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有什么 第123章

作者:噤非 标签: 欢喜冤家 推理悬疑

  傅怀禹抬起另一只还挂着水的手,两只手并用一齐抱住了祝玉寒的腰,亲昵地蹭着他的小肚子。

  “还是会觉得愧疚。”祝玉寒说着,突然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

  这可把傅怀禹吓了一大跳,忙安慰道:“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了,怎么还动不动就掉金豆豆,不哭了,乖啦。”

  大哥,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实在没什么说服力啊。

  傅怀禹擦着他的眼泪,笑得有点贱兮兮的:“那这样吧,作为补偿,你说点好听的哄我一下,我开心了,身体就好了,你也就不用再自责了。”

  祝玉寒被他揽在怀中,想了半天,才轻轻道:

  “你的肌肉都是实肌,如果你与我单挑,不出五秒,我就会跪在地上求你不要打死我。”

  傅怀禹的笑声明朗而清澈,晃了晃他:“说点别的,正经点的,别嬉皮笑脸的。”

  祝玉寒慢慢闭上眼睛,他想起十年前刚与傅怀禹在一起时他曾问过自己的那个问题,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还会不会选择他。

  这个问题,当时自己打了个马虎眼并未明说,但今天,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他:

  “不管是一次还是无数次,我还是会重新选择你,但我只有一次机会,所以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话音刚落,炙热且柔软的嘴唇便紧紧贴了上来。

  绵长而黏腻的吻结束后,傅怀禹小声道:“你太坏了,这种时候说这种话,让我怎么办。”

  是的,自己的确太坏了,有恃无恐地享受着傅怀禹对自己的疼爱,还总是一次次伤他的心。

  那么,只要和储荣保持距离,就没关系了对吧。

  ————————————

  等祝玉寒处理好傅怀禹这边的事再赶到警局时,意料之中的遭到了副局老李的强烈谴责,老李指着他鼻子就跟骂儿子一样,童嗣在一边也不敢说话,待到老李气消了才敢上前询问。

  祝玉寒头一遭没有骂他多管闲事,而是苦笑着告诉他傅怀禹生病了,所以自己来迟了。

  “祝队,你不会真的打算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吧,你可想好了,不然……彤彤那边有不少漂亮妹子,给你介绍个?”

  “我已经做错过一次了,再一次,或许就没有被原谅的资格了。”祝玉寒笑笑,穿上警服走了出去。

  霍桑他们已经根据施令仪小妹妹提供的信息早早来到了后山处埋伏,一直等到下午三点钟也不见有嫌疑人经过此地。

  这地方就是个荒山,平时也无人愿意踏足于此,所以也是人贩眼中人口交易的极佳场所。

  薛垣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从背包里掏出一只干巴巴的面包生啃着,噎的他直咳嗽。

  “怎么就吃这个,盯梢是很耗费体力的,买点好吃的带来。”霍桑见他这副模样,将手中的沙丁鱼罐头递了过去。

  薛垣喝了口水,擦擦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妈刚做完手术,那边急等着要钱,不节省点怎么行。”

  听到这话,霍桑只觉得心里特不是滋味。

  那些靠倒卖儿童逼迫他们做直播疯狂圈钱的恶人还在某处逍遥自在,而这些一直在为了人民兢兢业业的警察还在吃糠咽菜,甚至连亲人经历了大手术都不能过去看一眼,这叫公平么?

  霍桑拍了拍薛垣的肩膀:“等结案后,我会请警局的同志发起募捐,钱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好好工作,这样才能对得起信赖你的人,明白么?”

  薛垣看着霍桑,喉咙紧了紧:

  “以前我为了钱售卖罗慧女儿被绑架案的信息,造成记者围追堵截,激怒了凶手,使得无辜女孩惨死,那个时候我就想,反正自己烂命一条,但只要能救我妈,我什么都可以做,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真是混蛋又荒唐。”

  “但幸亏那时候傅组长伸手拉了我一把,还出钱给我妈动手术,才使我没有继续错下去。”

  薛垣笑笑,重新举起望远镜:“有傅组长这样的好警察在,我相信,天下必会太平,黑暗必会无处遁藏。”

  “所以,你口中的这位傅组长真的和刑侦一队的那个祝队长俩人是一对儿?”霍桑的关注点却很奇怪。

  “这个,我哪知道,话信三分就行……等等,你问这个,该不会是对祝队长有什么意思吧?”

  “想什么呢。”霍桑白了他一眼,“但是有件事我更在意。”

  “什么?”

  “咱们局里法医科的那个科长,叫储荣的那位,他对祝队长是什么看法。”

  薛垣有些不明所以:“俩人搭档六年了,一直没吵过没红过脸,应该互相挺有好感的吧,不然也不能一起共事这么久。”

  “这样啊……”霍桑若有所思道。

  “组长,您今天很八卦哦。”

  霍桑笑笑:“别多想,好奇而已。”说罢,霍桑拿起望远镜,继续窝在草丛里一动不动地盯着路口。

  关系挺好啊……

  那还真是难办了。

  下午五点钟,天色渐暗,红霞沾染了天际,将整座荒山都染成了血红。

  就在几人聚精会神之际,无线耳机里传来童嗣的呼叫声:

  “霍组长,目标出现了,现在正在东河大街,以同样的手法骗了一名七八岁的女孩,他们上了一辆面包车,现在正往广陵区前进,你们那边注意盯紧一点。”

  “收到。”霍桑按下无线耳机,冲着埋伏在各处的组员比了个手势。

  东河大街距离荒山大约十几公里的距离,开车过来的话大约要二十分钟,附近埋伏的组员看到手势后用无线电同其余组员包方位,让他们密切注意二十分钟内的来往车辆。

  下午五点三十二分,目标车辆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一辆老旧的面包车,车里还传出孩子的哭声。

  射击手躲在路边草丛,待车子一经过迅速将信号定位发射器打在车身上,待车子稍稍走远后才摆摆手示意埋伏的组员出队。

  根据定位器的信号,几人跋山涉水终于在六点钟左右抵达了定位的位置。

  一间隐匿在枯枝残树中的草房,门口脏兮兮的全是泥巴,里面孩子的哭声响亮异常,但没一会儿哭声便戛然而止。

  树林重新归于平静。

  专案组的人举着枪猫腰前进,迅速将这间茅草房围了了水泄不通。

  霍桑在门口听了会儿,听到里面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大概有两三个人,他们一直在说这次骗来的质量不高,只能用来做畸形秀,交.媾秀的话观看人数不会太多。

  就这一句话,霍桑差点上头,他努力平复了下情绪,稳住呼吸,对着身后的组员摆摆手,示意他们埋伏好。

  耳机里传来童嗣的声音,称支援人员马上抵达,三分钟后便可行动。

  霍桑紧紧握着警枪,一动不动地贴在木门上,看着手表秒针滴答划过,一颗心也随之悬到了半空。

  不远处,一辆警车悄声而来,车子上下来几个武警,待几人分位好,冲着霍桑比了个“OK”的手势后,霍桑抬起一脚将木门踹开。

  屋子里三个男人正围在一起打扑克,旁边还帮着一小女孩,被蒙着嘴,正呜呜哭泣,三人见警方突袭,马上把牌桌一掀,从桌底掏出枪对准这边发动猛烈枪火压制。

  “别伤到孩子!”霍桑穿过子弹,扑到那小女孩身边,用身体护住小女孩,高喊着“掩护”,抱起孩子便往外冲。

  几名武警紧随其后,开枪扫射,但就在换弹夹的时候,被对方匪徒一枪打在肩膀处。

  那名武警强忍疼痛,换好弹夹,对准嫌疑人的腿点射。

  混乱的枪声中,霍桑怀中的小女孩已经被吓到精神呆滞,愣愣的连哭喊都忘记了。

  几人先把孩子抱上了警车,便再次返回木屋同歹徒做着殊死搏斗。

  枪战结束后,终于将三名歹徒顺利制服,但几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他们将三个嫌疑人拷在警车上,火速赶往警局。

第115章 肉袒(10)

  警车呼啸穿过闹市, 在警局门口一个急刹, 接着, 霍桑率先下车, 将那三名嫌疑人拖下车, 警局门口站了一堆警员,看这架势赶紧上前帮忙。

  薛垣抱着那个已经吓呆了的小女孩, 给法医科的人打电话通知他们前来验伤。

  三名犯罪嫌疑人被押至角落, 齐齐蹲做一排, 背对警方双手抱头。

  法医科的人提着工具箱风风火火从研究所赶来, 抱过那小女孩对她进行全身检查,剩下的则负责检验三名嫌疑人的外伤。

  祝玉寒就站在后面,望着那三名嫌疑人的背影。

  他知道打人不对,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麒麟臂啊。

  所以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一深色身影顺势而去,揪起其中一名嫌疑人将他按在墙上,一拳一拳重击着嫌疑人的腹部。

  嫌疑人被打的惨叫连连,嘴上不住讨饶。

  正在给另一名嫌疑人检验外伤的储荣见势忙跑过去拉住祝玉寒,卯足了劲儿将他往一边拖, 但其他警员只是冷冷看着。

  是了, 即使他祝玉寒不打,他们也想打,谁出这口恶气都一样。

  但对储荣来说则不同,外伤检验、精神鉴定是法医对于犯罪嫌疑人必行的检验程序,如果祝玉寒真的没控制好力道给嫌疑人打傻了, 那正好能给他们脱罪了。

  所以他才要去拦。

  “冷静点,别因小失大。”储荣从背后抱住祝玉寒,尽量放轻语气安慰着他。

  “你们这群畜生,不得好死!”祝玉寒指着他们,呼吸钝重。

  “储法医,完事了么?”霍桑冷冷开口。

  储荣愣了下,缓缓放开祝玉寒:“还没。”

  “所以你抱着他做什么,抱着他光靠感知就能对嫌疑人进行外伤鉴定?”霍桑冷笑一声,抱臂瞧着储荣。

  “抱歉。”储荣不着痕迹地咬了咬下唇,打开工具箱,将犯罪嫌疑人的外衣拉上去,对被祝玉寒刚才痛殴过的地方进行伤口检验。

  待外伤检验完,储荣又对他们做了一个简单的精神鉴定,确定他们精神并无异常后便被祝玉寒带到审讯室去审了。

  霍桑长吁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才无力地回头对着组员道:

  “辛苦各位了,尽快通知孩子父母来领人,还有,刚才的收网行动中如有擦碰伤也请尽快治疗。”

  “霍组长。”这个时候,捂着伤口的薛垣缓缓开口,“请问您见到戴洋组员了吗……”

  此话一出,众人皆愣,又马上环顾四周,还有人跑到了警局外面查看,但却没有见到戴洋组员的身影。

  一股不安涌上心头,霍桑马上掏出手机拨打戴洋的电话,但那边却提示已经关机。

  “你们回来的时候见到戴洋了没。”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当时走得急,没太注意他有没有上车。”

  焦灼在空气中晕开,阴影笼罩下来,遮在每个人的心头。

  “我隐约记得,刚才的收网行动中,戴洋好像中了枪伤……”一名组员惴惴不安地说道。

  一听这话,众人脑海中霎时冒出两个大字:

  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