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监狱记事 第274章

作者:小土豆咸饭 标签: 生子 年下 阴差阳错 玄幻灵异

  最近两天连轴转,不好意思啊。

  ——*——

  《幼崽日常》

  小蝴蝶和小长戟很早就意识到整个监狱都是偏心哥哥嘉虹的。

  雄父温格尔虽然尽力把爱分成很多份,可是监狱里实在有太多人希望得到他的爱。两个幼崽好歹占据了头部之一,并没有在此感觉多少差距。

  但其他雌虫可真的是看碟下菜了。

  比如今天,沙曼云就只做了一个蛋挞给嘉虹吃,其余两个小的都没有份。

  “哥——!!哥哥哥哥哥。”小长戟和挤到嘉虹面前,眼睛眨巴眨巴,小脸都贴在一起,“哥哥哥哥哥!”

  小蝴蝶也想吃,可他天生没有小长戟活泼闹腾,只是吞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抬起脸,渴望地看看嘉虹哥哥。

  嘉虹也熟门熟路了。他拿出自己的勺子,和弟弟们一起坐在地上,你一勺我一勺。

  小蝴蝶吃的不多,挖一个拇指大小,吹吹凉,吃掉,再挖一个拇指点大的甜点。

  小长戟可太不客气了,他就喜欢滚烫着吃到嘴巴里,然后被烫到嗷呜嗷呜哈气。

  嘉虹吃得斯文又迅速,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两个弟弟,“不可以告诉大大、白白、尖尖和卷卷知道吗?”

  那四个雌虫偏心得很,要知道两个弟弟和自己分了吃的,非得更欺负两个弟弟了。

  嘉虹已经看清了现实。

  虽然他更清楚,那四个雌虫偏心的根本原因是雄父更爱自己。

  “嗯。”小蝴蝶低下头,抓抓自己的衣服,脸红起来,“嗯。哥哥。”

  “知道,知道。”小长戟啪叽抱着哥哥嘉虹,“哥哥,真好。”

  (你们知道四个崽以后谁最弱吗?)

第214章

  卓旧手底下曾经有一位优秀又疯狂的雄虫实验员。

  他的精神相性无比接近军雄的标准,却因为精神量不足没有被选入当时的军雄培育计划中。或许有军雄培育落选的原因,这位雄虫实验员花费了自己的前半生去研究精神力的奥秘。

  他无疑是个真正的科学疯子。

  卓旧总是纵然有才华的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在他眼中雄虫或雌虫根本不重要,一切能为自己提供价值的人都值得被善待。

  “卓部,我有一个绝佳的计划。”雄虫实验员激动到语无伦次,“被寄生的部分雌虫其实还保持着自我的意识,我们可以尝试人工培育出一个孩子。他将会继承到寄生体的精神特性,同时保留自我意识。”

  他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寄生体没有生殖繁衍,但我们可以将他们贴片后再放置在新生儿身上——这是开创性的,如果我们可以掌握寄生体,哪怕是人形武器。”

  卓旧驳回了他的申请。

  他说道:“我需要一个准确的风险评估,而不是一串预估的数据。”

  这就是为什么,最开始他不希望阿莱席德亚生下孩子的原因。

  拥有寄生体基因片段的阿莱席德亚生出一个怪物的概率,远超过其余人。嘉虹的天赋来源雄虫日夜不分的孵化和爱意,而小蝴蝶的天赋则是他罪恶出身的永恒证明。

  卓旧清楚,卫星站或外界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会给他的行动添加无数不确定因素。而现在,卫星站和后续的继承者尚未到达,卓旧需要和阿莱席德亚好好聊一聊这孩子的问题。

  “阿莱席德亚。”

  卓旧敲了敲阿莱席德亚所在囚室的门。

  “我进来了。”卓旧毫不客气地推开门。阿莱席德亚坐在地上,用一些碎纸片卷成香烟的形状。他没有抽,也没有办法抽,只是把纸卷放在能源灯上看他一点一点燃烧殆尽。

  空气中弥漫着纸片烧焦的苦味。

  卓旧说道:“你在干什么?”

  “我想抽烟。”阿莱席德亚感觉到腹部空荡荡,头也有点疼。他把烧过的纸卷一股脑丢到能源灯里,说道:“这味道真难闻。”

  卓旧带着阿莱席德亚去拿点营养液。他们爬上天井,躲在屋檐下看倾盆大雨。阿莱席德亚恍惚又是一年过去了,他感觉到氤氲的水汽拂在自己脸上,“这味道也很难闻。我还是想要抽烟……说吧,有什么事情。”

  “卡利有再联系你吗?”

  阿莱席德亚疲倦极了,“听上去,你觉得之前把那家伙吸引来是我的错。”他打开营养液的管子,咕咚喝了大半管。感觉好一些后,才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可以拿生命和你担保,那孩子没有被寄生。”

  卓旧抿嘴笑了,“阿莱席德亚,我当然相信你。”

  谁会相信阿莱席德亚呢?

  卓旧擅长把人朝着最坏的方向考虑。无论是虎南,还是当年备受重视的雄虫实验员,他深知对方最渴望和最黑暗的需求。

  “我让束巨给小蝴蝶喂奶去了。”卓旧跟阿莱席德亚说了,他给这个圣歌女神裙绡蝶复述雄虫哄孩子的场景,在里面添油加醋描述了小长戟抗议的桥段。阿莱席德亚呆愣地听着,他等到卓旧结束后,关上门。

  “我可以保证,那孩子没有任何问题。”阿莱席德亚对卓旧说道:“我不喜欢他,是为了他好——小蝴蝶和小小蝴蝶总会出去的,这点绝对不会错。”

  他的脸显得很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卓旧说道:“我相信你。我只想找你聊聊卡利的事情……阿莱席德亚放轻松,现在的你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大威胁,你要清楚我是个素食主义者。我不喜欢杀戮和肉食。”

  小蝴蝶破壳的时间,正好是卡利出没的日子。

  阿莱席德亚能够证明这一点,他清楚除了自己外,雄虫应该也知道卡利降临到戴遗苏亚山监狱之外。他看见雄虫将精神触角伸向天空,仿若分离天地的穹顶之树。随后,巨大的肢体从天而降,云雾破碎,无数尸体坠入大气层,流星一般焚烧成灰。

  “卡利是个将军级。”

  “我知道,学术上把他分到了围猎派。”卓旧重复道:“四面合围而猎。”

  阿莱席德亚看着眼前的雌虫,忽然觉得可笑又荒诞。他想到审判上落下的法槌、寄生体荒诞宴会中摇曳的酒杯,以及他第一次登上战线,亲眼目睹对方本体的那刻。

  “不要用学术的那一套去证明寄生体的思维。”阿莱席德亚梳起额前的碎发,他说道:“学术派总喜欢把寄生体当做一个定式、一个群体、或者一种生态去分析。但他们没有亲眼见过……寄生体和人一样,不确定才是对他们最大的确定。”

  “很难有寄生体不对温格尔阁下心动。”

  阿莱席德亚亲身体验过雄虫对寄生体致命的吸引力。他在原地踌躇。卓旧看着他不断地走着,那些凌乱的步伐一点一点击垮阿莱席德亚的防线。

  卓旧说的是实话。

  阿莱席德亚却不认为卓旧会完全拿着实话告知自己。他清楚实话可以编织成谎言,而谎言有时候却可以组成一个真相。“你来找我的事情,小蝴蝶知道吗?”

  “我没有和他说过卡利的事情。”卓旧提点道:“孩子就够雄虫折腾了。”

  阿莱席德亚终于吃了一颗定心丸,他决定告诉卓旧更多的消息。

  “希望我们是同盟。”

  卓旧伸出手和阿莱席德亚紧紧相握。

  “当然。”他露出浅笑,“卡利已经妨碍到我了。”

  *

  温格尔被幼崽占据了绝大部分的精力。

  他内心那丝自由的焰火被现实压垮,孩子却奇异地成为他坚持活下去的星火。嘉虹依旧坐在他最近的地方,在床上搭了一个小桌板,认认真真算数学题。小长戟虎视眈眈盯着温格尔怀抱里的小蝴蝶,不满意的哼哼唧唧。

  “凶凶!”

  温格尔已经被这孩子念叨了一上午,哭笑不得地答应道:“怎么了?小长戟。”

  “抱抱!抱抱!”小长戟着急地扒拉雄父的手臂,“到,到我了,到我了。”

  小蝴蝶用小手抓着温格尔的衣服,死活不松手,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嘉虹则是熟练地放下笔,提前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温格尔商量道:“可是,雄父才抱起弟弟呀。”

  “我、我不管——要抱抱,抱抱嘛。”小长戟见弟弟还在雄父怀里,一个平躺在地上打滚,嗷呜呜地乱叫,“抱抱,抱抱凶凶,凶凶抱抱。”

  地上那个闹起来,怀里这个又眼泪止不住地掉。小蝴蝶嘴巴一瘪,抽抽噎噎,肩膀一抖一抖“呜呜么么”地哭起来。

  温格尔已经无法想象,自己四个幼崽都孵出来的情况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雄虫结婚有蛋后,社交越来越少,甚至最后只能被困在自己的雌虫身边。

  从虫族不允许打胎的法律看,家里雌虫怀几个,雄虫就要带几个幼崽。而一个雄虫又很少只会有一个雌虫,一年三个蛋,家里三个幼崽,来年再生两个蛋,家里就是五个幼崽……

  这么一想,温格尔也要哭了。

  嘉虹只能叹口气,把滚到自己脚边的弟弟小长戟抓起来,再单手把哭到打嗝的小蝴蝶抓起来,把两个幼崽塞到床铺一边,让他们自己哭闹去。

  “自己吵,谁赢了,谁让雄父抱。”

  “呜呜呜。”

  “嗷嗷嗷!”

  温格尔看着嘉虹把作业拿到自己面前,大大方方窝在自己怀里检查数学作业。

  他忽然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嘉虹不喜欢弟弟吗?”

  “喜欢。”嘉虹淡然地说道:“可是弟弟们太吵了。”他找出一个算错的地方,去拿自己的笔圈起来,“我数学题都算错了。”

  温格尔低头看了一眼嘉虹的数学题,抬起头装作自己从没有看过这东西。

  “好奇怪。嘉虹还是小宝宝,怎么说话越来越像白白了?”

  嘉虹眨巴眨巴眼睛,自己没有感觉到。他甚至觉得温格尔说出这种话,极为莫名其妙,“白白不好吗?”

  温格尔想想监狱里其他三个不着调的雌虫,长叹一口气。

  他说道:“嘉虹还是小孩子,小孩子可以有小孩子的样子。”

  嘉虹扫了一眼两个弟弟,坚定地说道:“不要。”

  他才不要和两个弟弟一样满地打滚。小虎甲嘉虹想到自己按着弟弟长戟,一个字一个音节地教他写字,小长戟屁股和长钻头一样,怎么都安稳不下来,他瘪瘪嘴,“弟弟和大大一样,书拿倒了都不知道。”

  而新破壳的弟弟小蝴蝶虽然虫种和雄父相近,却像是水做的,一天到晚哭个不停。嘉虹早就想要长大保护雄父了,他小时候也哭过——事实证明,眼泪根本就没有用,雄父照样会被几个大坏蛋欺负。

  两个弟弟热闹是热闹,但嘉虹已经不太指望他们和自己一样。

  温格尔也看出一些端倪,他严肃起来,“嘉虹,如果有一天,雄父不在了。小长戟和小蝴蝶就是你最后的亲人了。”

  嘉虹讨厌听到死亡相关的内容。

  他固执地说道:“不要。雄父才不会死掉呢。”

  “现在当然不会,可是以后雄父老掉了,雄父和雌父在另外一个地方生活了。嘉虹怎么办?”温格尔看着自己枕边的断发。他捻起一根头发,能源灯下,断发白得刺目,全然不是一个成年两年的雄虫该出现的颜色。

  “那我就和雄父雌父一起。”嘉虹赌气地说道。

  孩子毕竟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