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有什么 第122章

作者:噤非 标签: 欢喜冤家 推理悬疑

  紧接着,镜头中又出现了一个孩子,依然包裹着严实的外袍,但从外表看可能是个小胖子,因为块头很大。

  这个孩子将黑色外袍解下,露出真容。

  啧,猜错了。

  不是小胖子,反倒都很瘦,想想也是,落到这种人手里,怎么可能保障他们的正常吃喝。

  但之所以从外观看这个孩子显得很壮硕,则是因为,这根本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两个,确切说,是一对连体儿。

  两个脑袋,身体被平分成两半,共同使用着同一套的脏器官。

  傅怀禹眉头紧蹙,猜测着他们下一步动作。

  本以为最不济也就是让这几个孩子打一架,但没想到,孩子们脱掉了身上唯一一条平角内裤,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了不可描述。

  场面一度混乱不堪,弹幕里不停刷着礼物,喝彩声一片。

  傅怀禹匆匆记下了这个直播ID,点开录屏,但他真的没有勇气继续看了,甚至是有点狼狈地逃回了卧室。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晚祝玉寒会哭得像个小媳妇一样,别说他了,自己都挺想哭的。

  因为那几个孩子实在太小了,最大也不超过十岁的模样。

  现在警方甚至没有掌握足够的信息证据将这帮丧尽天良的畜生一网打尽,多等几天,又不知还有多少孩子在遭受如此折磨。

  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可怜的父母还在期盼着自己的孩子平安归来的那一天。

  虽然身体很疲惫,但大脑一直很精神,傅怀禹就这样于黑暗中躺了一晚,毫无睡意,翌日一早便起来准备早餐,然后喊祝玉寒起床。

  一夜不睡,心脏就跳得很快,且毫无规律的,这就导致傅怀禹脸色很难看,煞白煞白的,食欲不振,喝了两口奶就说没胃口,到玄关换好鞋子等祝玉寒吃完出门载他上班。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啊,黑眼圈都快掉出来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祝玉寒担忧地问道。

  傅怀禹摆摆手,似是不愿多谈。

  一路上,祝玉寒问了好几遍“没事吧”,而傅怀禹只是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但走到一半,他就有点支撑不住,将车子停在路边,面无血色,颤巍巍说了句:“你要不先打车过去。”

  看他这个样子,祝玉寒是真的怕了,下了车也顺便把傅怀禹拽下来,自己坐进驾驶室:“我先带你去医院看看。”

  “我真的没什么大碍,就是昨晚没睡好。”傅怀禹不想去。

  “不行。”祝玉寒回答的非常坚决,“给我老实点。”

  顿了顿,又道:“就算是为了我。”

  这一次,傅怀禹没有再反驳,乖乖闭了嘴。

  上班早高峰,主城大道堵得水泄不通,眼看着傅怀禹脸色越来越难看,白到近乎透明,祝玉寒急了,打开车窗探出头看了看前面大排长龙的车队,烦躁地不停按喇叭。

  前面的司机被吵得不耐烦,探出头骂了句:“催催催,你他妈赶着去投胎啊!你以为老子不想走?!”

  祝玉寒一听就恼了,下车,甩上车门,去敲人家车窗:“你敢不敢把你的狗头伸出来让我打两拳,会说话嘛你!”

  眼见着两人有打起来的趋势,傅怀禹这才下车,捂着心口,走两步便头晕眼花。

  他拉住祝玉寒的手,摇摇头:“别吵了,回去。”

  说着,傅怀禹一个踉跄,一头栽倒在了大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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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肉袒(9)

  祝玉寒还在和他司机互骂, 就见旁边车子里探出个脑袋, 朝着地上努努嘴:

  “小伙子, 你确定你还要吵?你朋友都搁地上躺着了。”

  祝玉寒这才反应过来, 一扭头, 就见傅怀禹脸色铁青,嘴唇发紫, 双眼紧闭, 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祝玉寒这才慌了手脚, 三下五除二给他抬到车上, 可又不知这大排长龙的车队什么时候才能稍微动一动,无奈之下,他在车子旁放了个警示牌, 把傅怀禹背在后背就往最近的医院赶。

  这最近的医院离这边也有三四公里,傅怀禹的体重也不是特别轻,本身他个子就高,骨架也大,这一下差点给祝玉寒压到地底。

  他使出吃奶的劲儿,小脸儿憋得通红, 喘着粗气, 嘴里还不忘喊着“让一下让一下”直奔最近的医院。

  别看傅怀禹挺壮实,但就是一病包,三天一小感冒五天一发烧,过节还得伤只胳膊磕条腿,记得几年前有同事夸傅怀禹肌肉好看, 祝玉寒还酸里酸气的开玩笑说:

  “他那都是虚肌肉,全靠吃蛋白粉增肌,就这么说吧,我要是和他单挑,不出五秒钟,他就会跪在地上,掐我的人中求我不要死。”

  妈的,但是这个时候,祝玉寒倒真想跪在地上扇他的脸求他不要死。

  好不容易给他背到了医院,往急诊一送,那医生就看了两眼便皱起了眉头:

  “怎么现在才送过来。”

  仿佛下一句就是“错过了最佳时机,节哀,找个风水好的地儿给埋了吧”。

  “先去交一下挂号费。”但医生只是这样冷漠无情地说了一句。

  祝玉寒点头似捣蒜,跑到大厅挂了号,又拿着单子急冲冲往回赶,中间还接了童嗣的电话,童嗣问他还能不能起床,太阳都照腚了。

  那边医生为傅怀禹稍作诊断,便称:“他本身就心脏不太好,左心室收缩缓慢,造血功能不太顺畅,建议尽快进行搭桥手术,要不,你顺便把住院费一交?”

  祝玉寒一听,急了,扒着手术室的门框就要强行往里进,被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医生架了出来,大门一关,碰了一鼻子灰。

  搭桥手术不算什么大手术,成功率也挺高,但这种事情还是不仅要考虑普遍性,更有个人因素的特殊性掺杂其中,而对于患者来说,手术的成功率不存在什么百分之多少,只有一百和零两种结果。

  他老爹已经变成零了,已经有这么一个前车之鉴了,对于医生的话,祝玉寒真的已经不太敢信了。

  心里乱糟糟的,老是想些有的没的,他呆滞地坐在手术室门口,垂着脑袋,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童嗣的电话还在孜孜不倦地提醒自己该去工作了,但半道傅怀禹来了这么一出,还去个屁工作,哪还有这个心情。

  自己口口声声说着不喜欢傅怀禹,觉得他敏感多疑还特别烦人,但这会儿,他突然不说话了,一个字也无法对自己说出的时候,其实真的有一种世界在背后崩塌了的错觉。

  祝玉寒坐了一会儿,实在坐不住,起身透过手术室门上那一块小玻璃向里面望去。

  几个医生围着他,将他挡了个严严实实。

  而这个时候,祝玉寒却在想,为什么当初自己不是学医的,这样傅怀禹有什么异样他也能提早发现。

  脑子里一团乱麻,什么也理不清楚,就在他彷徨之际,手术室门口的红灯灭了。

  几个医生走了出来,一副惋惜相。

  祝玉寒一瞅这表情就受不了了,还不等他开口询问,后面的护士便把滚动床推了出来,上面还坐着正在挂水的傅怀禹。

  “你……”祝玉寒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你没事吧?”

  “暂时没什么事。”那医生拿手帕擦擦脑门的细汗,笑道。

  祝玉寒愣愣回头,瞧着那医生:“你怎么还能笑出来。”

  医生不解:“不然呢,难道要哭着说么?”

  那医生似乎看起来也挺开心,拿记录本敲敲祝玉寒的脑袋:“年轻人不要拿命熬夜,对心肺功能造成的压力很大,你们总以为是谣言,非得死到临头才相信?”

  “听到没,以后还敢熬夜么?”祝玉寒对着坐在病床上的傅怀禹凶巴巴道。

  “不了。”傅怀禹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他抬手摸摸祝玉寒的脸,“抱歉,让你担心了。”

  旁边几个小护士瞅着他俩直偷笑,被主治医生瞪了两眼才勉强收敛。

  “虽然这次没什么大碍,但我还是建议你住院观察几天,搭桥手术尽快做吧,别心疼钱,也别抱着侥幸心理,这心脏病就是颗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就……懂我的意思吧。”

  “不心疼,我有医保。”祝玉寒愣头愣脑地回了句。

  “近期不行,近期我有任务,等忙完这一阵吧。”倒是傅怀禹,自己的身体仿佛跟他没关系,还在同医生讨价还价。

  “闭上你的嘴巴。”祝玉寒赶紧拿手捂住他的嘴。

  他扭头对着医生讨好地笑笑:“医生,还麻烦您了,手术越快越好。”

  虽然手术有一百和零两种可能,但是不做手术就只有“零”一种可能。

  傅怀禹看着祝玉寒这模样,笑笑,亲了亲捂住他嘴巴的手,亲的祝玉寒一哆嗦,赶紧收回手。

  “行吧,尽快通知你父母来签字手术吧。”

  “只有父母能签么?”傅怀禹问。

  “夫妻也可以。”

  “如果是没结婚的男朋友呢?”

  医生诧异看了他一眼:“不行。不具有法律效应的关系不在手术签署协议范围内。”

  傅怀禹苦笑:“可是我不想被我爸知道,他年纪大了,不想让他担心。”

  “那也不行。”医生扔下这句话,走出了病房。

  其实手术前的协议签署就是医院的一种免责手段,签了这个协议,病人死活就与自己无关了,手术成功最好,失败了顶多也就是良心受谴,其他的,影响不到他们任何。

  而痛苦也只由病人家属来承担。

  护士最后叮嘱了傅怀禹几句请他好好休息,便关上门离开了。

  偌大的病房内,两人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明明没了外人,可祝玉寒还是拘谨地站在角落里,瞧着自己,欲言又止。

  傅怀禹看着他,指指自己手上的吊针,意思是自己过不去,要祝玉寒过来自己这边。

  祝玉寒踌躇半晌,还是慢慢走了过去。

  刚一到病床边便被傅怀禹抓住了手,摇了摇,傅怀禹俏皮地冲他眨眨眼:“怎么这么拘谨,不像你啊。”

  “对不起。”祝玉寒很真诚地道歉。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这下轮到傅怀禹不解了。

  “让你遭这种罪,都是因为我。”

  “你怎么傻乎乎的,我生病,和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