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监狱记事 第207章

作者:小土豆咸饭 标签: 生子 年下 阴差阳错 玄幻灵异

  咕。给个其他的小剧场。

  《离开监狱的第五年》

  “温格尔阁下。请问您的孩子为什么会利用洗手液和肥皂制作炸弹?”

  “温格尔阁下。我们诚恳地建议您给嘉虹跳级。虽然现在不提倡幼崽跳级,可他显然不是普通的小雌虫。”

  “温格尔孩子,您的孩子,可能有点太孤僻了。他总是哭,别人也不愿意和他玩。”

  “温格尔阁下。不好意思……您的孩子嘉虹把高年级的雌虫打了……是的,这是我们学校的问题。可能是因为那几个人说了,其他孩子的坏话。”

  “不好意思。让流言蜚语出现在孩子面前是我们的不对……可是您的孩子下手实在是有点狠了……这让其他家长很难接受。”

  嘉虹毫发无损双手叉腰,他把两个小雌虫护在背后。

  对面,站着七八个人高马大的高年级雌虫,无一例外,他们都鼻青脸肿,身上带伤。

  “太过分了。”那几个雌虫的雄父和雌父们急红了眼,“打架下这么重的手。”

  “七八个人欺负我弟弟,以大欺小本来就是你们不对。”嘉虹冷静地说道:“我已经通知我的雄父过来,有什么问题,请你和我们家的律师讨论。”

  他的雄父,阿弗莱希德家族的家长温格尔已经到了校门口。

  “哥哥。”一个小雌虫紧紧地抓着嘉虹的衣角,他眼角带着眼泪。

  “他们先欺负我们的。”另外一个凶悍地告状,“哥哥,他们先拦住我们。骂我们的。”

  “我知道。雄父正过来。”嘉虹护住两个弟弟,不给两方起冲突的机会。同时,他有在教育自己的两个弟弟,“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不要硬冲,过来找我。”

  “他骂我们是野种。”凶悍的那个憋不住气,也开始带着哭腔,“我要打死他。”

  “你要打死谁?”两帮人又一次对峙起来,“私生子!臭不要脸的!没有雌父的家伙!”

  门忽然开了。

  一个雄虫穿着正装匆匆走进来。他有一头及腰的黑发,松散落下来。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浸润湿肩膀和眉宇。

  办公室里忽然气温下降了两度。

  夜明珠闪蝶家族的大家长,莎莉文号惨案唯一的幸存者,失踪三年后再次出现在大众视线中,用短短五年时间进军长老会,成为掌握实权的第三长老。

  实权新贵雄虫,温格尔。

  “你说,谁是私生子?”他轻轻地询问着,嘴角还带着笑意,“是指?我的孩子吗?”

第150章

  虫族没有宫斗剧、宅斗剧。

  无意义的内斗被视为是对资源和人力的浪费,在军部、政府、长老会的管制下,所有的宣发机构、娱乐设备都朝着“和睦、团圆”“爱国强国”的方向发展,适度的爱情可以被允许,但绝对不倡导也不会纵容“雌虫整天围着雄虫转”的风气滋长。

  除刑侦剧外,任何影视片段都不得出现堕胎、伤害未成年虫崽的片段。

  但所有一雄多雌家庭中的孩子,都知道该斗的地方、该争宠的地方,依旧要努力表现自己,让雄父或者雌父看见自己。

  不是不爱,是因为孩子太多雌虫太多,再浓烈的爱意也不足以平均分配。

  人总是贪心的。

  沙曼云也不例外。他开始频繁地出入雄虫的房间,有时候什么都不做,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直勾勾看着昏睡的雄虫,都能让沙曼云内心充斥一种扭曲的羡慕。

  他的温,因为他们的孩子昏睡。

  沙曼云希望一切是因为自己。他希望雄虫看见自己时哭泣或者受到惊吓,他希望雄虫抱着爱意地去拥抱自己和孩子,能忍受他所有的缺点——是的,沙曼云清清楚楚知道,自己身上有很多正常人无法理解的逻辑点。可他从不觉得不正常。

  因此,他期盼温格尔可以多看自己几眼,多给自己一点注意。

  但取米青那件事情就已经让雄虫心中产生了隔阂。温格尔每天醒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寻找嘉虹。孩子爬上床,温格尔朦胧着眼打着哈欠,把孩子冰冷冷的小手小脚塞在被窝里暖和。父子两人贴贴说悄悄话,一起吃烘焙好的饼干。等到其他雌虫催促嘉虹上课,温格尔才会恋恋不舍地把孩子放出去。

  哪怕嘉虹上课的地方就在房间里,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温格尔还是搞得这和十八里相送一般。

  “温,起来吃点东西吧。”

  “我不饿。”

  “喝点水吧。”沙曼云好声好气地照顾着温格尔。他知道雄虫和幼崽建立连接的时间漫长且过程煎熬,雌虫需要宽容接纳雄虫这段日子的不适宜,“嘴巴都干裂了。”

  “不了。”温格尔把虫蛋从被窝里找出来,重新放在枕头边上,盖上被子保温,“我困了。”

  晚上和任何雌虫同枕共眠,温格尔都会被虫蛋放在枕头边上,做好保暖措施,保证虫蛋不受冻。

  他不会把虫蛋放在肚子上,用最传统的孵蛋方式去温暖它。也不会给他的蛋壳上涂上可爱的标签,对它给予祝福。更不存在每天给虫蛋念故事书的事情,四个雌虫观察下来,惊奇发现给虫蛋读故事书最积极的居然是嘉虹。

  温格尔最大的温柔就是在虫蛋哭泣闹脾气的时候,把这孩子抱在怀里哄一哄。

  他做到了一个雄父的职责,在虫蛋孵化期间,给了这孩子最基础的孵化配置和爱。

  “阿莱席德亚,你看得到雄虫的精神触角。”沙曼云终于按捺不住,找到了阿莱席德亚。监狱中其他三个雌虫谁也没有成功打开脑域,自然他们无法靠自己看见雄虫的精神触角。

  “有事?”

  “帮我看一下温的孵蛋时间。”

  他们简单地达成了一些共识。

  第二天,阿莱席德亚便告诉沙曼云,雄虫大概花了八个小时去孵化虫蛋。这个数字放在普通人世界中已经算是一个全新的奇迹了。

  可这个数值是孵化不出虫崽嘉虹这般潜力的孩子的。

  卓旧吃饭的时候,麻烦束巨把通讯器的内存卡修缮。他需要里面大量的电子书籍作为教材给幼崽上课。

  “那么多书,都看完了。”

  “除去里面小语种书。我已经给嘉虹顺完了虫族的历史。明天,我给他上数学。”卓旧把眼前的剩菜剩饭吃光,“按照他的学习能力,这种记忆类的知识来多少都没关系。”

  限于幼崽身体素质,格斗、机械组装、医药基础这些雌虫们要求动手的课程,嘉虹短手短脚都要折腾四个小时,才能完全地达到任课老师们对某个知识点的要求。

  普通小孩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的。

  哪怕未来的某一天,温格尔重新娶了雌君,组建了全新的家庭。嘉虹那一身超然天赋,就是雄虫爱极了他的证明。

  这是一个雄父这辈子能给他最好的礼物。

  没有雌虫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输给别人。沙曼云肉眼可见地产生变化,同束巨那种生蛋都不自知地蠢样截然相反。这只雌虫在不是自己值班的日子,一夜未眠,蹲守在雄虫的房间前。从深夜到次日清早,小厨房里经常传出狂躁的切割声音,刀钝了又摩成新的。

  温格尔睡眠时间终于开始变少。他的胃口短短三天内发生了剧烈变化,吃的很少或者忽然吃很多。

  “我做了一个梦。”温格尔说道:“有孩子在哭。”

  嘉虹带着裹得严实的虫蛋读故事书,听到这段话,困惑地问道:“弟弟哭了吗?”

  虫蛋摇晃两下作为否认。

  “谁怀孕了吗?”温格尔点名道:“阿莱席德亚?还是沙曼云?”

  沙曼云否认道:“不是我。”

  阿莱席德亚接着说道:“也不是我。”

  温格尔懒得和他们争辩这个问题。因为虫崽会把一切都如实告诉最亲密的雄父。他说道:“随便你们。”可想到这两个雌虫几乎强迫地压着自己,做了全套,温格尔又气上心头,他多嘴道:“别想着赌蛋。等我出去,马上取消他们的继承权。”

  阿莱席德亚“呵呵”两声,表示自己才不相信。

  “小蝴蝶,长老会不会这么允许你这么做的。”

  “烦死你了。什么允许不允许。”温格尔斗嘴是赢不过任何一个雌虫的。其次,这段时间连续长时间昏睡,他脑子缺氧没时间运转,“等出去,我就去竞选长老会席位。到时候,谁还能管我?”

  “小蝴蝶。你们家不能有实权哦。”

  温格尔气得把被子一卷,拒绝说话。

  阿莱席德亚在一边哈哈大笑,要掀开雄虫的被子钻进去继续逗弄他。束巨眼疾手快从后面抄起一个铁桶,“哐当”盖在阿莱席德亚的脑袋上。嘉虹被这一幕逗得哈哈大笑,虫蛋也乐得满地打滚。卓旧无奈地拄着铁棍,把滚远的虫蛋捡回来,塞到书本中间固定好。

  一切都是这么热闹。

  沙曼云却觉得和自己无关。

  一切都是那么遥远。

  他没有借口,静静地离开房间。为了节约能源,走廊的灯冬天就不开了。沙曼云穿过狭窄结实的过道,两侧黑洞洞的牢狱仿若深渊之口,吞噬了一切的光芒。

  世界上本无救赎。

  “花花,你知道世界上为什么有圣子?”

  在沙曼云的记忆中,雄父有一份很固执的兼职。也许是因为被自神教教会抚养长大,沙曼云的雄父每周都要去做义工,在完成一天没有收入的劳作后,去教堂虔诚地忏悔自己的罪行。

  沙曼云一直不知道雄父做错了什么。

  虫族是个无本土宗(教)的种群,所有宗(教)都是舶来品。

  沙曼云又天然无法共情,他那时三岁大,大惑不解“忏悔”这个词为什么会存在世界上?难道是为了专门用以浪费时间吗?久而久之,他对那高高在上的雕塑抱有排斥之心。连带着不喜欢雄父给自己取得小名“花花”。

  魔花螳螂种沙曼云那个时候,就想要把整个教堂忏悔的雌虫雄虫快刀砍成肉泥。

  “花花,问你话呢。”雄父牵着他的手,询问,“这孩子……真让人担心。今天,牧师讲了圣子起源。你知道世界上为什么有圣子吗?”

  沙曼云没有听。

  他在走神。

  幸好沙曼云长得好看,在小时候,这种好看让他一个毫无信仰之人经常手捧鲜花,站在牧师身边最排面。

  雄父自然也不会责怪三岁的沙曼云,被教会养大的雄虫多数嫁给普通雌虫,他们不会有太出众的成绩,却会成为最佳的传教者,发展群众。沙曼云的雄父就以入赘的形式嫁给了螳螂种一大家子同龄雌虫,整个家族让哥哥弟弟堂兄弟表兄弟共用一个雄虫。

  “圣子,就是天赐之人。他拥有人的肉身,却有神性。”

  “嗯。”

  “每一个虫蛋降生在雌父肚子的时候,都是天赐之人。”雄父牵着沙曼云的手去集市上购买食材,“一个月大的时候,虫蛋宝宝们就有自己的意识了。花花,雌父怀你的时候,雄父忽然变得很暴躁,家里好多东西都摔坏了。哎。”

  沙曼云的视线忽然被集市上的一只兔子吸引了。

  他看见那只兔子毛茸茸地样子,安静又乖巧地吃着萝卜和草。

  “雄父和雌父都没有意识到,花花已经降生了呢。”雄父一边挑选菜品,一边对照雌虫发来的清单,一边和年幼的沙曼云说话,“现在想想,每一个孩子都是有预兆的。雄父没有想到,花花会那么好看。”

  沙曼云已经习惯了。

  他有时候怀疑雄虫孵蛋傻三年,孵一群傻一辈子。雄父喋喋不休,已经全然忘记最开始的话题“世界上为什么有圣子?”

  三岁的沙曼云低下头,调整表情,抬起头眼巴巴哀求道:“雄父,我想要小兔子。”

  雄父自言自语地高兴,就买给了沙曼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