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秩序官会爱上异能反叛者吗 第67章

作者:阿苏聿 标签: 强强 末世 玄幻灵异

  “不是潜艇。是海底隧道。”

  贺逐山说:“曾经,苹果园区还没被封禁的时候,因为一次打捞事故,工人们在港口下方意外发现一条海底隧道。入口已经荒废,隧道则在A.Y.N.工业区和苹果园区之间的“蒸汽海峡”北侧坍塌。一开始谁也没放在心上,后来,因为付不起昂贵的过桥费,他们决定把隧道挖通,并购入几辆地下列车解决日常通勤问题……现在想来,那应该就是被达文废弃的悬浮船海底隧道。专门用来运输见不得光的东西……或者人。”

  “但如果基地真在苹果园区,公司一定会部署充足的武力安保用于自卫。那地方是海上孤岛,真弄出什么动静,逃都来不及逃。”辛夷说。

  “所以我来征求意见,”贺逐山平静答,“而不是直接胁迫你上贼船。”

  房间里静默须臾。

  “为什么找我?”沈琢问。“我的异能对实战没有任何帮助。”

  “我不能联系伊甸,叛徒会出卖我,缺人手,能拉一个是一个。”贺逐山直言不讳,沉默片刻,话锋突转:“而且如果我是你的话……不找到水谷苍介当面对峙,我多半会死不瞑目。”

  这理由简直一针见血,沈琢觉得他是个谈判高手。他打下响指:“你赢了,算我一个。”

  “两个。”辛夷漠然开口,碾了碾地上的灯泡碎片。

  “但我还没想明白一个问题——就算海底隧道客观存在,我们要怎么混进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进入基地的唯一通道。”

  贺逐山难得被人问住——这个问题他也还没想明白。

  然而白玫瑰通讯器倏然亮起,他以为是达尼埃莱,下意识抬手在耳上一拨。

  通讯连接后,对面的人却不说话,只一阵低沉的呼吸声,像贴在身边似的拍进耳里。

  滚烫,潮湿,克制着所有冲动,却藏不住那些呼之欲出的浓烈的情绪。

  贺逐山在第一个瞬间就认出他。

  他觉得自己眼眶忽热。

  他吻过他,抱过他,曾和他并肩在生死一线杀出血路,却以为自己错过他,失去他,遗憾有很多话来不及说。

  他想说你骗我,你丢下我,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么难过,却终究没法开这个口。

  于是呼吸交织许久后,只听见贺逐山轻声道:“我该叫你阿尔文,还是秩序官A?”

  那人闻言,没有任何起伏波动,好像早就料到会有今天一日,只沉默地在最后的温存里偷走这段独属于他的,贺逐山的呼吸与心跳。

  秩序官A说:“到阿尔卑斯山去。”

  他静静抛下这句话,然后挂断通讯。

  作者有话说:

  为了写到“碰头”怒更八千字(不是

  但他们真的碰头啦!

第58章 伊甸(10)

  休息室里, 自动香氛机正“咕嘟嘟”喷出水汽,前调是佛手柑与琥珀,闻起来像躺在一张蓬松羽绒被里。

  一些声音不时钻进撒旦脑海,那是她的异能“谛听”。琐碎的语句吵得撒旦头痛欲裂, 她忍无可忍, 拉开抽屉, 给自己注射一支精神力稳定剂。

  呼吸渐渐平复, 她扭头向窗外望去。

  已经超时五分钟了, 悬浮船还停在加速轨道里没动。

  撒旦喊来下属询问, 对方支支吾吾:“那位长……秩序……不,那位先生执意登船,我们不敢拦他。”

  撒旦没好脾气地下了楼,到甲板时, 正遇见对方走进走廊。

  他还穿着那件黑灰杂色羊毛大衣, 打一条窄款暗纹领带,手里拎把黑色长伞——提坦常年下雨。撒旦立刻知道下属为何那么惶恐,视线从刻着“A”字的纯金袖扣上掠过, 最后落在他灰褐色的眼睛里:“谁让你来的?”

  阿尔文平静答:“我也不想来。”

  他和撒旦擦肩而过。

  行动队员立刻去接他手里的伞, 这位大秩序官摇头拒绝:“水谷苍介说这是最后一次运输任务, 他希望万无一失。”

  撒旦听懂了, 疑虑却犹未打消:“他怎么和你说的?”

  “不用试我, 我对‘暗锋’没有兴趣。我只负责保证航行安全,船到基地就离开。”秩序官冷淡回答, 甚至没扫撒旦一眼。他走进休息室, 在佛手柑味道的香雾里站了片刻, 然后坐在沙发上, 轻轻扯开领带。

  说来奇怪, 外头还飘雨夹雪,天气很冷,他却在微喘热气。

  撒旦皱眉,想从他脸上盯出点端倪,但秩序官A面不改色,只接过咖啡抿了一口。

  撒旦终于坐下:“航行时间两个多小时,船上有信号屏蔽器。”

  悬浮船轻轻一震,迅速载入起飞程序。箭一样冲进隧道时,冰蓝色的水波纹光在秩序官脸上不断闪烁。

  他垂眼靠在沙发一角,轻轻转着手上戒指。那光衬得他轮廓分明,骨相优越,撒旦的目光在他鼻梁上落了落。

  这视线不加收敛,男人皱眉。撒旦说:“你脸上有血。”

  她递来张纸巾,秩序官微微一顿。

  他轻擦脸侧,见雪白纸面上沾了两点鲜红,便若无其事般笑:“啊,没注意。”

  那笑看得撒旦不寒而栗,忍不住问:“怎么弄的?”

  “没什么。”秩序官闭上眼睛,懒得回话。

  他鞋尖轻点地板,安静的休息室里传来“啪嗒”声响。

  而就在他所坐位置的正下方,悬浮船最底部,武器室里,原本数个整装待发的“暗锋”已躺倒血泊之中,尸体横斜,满地狼藉。

  他们脑后的监视芯片都被人为拆除,整齐插进一排生物模拟器。生物模拟器能稳定模拟生物环境,让芯片误以为一切正常,不会向公司上报任何“宿主死亡”的安全警告。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短短半分钟里——就在秩序官A上船之前。

  他杀完人,收回长刀,刀自动抖落一刃鲜血,化作黑伞乖乖待在他手里。

  然后他转身出门,走入甲板,假装被撒旦发现,坐进休息室喝了杯醇厚的热咖啡。

  *

  悬浮船航行约一小时后,缓缓停靠在阿尔卑斯山区。高速航行能耗巨大,悬浮船必须在阿尔卑斯山的南侧港口补充燃料与电力。

  几个身穿工作制服、头戴工作帽的公司运输员正拿着通讯器四处呼喊,指挥工人将巨大的货物箱搬进船下仓库。

  “还有多少?”一个工人抹了把汗,把铝制金属箱重重摞在一起。

  “半车吧,”他的同事答,“再来两趟差不多了。”

  “他们就不能用仿生人吗?”工人抱怨道,“这些体力活就应该交给机器。”

  “你知道,有时程序并不靠谱。”同事自诩聪慧,“见不得人的事,还不如用高额封口费买个安心。知足吧,这活计给的钱可不少——眼睛别乱转,小心你的脑袋。”

  两人下了船,又合力搬起新的货物。他们用扫描机“滴”地确认了侧面印刷的公司编码,一前一后抬着铁皮箱晃下楼梯。

  “你不觉得这箱格外沉吗?”

  同事说:“我他妈哪知道,我都快累死了,缺斤少两可别想算到我们头上——赶紧放下,我要喝三品脱的麦芽花冰啤酒!”

  他们将最后一只大货箱丢进仓库角落,拍了拍身上落灰,“哐当”带上金属门,室内便复归一片死寂。

  然而悬浮船重新震动,加速潜入海底深处时,昏暗中,那铁皮箱“咚咚”跳了两下。

  辛夷“啪”一下把铁板掀开,机械臂青筋暴起,上面显示有“30000N”计数——若非他力量惊人,这箱子还真不容易打开。

  他护着沈琢脑袋,让他先爬出来,然后是贺逐山借力轻巧一跳。三人成功潜入悬浮船,同时打开通讯器确认内线信号连接。

  贺逐山仰头环视,用义眼远程入侵了仓库摄像头。摄像头内的红光闪烁几下,很快悄然熄灭。他将小型信号探测器放置在仓库四周,悬浮船内部结构模型很快由虚拟投影投射在空中。

  中间某层一片漆黑,显然加装了一种屏蔽器。

  “控制室多半在那。”辛夷说,“但这层有12个房间,挨个找估计来不及。走廊上还有好几支巡逻队。”

  “不用挨个找,二选一,”贺逐山指向环形结构3点-9点方向的两扇门,“注意摄像头位置,这两个房间安保规格显然更高。”

  “抛硬币?”沈琢问。

  “我选3,”贺逐山说,“9听起来太像幸运数。”

  他们检查武器,给枪上膛,迅速溜出仓库进入走廊,两支巡逻小队正在交接。这交接的须臾没人注意监控画面,于是四周探头倏然一闪,一段刚准备好的伪造视频被迅速上传。小队离开,三个人影贴边而过,顺楼梯来到环形走廊6号门侧。

  一个手持冲/锋/枪的行动队员正守在不远处,鹰觑鹘望,警惕打量四周。

  他正饿得发困,想摸出条蛋白棒充饥,忽瞟见一名队友从门后朝自己走来,便下意识低头看电子手环——还没到换岗时间,对方来早了。但来换他的人是谁?

  行动队员都全副武装穿戴钢铁头盔,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他们只能通过胸前的身份编号辨识彼此——但这个序列号有些陌生。

  “去吃饭吧,”对方敬了个礼,“今天有三明治,休息区全是人,去晚了你会后悔的。”

  行动队员下意识点头:“真的假的?多谢老兄。2队那帮崽子从不按时——”

  话没说完,“同僚”倏地抬手,一针3ml的麻痹剂狠狠扎进血管,他来不及反应,天旋地转,抽搐着死在“同僚”怀里。

  6号门后冒出两个头:“午餐真是三明治吗?”

  “我怎么知道?”贺逐山结束“投影”,拖走尸体,又捡起冲锋枪:“我随口说的。我最讨厌吃三明治。”

  沈琢咂嘴:“看起来你们伊甸伙食不太行。”

  辛夷抓过行动队员手腕,轻轻一划,掏出皮下那枚识别芯片。他扫描芯片并复刻内部数据,成功开启3号房间大门。

  但3号房间并非控制室,而是一间巨大的觉醒者关押室——

  这些犯人都陷入了昏迷状态,被垂直放置在浅绿色的圆柱型营养舱里。十来根软质数据线连接他们的大脑、手腕与双腿,像在监测某种神经生物活动。

  他们已错过巡逻队换班时间,走廊上到处是敌人,没法出门,辛夷仗着自己是原型机,拥有超级计算机大脑,很快入侵了关押室内部的总控系统。

  他翻阅数据:“他们是已经觉醒的觉醒者,能力都在B级以上……达文要把他们运去基地。”

  “‘暗锋’的异能都是从他们身上夺来的。”沈琢立刻反应过来,“他们切除发育正常的精神元腺体,植入到死刑犯身上。”

  “这里还有一些腺体切片,组织细胞,高度畸化的人体器官……你还是别看了。”辛夷一边说,一边默默关上冷藏箱。

  贺逐山眉眼冷了几分,抿嘴沿栏杆巡视。冰冷暗光把他的影子模糊照上玻璃,最后停在编号为026的营养舱面前。

  绿色液体里正睡着个年轻男孩,有一头柔软银发,看上去十四五岁,微微蹙眉,一瞬间叫贺逐山想起亚特兰蒂斯的阿尔弗雷徳。不知为何,他似乎没有完全陷入昏迷,嘴唇还不住翕动,仿佛喃喃自语。

  沈琢走过来:“他说什么?”

  贺逐山紧盯026的嘴唇,忽有种不详的预感。然而那预感应验得未免太快,下一秒,某种声波倏然响起,狠狠穿透大脑,双耳痛得像要流血。那一日,在小布鲁克林区追捕“飓风”时,贺逐山曾听到过类似的尖啸——

  “切断他的神经连接!”他骤然回头,厉声命令辛夷。辛夷一怔,虽不明所以,但本能调出控制面板。但到底为时已晚,他挣开数据线,绿色营养液剧烈波动——他突破腺体桎梏,强行发动了异能,他的异能是某种尖锐的精神力攻击。

  异能可以通过后天的锻炼实现进化与升级,将精神元腺体开发到100%。秩序部便在觉醒者的大脑里构建虚拟世界,制造“危险”,使他们被压迫、被追逐,使他们在逃亡中把自己逼到极致。

  男孩已被折磨数日,再无力抵御那种强烈的刺激与恐惧。他奋力挣扎,试图逃脱控制,嘴唇便蠕动得越来越快,一种诵经一般的“嗡嗡”声在室内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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