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有什么 第146章

作者:噤非 标签: 欢喜冤家 推理悬疑

  听着周晓冉的哭声,祝玉寒只觉得心都被揪紧了,生生的疼。

  周晓冉是他一路带过来的,从她刚进警局时就跟着自己了,自己一直拿她当亲妹妹一样看待,自己比她还着急她的终身大事,但换做任何一个人,哪怕是花心渣男童嗣他都不会觉得像今天这么难受。

  只因为那个人是储荣,明着暗着向自己表明过很多次心意的储荣,他不能害周晓冉,也不能让她再继续傻下去,所以即使是难听的话会刺伤她的心,祝玉寒也愿意做这个坏人。

  祝玉寒拍拍周晓冉的小手以示安慰:“听我一句劝好不好,以后你一定会遇到更好的,早点放手,陷得越深只会让自己越痛苦。”

  “为什么啊——”周晓冉还在哭,“我觉得储法医对我也是有意思的,他会送我蝴蝶兰,你知道蝴蝶兰的花语是什么么,是代表初恋。”

  祝玉寒想起去年自己生日时储荣送自己那束蝴蝶兰,当时自己闲极无聊时还数了数,九十八朵。

  他也忽然明白过来那只被周晓冉当宝贝一样栽植在花盆里的蝴蝶兰,加上它,刚好九十九朵。

  只是看周晓冉这个样子,这句话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出口,果然跌入爱河的女人不管是十几岁二十几岁还是三十岁都一样,智商化作负数。

  “可是,可是你要知道,储荣他根本不喜欢你,他早就有了心仪的对象,只不过一直爱而不得,所以才将情思化作欲望转移到你这个傻丫头身上,你,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听到这句话,周晓冉马上不哭了,她睁着一对肿似核桃的眼睛望过来,小心翼翼问道:“他喜欢的人,是谁啊,漂亮吗?”

  “额,倒是没有你漂亮。”

  “那他为什么还喜欢她啊。”周晓冉又开始埋头痛哭。

  “大概……大概是因为储荣不是特别在意外表,比较注重内在?或者是他是个受虐狂,喜欢那种脾气暴躁的,能对他又打又骂的。”

  周晓冉想了想:“可我舍不得凶他。”

  说着,这丫头终于破涕为笑。

  祝玉寒是真搞不懂女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不知道她们到底在想什么。

  他解开安全带,往右边靠了靠,轻轻揽住周晓冉,摸摸她的头发,心疼道:“真的,忘了他吧,哥给你介绍个更好的,比他高比他帅还比他有钱,我觉得那个安岩就不错,就是高冷了一点,但从面相来看,他会是一个对情人很忠心很体贴的男人。”

  周晓冉含泪笑了笑:“你还会看面相啊。”

  “当然啦,而且我们冉妹子从面相看就是将来一定会嫁一个超级好男人的福相。”

  周晓冉倚在祝玉寒怀中,摩挲着手中的纸袋,轻声道:“那,给我一点时间吧,毕竟,要想完全放下六年的感情是件很困难的事。”

  “嗯,哥会一直陪着你的,每天逗你开心,带你吃好吃的,这次不会再嫌贵了。”

  “那,那你给我介绍一个像傅组长那样的男人吧,他可是我的理想型。”

  “哇,他那样的,不是我打击你,你嫁过去就等着当一辈子保姆吧,比幼儿园的小朋友还难缠,我们家狗都嫌弃他,你想想他有多可恶就行了。”

  “你好像很了解傅组长啊?”周晓冉笑道。

  “面相,面相,都是面相告诉我的。”祝玉寒擦了擦冷汗,差点说漏嘴。

  ————————————

  果然,一回到家,狗都嫌的傅怀禹小盆友便笑嘻嘻地迎了上来。

  祝玉寒赶紧抱起阿杜又摸又亲。

  傅怀禹将阿杜提到一边,凑过去:“不要试图用阿杜的气味掩盖罪行了,快如实招来,又去哪里鬼混了。”

  “公事公事。”祝玉寒打了个马虎眼。

  傅怀禹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接着从他肩头扯下一根头发:“嗯,女人的头发啊,还挺香的,什么公事这么幸福啊,上级怎么就没分配给我这等美差?”

  “是,是冉妹子的,她遇到点不开心的事,我的肩膀就借她靠了靠。”祝玉寒说着,冷汗就掉下来了。

  “你还真是大众人情昂,来,咱们的大众情人去床上躺好了,我要检查一下,你在外面有没有对我不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galaxy凡、星下树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7章 审判(16)

  刚停了没多会儿的雨又开始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祝玉寒被这烦扰的雨声吵醒, 他随手摸过枕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 发现才凌晨五点钟, 天还黑着, 傅怀禹

  他蹑手蹑脚下了床,去卫生间简单洗漱过, 留了早餐便轻轻打开家门走了出去。

  乘着夜色, 他钻进车里, 发了会儿呆, 便发动车子赶往宏程粤海酒店。

  刷卡进门,房间内一片黑暗。

  祝玉寒打开手机电筒,做贼一般踮着脚来到储荣床边, 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给他倒好热水,将昨晚储荣吃的药准备好。

  他看了看,原来是是止痛药。

  储荣每次不舒服便会吃止痛药来抑制疼痛,其实这样不好, 治标不治本, 过度劳累、生活作息不规律都是引起各种并发症的根因,储荣自己肯定也明白,但既然选择了这份职业,有时候很多事也是身不由己的。

  “你发现了么?”床上,一声呢喃。

  祝玉寒以为是自己吵醒储荣了, 赶紧凑过去看了看,发现这家伙只是在说梦话。

  记得别人常说,经常做梦的人是因平时生活工作压力太大所致,真正健康的睡眠是一夜无梦,但在自己和储荣多次睡在一起的情况来看,储荣发梦是经常性的,看来,这人心里藏事儿太多了吧。

  祝玉寒帮他掖了掖被子,就这样翘着二郎腿撑着腮以一个木然的姿势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盯着床上的人看。

  六点钟,储荣定的闹钟准时响起,只响了那么一声,他便毫不拖沓地坐了起来。

  祝玉寒一直都觉得这种按时起床的人很可怕,这样极高的自律性是自己一辈子都达不到的程度。

  祝玉寒下意识起身,呆呆问了句:“起来了?”

  储荣睁着一对惺忪睡眼迷茫地望着祝玉寒:“嗯?你怎么在这儿。”

  “不是你让我陪你的嘛。”

  储荣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哦,这样啊。”

  这人真奇怪,睡了一觉起来怎么变了个人似的。

  “头还疼么?”

  “还好。”储荣下床穿鞋,绕过祝玉寒径直进了卫生间。

  “那正好,一会儿吃个早点,我和你一起去趟研究所拿检验报告。”

  “是杨敏杰的物证检验报告么?”储荣刷着牙,含糊不清地问了句。

  “对,他的案子庭审在即,不过现在我手上已经有充足的证据能扳倒他,还有他那个认钱不认人的律师。”

  “律师嘛,是这样的,他们的工作性质就是如此,管他是替谁辩护,只要打赢了官司他们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卫生间里传来哗哗水声,储荣的声音在这水声中显得有些不真切。

  二人一同吃过早餐,便驾车赶往研究所。

  安岩他们早就在忙了,原来储荣去的还算是晚的。

  “检验结果出来了没。”祝玉寒随口问道。

  “土质检测出来了,但是血液对比没那么快,在死者董霖的案发现场发现的墓土与师大那位被掘了坟教授的骨灰盒附近发现的土质对比是完全一致的,还有就是。”

  安岩将一只证物袋递给祝玉寒:“在死者单联悦生前所着的衣物中发现了一根短发,初步估测是男性短发,长短发质目测和嫌疑人杨敏杰的差不多,现在我们正在同嫌疑人杨敏杰的DNA做比对。”

  “对,如果是精神障碍患者的话是不会如此条理清晰地处理尸体销毁物证,这样起码可以证明他在杀害单联悦和董霖的时候并未处于发病期。”

  安岩点点头:“DNA比对结果最快明天能出来,庭审在下周,时间赶得及。”

  “那我再去一趟师大,去走访下死者郭睿的同学,看能不能从中打听出点什么。”说着,祝玉寒就要往外走。

  临出门前,他习惯性偏头看了眼储荣,就见他正和几名法医在讨论什么,完全没注意到这边。

  没打招呼,祝玉寒撒丫子离开了研究所,回了警局,正好碰上打着哈欠满面倦容的童嗣,还不等他把书包放下便被自己无情地拖到了警车上。

  “从去年年底到现在,整整四个月了,我一天都没休息过,再这样下去我的身体要吃不消了。”童嗣说着,脑袋一点一点,一副随时有可能睡过去的模样。

  祝玉寒挂了档,斜了他一眼:“你去泡吧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二人驾车来到了死者郭睿的宿舍,他宿舍的其他三个小伙子正在打游戏,即使是看到警察上门也未停下手上的动作。

  “什么时候结束,有点事想向你们询问。”

  其中一个小伙子火速回头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转移回电脑屏幕上:“稍等,正团呢,对面马上要投降了。”

  祝玉寒点点头,乖巧地找了张椅子坐好,童嗣一看则立马来了精神,凑到人小伙子旁边,嘴里还不停嘟哝着:

  “兄弟,女警玩得可以啊。”

  那男生骄傲地摸摸鼻子:“小意思,毕竟我也是black rose的最强王者。”

  当“胜利”的字眼出现在屏幕中时,小伙子终于鼠标一甩:“哎,赢得太轻松了,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他点了根烟,给童嗣递过去一根:“抽烟么?”

  “不抽不抽,谢了。”

  小伙子点点头,自顾吞云吐雾起来:“你们说,过来找我们干嘛?”

  祝玉寒这才站起来:“就死者郭睿,有点情况想找你们了解下。”

  提起郭睿,小伙子才终于露出了惋惜的神色:“他呀,辅助好手,别说,没了他碰到的辅助都尼玛坑货。”

  “我问的不是这个。”祝玉寒一听,满头黑线。

  “他在临死前,有没有同你们提过与杨敏杰有关的事。”

  小伙子想了想,接着肯定地点点头:“提过,而且不止一次。”

  “能具体说说么?”

  “我们宿舍都是学犯罪心理的,他说过以后毕业想进警局做犯罪侧写师,平时也很努力,但是之前写了篇课题报告,研究的是原生家庭的特殊教育对孩子成长带来的影响,当时我们导师还狠狠表扬了他一番。”

  “什么是原生家庭的特殊教育。”祝玉寒没太明白。

  “他那课题做的太高深了,我是没看懂,总之就在学校发生凶杀案后,郭睿通过分析得出了杨敏杰是有最大嫌疑的结论,当时他在宿舍说过这问题,但是大家都没太当回事儿,没想到,还真被他猜对了。”

  “那对于杨敏杰,你又有什么看法呢?”祝玉寒继续孜孜不倦地问道。

  “他那个人,怎么说呢,听说父亲是老来得子,全家一根独苗,所以特别宠溺,但他的家庭条件就摆在那儿,你也知道的,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大概是以前他所处的大环境就是那样,但因为父母过度宠爱,所以一直也没缺着他什么,想要什么砸锅卖铁也要买给他,导致他在他所生活的环境之间一直处于一种过人的错觉。”

  男生顿了顿,继续道:

  “但当他读大学后,来了市里,这种格差就显而易见了,这边消费水平高,再就是,读我们这学校的还有一部分真的是花钱找关系进来的,就我们学院的学生会长,大一的时候就开着宝马来上课,身边这样的学生太多了,而这是杨敏杰父母卖血卖肾都换不来的,尤其是现在的年轻人,嘴上又没把门的,有时候说话不太注意,他那人又敏感,开个玩笑都能记你半年,说实话,没人愿意和这样的人交朋友,所以,他能变成现在这样还真不是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