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到底是什么 第69章

作者:朝邶 标签: 奇幻魔幻 甜文 玄幻灵异

  赵师傅问:“什么时候要?”

  “时间够,周末。”常华盛笑着说。

  赵师傅点头:“那就周六来取吧。”

  老两口家没有别人,好不容易来了小辈,说什么都要把人留下来吃午饭,赵奶奶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家常菜。

  赵师傅吃着饭,目光却时不时落在陆汀的脸上:“我听华盛说小兄弟你姓陆?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哪?”

  “没有人了。”对陆汀来说,陆啸和二叔不算家人。

  赵师傅沉吟片刻,低声说:“你……是孤儿?”

  在常华盛的记忆中,赵师傅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从不过问别人的家事,今天这是怎么了?他放下筷子,对老人说:“陆汀是陆家的孩子,陆鸿寿的孙子。”

  “我知道,是不是做航运的陆家?”

  “对。”陆汀说。

  赵师傅兀自摇了摇头,“那是我想多了。”

  “您说什么?”常华盛没听清。

  “没什么。”赵师傅白他一眼,笑着对陆汀说,“你别嫌我老头子话多,我就是随便问问。”

  “不会,我觉得您很亲切。”陆汀说的是实话,赵师傅和赵奶奶给他的感觉,就和他想象中的爷爷奶奶一样,温和可亲,会亲切的给晚辈夹菜,会嘘寒问暖。

  这些东西,他从来没有从陆老爷子身上得到过。

  常华盛看出他的情绪,解锁了车子替他拉开车门,“你要是想,可以经常来看他们,他们俩嘴上不说,其实还是很希望有晚辈看望的。”

  陆汀笑了:“好。”

  两个晚辈离开后,赵师傅拉着老伴儿来到卧房,搬出一本相册,指着一张照片说:“你有没有觉得,陆汀长得很像这位?”

  “像吗?”赵奶奶仔细对比,嘶了一声,“眼睛像,下巴也像。”

  “可惜了,不是。”赵师傅合上相册说,“这家的孩子如果还活着,应该和陆汀差不多大吧。”

  赵奶奶:“别想了,这么多年了,说不定人已经……”

  赵师傅瞪了老伴一眼,让她别瞎说。

  正午过后,算是交通高峰,车子刚到市中心就堵了。常华盛拧开音乐,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又把空调调低两度。刚觉得浮躁的心舒坦了点,电话又响了。

  一看到是焦旭良,他就有点不太想接。

  陆汀看着放在扶手中间否认手机屏幕亮了灭,灭了又亮,忍不住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肯定又是找我倒苦水的。”常华盛说,“这两天焦总被哭声折磨得受不了了,一天至少打来两三次,全是说那件事。”

  “恶作剧的人还没找出来吗?”陆汀觉得不能吧,就是守株待兔也守到了吧,总不能还真是闹鬼?

  运气好,前面只堵了几分钟,路就通了。常华盛发动汽车,把这方向盘说:“没,说是再这么哭下去,他就带着老婆孩子去住酒店了。”

  话音刚落,电话又响起了。

  陆汀说:“接吧,万一真的有事呢。”

  常华盛只好打了转弯灯,把车靠到路边。接起电话,一声喂还没出口,里面传出女人压低的声音。

  “是华盛吧,我是你嫂子。”说话的是焦旭良的太太,她趁着老公不注意,拿了他的手机躲进衣帽间里。

  常华盛看了眼屏幕,将手机重新贴回耳边:“是我,嫂子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我听旭良说,你认识一位大师。”焦太太悄悄走出衣帽间,确定丈夫没有回来取落下的手机,这才将声音提高,“我们小区的事情你肯定听说了吧?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那位大师来看看。”

  常华盛不太赞同,焦旭良的为人他很清楚,若是违背他的喜好做事,到时候双方都会下不来台。他倒是无所谓,但他不能让陆汀受委屈。

  “抱歉嫂子,大师最近很忙,抽不出空来,你找别人吧。”常华盛说完,利落地挂了电话。

  他转头对陆汀解释:“是焦旭良的太太,我想你应该不愿意去。”

  “嗯。”陆汀直白道,“我知道他不喜欢我。”

  常华盛看着青年半垂的眉眼,心里骂了句焦旭良是狗,“没事,咱们不搭理他就是。对了,你之前说下午想去坟场?”

  话是在去赵师傅家的路上说的,他记得,陆汀好像说了一句谁没吃饱。

  陆汀点点头,从包里抓住那只蛊虫:“它最近胃口变大了,去墓地帮它找点吃的。”

  蛊虫的外壳依旧是黑色的,只有光照过来,才能窥见一点深蓝。常华盛倒也不怕,趁着红灯,伸手想要触碰一下。

  大概是感应到人体的温度,甲虫的带有弧度的触|须突然绷直,尖部泛着寒光,似是要攻击。

  陆汀五指收拢,将虫子包住,呵斥了一声:“听话。”

  再摊开手心,蛊虫的触须已经变了回去,受了委屈似的翻着肚子,八只朝天的脚不停地划拉,作用力之下整个身体不停地转圈。

  常华盛:“……”

  一只虫子也这么会演,谁敢信!

  因为陆汀说去哪个墓地都可以,常华盛把车开去了距离最近的一个。

  墓地存在的时间很久远,已经好几十年了,不如其他墓地环境好。两人把车停好,步行一截后抵达,老远就看见一排排耸立着的泛灰的石碑。

  以及,一道熟悉的身影。

  常华盛不确定陆汀想不想见到这个人,正想假装没看见,谁知焦旭良忽然扭头,看见他了,“常老弟。”

  常华盛和陆汀对视一眼,无奈走过去。

  焦旭良冲他招手,笑容一僵。原来,常华盛不是一个人来的,身旁还跟了个小骗子,只是之前被树给挡住了。

  他嘴角一抽,遇上陆汀,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第58章

  “常先生来这里是?”

  据他所知, 常家近几十年都没人过世了。最年长的常老爷子鹤发童颜,精神矍铄。

  “陪陆先生来办点事。”常华盛避开话题,看向焦旭良面前的墓碑。

  墓碑上是一名十四五岁的小女孩, 女孩笑容灿烂, 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黑白的配色, 让那稚嫩的脸显出几分冰冷。

  焦旭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垂在两侧手指蜷缩起来, 随即目光落到地面,低声说:“是我女儿,大女儿。”

  常华盛和焦旭良认识好几年了,第一次听他说居然还有一个女儿。

  焦旭良看了眼陆汀,青年静静看着自己女儿的照片, 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事情圈子里的人多少知道一些,没什么好避讳人的。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到常华盛脸上, 道:“楠楠是我和妻子在生下树树之前领养的孩子, 当时我的身体出了点问题, 医生说生育几率渺茫。我们俩商量着, 要不就领养一个吧。结果领养回来的第二年, 我妻子就怀孕了。姐妹俩从小关系就很好, 可是在楠楠十五岁那年,她自杀了。当时的树树才十二岁,亲眼看着她姐姐死在浴缸里……”

  “我想你应该听说过, 树树之前一直在国外疗养, 去年才回来。”

  这件事常华盛的确有所耳闻, 正想安慰两句, 忽然听见陆汀开口问:“焦先生, 冒昧问一句, 您的大女儿为什么自杀?”

  焦旭良并不喜欢陆汀,碍于朋友面子才没有甩脸子。可是此刻,他看着青年真诚中带着一点关切的脸,不知怎么的,说不出敷衍的话。

  “我不知道……”焦旭良觉得自己是个很失败的父亲,手指因被勾起的往事,不受控制的颤抖。眼下的他很脆弱,完全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楠楠在遗书里说,她觉得自己很累,不应该来到这个家。”

  大女儿被领回家后,夫妻俩并没有因为血缘关系冷待她。之后生下妹妹,为了怕大女儿想太多,他们对她的关注甚至比以往更多。

  他们竭尽全力去爱她,得到的却是一具尸体,一张死亡证明,一座没有生气的墓碑。

  妻子因为大女儿的死患了抑郁症,这几年才好转。除了祭日,他偶尔想念的时候都是一个人来,不敢让妻子触景伤情,旧疾复发。

  “她真的这么说吗?”陆汀话是对焦旭良说的,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

  焦旭良点点头:“嗯。”

  陆汀:“可能只是气话,她很爱你们。”

  焦旭良一愣,看着女儿墓碑的目光变得慈爱,是啊,她很爱他们,从被领回家的第一天起,就对他和妻子表现出很浓的依恋。

  常华盛看着陆汀的侧脸微微出神,他总觉得青年话中有话。

  察觉到他的注视,陆汀对他笑了一下,手隔着布料在自己裤兜处拍了拍:“常先生,我去其他地方逛逛,你们慢慢聊。”

  焦旭良调整了下情绪,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问兄弟:“他来选墓地的?要不然有什么好逛的?”

  “他……有事。”常华盛挑了个含糊的回答。

  焦旭良搓了搓脸,把悲伤的情绪彻底收回心底,然后将歪掉的花束重新摆正,按了按常华盛的肩膀,示意去边上聊聊。

  常华盛知道他想知道什么,对方还没开口,就已经把常家的事情说了个透彻。

  焦旭良:“常华飞是自作自受,不过我听医院里的朋友说,他舌头无缘无故烂了,到底怎么回事?”

  “报应吧。”常华盛笑得意味不明。

  焦旭良:“你小子藏着话呢。”

  常华盛:“焦哥,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对面的人忽然郑重起来,焦旭良不大适应的皱了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嫂子给我打电话了,说那女人哭声的事情还没解决。”常华盛不太能理解物业的办事效率,“这都多少天了,还没解决?”

  “抓不到人,物业或者警察一出动,哭声就会停止。”

  “警方肯定没问题,难道是物业那边有内应?可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我不知道。”提起这事儿焦旭良头都大了,“你说到底是谁大半夜不睡觉,吃饱了撑着干出这种缺德事。”

  常华盛看了眼远处的陆汀,沉默的摇了摇头。

  焦旭良叹了口气,余光瞥见青年绕过一排排墓碑,去了杂草深处,无语道:“他瞎走什么呢。”

  “你不会想知道。”

  “……”行吧,估计是在搞什么神神叨叨的的事,他的确不想知道。焦旭良没什么老总包袱,随意朝着身后的花坛边退了去,一口气坐下来。

  常华盛跟着坐到旁边,跟焦旭良聊起家常:“树树最近怎么样了,马上高中了吧。”

  “成绩不好不坏。”焦旭良说,“自从楠楠的事情之后,我和我太太就想开了,孩子只要开心快乐就行,健康的长大,比什么都重要。”

  常华盛觉得焦旭良的内心,并没有像他嘴上说的这么轻松,“你看上去像在担心什么。”

  “老弟,大家这么熟悉了,我也不瞒你。树树她很内向,从她姐姐死了之后,就什么都不肯跟我们说了。前段时间有一天,她回来时身上还带着伤,问她就说是摔的,可她当时的表情怎么看都像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