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监狱记事 第238章

作者:小土豆咸饭 标签: 生子 年下 阴差阳错 玄幻灵异

  他伸出手想要擦拭掉雄父的眼泪,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完成这样浩大的工作。“雄父,不哭。”

  小长戟也不闹了。他害怕又担心地看着雄父,最终被雄父的情绪渲染,嚎啕大哭起来。房间里,嘉虹抱着雄父的腰。

  他和弟弟小长戟一起成为温格尔身上的挂件。温格尔亲亲他们,抱抱他们,把孩子们一个一个摘下来。小长戟鼻涕泡一个接着一个,撮得被子上黏糊糊的。嘉虹努力憋着眼泪,“雄父,不要走。”

  他声嘶力竭,“雄父,不要走。”

  *

  “甲竣——甲竣,你成功啦!”

  温格尔结婚后签署了两份协议,一份是结婚协议,一份是手术协议。

  他身为甲竣的雄主,身为甲竣法律上的家人,同意他进行脑域手术。手术九死一生,温格尔本来不同意,但耐不住甲竣好言相劝,各个角度劝说他许久,又吹了长时间的枕头风。

  床上,康复期的甲竣已经在锻炼身体了。

  他的脑域成功开拓,从今天起他就被归类到特殊部门中。再加上他计划参加远征军积累军功,可以预见当这位雌虫归来的时候,有多么辉煌的前程等待着他。温格尔来看望他的时候,甲竣便从果篮里挑了果子,一点一点给温格尔削好切成小块,送到雄虫嘴边。

  那时候,还没有嘉虹。

  温格尔一边吃雌君投喂的水果,一边看自己根本不懂的医疗体检报告,“听说你以后会进特殊部门。甲竣,你知道吗?还有人找我登记,要我做军属备份做好个人防护……你的身份完全不一样了呀。”

  甲竣剥开橘子,清理上面的橘络,“有什么不一样?”

  “除了小时候生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人来做检查。说是为了防止寄生体入侵?”温格尔笑眯眯地吃掉甲竣手里的橘子,“半年后,我就毕业了。你们去不去阿莱西星系?”

  “应该不会去。”

  温格尔长叹一口气,想着自己大概要放弃外交部的那份外派去阿莱西星系的工作了。其实他更希望自己可以用“语言学研究者”的身份随甲竣出行。

  可他根本没办法通过远征计划的体检。

  虫族基因库也不会放全虫族唯一一位返祖种爱神水闪蝶雄虫在危险地带蹦跶。

  温格尔必然是要待在虫族社会的。

  这意味着他们要分开很久一段时间。

  甲竣也想到这个事情,他捏捏温格尔的脸,亲亲他沾上橘子汁的嘴角,“伤心了?”

  “才没有。”温格尔别扭起来,“你只是去基建部队,最多三年就回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甲竣看着温格尔长大,看两眼就明白他内心还有些微妙的不舒服。可能雄虫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些小小的疙瘩。甲竣掀开床单,从病床上下来。他脑袋上还缠着纱布,“我会每个月给你写信的。”

  “真的吗?”温格尔将信将疑,“可你要远征啊。”

  “对。我也希望温温你可以保护好自己。”甲竣抱着自己的小雄虫,他们坐在窗台边吹着晚风,“寄生体的危险,超出你的想象。”

  他们在窗台边拥吻,两人的身影被轻软的白纱窗帘蒙上,缓缓流淌的水珠打在窗台上。

  “温温……不要在别人面前,露出你的精神触角。”甲竣说道。他完成手术后,双眼所见便是两个世界。

  现实世界与精神世界。

  “你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是多么可怕。”

  *

  房间里,一片哭声。

  两个孩子在哭,温格尔也在哭。

  唯有虫蛋不明所以地摇摆一下,和两位哥哥比起来他正在最重要的发育期,睡觉的时间远超过活动的时间。但每次睡醒,他都会依赖在雄父的精神触角下,像树下乘凉一样,让精神触角所辐射的阴影将自己紧紧地包围。

  厚重的安全感是幼崽最喜欢的。

  作为阿莱席德亚的孩子,新生的小蝴蝶在雄父的精神世界畅游,像鱼入深海,鹿入密林。雄父的精神世界安宁又舒适,不过今日,一切随着哥哥们和雄父的哭泣,虫蛋里的小蝴蝶也不安起来了。

  平静的海面随狂风撼动,巨浪一层接着一层翻滚上来,几乎将人淹没。雾气覆盖山林,风起云涌中间,树叶吵杂,生灵不安。

  虫蛋悄咪咪地躲起来,他有预感:雄父生气了。

  有人要遭殃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虐了,不虐了,我们下章打寄生体好不好:)

  ——*——

  《普罗if线》

  (六)

  无论是哪一个阶层的雄虫,都需要社交。

  除了孵蛋,全职雄虫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也只剩下社交。

  著名的“雄虫外交”也是由此发展出来的。

  而对于很多刚成年的小雄虫而言,选择舞伴约等于把自己心仪的雌君人选摆在明面上。

  普罗没经历过,可他知道这条潜规则。

  他拉上大哥前往成衣店精心挑选了服饰,惴惴不安等待着舞会的到来。

  不巧,罗耶奈那边遇到了一点困难。他又和他的大哥吵了一架,差点被关在家里。

  ”反正舞会那天,我就和普罗一起去略略略。”罗耶奈和大哥呛声,“哥,我想要爱情。”

  大哥罗德里克阴森森地看着自己养在手心的弟弟。

  这种阴森森一直过度到舞会当日,转移到了普罗的身上。

  普罗没和这位家主正面打招呼过,他有种见家长的心惊胆战,“你哥真的没事吗?”

  “没事的。”罗耶奈把普罗拽到小花园中,“你会跳舞吗?”

  “不太会。”

  “太好了……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教你。”

  罗耶奈欲盖弥彰,他内心各种罗曼蒂克小故事翩翩起舞,月光照耀在夜明珠闪蝶家的花园里,倒映出另外一对小情侣的背影。

  “啊。”罗耶奈听到其中的雄虫低声说道:“甲竣,有人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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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一家人哭成一团之外,沙曼云并没有离开。他并不清楚阿莱席德亚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种话,如果是他自己遇到了危机时刻,沙曼云坚信自己绝对不会企图带走任何一个雌虫。

  他只会把雄虫小心打包。

  “温格尔会听到的。”

  “他听不到的。”

  阿莱席德亚说道:“卓旧和束巨已经朝着航空器去了。我们也要快点。”他的语气很像是真的,但阿莱席德亚这个雌虫身上有太多的前科。沙曼云更依赖兴趣做事,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判断真伪。他说道:“我留下来。”

  温格尔在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孩子也逐渐不哭了。

  沙曼云不再和阿莱席德亚多废口舌,他回到门口,准备进去安慰哭泣的雄虫。虽然不知道雄虫为什么哭,沙曼云固执的认为此时此刻必须要一个雌虫去安慰温格尔。这也算是他的家庭为数不多给他留下的温情回忆。

  恰好,温格尔也打开门走了出来。

  阿莱席德亚还没有离开,他们四目相对。三个人你我他各自看看,说不出好坏来。

  温格尔脚上穿着厚厚的袜子,脸像白纸一样脆,眼圈泛红,“怎么都站在这里?”

  “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阿莱席德亚和沙曼云异口同声说道,两个人愣了一下,互相看向对方,齐齐后退一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温格尔轻轻地咳嗽两声,“还有水吗?”

  沙曼云把自己那份盐水递给温格尔,阿莱席德亚晚了一步,只能牙痒痒地看雄虫尝了一点盐水。

  幸好沙曼云不热衷炫耀,也不够热情。他把盐水罐收起来后,随雄虫走进房间,没有一个眼神是和阿莱席德亚有关的。

  阿莱席德亚唾弃他一口,“你以为自己是谁?沙曼云,你不过是个杀人犯……你以为自己有什么身份站在小蝴蝶身边。”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挺直腰背转身离开,步伐却越来越慢。

  最终,站定在原地。

  一层层温和的光芒像雾,像霭,又像是霞漂浮在他的头顶。漆黑的天花板像是夜幕,而那些光芒中闪烁着一颗两颗璀璨的星星——那就是雄虫精神世界中,实体化的精神触角标志。

  阿莱席德亚吃惊地数着这场漫天星辰,恍惚之间他忘记自己是在戴遗苏亚山监狱。这场由雄虫精神世界外放构成的美景,让他想起了那些在星海征战的日子,代表荣誉和注视的闪光灯、堆满财富和珠宝的金山银矿、蝶族宴会上雄虫们各有千秋美不胜收的妆容与翅膀。

  鬼使神差下,阿莱席德亚伸出手轻轻地触碰其中一颗星星。

  他感觉到温和柔软的触角包裹着自己的手指,寄生体基因由此被激活,疯狂叫嚣着“饿”。阿莱席德亚吞咽下口水,他抬起头,雾气随着管道、电线和墙壁缝隙悄无声息地渗透着整个建筑群。

  “真是乱来。”阿莱席德亚呆呆地说道,他朝着雄虫房间奔跑,手里还虚抓着雄虫的精神触角。

  寄生体部分基因的他能够看见这样美不胜收的景色,没道理另外两个寄生体看不见。他们就是为了雄虫才来到戴遗苏亚山监狱的,就算不是,堪比满汉全席的温格尔明晃晃散发出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哪一个寄生体敢不心动?

  阿莱席德亚知道雄虫到底有多美味。他品尝过小蝴蝶的眼泪,吃过他的味道,在打斗中舔过他带着甜腥的血。

  不知为何,一想到曾经属于他的小蝴蝶将要消失——

  阿莱席德亚的基因便躁动不安

  他推开门,“小蝴蝶!”

  温格尔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异样,他坐在床上给两个孩子穿衣服。小长戟来不及修改衣服大小,只能勉强套上哥哥的旧衣服。嘉虹的衣服倒是抢救出来一批,温格尔笨拙地给孩子缝口袋上一个烧焦的黑点。

  沙曼云坐在边上,好几次想要把雄虫的工作抢过来,可小长戟整个压在他的腿上,让沙曼云无法顺利开展行动。

  “卷卷。”嘉虹像是没事人一样,擦干眼泪后谁也看不出来他受了伤又哭成泪人,“你怎么来了。”

  阿莱席德亚不作声,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舌头死死地顶住上颚。他不敢说话,一开口,他害怕自己垂涎的姿态暴露无遗。

  整个房间中,温柔的雄虫触角塞满了各个角落。床铺上包裹着虫蛋和虫崽们,被单下悄悄藏了两根,柜子里贴着各种缝隙生长的触角,墙壁上天花板上更不用说了。

  小长戟好奇地用手去捉雄父的精神触角。

  可惜这东西是一个虚体,和物质不在一个维度,小长戟扑了一个空。他也不气馁,嗷呜嗷呜扑过去继续和雄父的精神触角玩耍。嘉虹对雄父数量繁多的精神触角习以为常,他珍惜和这些精神触角相处的时刻。等他再长大一点,脑域自动关闭后,就再也看不见这些触角了。

  虫蛋倒是最安逸的。他照旧是贴在一根粗大的精神触角后面,胆怯地看着哥哥们、雄父,以及自己那位不太负责任的雌父。

  温格尔终于把扣子扣上了,他问道:“不坐下吗?”

  阿莱席德亚一时失语,他讪讪贴着墙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