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案追击 第10章

作者:秋风过耳 标签: 破镜重圆 都市情缘 强强 推理悬疑

  去年有村民去市里看见张喜来,村长赶忙去市里寻他,人找到了,但对妻子的事明显不想管,还叫村长不必给妻子送饭。

  好歹是条人命,村长不忍心,便叫妻子继续送饭,三四个月前,疯子不知怎么,有吃饭也乱喊乱叫,没办法,村长给张喜来打电话,说如果他不管,直接上报公安局。

  张喜来怕了,这才回来一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疯子第二天就不再喊叫。

  现在余野彻底明白,张喜来讨厌刘琴的原因,了解情况以后,村长带路去了趟张喜来家。

  破损的木门,轻轻一踹立马散架,院内杂草丛生,房子年久失修,与两侧的新房子相比,它像步履阑珊的迟暮老人,消耗生命最后的光阴,毫无生机可言,窗框上的玻璃早已碎掉,远远地看过去,像两只黑漆漆的眼睛,巡视过往人群。

  置身院内,仿佛穿越到恐怖电影中,阴深萧肃,张喜来妻子所在的仓库,现已变成危房,随时有坍塌的可能,余野指了指出现裂痕的木制房梁,“这房子太危险,怎么不把人弄出来?”

  “这毕竟是张家的私事,旁人没办法插手……而且她精神不正常,弄出来往哪送?谁敢留她?村里人不富裕,勉强维持自己家生计,谁有闲钱养她?更何况她亲戚都不管。”

  村长这番话听着冷漠,却道出实情,老人遭儿女虐待的新闻常有发生,更别说需要人看护的精神病患者,余野叹口气,没再说什么。

  张喜来妻子双脚拴着铁链,赤|裸身体,呆滞地看着门口三人,她年纪和张喜来相仿,头发却白了一半,看上去像五六十岁。

  铁链一端钉进地下,表面用石头盖住,她只能在石头为中心点,在周围活动,吃喝拉撒睡全在仓库,又无人清理,风一吹臭味直往鼻孔钻,村长避开门口,躲到一旁,“要不咱们出去说?”

  话音刚落,余野便抬腿迈过门口的木板,进去了,他弯下腰想搬走压铁链上的石头,石头太大第一次没搬动,他站直吸口气,准备搬第二次,却发现张喜来妻子脚下铁链已经打开,铁锁扔在一旁,吴宇州正扶着她往外走,身上披着宇州的外套。

  余野:“……”我竟然没想到直接开锁。

  张喜来妻子的情况没有刘琴严重,余野和吴宇州解救她时,全程没喊叫一声,没乱打人,只呆呆地看着,从仓库出来的瞬间,她仰头看着天空,呆滞的眼居然有了光亮,嘴边也浮现出露一丝笑容。

  村长看着三人从身边走过,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追上去。

  回去路上,吴宇州开车,余野陪张喜来妻子身边,她很安静,一直盯着车窗外看,不像大家印象中的精神病人。

  见她情绪稳定,余野稍稍放下心,拿出手机给林杰打电话,“张喜来昨天谎话连篇,马上再带他来局里,我半小时后到。”

第12章

  市局大院,吴宇州泊好车,张喜来妻子仍然望着窗外一动不动。

  程晓璐抱着一摞女士衣服跑过来,拉开车门的一瞬,臭味迎面扑来,比户外公厕的味道还浓,她胃里一阵翻滚,猛地关上车门,蹲到一旁干呕。

  余野下车,打开后备箱,拿出水和一次性口罩递给她,“忍一忍,咱队就一个女生,只能交给你。”

  程晓璐漱漱口,戴上口罩,站起身回瞥一眼余野的车,“老大,你的车——”

  “别管车了,你先带人去洗澡换衣服,收拾干净以后,送去周医生那,看病情如何?”

  程晓璐撇了撇嘴,“去哪洗澡?大众浴池不会让她进去。”

  余野头大,从兜里掏出钥匙,“去我家洗。”

  众所周知余野有轻微洁癖,忍受不了脏乱,人带去他家洗澡,过后他不得擦破地板?程晓璐的目光充满怀疑,“你确定?”

  “嗯,快去吧。”余野干脆利落。

  一阵风吹过,程晓璐隐隐闻到余野身上沾染到的臭味,如此怕脏的人,却一路坐张喜来妻子身边,并愿意把浴室让给她洗澡,对比自己程晓璐生出一丝愧意,她钥匙推回去,“我带她去我家洗,老大快进去忙吧。”

  余野没再磨蹭浪费时间,收回钥匙,“有问题随时沟通。”他往前走几步,敲敲前车门窗户,示意吴宇州下车,敲了两下没人回应,弯腰往车内一看,吴宇州正转身朝后座,给张喜来妻子送水。

  乱如鸡窝的头发下,一双呆滞无光的眼,盯着水下意识做吞咽动作,手却不敢动,看眼水,又看眼吴宇州,不知想些什么。

  吴宇州清冷淡漠的眸中,出现了少许温度,“喝吧,我们是警察不会害你。”

  怕张喜来妻子戒备地看着吴宇州,手却朝前一把夺过水,仰头咕咚咕咚大口喝下去。

  吴宇州这才推开车门出来。

  户外空气清新,又吹了会儿风,余野身上臭味淡了些,他很快适应了正常无臭的环境,吴宇州下车,令人作呕的臭味再次袭来。

  余野朝后退一步,刻意和吴宇州保持一定距离,“走吧。”说完转身往办公楼方向走,头也不回。

  吴宇州看着他走的背影,勾了勾嘴角,大步追过去,与他并肩而行。

  余野:“……”

  二人踏进办公室,众人纷纷停住手中动作,不约而同地说:“什么味呀?”

  林杰努着鼻子,顺着味道闻一路过去,找到余野和吴宇州身上,捏着鼻子说:“我靠!你俩去掏粪了?”

  余野对身上的臭味,快忍到极限,耐着性子道:“张喜来人呢?”

  “在审讯室。”林杰拦住他,“你俩要不要洗洗澡,换身衣服再进去?审讯室空气流动性差,你们这样进去……会死人的。”

  “不换。”两人异口同声。

  余野扭头对伍飞说:“小伍带人去张喜来的出租屋,找宽2.3厘米,长13厘米左右的刀,以及粉色一次性鞋套。”

  “OK。”伍飞带人匆忙忙走了。

  林杰转头深吸口气,捏住鼻子又转回来,朝余野摆摆手,“快进去,别在这污染空气。”

  张喜来等得无聊,微微垂头摆弄烟盒,吸引他抬头的不是开门声,而是那股熟悉的臭味,恍惚间仿佛回到老家那间破旧的仓库,可面前出现的人,却不是疯妻子,两个帅气的警察。

  警察身上沾染了这股味,说明警方见过疯妻子,也知道他说了谎,张喜来故作镇定,“警察不洗澡吗?身上比我们这些做粗活的还臭。”

  余野没接话,拿出张喜来妻子的照片推过去,“这人你认识吧?”

  张喜来余光扫了眼照片,手没接,“我媳妇,怎么了?”

  余野冷笑了声,脱下外套朝他扔过去,“你他妈还有脸问怎么了?这味道怎么样?好不好闻?”

  浓烈的臭味钻进鼻腔,张喜来呕了两声,急忙扯掉衣服扔一旁,“你们是不是把她弄出来了?先说明我没钱管她,谁弄出来的谁管。”

  张喜来理直气壮的话,惹怒了室内外的警员,余野手往桌上一拍,“她曾给你洗衣服、做饭、生孩子,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没有点人性?”

  “生过孩子又让她弄丢了,所以我不欠她的,反而她亏欠我和女儿更多,十二年我都没找到孩子,小雪可能被卖去深山村落,或者卖去犯罪团伙做下贱事,还可能被打断手脚街上乞讨,也可能已经——”张喜来哽咽说不去,过会儿,他猛地提高声音,咬牙切齿道:“如果当时她多看几眼孩子,小雪就不会丢,会留在我们身上,读高中,读大学,结婚,这一切是她的错,没打死她已算仁慈了。”

  哪个母亲愿意弄丢自己的孩子?

  谁又能想到在一个普通平静的下午,广场上会出现人贩子?

  生活总是充满未知。

  余野:“孩子丢了,她比你更痛苦。”

  吴宇州很少被嫌疑人的情绪带动,争吵、愤怒、出言不逊,都与他无关,也很少发言,他像个观察者,一双锐利的眼睛,时刻捕捉最重要的信息,此时张喜来像头被惹怒的野兽,赤红双眸瞪着余野,“疯子只会惹事,找孩子根本帮不上忙,还拖后腿,小雪丢了,没有人比我更痛苦……没有人。

  冬天你们躲在屋里取暖时,我在漠河寻女差点冻死街头,那年我走遍整个黑龙江,钱财全被骗光,回来的车票还是我姐给买的,临走时,我在火车站大厅看来往人群,心想要不算了吧,孩子没了还能再生,无尽头的找下去,我可能会死在路上。

  这想法一冒出来,眼前立马浮现出我女儿的脸,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我笑,白嫩的小脸笑着笑着忽然开始扭曲,变形成另一番模样,她不再对我微笑,而是咆哮,她说小时候你们为什么不看护好我?这些年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不来救我?爸爸,救我。”张喜来捂住眼睛,无法说下去。

  一时间,审讯室静得针落可闻。

  “救我……别过来,救命!救命!”

  吴宇州耳边出现幻听,脑中自然勾画出,巨大的黑影朝墙角步步逼近,小女孩无处可退,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双眸噙满泪水。

  黑影是谁?要对她做什么?

  正想着,小女孩猛然抬头,眼中泪变成血,红色血液顺着脸颊流淌到连衣裙上,白裙瞬间盛开出一朵朵血色花朵,她一步步朝吴宇州走来,到他眼前,张嘴咆哮道:“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不救我?”

  霎时,有千万只蚁虫涌进吴宇州大脑,啃食每一根神经,每一寸脑浆,他双手捂住脑袋,不停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余野迅速捕捉到异常,推了推他,“怎么了?又头疼?”

  余野的声音,唤回吴宇州一丝理智,他扶着桌角站起来往外走,“对不起,我先出去一会儿。”

  吴宇州的异常举动,把张喜来从悲伤中带出来,他愣愣地看着对面那个沉默的警察,有些摇晃地走出去,“他怎么了?”

  余野站起身准备追出去,被张喜来一问,又重新坐下,偏头对耳机说了声“大林。”

  林杰秒回,“知道了,马上过去。”

  吴宇州坐审讯室外的椅子上,一手按着头,一手伸进兜里摸药,“啪”一声药掉落地面,林杰走过来,弯腰帮他捡起,看眼药名,撕开两粒药放他手里,“这类药有依赖作用,少吃为妙。”

  吴宇州咽下药,“谢谢,老毛病了,没大事,休息会儿就好,讯问需要两人在场,你进去吧。”

  “你自己能行?”林杰疑惑。

  “行。”吴宇州后仰,头靠椅背上,合上眼睛。

  林杰进入审讯室,余野正说:“刘琴每天去春天广场,在你眼皮下瞎转,看见她使你想起妻子,想起她没看好孩子的过失,想起她疯掉后给你带去的种种麻烦,由此陷入埋怨愤怒的情绪,当打骂不满足发泄时,便产生杀死刘琴的念头。”

  张喜来微微一怔,“前面说得我承认,杀人您真冤枉我了。”

  余野面色一沉,严肃道:“我们走访了你老家的邻居,和通勤客车的司机售票员,4月30 号晚上,你根本没回上水村,那么案发当晚你在哪?为什么说谎?”

  审讯室外,疼痛感减轻,吴宇州缓缓睁开眼,走到观察区戴上耳机,张喜来嘴微微张开,双唇向后拉伸,细微的唇部动作表明他此刻在恐惧,目光却直直地看着余野,没有闪躲,这些微小动作,表明他的恐惧,与余野所言无关。

  没杀人却怕警察,说明案发当晚张喜来可能做了其他违法的事。

  余野的手机忽然响了,他垂眸看眼,伍飞打来的,起身走出审讯室。

  “老大,我们在张喜来的出租屋翻了个遍,没找到凶器和粉色鞋套。”

  “知道了,回来吧。”

  刚挂电话,程晓璐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老大,张喜来妻子。”稍作停顿,喘了口气,“怀孕了。”

  余野眉头一皱,疑惑地看她。

  程晓璐拍着胸口顺顺气,随后塞给余野一张B超检查单,“有三个月了,做B超时我就在旁边,错不了,还有周医生说她病得不重,如果积极治疗有恢复正常的可能性。”

  吴宇州听见这番话,余野不知怎么,下意识朝他看了眼,一触即离,转身回了审讯室,B超单往张喜来面前一放,“三个月前,村长逼你回过一次家,孩子是你的吧?”

  张喜来看清妻子的名字,和诊断区的文字说明,直接傻掉,一分钟后露出笑容,喃喃自语道:“我又有孩子了……孩子……”声音越说越小,似乎想起什么,笑容骤然消失,狠狠地撕碎B超单,“不能留,绝不能留。”

  “这孩子对你们家,或许是个新起点,为什么不留?”林杰说。

  “假如小雪回来,看见父母围着新生命打转,没去找她会很伤心,不能让女儿伤心,我一定要找到她,告诉她爸爸从没放弃过你,无论十二年、二十二年,只要我活着就会一直找下去。”

  张雪走失时四岁,多数人对小时候的记忆在五岁以后,现在的张雪可能不记得亲生父母是谁,她主动回来认亲的希望实属渺茫,为了渺小的希望,放弃一段新开始,值吗 ?余野给不出答案,于是把问题抛给张喜来。

  “找女儿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你们不会明白。”张喜来用手掌抹了下眼睛,“她在哪?她神志不清,作为孩子的父亲,我有权决定孩子的去留。”

  张喜来决心已定,余野和林杰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余野耳机中传来吴宇州的声音,“4月30号晚,张喜来应该在某个有卖||淫勾当的场所,范围在春天广场附近。”

  余野直问:“4月30号晚上,你去嫖|娼?”

  张喜来瞪大眼睛,惊得说不出话,“我……没有,我一向遵纪……守法。”

  余野看穿他的谎言,换种方式又问一遍,不管他和林杰怎么问,张喜来死不承认,如此一来案发当晚,张喜来的行踪成了谜。

  放人后,余野联系扫黄大队,锁定几家娱乐场所,派人过去走访。

  第二天,余野踏进办公室,伍飞立即围过来,“老大,昨晚我们找了半宿,终于找到”

  手机振动不停,余野只好比划暂停的动作,先接听电话,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脸色愈发阴沉,挂断电话,伍飞小心翼翼地问:“老大,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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