伥鬼 第117章

作者:银渔 标签: 玄幻灵异

第198章 月宫

  月色如水,逄风便被打横抱起,南离急切地将他按在东宫的床榻上 开始解他的衣。

  腰封很快被扯开。逄风的双腕被举过头顶,他急促道:“先别……”

  南离心脏一扯,疼痛刺过,动作停了下来:“宝贝,怎么了?”

  他虽然渴逄风,却也极尊重他。逄风若是不想,他也不会强要。

  逄风纤长的眼睫颤了颤,双臂主动去环他的脖颈:“我们去其他地方。”

  他用柔软的唇蹭了蹭南离的耳朵:“南离,抱紧我。”

  南离依言,环住了他的腰。怀中逄风的躯忽而轻了,而后越来越轻,几乎化作月下一抹清缓的细风来。他双脚离地,飘了起来。

  南离急忙捉他的腰,逄风闭着眼,那件流光溢彩的神衣不知何时披在身。南离的身形越来越淡,竟融入羽衣之中,化作一匹神异的白狼。白狼卧在月下,所在之处正是神的心口。

  南离分明神魂入了千妖衣,却也能注视着外界之景。闭目的逄风双足离地,竟奔月而去。长夜宫离他们越来越远,悬月城的万家灯火化为渺小的几点影斑。

  野风悠悠,拂动云裳广袖。逄风耳坠骨珠随着风细碎摇晃,水蓝流苏在发间轻荡。羽衣随风猎猎而起,衣间群兽奔腾、草木葳蕤。

  神灵再次睁眼时,已站在一片纯白之间。

  神衣光芒一闪,南离的身影已从他身侧浮现。南离瞠目结舌地望着周遭之景:“宝贝,这……”

  逄风回眸道:“这是月宫。”

  眼前是一片昙花的海洋,无穷无尽的昙花自神灵双足下蔓伸,直至纯白的尽头。

  昙花只于月下绽放,而这月宫之中,昙花倒是径自开放,不必担忧枯萎。

  尽头是座巍峨的宫殿,宫殿由玉白的砖石筑造,殿前一棵老桂树,枝繁叶茂,树皮凹凸不平,如风霜中皱纹密布的脸。

  逄风忽而弯眸一笑:“南离,你说你爱我,可我若是隐于千万朵昙花之间,你能否从中寻到我?”

  他的身形竟慢慢变浅,直至消隐不见。

  南离懵了。

  幽荧的气息尚在,并无离去。可他却化作一朵昙花,隐于千万朵昙花之间。

  他知人间新婚,新娘总会藏起一只鞋,让新郎去寻。可他的昙花隐于千万朵昙花之中,又何处去寻?

  南离努力在脑海中回忆着他的小昙花的模样。他的小昙花与其他昙花不同。他记得逄风的味道,与其他昙花不同。

  他一定能寻到他。

  南离化作嗅觉更灵敏的原身,在昙花海中仔细嗅着。狼的鼻尖轻柔地在昙花上掠过,却不碰到任何一株。

  它的吻,从来只予一朵昙。

  狼脖子上的毛忽然耸了起来,它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冷香。狼顺着香气而去,在无边昙海中发觉了一株昙花。

  昙花无辜地舒展着水嫩嫩的纤长花瓣,大大方方地绽放着,一副坦荡荡的模样。

  南离却笑了。

  他的小昙花可真是……

  他变作人形,小心翼翼地埋下头,去亲吻昙花的瓣儿。才一触碰柔嫩的昙瓣,它便似耐不住似的摇晃着。

  逄风喘着气,凭空出现,被南离按倒。

  南离不断吻着他的耳坠:“小昙花,你被我捉到了……”

  逄风环他的脖颈:“去月宫做。”

  月宫冷清而寂静,没有半个人。这是因曾经的仙神多数陨在五神之乱中,少数存活的也陷入沉睡。逄风领着他在月宫中穿行:“南离,你要记住路。”

  南离:“怎么?方便与你偷情?”

  虽然这么说着,他却也还是用心记下路来。南离留意到,幽荧虽然赤脚,苍白的双足却不沾地——他是飘着走的。

  ……还是得为他买履。

  偌大的一间殿中,逄风终于驻足。

  这间殿比曾经的东宫还要死寂,殿的正中只有玉座一张。冰冷的玉座美轮美奂,雕刻百兽千鸟,向月朝拜。

  那是妖神的神座,坐在此上,便能聆听群兽祈祷之语,更有种种威能。

  南离目瞪口呆:“你平时在哪睡?”

  逄风扬下巴:“喏,就是那儿。”

  南离:“……那我睡哪?”

  逄风眼珠子转了转,对他张开双臂:“要不然睡我怀里?”

  南离终于忍不住,揽着他的腰抱上玉座,屈起那双长腿。在冰冷的妖神玉座上,狼与神灵抵死缠绵。

  他凶狠地往神灵的魂魄里进,又一遍遍在他耳畔念着:“上神,我要你长伴我身边。”

  南离的汗水滴落在玉座上:“你是我的——我的逄风,我的主人,我的昙花。”

  “牛郎不过是个怯懦鬼,”狼的眼神闪动着与从前无二的疯劲,“若是天河阻隔我们,我便斩了天河。谁也不能夺走你……”

  逄风蜷着脚趾:“是……我是你的……”

  狼忍得狠了,这一次便无比凶猛。他们交缠,弄脏了神的御座。

  再睁眼,已是长夜东宫。

  逄风喘息不止:“方才携你神魂去月宫,肉身尚在此处。”

  东宫一如往常,南离四处张望,竟寻到了那只小小的软垫。他得了乐趣,将逄风抱起来,又按倒枕席间。

  “我悔了,”南离吻他,“幼时我在你身畔夜夜难眠,如今巴不得你夜夜抱着我睡。”

  东宫中逄风曾经沐浴的汤池也在,冒着氤氲的热气。南离知道他每次练完剑都要沐浴,发丝带着湿漉漉的味道。

  狼有时候无趣,也会枕着爪子在殿门偷偷瞄他,窥见渺渺白雾里,若隐若现的光洁瘦削的脊背,几欲振翅的蝶骨。

  他那时不知何为欲。

  如今,他与逄风同浴,取了丁香皂来,细致地揉搓着逄风每一寸肌肤。可他们相处一池、坦诚相待,南离不可能和他只是沐浴。

  他抬高逄风的腿。

  像是弥补长夜十年爱恨不识的遗憾,南离热衷于在东宫的每一处侵占他。

  最后,他紧紧将逄风拥在怀中。逄风枕着他的肩膀,任他抚摸发丝。南离轻声道:“今晚抱着你睡,明天我还得去张罗,下次见便是成婚那日了。”

  逄风摸摸他的耳朵:“不急,已经等了二百多年,不差这五天。”

  南离却闷声道:“差,一分一秒都差,成了婚,你得好好补偿我。”

第199章 大婚

  寅时。

  南离一夜没睡,他紧张极了,哪怕化作狼也缓解不得。门被叩响,青鸿走了进来,他提着一盏小灯:“师弟,还没睡?”

  南离将脸埋进被中,声音闷闷:“师兄,我有些紧张。”

  青鸿眼神柔和:“师弟,成婚这么大的日子,紧张很正常,若是睡不着,便不睡了。师兄陪你聊一小会。”

  南离稍稍安下心来,二百年许多个心魔缠身的夜晚,师兄也提着灯,与他彻夜长谈。

  他感到安心。

  南离问:“师姐会来么?”

  青鸿叹气:“她的身份太敏感了,不便到场,但她会在席间看着你的。”

  南离点点头:“师兄,陪我聊一会。”

  “好,”青鸿将小灯放在床头,“你有什么话,都可以与师兄说。”

  青鸿温和道:“你是成婚的人了,若要嘱咐,也只能是老生常谈的要对道侣好些。可这应当不必我嘱咐你。”

  “我还是隐隐有些惧,”南离忽然说,“我并非不愿与他成婚,我只是想,我能担负起他丈夫的责任么?”

  他的声音几乎沉进夜里:“我怕我护不住他,让他伤,让他痛。”

  青鸿沉思:“师弟,你知仙神嫁娶之法么?按神法来,妖神是不能嫁给妖的。”

  “他若嫁给妖,便会偏袒某一妖族……按神法来,他可以娶你做他的妾,或者只和你做一世凡间的道侣,唯独不能与你合籍。”

  “可他却愿以妖神之身嫁你。尽管始神地位尊崇,神法未必能管得了他,可这已经算是明晃晃和天道对着干了。我想,上神或许不需要你为他做些什么,只要你陪着他就好。”

  青鸿感叹道:“虽然我不曾亲眼所见,可始神的生活是极枯燥乏味的,他需要你。”

  南离先是缄默:“……师兄教训得是,可我到底是不愿总被他护着。”

  “你太年轻,如今说这话为时太早,”青鸿站起身来,“南离,时辰到了,随我去换喜服罢。”

  卯时。

  逄风坐在妆奁铜镜前,手指秉着支螺子黛,细细为自己描眉。他本来眉眼便生得秀美,薄施粉黛后更是清丽无双。

  千妖衣百般光芒闪动,自空中浮现,逄风随手一探,便披羽衣在身。羽衣遂他心意,化作火红艳丽的凤冠霞披。

  群兽暂隐,鹿从犄角抽出枝条,化身为树,虎将皮毛斑斓绣成衣沿金线。众鸟在衣间振翅,无论是翟、孔雀、鸳鸯还是练鹊,皆振翅在广袖飞旋不止。

  为首是头肃霜,肃霜同样是凤种之一,肃霜飞则陨霜,敛翅则落雪。肃霜啼鸣,引着漫天鸟雀,在嫁衣上飞舞。寻遍三界,恐怕也再寻不出如此华美的嫁衣。

  逄风捻了捻耳坠。

  骨珠触感细腻温润,隐隐能感知到水流般的生长纹。逄风的心平静了下来。

  说也奇怪,幽荧有妖族赠物的所有记录,却唯独未提耳坠是谁所赠。

  宫人喊:“吉时已到,新娘该上轿了!”

  辰时。

  银翎满意地打量着一身火红喜服的南离:“好,这才有个新郎官的模样。”

  南离对着铜镜,不厌其烦地压着那头倔强翘起的银发。银翎一掌拍过去:“别扭扭捏捏的,快去迎你的新娘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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