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弥合 第102章

作者:浑俗和光 标签: 玄幻灵异

  这下子轮到许四季结巴了,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给季君昱解释,但总觉得这像是被家里兄长抓住早恋了一样,紧张地话都说不利索了。

  她讪讪地说道:“这是我的一个学弟,辩论社认识的,很……很帅,我就有点,有点,有点,嘿嘿。”

  季君昱也快要憋不住笑了,他看了看照片上林运被偷拍的帅气的侧脸,又看了看许四季快要滴血的大红脸,当真要感叹一句缘分了。

  他把照片夹在稿纸里,轻轻放回了许四季的办公桌上,剧透似的说了一句:“放心,他最后肯定是你的。”

  都怪许四季当时拍完照片就跑,低着的脑袋都快埋进土里了,踩着小碎步的脚都快摩擦出火星子了,哪儿会注意到林运转过来的脸,和看向她的温柔的笑眼。

  最近处理掉了几个棘手的案子,市局终于能清闲下来。许四季大手一挥,直接请他们去KTV玩一晚上,不能喝酒,不能失联,那总能去唱唱歌跳跳舞。

  大家一拍即合,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KTV进发,季君昱也给季冬愿打了个电话,让他晚上别等自己下班了。

  谁知道季冬愿一听,整个人反倒来劲了,嘟囔着:“我也要去,KTV人那么多,环境那么乱,万一我哥这个黄金单身汉被别人拐走了怎么办,我得好好守着。”

  季君昱拗不过这人,终于还是妥协:“那我允许你来玩一小会,晚上十二点之前要回家睡觉,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季警官。”

  季君昱唠叨的话被一声“季警官”直接堵了回去,卡在嗓子眼,吞不进,吐不出,整个人憋屈得很。

  这个世界熟悉的人越多,他就越怀念被永远留在那个时空的人。

  有时候他就会想,那个时空的自己来到了这里,被留下的巫渊会不会孤独。

  时间越久,被沉淀下的悲哀越浓烈,越让他无所适从。

  许四季拽了拽他的衣角,低声问了句:“我要上吗?”

  季君昱被她这句话瞬间拽了回来,后知后觉地把早已经挂断的手机收回来,迷糊地问了句:“上马?上什么吗?”

  “哎呀,”许四季有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指着KTV房间外面走廊上纠缠的俩人,“那个男的好像在猥亵那个女的,我能不能上去给他一脚。”

  季君昱这才往门外看去。

  女孩靠在墙边,好像在努力朝着旁边躲,可是有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堵在她身前,几乎要把她整个人裹在怀里了,还一个劲往人家脸上凑。

  别说许四季了,季君昱的火都瞬间窜了起来。

  他拉着许四季往门口走,又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自己这有生之年居然可以听见许四季征求自己意见,而不是直接上去飞踹一脚,事后再另写检讨。

  两人刚走到跟前,一句“干什么”还没说出来,只见身后一个残影飘过,季冬愿一脚直接踢了上去,那个男的“哎哟”一声,直接摔了个屁股蹲,整个人翻到在地。

  “法治社会,手脚放干净点。”季冬愿潇洒地拍了拍本来就没有沾上灰的手,一脸邀功地看向了季君昱。

  只不过季君昱在看那个被吓傻的女孩,如果他没记错,这个女孩应该是姜蔚的朋友,陶换子。他们之前见过,不知道陶换子还有没有印象。

  “你没事吧?以后有人对你意图不轨,你可以直接喊出来的。”许四季赶紧上前扶着女孩,仔仔细细看着她身上有没有受伤。

  陶换子眉头一皱,神情有些尴尬,赶紧解释道:“你们误会了,他不是流氓,是,是资助我读大学的人。”

  这一解释更说不清了,许四季当即脑补出了一场大戏,恨不得再上去给那个男的补上两脚,义正词严地说:“资助人又怎么样,资助人也不能随便骚扰小姑娘,钱色交易不可取啊。”

  “我……刚才其实是我偷偷亲了他几口来着,他在教育我。”陶换子一副面如死灰、不愿再活的样子,恨不得当即换个星球生活。

  这话一出,许四季愣了,季君昱也不知所措了,季冬愿更是“嗷”了一声,赶紧上前把还坐在地上郁闷的男人搀扶起来,规规矩矩说了声:“对不起,大哥。”

  他看着那男人,发现那个男人也在打量着他,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似乎顿时包裹在他们身边。

  他的脑子里瞬间冒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于……成和?”他试着念出了脑子里的名字,那个男人也皱起了眉头,随口应了一句。

  两个人似乎都在思考对方是谁,气氛一下子冷了起来。

  陶换子赶紧上前挽住于成和,硬着头皮说道:“对不起于哥,我们走吧。”

  于成和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瓜子,“除了自己的男朋友,不要随便亲别的男人。”

  两个人朝着走廊的那边走去,季冬愿隐隐听到陶换子问道:“那你能当我的男朋友吗?”

  “不能。”

  “为什么呀!”

  “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夫。”

  “未婚夫和男朋友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未婚夫更高级一点。”

  “那我能亲我的未婚夫吗?”

  “不要在路上亲我!桃子!我会忍不住的!”

  看着两个人打闹的背影,季冬愿有些奇怪地揉了揉后颈,总觉得这些人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

  忽地,他听见于成和的声音——“我总感觉刚才的人很熟悉,就像是某个经常剥削我的老板一样,很奇妙。”

  等等,季冬愿意识到了那些熟悉感从何而来。就像是身体忽然被通了电一样,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在他的皮肤上安了家,昏昏沉沉的脑子里,厚重的冰层碎裂消融,山泉洗刷掉了山间的污垢。

  曾经的浑浊烟消云散,迷雾笼罩的森林顿时阳光普照。

  “剥削你的……老板?”

  季冬愿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转过身子看着面前的两人,十分自然地拉着两人走进了房间里。

  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慵懒,“小昱,四季,好久不见。”

  他的手拦在季君昱的肩膀上,有意无意地触碰着这人的后脖颈,一阵阵酥麻顺着季君昱的脊柱往上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季君昱遇到了人生中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

  例如昨天还乖巧可爱的弟弟忽然把自己扑到在床上,禽兽附体似的对着自己的脖子一通乱啃,手顺着裤腰伸进某个不可言说的位置。

  季君昱的脸红扑扑的,又羞又恼地骂了句:“流氓!”

  “嗯嗯,”流氓全数认下自己的身份,嘴贴在季君昱脸上亲来亲去,恨不得把这人变成果冻干脆一口吞进肚子里,“喊我的名字。”

  “什么?”

  “喊我的,名字。”流氓的喘息声有点大,像是烟花一样在季君昱的耳边炸开。

  季君昱别别扭扭地喊了句:“冬愿。”

  “嗯?”这人停下了动作,挑了挑眉,作乱的手故意狠狠捏了一把,惹得季君昱一阵乱颤。

  “巫渊。”

  巫渊笑了,他把唇贴在季君昱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据说每个人来到人间的时候,都会寄存起来一些记忆,像是闪耀的红宝石,被冻结在冰层之中。有些人迎来了春季复苏,冰雪消融,有人一生寻觅,终无所得,可无论如何,该遇见的不会错过,有些感情早在隐秘间萌发,钻破冰层,盎然生长。

  人生不过是一场分离又相逢.

  “哼,以后最好不要喊我季冬愿,这个小兔崽子凭什么两辈子都霸占你的生活。不行不行,还是得时不时叫一叫的,毕竟当季冬愿的时候,还是有点幸福的。”

  季君昱看着一天到晚尽是在吃自己醋的小兔崽子,无奈地摇摇头。

  巫渊把牙咬得咯咯响,“还有老于,上次居然敢说我是压榨他的奸商,我非得把他和陶子拆散了不可。”

  季君昱只是笑着,把顶着鸡窝头的巫渊揽进自己怀里,用自己没刷牙的嘴在巫渊的锁骨上吸出了一颗红红的小草莓。

  和煦的阳光从窗外撒了进来,岁月静好。

  除了忽然响起的开门的声音,和杨园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君昱,愿愿,你们老爸和舅舅都在楼下等着呢,不是说好了今天要去动物园,怎么两个懒虫还在赖床呀。”

  季君昱和巫渊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这么快就穿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