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猫作怪 第29章

作者:吃鸡不吃皮 标签: 玄幻灵异

  他这是跟人待久了,逐渐被同化了吗?

  尺玉正想得出神,嚼完嘴里肉的式粼用嘴唇夹住了他的耳朵,他缩着没长骨头似的脖子,窝在早已习惯的臂弯打起安全感十足的呼噜。

  式粼先是将尺玉送的状元牡丹拾起,而后托着猫腚准备离席,对看热闹又有些小走神的游止叶投过去一个过来人的微笑,“我先回家吸猫猫了,游兄和小晚慢慢吃。”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尺夏如同被推荐翻了花牌的歌姬,又羞又气爪子抠地,扯脖子朝式粼喵喵直叫道:不要带坏傻大个,我卖艺不卖身的好嘛!!

  “这就回去了?时候还早呢。”游止叶起身挽留,“最近有个叫什么春花戏班的,排了一出叫《城岭间》的人妖情未了的戏,不去一起看看吗?”

  “你说戏叫什么?”式粼挑眉。

  城岭间三个字他再耳熟不过了,尺玉捧着话本看了好些日子呢,有时候嘟嘟囔囔他也听去了些,还挺有意思的。

  尺玉也激动了,一是因为他还没去戏园子听过戏,二是对《城岭间》的另一个版本感兴趣,他往上蹿了蹿,在式粼耳边吐了一个“看”的音。

  “叫《城岭间》啊,很火的。”游止叶重复,“这你就不懂了吧?心思全都扑在做生意上,半点生活情调都没有。”

  “那便随我们游少看看去吧。”式粼懒得反驳,反正他家小午要看,又有人请,不看白不看。

  -

  半个时辰后,游府的马车与布庄的马车先后停在戏园子门口,式粼抱着尺玉手持状元牡丹,游止叶则抱着尺夏手持仙桃牡丹,二人刚下马车,便被班主热情地迎进园中。

  位置是游止叶提前订好的,在临近戏台子的第一排,茶水和果干在他二人一露面,就端了上来。

  距离《城岭间》开场还有一会儿,周遭座位差不多快坐满了,足以见得这出戏的火爆程度。

  尺玉与尺夏都是第一次看戏,两只猫蜷在各自“饭碗”的腿上,喵言喵语地讨论了起来。

  《城岭间》尺玉一早就看完了原著,又先一步进的城,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语气或多或少有点显摆,“我跟你说这出戏绝对好看,我看过话本了,以后还打算重温呢!”

  “不就是人妖相恋吗?以前在妖岭又不是没听说过。”尺夏不以为然,“人妖相恋十有八九都是悲剧收场,我还以为你爱看逗乐的话本呢,什么时候这般苦情了?”

  “那你说得可不对!这本可甜了,不是悲剧。”尺玉抻着脖子喵喵喵,“第一世初遇,在人与妖彼此相互驯服的过程中就能磕到真糖。转世时虽然小虐了一下,可那种遵循着本能地重新交付真心更为浪漫,毕竟人族是喝过孟婆汤的。”

  尺夏满眼震惊,猫瞳斜了眼呷茶的式粼,“尺玉你可别忘了你是要修仙的,两部话本就令你醉心情爱,玩什么轮回转世再续前缘,现在飞升竞争这么大……”

  “什么情爱啊,没有的事。”尺玉难为情地抬起后腿儿挠了挠耳朵,“关系好而已,日子久了你和姓游的关系也会变好的。”

  “什么姓游的,人家有名字。”尺夏扯脖子喵喵,“还说自己是半个城里猫,没礼貌。”

  “哟,这就向着他了?还说你俩关系不好,真虚伪。”尺玉大白眼翻到房梁上去,“但尺夏你是母猫,他吸你的时候稍微躲着点,别没羞没臊的……”

  “谁没羞没臊了!”尺夏扑棱坐了起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像你似的,为了个鸡腿跟犬族学的舔人,丢脸。”

  “你懂个屁啊!!”尺玉也坐起身子,语调早已脱离和谐的喵喵喵,变为扯脖子的老吴,“我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怎么让自己过好日子!”说完用肉垫拍了拍自己短粗胖的脖子,隐形的金铃因动作发出细碎的悦耳声。

  人族肉眼当然看不到他的宝贝铃铛,可尺夏是妖,不可能看不到,尺玉竖起大白尾巴昂首挺胸地炫耀说:“看见没?他给我买的。这可是黄金的哦,比银贵多了……你没有吧?”

  “嘁,不就是个铃铛吗?”尺夏语调略显酸意。

  其实她一早就看见了尺玉的金铃铛,自古女子无一不爱首饰,她也不例外。

  可她怎么跟游止叶说她也喜欢呢?游止叶终究与式粼不同,鬼知道傻大个子怕不怕妖。

  尺玉一见尺夏情绪不高,连忙往回找补说,“不过这样也好,你们之间没有定情信物,待他日你返回妖岭继续修行,也会少一份记挂的。”

  “人族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睹物思君目痴痴,夜半蝉鸣耳不知’,说的就是一旦有了寄情之物,看到就会想起送其物之人,夜里会睡不着觉呢。”

  尺玉说着说着咣当倒在了式粼怀里。

  他没给尺夏透感情上的底,不代表他不认可与式粼的相恋关系,他是好妖,一生重诺。

  只不过转世的事情,等转世再说。

  胆怯会后悔,他不能害怕。

  尺夏看着尺玉瞬息万变的神色缓缓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百年前是你叭叭着要修仙,还撺掇我一起。现在这副模样,看起来倒像是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也不是啊,我又不打算毁修为。”尺玉解释,“到时候我修仙修累了,就去找他混吃混喝一百年,等他这张脸我看腻了,再回妖岭继续修行,到了万年飞升之际,我带他走。”

  “你不带小飞鼠了?”尺夏再度扬声,尾巴焦虑地在游止叶腿上扫来扫去。

  这几百年来尺玉的目标一直都是修仙,然后端起铁饭碗飞上九重天过玩鼠的逍遥日子,从未改变过。

  但如今竟为了一个相识不久的人族,推翻了之前预想的一切,修仙也不踏实修了,飞升也不带小飞鼠了,怎么会这样呢?

  尺夏不免有些担心自己的未来,她修仙的定力远不如尺玉足,日后也会改变吗?为身后这个傻大个?

  提到小飞鼠,尺玉的眼睛又亮了,“忘了跟你说,我已经拥有小飞鼠了!他派人给我捉的,两只呢!你要不要来布庄找我玩?我马上就要有自己的玩耍空间了,我还有好大的书橱,定制的!!”

  “……”

  尺夏的心情再次跌到了谷底。

  同样是一只母猫生出来的小猫咪,除了眼睛颜色有差异外,她与尺玉的颜值不相上下,怎么尺玉啥都有,她啥都没有呢……

  她扭过头不满意地看向只顾看戏的游止叶,挪腚在游止叶小臂上偷偷放了个屁。

  “你到底来不来玩啊?可好玩啦!”尺玉毫无眼力见,还在一边无意识的嘚瑟。

  “再说吧。”尺夏态度一般,“我想玩也要他去找式粼才行啊,而且我还不能跟他讲人语。”

  “傻了吧你,我跟式粼哥哥说一声不就得了?他听我的!”尺玉悠闲地舔着爪子。

  尺夏更气了。

第38章 猫猫好体贴

  从戏园子出来,落春雨了。

  雨点啪嗒啪嗒敲在顶棚,风卷着潮气吹进马车内,尺玉不知是怎的,突然想跟式粼撒个娇。

  他撅着猫腚从式粼腿上站了起来,一边欠嗖嗖地摇尾巴扒式粼衣襟,一边哼哼唧唧说:“小午冷了……”

  “冷了?”式粼讶异。

  今儿天没亮时有只小猫咪还在说自己不冷呢,这才过去一个白天,车内一点点小风说冷就冷上了?

  式粼不想戳穿撒娇猫猫的蹩脚伎俩,摸着猫头把猫猫往怀里抱了抱,“这样好点没?”

  “没好,里面暖和……”

  撒娇猫猫的肉垫已经触到了式粼滚烫的胸膛,怎可能半途而废?

  他把脑瓜子往衣襟里扎了扎,后脚借力式粼手臂,使尽浑身解数将自己浑圆的猫躯挤进被玉带收紧的上衣中。

  整个过程无人阻止,所以不多时便成功将猫腚与头倒转,末了一对得逞的尖尖耳朵钻出衣领。

  式粼的呼吸温热绵长,有规律地喷在他的后脑勺上,暖暖的,一点都不烦猫。

  “这就满意了?”式粼的笑意中夹杂着浓浓的宠溺,“小午可知如此与哥哥亲密,哥哥会馋小午的。”

  “馋小午吗?”尺玉不解地抖了抖耳朵,扭着脖子用余光斜式粼,“不是馋猫猫呀?”

  “猫猫肯定是馋的,但哥哥同样也会馋小午啊。”式粼说得理所当然,“小午不是与哥哥相恋了吗?哥哥想亲小午的嘴,听小午在哥哥耳边哼哼呀呀。”

  “谁哼哼呀呀了?!我又不是没长牙的小奶猫,你莫要血口喷人!”

  尺玉竖起眉毛装凶,眼周被一层害羞的阴影笼罩着,前爪在激动下不知不觉给式粼的衣领戳开了几个芝麻大的小窟窿眼儿,就连鼻息都重了三分。

  “好好好,算哥哥耳朵背,听错了。”式粼盯着猫猫难为情的后脑勺,眼底那抹笑意略微有些坏坏的,他亲了亲猫脑壳改口,“我的小午没哼哼呀呀,是唧唧哝哝。”

  “谁唧唧哝哝了——”

  尺玉也没啥新鲜词儿,两句话说得差别不大。

  他奋力地扭过身一口咬在式粼锁骨上,大概是留下两个犬牙坑,但不见血的力道。

  咬完抬头看式粼,目露凶光的那种。

  式粼双手隔着衣襟托住猫腚,突然想跟尺玉讨论一下相恋之后的进一步发展。

  他舔了舔唇瓣与小凶猫对视,“小午想不想和哥哥更好更近更亲密些?”

  猫猫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没完全成熟,式粼不好将话说得过于露/骨,只是姜太公钓鱼,丢下去个鱼饵随便试上一试。

  “怎么更好更近更亲密啊,我有啥好处不?”天真猫猫上当中。

  “会很快乐。”式粼抿唇。

  “比玩小飞鼠还快乐?”尺玉兴味十足,前爪捧着式粼的脸,吧唧了一下嘴。

  他脑子里好像还没装过比玩小飞鼠还快乐的事,哪怕是吃大鸡腿都比不过,因为鸡腿常有,而小飞鼠不常有。

  “这个哥哥可就不知道了,不过小午或许能在自己那里找到答案。”式粼用嘴唇拨玩尺玉的耳朵,“小午心情烦躁食欲不振的那两天,哥哥帮小午解决问题的过程,和玩小飞鼠比哪个更快乐些?”

  “过,过程……”尺玉舌头打结,耳朵片刻热冒了烟,整个猫脊柱都僵了。

  那不就是……那啥吗……

  尺玉哪有猫脸搭式粼的话,焦虑的猫尾巴在狭窄地衣襟内不自然地大力甩动。

  他想跳过这个话题,思绪却止不住飘向那日呼扇呼扇的被子,像山一样伟岸的胸膛,和耳畔那些说他招人稀罕的话。

  他忽然感觉衣襟内很闷,猫腿又没啥力气,这就很尴尬了。

  尺玉不敢看式粼,猫头躲避视线追杀般咣当砸在式粼肩头,无处安放的肉乎乎的小胳膊虚虚地搭在式粼脖颈,生怕贴实在了被烫熟一般。

  式粼想,话尺玉已经听懂了。

  -

  回到布庄,已接近戌时二刻。

  反正猫猫是要黏着他的,客房和卧房差别不大,至于吃醋的事,等过两天小飞鼠压力缓解,尺玉光顾着玩而冷落他时,他再潜移默化地引导好了。

  今晚他要揉小午,把昨天的账追讨回来。

  尺玉并不理解式粼为啥突然要给他擦毛毛,不过戏园子的味道沾在身上属实是不太得劲儿,于是乎配合着趴在床边让式粼一通蹂躏。

  现在他有专门用来梳毛毛的梳子了,不用担心毛毛被揉得乱糟糟,还要埋头打理那么辛苦……

  温热的脸帕擦完猫脸,擦背毛和肚肚毛,而后是尾巴和花花,尺玉一脸大山里的纯洁猫模样,发出美滋滋的呼噜声,双目呆呆地看向式粼的脸。

  式粼生得好看,这点是他见到式粼第一眼就知道的事情,现在只觉式粼棱角分明的脸像稍融的冰川,本色还在,又有了温和的弧度。

  放松的大白尾巴先一步被绝美男色迷住,不听猫心的话就自顾自地扫了下式粼手腕内侧,蓝眸紧随其后勾住了式粼的魂。

  式粼放下脸帕欺身凑近意图不明的猫猫,鼻尖碰上鼻尖的刹那,空气凝住了——

  呼吸如仲夏闷热的晚风吹得人心绪纷乱,视线蒙了一层织雨的云,映在瞳孔中的彼此的脸变得朦胧起来,道不明的感觉反倒是清晰了。

  没有人开口,式粼落吻时尺玉闭上了眼睛,手臂藤蔓般绑住了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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