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秩序官会爱上异能反叛者吗 第39章

作者:阿苏聿 标签: 强强 末世 玄幻灵异

  此时相对立于沙暴深处的,还有阿尔文和濡女。

  濡女灵巧,转身避开那颗子弹,鳞片慢慢覆盖腰背与两颊,黑发在风中四散飞舞。她的皮肤再次浮现出诡异的蛇皮纹路,两眼中盛的是一双竖瞳,神秘妖艳。

  “暗锋。”阿尔文说。

  “这不是您该知道的秘密。”濡女叹气。

  “您背叛了秩序部,您是故意杀死飓风的……”她盯着阿尔文的眼睛,瞳孔忽绽放出奇异的幻色,但阿尔文不为所动,没被她的精神力攻击影响。

  “您有异能。”濡女诚恳而尊敬。

  “我非常好奇‘暗锋’,身为秩序官,我竟从未注意到你们的存在。”

  “我也非常好奇您,”濡女回答道,“撒旦说,您与我们一样,是我们的一员。”

  阿尔文微顿,他听出濡女的意思,手指不经意地颤了颤,但他强自镇定似的:“胡说。”

  濡女没有反驳,她径直冲了上来。

  濡女非常灵活,“溺蛇”这一异能使她能够不受燥热与狂风的影响,骤然起跳,野猫一样扑向猎物,却在落地瞬间抓了个空。

  她猛一回头,阿尔文已闪身在她背后,一拳砸下,濡女躲开。

  “您的异能是什么?”她问,同时抽刀刺人,阿尔文避开,平静答:“猜猜看。”

  那刀很快,电闪一样,但秩序官不仅轻松避过,还稳稳抓住刀柄,轻轻一格,打飞了刀。

  濡女皱眉:“您为什么要帮Ghost?”

  她不认得Ghost的脸,但她认出了他的刀。

  而秩序官没有回答。他站在原地,神色淡漠,双眼冰冷,仿佛不把濡女的攻击放在眼里。

  “我没有帮他。”他再次轻松躲过濡女的进攻时,声音如雾一样飘进濡女耳中,“我在帮我自己。”

  濡女有些恼怒,她讨厌这种无法近身的差距感。

  她俯身伏在地上,脊背隆起,仿佛一把箭在弦上、蓄势待发的满月弯弓,两腿交缠,生出湿漉漉的鳞片和蛇尾,骤然一甩,抽向对方。

  “您能帮帮我吗?撒旦想见沈琢,他很重要。”

  蛇尾如马鞭破空,有雷霆万钧之势,秩序官终于动了。但濡女蛇行沙地,速度极快,险些用尾将他缠抓起来,他拔出了腰间的十字短剑。

  “你对撒旦如此忠心,撒旦在乎吗?”

  濡女微微一愣,这句话一针见血,戳中了她心底深处的恐惧。

  她走神时,阿尔文没有犹豫,短剑刺来,锋不可当,削铁断甲,蛇尾上的隐形外骨骼保护层被砍得火星迸射,碎屑纷飞,眨眼间分崩离析。

  濡女吃痛,颤栗片刻,但很快在地上旋身扭动,甩开对方。

  鳞片在瞬间脱身,如千万把匕首,密密麻麻向阿尔文刺去。但那秩序官的身影再次鬼魅般消失,转瞬出现在另一处。

  这应当是空间系的异能,濡女看明白了。

  她咬牙:“您以虚假的身份接近Ghost,亲近他、保护他,您认为他便在乎吗?”她冷笑:“您与他是敌人,有深仇血恨,他如果知道真相,他对您难道会有任何一点理解或同情吗?不,他不会,他从不怜惜任何人……他只会亲手把您杀死!”

  秩序官倏然暴起,十字短剑贯穿坚硬如钢的蛇尾,将其钉在岩石上,动弹不能。感谢福山,这把剑经他改造后,足以将任何一种金属硬物斩断。

  那剑向下一滑,拖着濡女在地上翻滚,沙砾磨得她皮肉模糊,血流如注,但秩序官残忍至极,非但没有怜惜,反而一把抓住了她的脖颈。

  明是冰冷的手掌,却腾起炽热的暗金色火苗。

  他有元素系异能,濡女最怕火。

  “他不会。”秩序官回答,低声中却难掩激颤。

  濡女强忍着灼烧与窒息的痛感,眼神透着嘲笑:“您害怕了?”

  “他不会!”

  “您怎么知道呢?”濡女说,“他的父母都因秩序部而死,‘圣诞’也是他重要的亲朋好友,但我们杀死了他,我们杀死了很多人。您在他心里又算什么?一个骗子,一个宿敌,一个仇人!哪里比得上那些养育他、呵护他、又因保护他而被残忍杀害的人呢?”

  “放开我,和我一起去追捕他们。”濡女的瞳孔再次变色,她像海妖,诱惑着困于大海深处的迷茫水手,循循善诱:“将他们带回秩序部,Ghost便听凭您处置。到时候,您想对他做什么,我可以保证,那都是您的自由。”

  秩序官那双灰褐色的眼睛死死盯紧她,像要以此将她万箭穿心,但他掌心的火苗却不再膨胀。

  濡女轻笑,眨了眨眼,释放的精神污染上升到2级。

  这是撒旦为她新升级的异能,相当好用,虽然开发身体的过程也非常痛苦。精神袭击能让被“迷惑”的对象产生强烈痛感,如不按照施法者意愿行事,脑海中的撕裂感只会无限加倍。

  濡女暗中摸出腰间匕首:一旦秩序官妥协,她会立刻将他刺死。

  须臾后,火苗渐熄,钳制渐松。

  濡女说:“您做出了正确的……”

  话音未落,手腕遽然被人抓住,火焰在瞬间将她手中匕首融化殆尽,而对方用力一扭,毫不犹豫,将她的腕骨生生折断。

  濡女抬眼,对上了一双阴寒冷酷的眼睛,狭眸如刀,剜得人直觉寒风砭骨。

  “不。”对方又重复一遍:“不!”

  剧痛使濡女不住尖叫,催动异能,更多的鳞片将皮肤覆盖,更多的黏液喷射而出,她试图将对方腐蚀而死。但阿尔文的“愈合”也完全开启,这使濡女的攻击对他产生不了任何威胁,除了那强烈的痛感——却让他更冷静,更坚执,更残忍。

  “为什么?”濡女怒道,“为什么!这对您有什么好处?他甚至永远不会知道您为他做了什么、为他牺牲了什么!”

  “我不在乎。”阿尔文轻声,眼神怜悯,像看一个一无所有的幼童:“我不在乎他知不知道,我不在乎他会不会杀死我。我所做的一切不求回报,你不会理解……”

  “因为你从未被人爱过。”

  火焰暴起,濡女闻到了皮肉烧焦的气味。

  那把十字短剑忽生出一米多长的剑身,锋刃上火舌滚滚,如天狗吠日,悬河泻水,金光白虹落下——

  一剑斩断了濡女蛇尾。

  *

  身份暴露后,辛夷不再遮掩锋芒。机器的力量远不是人类以血肉之躯就能轻易抵挡的,这让贺逐山想起郁美。

  辛夷的拳头和郁美一样,有千钧之力,一拳能把坚硬的地表砸出深坑,攻势又狠又快。他用长刀去挡,刀身却被力道震得嗡鸣颤动,贺逐山生怕这把宝刀折在辛夷手里,收刀而退,走为上策。

  两人在沙暴中追逐,此时地表上到处是大小的龙卷狂风,地形变幻莫测,被搅坏的运输车碎片、乱石、货物都劈头盖脸砸过来,要是一个不慎没躲开,高速与巨力都足以让人当场毙命。

  辛夷却毫无畏惧——他本身就是强悍的EOS系列仿生人。

  奇怪,一直以来,达文公司发售的仿生人产品全是智能低下、空有人类外壳的简单机器,辛夷为什么会拥有如此高的智慧,甚至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乔伊在胸口“嗷呜”乱叫,一个没抓稳,被风卷了出去。它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四爪乱挠,立刻炸成一球小毛团。

  贺逐山想也没想,转头去抓。

  这一下便让辛夷追上,他毫不犹豫,反手出刀。

  刀斩破了皮肉,在贺逐山左臂上划出又深又长的血条。

  贺逐山揪着乔伊在地上一滚,沙砾挤进伤口,刺痛难忍,但他顾不上伤,立刻抬手挡下辛夷劈来的刀鞘。

  辛夷力气极大,他被狠狠地压撞在嶙峋怪石上,坚硬的石层磨穿了衣物,磨得后背皮肉虬结,青筋暴起,红砂砂一片,鲜血蜿蜒而下。但贺逐山伸手握住了辛夷的刀,那白尖只差一寸就要贯穿他的心脏:“你和沈琢是什么关系?”

  “与你无关。”辛夷冷声,刀锋戳破贺逐山胸口。

  刀下身体轻颤,但人却一声不吭:“沈琢是觉醒者吗?他为什么要刺杀暗锋?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秩序部的走狗,”辛夷“呸”声,“你别想骗我的话。”

  乔伊在这时从贺逐山臂弯里挣出一个脑袋。这小猫,被风吹得站都站不稳,还敢张牙舞爪去咬辛夷的手腕。

  仿生人当然不怕,这对他来说无异于蚊子叮咬,但他稍分了分神,贺逐山便在这时骤然拽下他拿刀的手。

  弯刀又在小腹上划破长痕,鲜血渗出,腥味翻涌。辛夷眼神一冷,握着刀鞘就要以拳背击晕贺逐山。

  却被人一脚踹开。

  他是一副裹着人皮的机械骨架,因此在巨力之下,只堪堪退后几步就站住脚,然而对方更快,又是抬腿扫来。

  贺逐山闻到了高山野雪的清冷气息:“阿尔文!”他喊:“别——”

  话音未落,两人扭打起来。

  阿尔文拳拳带着狠劲儿,杀意四溢,像被惹怒的狼与虎,不死不休。贺逐山想不明白他怎么忽生出这么大的脾性,身法凌厉,竟叫仿生人辛夷都一时没有招架之力。

  贺逐山起身时,二人已追到崖边。辛夷不愿与他多做纠缠,纵身跳下悬崖,消失在沙暴深处。

  阿尔文手背上沾了些“机械血”,琥珀色的,他舔了舔,舌尖弥漫苦味儿。

  贺逐山沉默:“我是不是教过你,打架要会躲?”

  早在福山家里,他就警告过他,仿生人能轻易置人于死地,不要与它们——尤其是战斗型——正面冲突,但阿尔文听不进去。

  “你怎么不躲?”阿尔文只是垂眼看他,眼睛很亮,虫群渐渐远去,天露出熹微日光:“难吃。”

  他对辛夷的血做出如此点评。

  他抓住贺逐山拉到怀里,将他后背崎岖的伤口尽收眼底,眼神一暗,又深又凶,于是揽了人再没放开。

  贺逐山想要脱身,却惊觉他力气极大,真发起狠来,挣脱不得:“小伤,没事。”

  但对方冷声反问:“这也算小伤,那什么是有事?死才算有事吗?”

  红日冲破沙暴时,他盯住了贺逐山的眼睛,带着些疯拗的委屈,贺逐山忽有些做贼心虚。就好像在训练室被达尼埃莱逮个正着。

  他只好做他一贯擅长的事情,转移话题:“那个‘暗锋’呢?”

  “跑了。”

  阿尔文神色不明地盯了他一会儿,这才挪开视线,却绝不松手,就将人带在一旁,扶住了他的腰:“她的异能和拟态有关,断了尾巴,溜走了。”

  贺逐山不好挪他的手,只能依着他点头:“那家伙是个仿生人,不知道和沈琢有什么关系。但他救走沈琢,让沈琢朝鬼宿城去,他们应该会在鬼宿城碰面,我们得去找鲛。搭她的运输车进城,不会被城卫盘查……”

  话未说完,被人拦腰抱起。

  阿尔文托着他的膝窝与肩头,将他牢牢圈在怀里,紧贴着胸膛,能听见年轻人稍快的心跳声。他很仔细,避开了贺逐山身上所有伤处。

  贺逐山一怔,没反应过来,望着人眨了眨眼,像是在问干嘛。

  于是阿尔文说:“去找鲛。”

  他相当平静,却又流露出少见的不容置疑的强势:“抱着你,我比较放心。”

  *

  却说沈琢,迎着狂风乱走,眼里只盯着沙海中隐没的红日,终于在天光乍破时看见了鬼宿城的影子。

  那是一座黑色的防御基地,环形金属高墙顶天立地,有数米厚,非常坚实,爆破弹也不能突破它的防卫,城市便躲在其中。大门处设有检查站,数十个装备精良的城门守卫抱枪而立,挨个检验进出城门的地下城居民身份信息。

  沈琢一步也走不动了,他脚一软,跌倒在地,顺着沙丘滚落出去,恰巧撞到一行运输队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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