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顶流是天师 第138章

作者:菜头 标签: 灵异神怪 娱乐圈 打脸 甜文 玄幻灵异

  “师姐,您老人家向来明察秋毫。刚才我和肖越是半个字都没说呢!”肖敏又叫了几声冤枉,坚决要跟肖启跟划清界限。

  肖祝明显只是逗他们玩儿,听到这话见好就收,正色说道:“看看肖越,虽然比你们俩小,但这回见到倒是沉稳许多。”

  肖启昂起下巴,活像一只被挑衅的斗鸡,“姜夫人说他这是被梦魇惊了魂,休养一下就好了。可都养了这么十多天还是呆呆傻傻的,成天也不知道想什么?经常一个人坐在一处,就跟山门口那两尊石狮子差不多。”

  肖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歪着头看了一会儿说道:“哪里?我看他目光清澈,应该比你们俩心里都有数。这回我下山给洛川姜氏送东西,回来过后总觉得浮丘的气氛怪怪的。想去拜见三君和姜夫人,竟然都不在院子里,连经常在浮丘躲懒的那只开明兽也没有踪影。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肖敏和肖启面面相觑,下意识反问:“能有什么大事?”

  说完过后,仔细想了想,神情当中又添了几分疑虑,“终风阁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开过了。”这在他们有记忆以来实属罕见。

  肖祝摇摇头叹道:“你们啊,说你们笨,小事精明得很,从不吃亏。但该注意的事,偏偏一点都不上心!”

  肖启心里明白,嘴上却不肯服输,“那你说说,浮丘还能出什么大事?”

  “什么你啊我的。叫师姐!”肖祝又白了他一眼,一脸好笑,“你们几个没下山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一个刚回来还能知道的比你们多啊?”

  她眼波流转,面色忽然骤变,“欸,你们看,那是姜夫人的纸鹤!”

  众人抬头一看,不远处果然有只巴掌大的红色纸鹤从天空中降低高度,扑棱翅膀朝浮丘某个既定的目的地飞去。肖祝二话不说,扭头追了过去。

  “欸,等等!”

  “你这是干嘛去啊!”

  远远的,那只传音纸鹤在两位清瘦的中年人身边绕了两圈,落到其中一位的掌心。

  “可惜,这类纸鹤的声音只有真正收信的人才能听到。”肖祝趴在院墙上嘀咕。

  “那不是肖礼师叔吗?他跟师父怎么神神秘秘的?”肖敏压低声音说道。

  话音刚落,一股凌厉的剑气削过他们四人的头顶,反应稍微慢些便有“聪明绝顶”的危机。年轻人双手一松,齐齐整整落到围墙下。除了肖祝的落地姿势勉强过得去,其他三人都啃了满嘴泥。

  “呸呸呸,恶……我是不是吃到蚯蚓了?”

  “肖越、肖启、肖敏,肖祝。气息不收敛,还学人偷听?难道上一回《衣食住行录》抄得还不够?如今还得寸进尺学会爬墙了?”肖垦看到他们狼狈的模样,吹胡子瞪眼道。

  《衣食住行录》那本长达千页,像砖头那么厚的“规矩”足以让他们这个年龄的浮丘子弟胆寒不已。除肖祝外其余三人下意识地抚了抚早已不再酸胀的手腕。

  任何年代的年轻人都逃不过抄写的恐怖支配。肖越脑海里突然不合时宜地闪现出这样一句话。怎么老是冒出这类奇奇怪怪的想法?

  既然被抓了现行,肖祝索性破罐子破摔,“叔父,浮丘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肖垦沉吟片刻,捻着胡须回答:“能有什么事儿?小孩子家家的,莫操心些与你们不相干的东西。要真是没事做,我这里倒是有一桩妖物作祟的差事想派你们下山走一趟。”

  肖敏眼睛一亮,一手拉着肖启,一手拽着肖越凑上前问道:“师父这话可当真?”自拜入浮丘门下,因为天资普通,学艺不精,他至今没有获准下过山,因而“能下山”对他而言是头等有诱惑力的事情。

  “当然,为师难道还会骗你不成?”肖垦打断还想继续问话的肖祝,“只是这差事也不是儿戏,还是让你们师姐与你们同去更为稳妥。”

  “叔父!”

  “叫我师父。”肖垦警告地看了肖祝一眼,继续说道:“拿着这枚玉牌,你们自己去济民阁领差事去吧。”

  肖祝自幼由这位叔父抚养长大,对他的脾气知之甚详。她蹙眉咬了咬唇,行礼道:“是,弟子领命,定不堕浮丘声名。”

  “去吧。”

  “一定有古怪。也罢,先解决了这桩事,咱们再从长计议吧。”在去济民阁的路上,肖祝仍不死心地说着。

  济民阁是浮丘的重要情报部门之一,功能类似于配送点。在接受来自各地各宗门的求助过后,这里再根据事情的轻重缓急分配给能力层次不一的人。

  四人进阁亮出肖垦给的玉牌,顺利拿到那份差事。肖祝打开那卷用绿色布匹包裹的卷宗,一目十行过后,简略说道:“东来镇何家村下面有妖作乱。”

  “什么妖怪?”

  “破镜蛛。”肖祝嫌恶地皱起眉毛。破境蛛又名吸髓蛛,是一种热衷用强有力的毒鳌切割动物或者活人脑袋,吸收对方脑髓的怪物。

  肖启哼哼道:“怎么?你不会是怕了吧?”

  “什么怕了,我只是不喜欢而已!”

  肖启置若罔闻,夺过那卷书信,摇了摇手道:“没关系,你要是怕的不想去,我们去就可以了。反正这种级别的妖物,我们仨应该绰绰有余!”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济民阁接到任务后会按照难度级别进行分类。他们手里拿到的这份裹着绿色的外皮,这意味着有一定难度,但普通弟子能够处理。

  “你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行了,就凭你们这一身的三脚猫功夫?半个时辰后山门见!”肖祝跺跺脚,丢下话扭头就走。

  肖敏摸摸下巴,叹了口气:“阿启啊,其实师姐人真的挺好的。你干嘛老惹她不痛快?阿越,你说是吧?”

  肖越:“……”别问他,中二少年的心思他猜不透。

  肖启沉默着沉默着,憋得双颊胀红,强词夺理道:“谁让她老是把我们当小孩子!”

  肖敏奇怪地说道:“可跟她比,我们的确是小孩子啊。年龄在那儿啊。”

  肖启一咬牙不说话了。

  “……”真是一脸憨厚但一针见血,还刚巧戳到人肺把子上的少年啊。

  半个时辰后,他们在山门口会合,轻装御剑飞往目的地。四人当中,除了肖祝,其余三人的御剑术的火候都差不多。但经过先前那场莫名其妙的别扭,肖祝压低速度刻意跟肖越一同吊在后面,而肖启阴沉着一张脸,一反常态冲在最前面。这下把和事佬肖敏急得满头大汗,一会儿嚷嚷,“师姐,阿越,快一点,这天像要下雨了”,一会儿又大声疾呼,“阿启,你等等我们啊!”

  这样磕磕绊绊抵达何家村,正值下落时,肖祝突然停住,悬在距离地面五六米的高度。

  “师姐?”

  他们低头朝下俯瞰。蜿蜒曲折的小溪劈开何家村,自西向东流淌。此时,有人类的残躯飘浮在其中,溪水已经染成了淡红色。

  “糟糕!我们来迟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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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博山炉(四)

  何家村地处两山相夹的平坦腹地。因为前朝曾经出过几位名扬天下的大儒, 被人盛赞为钟灵毓秀、物华天宝之地。

  虽然昔日的风光已经随着王朝的更迭覆灭成为历史,但入村的必经之路上仍竖有一面前朝某位皇帝御笔亲题的石碑,上面龙飞凤舞刻着“天下第一村”五个大字。

  头两个字由于自然风化变得浅显, 而剩余三个字的凹槽被不久前飞溅上去的血肉糊住, 乍看之下,只觉得格外触目惊心。

  落到地面不到半刻,四人的浅色丝履已经被泥土和血水染成了棕褐色。

  “那后面有个人!”肖敏略过倒伏在道路两旁的尸/体,强压心头的恶心, 绕到石碑后面。

  刚走近些,定睛一看,那是一具穿绛红绸衣肠穿肚烂的无头躯干。他倒退了两三步, 再也忍不住, “哇”地吐了一地。

  吐完他摇摇晃晃靠在一旁的土墙上, 说道:“早知道出门前就不吃那个烧饼了。”

  说着突然觉得有东西踩着硌脚, 低头一看竟然是根戴着银戒指的断指, “恶——”他捂着嘴巴, 急忙冲到另一段墙根, 当即吐得一塌糊涂。

  肖祝对其余两人说了句“看着他点儿”, 走到尸/体旁边仔细观察。她甚至还探出手,在受害者的手背上摸了一把, “看这身打扮,这人极有可能不是当地人, 而是路过何家村暂时借宿的商旅。他的手还是温的, 应该刚过身不久。”

  她一边说, 一边打量尸/体脖子上的伤口。那处还在往外冒着汩汩鲜血, 切口断面都很整齐, 死者明显对发生的一切都无力反抗。

  “奇怪。”

  肖启把玩着一块占卜龟甲, 问道:“哪里奇怪?”

  肖敏掏出帕子擦擦嘴,义愤填膺道:“当然奇怪。世上怎么会有破镜蛛这种喜欢吃脑髓的恶心妖怪!”

  肖祝瞥了眼他那副没出息的模样,摇头说道:“我的意思是这整件事看起来很奇怪。”

  “哪里很奇怪?妖物这玩意儿根本就是有违天道嘛!”肖敏嚷嚷完,还向肖启、肖越寻求支持。

  肖祝毫不客气地拿起剑鞘敲敲他的脑袋,没好气道:“我看凭你这种悟性和资质居然想当修士才是真正有违天道!”

  肖敏抱头鼠窜,“师姐,你下手没轻没重,要是把我的脑袋开了瓢该如何是好?”

  肖祝哼道:“如此说不定还能开点窍!”

  她看着满地狼藉,继续说道:“破镜蛛胆小且习惯昼伏夜出,□□这样大张旗鼓狩猎根本不合它们的习性。何况根据我的经验,它们捕猎时不贪多,也没有囤积食物的习惯。你想,我们绕着村庄走了大半圈,竟然还没遇见一个活口,怎么看都不合常理。”

  肖敏“唔”了一声,有所领悟道:“听师姐你这么一说,是有些怪怪的。但凡事总有例外,兴许这就是一桩例外呢。”

  肖祝:“……”俗话说朽木不可雕也。她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不欲同这位木鱼脑袋的师弟计较。为了稳妥起见,她思虑过后放出一张符纸折成的蝴蝶传信回浮丘。

  “希望是我杞人忧天了。”她喃喃说完,视线与肖越撞到一起。每回看到这位与肖氏毫无血缘关系,却与沅芷君肖简有三分像的师弟,她总不禁想起素未谋面的幼弟,也不知他现在长成什么模样了?

  盯的时间长了,肖越难免察觉。他疑惑道:“师姐有话对我说?”

  “没有,只是看到你就会想起我的弟弟。”

  “弟弟?我和师姐的弟弟长得很像吗?”

  “我也不知道。但母亲说弟弟的样子有些像沅芷君小时候。而你又……”

  “原来是这样。师姐你幼年离家,一定很想家吧。”

  肖祝一愣,笑道:“不错,你这楞头青现在长进了。”

  另一头肖敏深知自己受了师姐的鄙视,摸摸鼻子,知情识趣走到一边问道:“对了阿启,你摇了这么久,这一趟是凶还是吉?”

  “都不是,是大凶。”

  “什么?!那你干嘛不早点说?”

  “说了你岂不是更害怕。”

  “……你现在说我还不是害怕。”肖敏悲愤道,顺着肖启的视线望过去,“欸,师姐在和阿越说什么呢?”

  “管她呢!我又不想知道。”肖启看到不远处的肖越和肖祝不知说了些什么,神色和缓,最后还相视一笑。一股酸气从胃里升起来,他心里既憋屈又别扭,没来由地心绞痛,忍了片刻过后根本不想继续留在原地,于是扭头就走。

  肖敏一脸茫然地望着他喊道:“阿启,阿启,你怎么突然走了!”喊了一会儿见肖启还是不管不顾往前冲。无奈之下,他只能叫上其余两人,赶紧追上去。

  “阿启,阿启,你别走那么快啊!师父交代过,这种地方不能落单。”肖敏气喘吁吁抓住肖启的手腕,用身体的重量拖住他。

  “没什么。”肖启盯着他身后的肖祝和肖越目光闪烁,别到一边去。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周围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肖祝袖手皱眉道:“肖启,你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两位师弟可都比你懂事。”

  肖启的目光在她和肖越之间兜兜转转,冷笑道:“横竖你就是看我不顺眼。”

  肖祝没想到他还恶人先告状,横眉冷对道:“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

  肖启继续冷笑,笑着笑着,眉眼仿佛结了冰,“罢了,这是你我最后一次同行除祟,以后还是少打照面吧。”

  “……你!”

  忽然,一贯喜欢当和事佬的肖敏跳了出来,横在两人中间,“都别吵了!!”

  等两人错愕之下闭上嘴,他指了一个方向,“你们听……是不是有孩子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