕业,卢仕朝继续考了硕士,薛斐则放弃家里安排的出国深造打算和男孩结婚。

  两个孩子虽然遭到女方家里强烈反对,但薛斐孤注一掷,说什么也要同男孩在一起,所以今年就找了个借口,和家里人说要出国旅游,其实是跟着卢仕朝一起来了永安老家见家长。

  “所以你们家要办喜事,并不是你们的婚礼?”

  卢仕朝点点头:“可能外人是有点误会,其实是给我堂哥办喜事。”

  祝玉寒四处打量一番,稍有不解:“我们来这儿好几次,都没见过你哥,他人呢。”

  卢仕朝推了推眼镜,轻声道:“我哥现在人在外地,还,还没回来。”

  虽然是个合理的理由,但祝玉寒很明显感受到,卢仕朝在刻意隐瞒什么。

  他在说话的时候,眼睛不自觉的向左边瞟,并且伴随诸多小动作,比如推眼镜、皱鼻子等,说明他在心虚,甚至是并没有说实话。

  “那么外堂悬挂的两幅遗照,一幅应该是你爷爷的遗照,另一幅比较年轻的呢?”

  祝玉寒看着卢仕朝,在他不经意间同祝玉寒对上目光后又马上调转目光。

  “是,也是我堂哥,我大伯家有两个儿子,这个堂哥在今年,应该说去年十月不幸遭遇车祸离世。”

  卢仕朝说着,薛斐在一边掩嘴打了个哈欠,能明显感受到她困意上涌。

  “之前从土楼前面的河中发现浮尸的事,你们都听说了吧。”祝玉寒盯着卢仕朝的眼睛,试图从他眼中解读出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卢仕朝诚实地点点头:“知道。”

  “那么你们当地有什么特殊习俗,或者特殊的说法。”

  “特殊的……是指什么。”

  “比如茅山术,或者什么邪术之类的。”

  卢仕朝想了想,接着摇摇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我老家在这儿,可之前一直在县城读书,很少回来,过年了,才回来看看老人。”

  “你父母呢?”

  “在外地打工,今年不回来了。”

  祝玉寒还想问什么,就见薛斐疲惫地倚在卢仕朝肩头,软软说了句:“阿朝,我困了。”

  卢仕朝听完马上给警方递了个眼神,意思是该送客了。

  祝玉寒他们也不好继续打扰人家,值得说了句“有什么异状随时告知警方”便打算收队离开。

  没打听出什么有用线索,几人垂头丧气地往回走,下了楼,大雨也停了,几人却看见那个精神异常的小男孩依然保持他们来时那个蜷缩的动作窝在角落里。

  祝玉寒走过去拍拍那个小男孩的后背,轻声道:“天黑了,该回家了。”

  小男孩动了动,接着犹如无骨妖怪一样舒展开腰身,在地上蠕动两下,继而一跃而起,张开双臂大喊着:

  “不能让你哥哥死不瞑目啊!”

  就这样,一跳一跳地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不能让你哥哥死不瞑目?”祝玉寒意味深长地重复一遍这句话。

  “这孩子是个脑子有差的,他的话别太在意,指不定是从哪里听来的。”杨队长掏出烟,递给祝玉寒一支。

  祝玉寒刚伸手要接,又想到之前同傅怀禹的约定,马上摇头:“不了不了,戒了。”

  戒烟是个非常痛苦的过程,特别是烟瘾犯的时候,会觉百爪挠心般难受,精神萎靡,就像是戒不掉的毒.品,所以说,烟这种东西,百害而无一益,早戒早解脱,也就是傅怀禹,不然一个外人谁管你肺黑成什么样,跟他们也没半毛钱关系。

  回到基地,傅怀禹还在睡,他倒是还好,没有如同黄赳那样堪比电钻的呼噜声,也没有小刘那般堪比生化武器的脚,也没有储荣那般,听不清却语气焦灼的梦话。

  他很好,像是个没有缺点的假人。

  祝玉寒伸手拉开傅怀禹的被子,打算叫他起床吃晚餐。

  但他没想到的是,被子里的,竟然真的是个用被子堆起的“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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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靡它(9)

  祝玉寒在屋里找了一圈, 甚至连垃圾桶都翻过了, 他才终于反应过来, 傅怀禹这厮跑了。

  人生地不熟的, 这没什么生活常识的小公举要是走丢了可怎么办。

  于是他一个电话打过去, 傅怀禹竟然还给他挂掉了。

  祝玉寒只觉浑身血液倒流,直冲头顶, 他也顾不得刚才还想着急着回来上厕所, 颠颠下了楼, 冲到前台, 一张嘴:

  “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红灯区,洗头房按摩房之类的。”

  负责人一脸看人渣的表情看着他,仿佛在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没想到你是这种警察。”

  “这个,我们这里还真没有。”

  “足浴店,夜总会之类的呢?”

  负责人一忍再忍,终于没忍住:“警官,您这,您不能……为法犯法啊……”

  “我不犯法, 我怕有人犯法。”扔下这么一句话, 祝玉寒气势汹汹地跑出了基地。

  打了无数个电话,傅怀禹一直挂断,到最后直接关机。

  话虽如此,但其实真正担心的是,这边发生了莫名的凶杀案, 别看这地方小,也真是“卧虎藏龙”,虽说傅怀禹一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但他脑子不行啊,指不定就被谁骗走然后这样那样,如果他出点什么事,自己可怎么办,怎么同傅科长交代。

  深思熟虑下,一个刑侦科的警察,报警报失踪。

  按照一般程序,失踪八小时后才可立案,但杨队长一听说在自己地盘上跑了个重案组的警察,也顾不得什么狗屁程序,开着车带着一大帮警员呜呜泱泱火速赶到了旅游基地。

  负责人一看这架势完全蒙圈,还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结果一问才知道是下午他们这儿跑了个房客。

  调出监控看了看,却没发现傅怀禹下午有出入过基地大厅。

  难不成,他是翻窗出去的?

  祝玉寒来到房间的阳台,拿勘察灯照了照窗台,果然在上面发现几个脚印,大小和傅怀禹的差不多。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窗外的水泥地上,还出现了其余几只不同的脚印,而这几个脚印,很明显不是傅怀禹的,从大小以及压痕来看,应该是个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体重在一百二十斤左右的男人。

  且根据风化程度来看,这脚印是这几天才形成,但具体时间还有进一步做研究。

  祝玉寒这会儿完全把傅怀禹闹失踪的事抛到了脑后,从脑海中开始搜索见过的身高体重相符的人。

  但是这个数值相符的人太多了,别说那个卢仕朝,就连基地负责人也差不多,甚至是杨队长也大差不离。

  “先把脚印采集回去,我们挨个同当地居民作对比,在人家窗口瞎晃悠的,你说他不是别有用心我还真不信。”就连杨队长仿佛也忘了自己此次一道的真正目的。

  就在几人围着这异常的脚印来回观察之时,傅怀禹回来了。

  看到房间围了一堆警察,傅怀禹竟还恬不知耻地问是不是发现什么新线索了。

  “嗯,你别说,我们还真的歪打正着发现一点新线索。”祝玉寒冷哼一声,瞥了他一眼,马上把头转过去不再看他。

  “歪打正着?”傅怀禹笑笑,“你们该不会以为我失踪了所以……报了警?”

  这略带戏谑的语气令祝玉寒霎时红了脸,还要死鸭子嘴硬:

  “你是金子做的啊你丢了我就要去报警,脸这么大呢?”

  而傅怀禹,依然是一副了然于心的笑脸:“是是是,你说得对,为我这么一个人浪费警力可不好,那么,各位,既然我回来了,各位不如先请回?抱歉,麻烦你们了。”

  杨队长也是耿直,傅怀禹挖了个陷阱他可真是毫不犹豫就跳了下去,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仿佛还很骄傲,小腰板挺得笔直:

  “哪里的话,同僚需要帮助,我们当然在所不辞。”

  说着,他还拍拍祝玉寒的肩膀:“祝警官,以后有事尽管开口,不过最近年关将至,的确不太平,你们也要多加小心,加紧防范。”

  祝玉寒已经被他噎的说不话来,只能双目放空呈望天状,假装没听见他这番话。

  待几人一走,祝玉寒立马冲了过去,抬手揽住傅怀禹的脖颈将他往床上按:

  “你可真行,知不知道我一回来没见到你人我头都大了。”

  傅怀禹被他压的喘不过气,但还是在笑,并低头在暴躁直男小祝的手背上亲了亲,低声问道:

  “你担心什么,我这么一大男人,谁能这么无聊会对我下手。”

  “担心什么?从猥.亵罪中加入‘男人也受保护’这一条后我就开始担心了,说明这已经变成社会犯罪的一种常态,你脑子又不太好用,真被人骗走了怎么办。”

  “放心。”傅怀禹挣扎着抬起头,“为了你,我会保护好自己,深水河边不去,别人打架不凑,红灯不闯,走路只走斑马线,所以,别生气了。”

  “少贫,你下午去哪了,还学人家出门不走寻常路。”祝玉寒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替你排忧解难去了。”傅怀禹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觉得有点凉,又往里兑了点热水,试了试温度,觉得可以才递给祝玉寒。

  “你说什么?”听他这么说,祝玉寒第一反应是他也跟着去调查浮尸案去了。

  傅怀禹耸肩:“之前和童嗣聊天,听他说你在这边碰到了灵异事件,于是帮你调查清楚。”

  经傅怀禹这么一说,祝玉寒才猛然想起自己第一天到永安时当晚接到的傅怀禹的电话,但后来经过证实,傅怀禹当晚并没有给自己打电话,并且在通话记录中也并没有这两通电话的记录。

  这几天被浮尸案缠的夜不能眠,祝玉寒自己也完全把这事儿给抛在脑后了,傅怀禹不说,自己都忘了还有这么一档子糟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