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有什么 第102章

作者:噤非 标签: 欢喜冤家 推理悬疑

  “所以,你查出什么了。”

  傅怀禹伸出手:“手机给我。”

  祝玉寒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将手机递了过去。

  傅怀禹打开笔记本电脑,连接了祝玉寒的手机系统,打开了某个程序,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代码刷新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由字符组成的人形图案。

  “这是……木马病毒?”祝玉寒惊愕,只觉浑身凉飕飕的,就像寒冬腊月跳进冰湖里洗了个凉水澡。

  傅怀禹点点头:“不光你,我怀疑这边近期所有游客的手机都被植入了这种病毒。”

  祝玉寒一对眼珠子快要瞪出眼眶,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穿着大衣戴着绅士帽的字符人形图案,小心脏“噗通噗通”跳得很快。

  “你怎么知道的。”

  “说来也算是巧合,下午我在土楼一带打听线索的时候,碰到两名游客,是一对年轻的夫妻,他们正因为手机的事吵了起来。”

  “什么事。”

  “开始是丈夫说找不到手机中昨天在这边拍照存储的照片,以为是妻子又偷偷翻看自己手机不小心误删,接着妻子也说丈夫偷看了她的手机,并且也将照片误删掉了,两人就在景区门口吵嘴,吸引了不少围观的人。”

  “然后呢。”祝玉寒一张脸几乎快要贴到傅怀禹脸上。

  傅怀禹推开他的脸,接着道:“当即就有其他游客掏手机查看这几天拍的照片,发现他们存储的照片甚至是一些聊天记录都有不同程度的丢失。”

  “这是为什么。”

  傅怀禹看了看窗外,接着关上窗子,拉好窗帘,将祝玉寒牵到床上。

  “你干嘛。”祝玉寒双手护胸,一脸看色.狼的表情。

  “说正经的。”傅怀禹把他的手扯下来,“你不觉得这很蹊跷么,为什么大家的手机数据都有不同程度的丢失,并且板上钉钉的是,的确有人在你的手机中植入了侵略病毒,而那晚的电话,很可能是病毒系统故障造成。”

  祝玉寒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是有人故意而为?”

  “这个用脚趾想也知道。”

  “可谁有这么大本事,并且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傅怀禹摇摇头:“这个,很难说,我们只能集结所有手机数据有丢失的游客,通过调查他们所丢失的内容来判断这个人的动机,但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此人的目的并非图财,因为最近还没有出现游客钱财被盗刷的案子。”

  “这不是项小工程,而且快过年了,大部分游客也打算打道回府了,如果他们回去了,我们就要全国大范围调查,这样才真的麻烦了。”

  “这是人家杨队长的事,你跟着操什么心。”傅怀禹说着,开始帮他手动杀毒。

  “那我的手机你跟着操什么心,还不接电话。”祝玉寒回怼道。

  “你不是外人,我当然要管,怎么,杨队长是你亲戚啊,我下午那会儿正听得起劲,你这电话一个接一个,我来不及和你解释,就关机了。”

  祝玉寒:“你查就查吧,为什么要翻窗出去。”

  傅怀禹:“大厅太远了,出去绕半天,我懒。”

  其实是傅怀禹开始就猜到了这一般和手机植入病毒有关,担心监控也被人监视,所以选择了翻窗出去,以防那暗中操控的人察觉到自己的行动。

  毕竟也是刑侦出身,这点反侦察基本操作还是有的。

  可惜他们家愣头愣脑的小祝同志就没有,他一直都觉得,这学心理学的应该分配到他们重案组来做犯罪侧写师。

  但看他在刑侦科乐得自在,傅怀禹也就没提过这事。

  知道那两通电话并非“鬼来电”后,祝玉寒非但没有安心下来,反而愈发惶恐。

  大幅度非法侵入别人手机系统删除数据的人,难道不是比鬼神更可怕的存在吗?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大家都在底下评论疯狂剧透,俺只好强行改剧情(顶锅逃跑)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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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95章 靡它(10)

  本打算晚上带傅怀禹去土楼逛逛, 但鉴于他下午已经去过, 且祝玉寒自己又懒得再动, 洗过澡往床上那么一躺, 就开始思考人生。

  半梦半醒间, 他看见傅怀禹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用眼神示意自己。

  祝玉寒翻个身,背对着傅怀禹, 假装没看见。

  “你要是累了就休息吧, 我自己出去, 反正我一身强力壮的大男人也不怕遭遇什么不测。”

  祝玉寒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床上起来开始穿裤子。

  傅怀禹颠颠走来, 拿过衬衫帮他往身上套。

  “今天被你给吓完了,你可真行,大晚上也不放过我。”祝玉寒打个大大呵欠, 套上外套,拿过门卡,忿忿往外走。

  “对,你就有体力陪人家储荣去逛街,就没力气陪我。”

  “你听谁说的。”

  “童嗣。”

  “我真好奇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亲了,再说, 是人家储荣陪我, 我硬拉他过去的,不是我陪他,麻烦你搞搞清楚,天天给人家储荣乱扣屎盆子,人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祝玉寒有时候觉得傅怀禹这人实在是小心眼, 对储荣横竖看不顺眼,也或许储荣优异的外形条件以及一直处于单身状态使他感到不安,但祝玉寒从来不觉得储荣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别样的感情,储荣曾说过,就算去酒吧一般也是去“正常”的酒吧。

  典型的直男言论。

  所以,祝玉寒觉得傅怀禹是真的想多了。

  甚至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同傅怀禹讲明,自己并非男同,只不过恰好喜欢的人是个男人,仅此而已,若是没有他,自己兴许早就结婚了,也正是因为他,自己才每年在亲戚没完没了的催婚中忍辱偷生。

  但祝玉寒又觉得,很多东西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稍显油腻了。

  永安夜晚的晚风卷走热浪,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特有的清新,两个人穿着薄薄的外套漫步在乌瓦红墙下,灯笼悬挂于门口,远远看去,像是电影中的梦幻场景。

  夜晚的土楼安静异常,只有中心小广场上昏黄的路灯,映照着安静到诡秘的土楼。

  两人站在楼底向上望去,只有寥寥几家还在亮着灯。

  “其实这边也没什么好看的,走两遭就完事了。”

  夜风袭来,祝玉寒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小广场中回响盘旋。

  白色的纸钱随着夜风吹来,开始只是一张,后来越来越多,像是一只只濒死的白色蝴蝶,在空中扑棱着翅膀做着最后的挣扎。

  祝玉寒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忽然间怎么莫名其妙多了这么多纸钱。

  揉揉眼,纸钱迎面飞来,他下意识一躲,接着,一束夹杂着尘土的昏黄色灯光射来,两人赫然发现,在土楼一楼的楼洞中,所有若无的红如同鬼魅般忽然出现。

  两人面面相觑,最终在眼神交流下达成了“共识”:

  “走,去看看。”

  “走,回去吧。”

  祝玉寒:“去看一下又不会怎样。”

  傅怀禹:“你怎么这么爱凑热闹呢,丧葬有什么好看的。”

  “丧葬会给布置成喜气洋洋的大红色么?”祝玉寒瞥了他一眼,报警双臂径直向那红色的神秘地带走去。

  等走近一看,他才发现,傅怀禹说得没错,的确是丧葬,并且还是极为诡异的丧葬方式。

  楼洞的正中间摆了两口木棺,以木棺为中心,四周呈圆形摆满了花花绿绿的纸人,头顶灯打下来,每只纸人的脸显得阴森诡邪。

  纸人男女形象都有,姿态各异,有的在吹唢呐,有的做痛哭状,其中有一对身着喜服的纸人,一男一女,正安安静静伫立在木棺旁。

  除此之外,楼洞顶部挂满层层缠绕的红绫,墙上贴着大大的“囍”字,下面摆了两张椅子,还特意用红布包了起来。

  这场景是按照典型的旧时候拜堂成亲的风俗设计的,只是那两口木棺,看起来就太有违和感了。

  祝玉寒只看了一眼,就浑身汗毛倒竖,他打了个寒颤,扭头就往回跑。

  一转身,正撞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他吓得怪叫一声,下意识往后倒退几步,被木棺绊住脚于是一屁股坐在了其中一口木棺上。

  祝玉寒条件反射性地弹起来闪到一边,离那木棺远远的,接着定睛一看,发现站那儿扮鬼的就是傅怀禹那厮。

  “大哥诶,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的,已经有过前车之鉴了,您还来这一出,嫌我命太长是不是?”祝玉寒拍拍心口,安抚着自己的脆弱的小心脏。

  也实在不怪他胆小,毕竟鬼怪精神早已深入生活每处,包括到现在这个信息时代高科技时代依然还有许多用科学无法解释的灵异现象,虽然事后细细思量也能分析出是有人在故意搞猫腻,但有时候,大敌当头,是会令人暂时丧失思考能力的。

  比如泰国有名的拉达鬼村,到现在也是未解之谜,全家被杀,藏进冰箱等各种丧心病狂的地方,事后有村民称频频看到这家人的鬼影,再到后来的菲佣惨死之谜,导致村子一夜之间没落,村民纷纷举家搬迁,后来就变成了有名的猛鬼村。

  但仔细想想,这或许只是敌对房产开发商的小计俩,就如同当时“鬼叫餐”案子中称收到冥币的老板,说起来,都是戏精作怪,都不过是为了一个“钱”字。

  “这里……不对劲。”就在祝玉寒开始想些有的没的,这边傅怀禹却霎时警觉起来。

  “丧喜结合,难道是要办冥婚?”

  “冥婚?”祝玉寒一愣。

  冥婚本属于一种地方习俗,如果男女双方均自然死亡,两方家人出于疼爱后代的心情且又大力赞同的情况下,给已逝的孩子们办场婚礼,安定他们的鬼魂,其实也算是件好事。

  但因能操办冥婚的大多是家世显赫者,所以当时出现了太多的盗窃女尸甚至是杀女卖尸的不法勾当,以牟取暴利,演变至现在,冥婚已经从一种寄托美好希望的民间风俗变成了不法分子敛财的工具。

  真是恶臭。

  “对,现在大城市中很少再见结阴亲的,几乎是已经销声匿迹了,但在某些偏远的落后地区,这种现象却十分猖獗,盗卖尸体,杀人灭口,为了钱,那些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傅怀禹看着那两口木棺,手却不自觉地伸了过去。

  “做什么。”祝玉寒赶紧按住他的手,“你不会要掀人家棺材板吧。”

  傅怀禹笑笑:“倒是真有这个打算。”

  “你疯了吧,你这样和挖人家坟有什么区别!”祝玉寒上前一步,紧紧扼住傅怀禹“罪恶”的双手,企图将他这种不道德的思想萌芽扼杀在摇篮中。

  “别怕。”傅怀禹推开他,接着,伸手敲了敲其中一口木棺的棺壁。

  空洞声传来,这下傅怀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又举起手,伸向另一口木棺。

  祝玉寒没眼看了,拦又拦不住,只得别过脑袋,眼不见心不烦。

  “这口木棺,是口空棺。”傅怀禹指了指左手边的那口木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