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NPC 第81章

作者:时崆 标签: 豪门世家 强强 推理悬疑

  回去搬救兵,还是想办法抢救队员?

  队员在哪里?是否还活着?找人来还来得及吗?

  他看着自己那双白皙未长开的手,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无所不能的。

  要搬救兵!必须依靠大本营的力量!

  人生地不熟,肖峪只能根据地形和植被大概判断出是在Y省附近,可没有任何通讯设备,没有任何导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前方究竟是深山老林还是一个能救命的村落!

  他只希望自己的运气好一点,哪怕压上所有运气都行,可千万救救他们啊。

  可一座山连着一座山,别说救命的村子,连人都没看见一个。甚至连一条流向希望的小河流都没。

  肖峪有时候感觉自己就在原地打转,他不敢在晚上出没,不敢在空旷的地方行走,他担心他的行踪暴露在毒贩眼皮下。

  就在第三天,他遇到一个小孩儿,比他稍大一点的孩子。

  肖峪感到了一丝希望,既然有孩子,那附近说不定就有村子,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离镇子县城也不远。但他还是抱着一丝警惕。他假装恐慌地干嚎道“哥哥,救救我。我和我爸爸妈妈走散了,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他们。”

  小孩也警惕地看着他,他像是哭了好久,嗓子也有些哑,泪都流不出来了,嘴干得裂了血痕,衣服松松垮垮看着还不太合身。“你从哪儿来的!”

  肖峪抽着气道“我也不知道,爸爸妈妈说带我出来玩,我上厕所的时候遇到一条蛇,被蛇追着追着就和他们走散啦~呜呜呜呜,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

  那小孩儿没理肖峪,一手摁着耳朵低声道“遇到一个迷路小孩儿,怎么办。”

  肖峪这才心道不妙,这小孩儿怕是个毒匪!

  肖峪当机立断,抽出绑他的那根绳子几下将小孩儿绞死,将他身上的东西摸了过来,衣服也换了一下,自己一身迷彩实在太过于显眼。

  小孩儿除了那耳麦,再没有通讯设备。

  走了三天,肖峪实在是有些没力气了。既然有人在这儿,那不远处一定有人,有食物水,最重要的是有通讯设备!

  是太过冒险了,但还有什么更好更快的办法吗?

  没了。

  如果不及时补充食物水源,别说走出去找人,可能再遇到人都打不过!

  肖峪先找了点能吃的虫子果子垫胃。好在是秋天,能吃的东西还不算少,之后探了一番路又蹲回原地等待天黑。

第53章 经由万米直坠地(下)

  外围的人不少,但都没有通讯设备。天黑之后肖峪潜进村子寻找,肖峪一进村就感觉哪里奇怪,但又说不出来。

  毕竟还是欠缺经验,他又太过于渴望找到通讯设备,压下心里的不安开始搜寻。

  啪!

  灯光一下全照到他身上,这下总算知道哪儿不对劲儿了。

  太黑了,太利于隐蔽身形了。村里人扎堆唠嗑儿,却没多少灯。

  肖峪被突如其来的灯光晃得睁不开眼,他只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冷淡道“打晕带走。”就被麻醉枪打中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又是一片漆黑,好在这次是因为夜里的缘故黑,大概对方知道他能挣脱开,只拿了一个手铐将他铐在窗户的钢筋条上,并没有绑他。身上又什么都没了,连之前绑他的绳子都没了。

  透过稀稀疏疏的月光和那只有几柱钢筋棍的窗口,他能隐约看到屋内的陈设:几个玻璃器皿脏兮兮地堆在墙角,他知道那些都是制毒的装置;有一个老旧到其中一个桌腿都缺了一节的小木桌,随着窗口灌进的夜风咯哒咯哒轻响。旁边散落着一些老旧得到处是竹碴破洞的竹背箩,竹筛,大簸箕等竹编制品;另一边角落有着漆黑的陈血,针筒和舔舐鲜血却惨死的老鼠,空气里都带着淡淡的腐臭与腥味儿。

  手铐对于孩子来说有些大,肖峪没费多大劲儿就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活动了活动手腕,摸索着查看具体情况。

  混凝土房间,装着的是铁门,窗子被钢筋条封死,不可能出得去。

  判断不了时间,也判断不了具体方位,不知道兄弟们怎么样,也不知道军营有没有对他们进行搜救。

  还能不能支撑得住,又能支撑几天。

  要是留几个人在高点观察,会不会就不会这样了。会不会有人跑了出去。肖峪坐在阴影里想了一夜,但他什么都想不出来。他透过门缝和窗户看外面的情况,可除了带这些萧瑟的山风,连个能动的都没看见。

  人呢?没人看守?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不杀他?不让他死?可又为什么没人来送吃的?要把他活活饿死?

  肖峪干得喉咙都发不出声来,好在天空阴沉,似乎要下雨,空气闷得似乎腐臭都加重了许多。

  肖峪第一次渴望房子能漏雨,可偏偏这看起来很旧的房子却牢固得如同监狱。

  肖峪伸出去手想接点雨水喝,可根本够不到。

  肖峪眼巴巴得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闻着湿润的空气,还能闻到夹杂着土腥味儿。

  一定有什么办法的。一定有的!

  肖峪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秋雨潇潇,却很少伴着大风。

  不能凭运气。

  肖峪把目光放在那一堆破旧的箩筐上,行不行总要试试!

  他将箩筐的竹条抽出些许宽粗的,探手伸进雨里。

  总算是天不负,肖峪大旱获甘霖,又捡回一命。

  又撑了三天的肖峪倚在墙角再次等待死神的到临。

  水没了,六天未进粒米,肖峪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几天,饿得昏花时似乎还能看到家人的笑脸。

  他们聚少离多,却是肖峪心里的依靠。

  铁门外传来哗啦啦的声响,然后铁门被吱呀打开,肖峪眼神涣散时看见一人被推了进来,然后铁门又被呯地关住,外面铁链又哗啦啦地缠上。

  “上头人说了,谁先杀死对方,谁就能活。给你们三天时间,不杀就一起死。”外面的男人说完就走了。

  肖峪使自己强打起精神,好看清面前那人是谁,那人虽然也没什么力气,但比肖峪好了一些。

  十岁的孩子本来就很容易饿,肖峪又瘦,没什么脂肪可以消耗。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他又使劲儿,才喊了一声“烨哥?”

  那人颤颤巍巍走过来,将肖峪歪斜的身子扶正“肖队,是我。”

  “你,你有没有,见到其他人?”

  刘烨摇了摇头“我被单独关着,不知道其他人在哪儿,我想跑没跑出去,现在浑身没力,出不去了。”

  肖峪连呼吸都微弱了不少,他尽量让自己发出声音“烨哥,你听我说。我撑不住了,连这三天都撑不过去了。你把我杀了,活着出去,找到大部队,救其他人。”

  刘烨也背靠着墙坐下,让肖峪倚在他身上“肖队,你那么厉害,一定要撑住。等三天后他们过来,我就把他杀了,我们一起跑出去。”

  肖峪张张嘴,发不出声。

  刘烨低低地道“上次和我们一起打游戏那个,叫田韶华,是我发小,他早就想见你一面了呢。”

  “肖队,你是我们全队的希望,是支撑我们的那根脊柱,所以你一定要撑住了。”

  “想想小白,你可以的。”

  ……

  肖峪不知道刘烨对着他说了多少,但他知道,如果自己活着,那刘烨就活不了了。

  他不知道如果是别人会怎么选,但他觉得,是他害的大家,是他连累了大家,其他队员也可能还活着,如果他们两个谁能活着去救其他人,他觉得是刘烨。

  肖峪任由自己的意识坠入深渊,没有传说中的走马灯,也没有灵魂摆渡指引人,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孤零零的自己。

  “肖队!肖队!”

  肖峪听到有人在喊他,是刘烨吗?可是我不能回去了啊。肖峪想说:有你们真好,这三个月是他最幸福的时光。可他张不动嘴,也看不到任何事物。只能听到耳边越来越远的呼喊。

  第二天肖峪悠悠转醒,他看了看四周,还是那个关得严实的屋子。肖峪突然惊了一下,连忙喊道“烨哥?烨哥!刘烨!”

  突然又愣了,他怎么有力气了,怎么喊出声了?

  旁边一只手虚弱地搭在肖峪胳膊上,肖峪颤抖着扭头看刘烨。

  刘烨的脸白得吓人,已经是奄奄一息,他另一只手臂的袖子高高卷起,手腕上是一道血痕,一片带着血的竹签就丢在不远处。

  肖峪嘴里还带着铁锈味儿,是血味儿。

  肖峪泪水哗地就流了出来。

  刘烨虚弱地抬起手抚向肖峪的脸,强硬地扯出一抹笑容“队长,肖队,我先走一步了。你别哭,你还记得你和我们说的要活着回来吗。你要活下去。别哭别哭,让我再看看你的笑容,我喜欢看你笑着的样子。”

  刘烨抹着肖峪止不住的泪水,扯着他的嘴角道“小峪,给哥笑一个。”

  肖峪皱着眉头,带着泪痕,强扯着嘴角,他想笑得好看一点,用他最好看的笑容送送这个拿自己血救他命的哥哥,可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抱着刘烨的身体。天一点一点变黑,怀里的人一点一点变凉,变僵。他的嘴角还留着那一抹细微的笑容。

  肖峪强迫自己稳住情绪,强迫自己憋住泪水和想喊叫的郁闷愧疚。保持体力等待第三天有人来了的一击必杀!

  其他人可能还活着,他要去救他们,哪怕有一个,哪怕能救一个也好!

  第三天没人来,第四天还没人来。他就像被人遗忘了一般,被丢在这个角落里,身旁只有一具有些肿胀的尸体和一群烦人的苍蝇。

  他第一次近距离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没了气息,然后开始僵硬,生红斑,嘴唇皱缩,腹部膨胀,出现绿斑,开始膨胀……

  第五天,他被拉离了那个房间。

  肖峪浑身没力,是被人架着离开的,但他还是尽自己努力观察地形和哨岗,想怎么逃,怎么救人。

  肖峪被带到一个满是饭菜的餐桌前,被几个人摁在了距离餐桌仅仅一米的椅子上。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出来,看着这个瘦小的孩子,道“哟,摁着干嘛,放开。”

  肖峪紧盯着面前的人没力气动。

  男人抛给他一块馒头,又给了一杯水“吃吧。”肖峪管不了那么多,几口吞下那个馒头,将那杯水一饮而尽。

  “看到这桌菜了吗?全是给你准备的。”男人夹起一块肉,咂嘴道“嗯,真香。”

  肖峪没说话,但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不仅今天有这一桌好菜,明天后天以后天天都会有。”男人说道。

  肖峪闭上了双眼,他虽然只有十岁,但他也知道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能吃一个馒头喝一杯水,已经是最大的好处了。

  “Y省谁负责枪支弹药?”

  肖峪猛地睁开眼,快速抽出事先藏好的锋利竹签,拼尽全身力气刺向男人!男人见势躲避,但竹签还是狠狠将男人左耳削下,直直从他左耳到下巴拉了一道血口!触目惊心!耳朵连着一块皮吊在脖子侧!

  肖峪暗叹可惜,可能只差几毫米就能要了他的命!可机会只有这一次,他无力瘫软在地上。

  男人又疼又气,恨恨地踢了肖峪几脚,又牵扯到伤口疼得呲牙,被人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很快来了一个医生,给他缝针上药包扎,他全程恨恨地瞪着肖峪,肖峪则一脸淡漠地看着他,全然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

  “敬酒不吃吃罚酒,拿过来!”男人一声令下,旁边一人恭恭敬敬拿出一个扁平的小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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