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停止醋王行为 第21章

作者:劫北 标签: 甜文 网游竞技

  崔雪致飘忽地笑笑:“你是我们大小姐看上的人,我怕你哪天就入赘了,提前了解你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嘛。”

  ——所以战队这群人……到底为什么都喜欢叫路沨为路大小姐?

  楚亚一下很自觉:“……不是入赘,是、是嫁。”

  但说完他又有点后悔:“我的意思是,他好歹也比我、比我高。”

  对方稍显意外“你重点是不是错了”,却很快又懂了:“噢……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叫他大小姐纯粹是因为他脾气傲还有点洁癖,洗个澡让我等过两个小时,浴巾不是全棉的他还要闹,不过……这跟他能夜御七个你并不冲突。”

  “所以真的不考虑一下来跟他做室友?”

  “……”楚亚脸颊涌起血色,一边心里嘀咕你们战队是真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一边给了个很难回绝的理由,“我过两天就24了,年龄太大,也不合适。”

  可对方却并不放弃:“24?真不算大,比起年龄,我们战队一直更看重实力——再说fps这玩意,年龄影响真没moba游戏之类的大,你只要保持状态,再打个两三年不成问题,要实在不行,你也可以从路沨那里汲取一下年轻男孩子的阳气。”

  “我……”楚亚语塞,都快被调戏得习惯他们战队gay里gay气的氛围了,副教练宁锡元说:“你是快生日了?哪天啊?需不需要我们通知大小姐给你准备点礼物?”

  “元元,这你就不懂了啊,礼物不礼物的其实并不重要,只要尺寸够大,什么都好说。”崔雪致也接茬问楚亚,“透露一下?我当天给他放半天假,够不够你用了?”

  楚亚被这两个自来熟搞得直摁空调,没一会儿就吞吞吐吐挂掉语音,说自己得去研究比赛,所以,他并不知道,网线另一边,宁锡元问崔雪致:“要找浪花tv求证,或者看看他的全部资料吗?”

  崔雪致转着笔,沉眸盯了一眼屏幕:“没这必要……那是人家**。”

  “你想办法把他搞进队就行了——年底的世界赛,我必须让stg知道,挖我的人,只挖一个选手没用,家里有条件还是得把整个战队都买了——否则,它就别妄想赢我们。”

  ***

  联赛仍在如火如荼进行,每逢战队的镜头,总免不了粉黑大战,双方黑图也层出不穷,都没有要熄火的意思。

  比赛输赢仍有起伏,好在路沨心态不错,该加训还是加训,没人拦得住,楚亚时不时也会和主教练挂上语音,偷听不远处的路沨打排位。

  他本以为,这就是他和路沨最好的距离,直到某个深夜,展飞扬直播和路沨双排,他也潜入直播间,开始痴痴地看。

  ——本来,一切都还好好的,但第三局打到正激烈时,语音里路沨指挥的声音却戛然而止,网络断线似的,搞得楚亚揉揉眼,往屏幕前凑了凑。

  镜头画面是决赛圈边激战,前往关键高坡点的狙击手却突然一动不动、迅速暴露位置,以至弹幕刷过一片“???”,展飞扬也急得扔下了什么:“队长,怎么了?”

  所有观众第一反应,都是展飞扬在质问路沨打jb,但楚亚的第一反应,却是莫名地慌。

  头顶的灯光亮得晃人,展飞扬下一句话是“卧槽你别搞我”,楚亚一愣,直播间信号便突然断了。

  后来,他忘了自己是如何拨通路沨号码的,对方接他电话总是很快,这一次也不例外。

  “……怎么突然打我电话?”

  路沨本是笑着的,楚亚什么都还没问出口,对方低沉的声音里就泄露出两声转瞬即逝的喘.息,明显哪里有点难受。

  但显然,路沨并不知道他刚才就挂在直播间,还轻佻地对他说:“……我正打排位呢……祖宗,你这波电话严重影响我事业啊~”

  “……乖,是不是想我了……?”

  听着路沨的轻笑,楚亚不由攥紧手机,怪自己这才想起,人心不齐的比赛打久了终归很耗费心神,而路沨作为队长兼主call,又要多付出很多别人看不到的精力。

第24章 (捉虫小修)

  夜雨急急地开始下,像要淹没每一条街道。

  楚亚明明心疼得慌,却硬生生听见自己在回答,“我他妈怎么可能想你”,“手滑点错了本来想打给别人的”,就像说话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某种意义上,他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表达。

  不然的话,他和路沨的孩子可能都已经上小学了。

  “好好好,不想我也没关系。”路沨的音量听起来弱了不少,但也不忘逗他,“就是我会受点伤而已——铁骨铮铮vpl第一猛男,扛得住的。”

  “我……”楚亚催促自己,快说你担心他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说你心疼得浑身难受,说你现在就想亲自用身体安慰他——可是,喉咙里的声音就他妈没对过。

  楚亚说:“那、那我挂了。”

  “嗯。”路沨深吸了口气,连说话都很勉强,大概也没多余的力气再逗他,只说,“你早点睡,挂了。”

  焦躁的雨点打在落地窗上,楚亚跟哑巴了似的发不出声,等他怔怔地反应过来时,自己还真抬手把电话给挂了。

  于是回神的瞬间,楚亚就只想剁了自己能吃饭能撸管的珍贵右手。

  一道亮光划破夜空,他脸朝下趴到床上,跟条没水的鱼似的胡乱扑腾,绝望到了极点,甚至冒出一个念头:要是我在路沨身边就好了……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身体的运转机制,话虽然说不出口,但人却挺被动,如果能和路沨面对面,这会儿他估计已经在投怀送抱安慰对方了。

  但没办法,他只能拨通主教练崔雪致的电话,找对方问清楚路沨到底如何了。

  “比较严重,在医务室了。”崔雪致也难得严肃,跟他说了很多他之前不了解的情况,“我一直让他好好休息劳逸结合,他总是不听,太争强好胜,还觉得都是自己的责任——像他这么搞,有时候一天10几个小时不睡觉,哪天猝死了谁给收尸?”

  “战队现在没别人想的那么动荡,就是因为走的正是死路。”

  “队员心态都不错,国内比赛还能咬牙打,但以后还有预选赛和世界赛,风险有多高你也清楚——就算是国内冠军战队,走出赛区门也可能直接爆炸,到时候观众是要剥夺队员呼吸权、让他们从太平洋游回来的。”

  “还记得亚洲邀请赛上拿亚军季军的两支韩国战队?回去就组了新队员没事约我训练,我都不敢随便接,怕影响队员心态,尤其是路沨,感觉他拿不到第一会吊死在战队门口给我看。”

  “你打过fps职业,应该也知道欧美赛区的总体实力比亚洲强点,所以每次跟他们约训练赛,都是我们去配合他们的时差,对队员作息影响也挺大……路沨比谁都累。”

  楚亚走到落地窗前认真听着,目光逐渐沉下。

  崔雪致说的这些,确实也符合他在职业圈时的记忆。

  观众能看到的东西一向有限,职业战队通常也没有专业团队时时帮着选手卖惨,选手自己,就更没有兴趣亲口说累不累了——“努力”两个字,在电竞圈读作“矫情”,只有战绩才是唯一能让选手说上话的东西。

  目前战队的3打4战术虽然执行得很好,但却是几个队员牺牲自己硬抗下来的,隐患也一直存在。

  易晖南心不在此,轮换的新人又天赋实力经验皆不足,如果去世界赛做首发,出事概率基本100%。

  毕竟,打国内比赛,某一环弱点还能糊弄,但打世界赛,却绝不能有任何突破点,否则被人抓住就必定致命——这种教训,在电竞史上可以说能随便列出100页不带重样。

  目前强点的职业选手都合约在身,战队要求又高,楚亚身在教练组,自己都觉得,只能把自己搞进队解决这个问题。

  “妈的……”

  所以他在窗前站了很久,每一声雷鸣都像在提醒他,你的心其实还在躁动。

  否则你当年就可以一走了之,更别提打什么直播、做什么临时分析师——你缺钱不假,但全国还有好几个高薪城市,离开这,你一样可以送外卖月入一两万。

  隔壁就有苏有杭,满足这样的薪酬同样轻松,只要两个小时,你就可以和从前的战队、现在的路沨,直接说再见。

  但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依然没有走?

  ***

  雨一直在下,楚亚握着手机,屏幕上始终是路沨的号码。

  他坐下来靠着窗,想起儿时同样的雨夜,也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和游戏结缘。

  ***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跟现在没多大区别,是个不良少年、网瘾混混,或者黑网老大,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他说不清自己的父母究竟是哪个级别的反派——反正他们在一个雨夜里干坏事却出了意外后,小县城的地方电台是循环播报了这事两个月。

  后来他就吃百家饭长大,也是个没有感情的酷小孩。

  如果可以给个称号的话,他觉得自己应该叫嗜血﹎殺丶神。

  他记不清自己干过多少坏事了,但其中最聪明也最失败的一件,却时时刻印在他脑海,不论过去多少年,也很难忘掉。

  ——开场的设定是,他11岁,互联网开始迅速发展。

  新版的qq一经上线,就连带着qq秀、qq宠物、各类qq游戏也开始特别流行,像他这个年纪的小学生,更是主要用户之一。

  不夸张地说,那年头只要你上网,就能看到1块钱充值100q币的初代充值诈骗广告。

  好在计算机老师发觉这东西在学校里悄悄流行,便教了同学们怎么防备骗子——真正正规的充值渠道只有三个:现金,买卡,或者用座机给腾讯充值热线打电话、直接从话费里扣。

  十一二岁的小孩,最感兴趣的就是这些。

  所以没多久,其他同学跟家里撒撒娇、考考高分,逐渐都换上qq秀、开始养qq宠物了,唯独楚亚在微机课上申请的帐号上光秃秃一片,一点排面都没有。

  于是,班上的同学又跟平常一样开始笑他了,甚至都不让他加入他们的“家族”。

  作为一个坏人的儿子、将来的冷酷罪犯,小小的楚亚觉得很丢面子,所以他没两天就开始琢磨,如何才能实现自己的“贵族”梦想。

  首先,他得拥有一套qq秀,还得是带发光大翅膀、闪瞎全场的那种,然后,他要往游戏里充值买.枪、买车,做战场上、赛道里最刚的小学生。

  但问题是,他根本就没钱——q币充值需要1:1的人民币,现金和买卡这两条路都走不通,11岁的楚亚便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瞄上了第三条路:座机充值。

  那会儿手机远不如现在普及,大街小巷的杂货店、粮食烟酒铺都提供收费的座机给人用,所以他只需存个两毛钱的话费,就能到店铺里假装要打电话,然后拨给腾讯充值热线,一摁就是10块20块的巨款,毫不手软。

  很多大人还没小孩儿懂这些“因特网”上的流行,一忙起来更注意不到他在摁什么,他干了三四次都没失手。

  而且他还一路观察琢磨,把一家叫“隆兴副食”的店定为了主要目标。

  不为别的,就为店主是个跛脚的残疾人。

  整个店就他独自在经营,还带个半大不小的儿子,很容易分心。

  而且,那家店还卖一种昂贵巧克力,楚亚看班里几个有钱的同学吃过,价值6块钱,是一笔他付不起的巨款。

  那时他们分给玩得好的人,故意也分给他,放到他手里时却只剩空的包装——看他从忐忑到高兴再到双眼发红,他们都很开心。

  所以他打算从这家店顺手牵羊、一箭双雕,反正店主瘸腿,就算发现,也追不上他。

  ——要不怎么说他是坏人的儿子,很多东西,都要靠天赋的。

  于是在某个放学后的黄昏,楚亚背上书包等到天暗,便自信满满地去了隆兴副食,直接下手。

  给了三毛钱后,他拿起座机驾轻就熟地充值了20块,临走还伸手抓了两块巧克力塞进书包,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淡定得不像个十来岁的小学生,也不像第一次偷东西。

  那个30岁左右的老板正抱着小孩儿搁柜台那边算账,以为他只是在打电话,自然什么都没看到。

  楚亚眼见得逞,大摇大摆准备离开,但这时,一股巨大的力道却攥住他的手腕,一把拉住了他:“你在干什么?”

  心跳声骤然放大,楚亚一懵,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完美犯罪计划存在一个巨大的漏洞:老板抓不住他,但店里其他顾客可以抓得住他。

  果然他一抬头,就发现面前的小青年拿着包刚要去付款的烟,正眼神厌恶地看着他。

  他知道不好,立马一口咬在那人手背上,拔腿就跑,但很不幸,不出30米,他就被逮了回去。

  “黎哥,这小孩儿偷你东西呢。”抓他的小青年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甩进了店里,“你看看那边是不是少什么了。”

  那种巧克力挺金贵的,货架上总共才摆了5块,小青年的话让楚亚的脑袋嗡嗡作响,眼睛也本能地一红,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跑不掉了。

  店主一瘸一拐地过来仔细检查了一下货架,目光不由看了看门口的两人。

  很明显,他已经发现巧克力确实少了。

  所以在小青年嫌恶的质问里,楚亚把头一低,狠狠地咬紧了牙关才强忍住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