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我此生恁多情 第19章

作者:桂花冰粉 标签: HE 年上 强强 破镜重圆 玄幻灵异

  “怎的?”

  “覃州毗邻都城,素日里热闹非常,怎的今日这般萧条冷清。”

  木惜迟坐在苏哲身后,听他如此说,便留心四下看去。街道虽不十分宽阔,但沿途尽是酒楼食肆,青瓦黛墙,高树掩映,景致颇美。可问题是眼下家家关门闭户,偶有店铺开张的,也门可罗雀。有几个人从他们身边匆匆行过,面上都神色惶惶。

  红果果蹄子踏在地上,铿锵有力。在空旷的长街上显得尤其突兀。再往城中走去,方觉人气渐起。

  苏哲选了个敞亮的地方,将红果果安置好,趁人不备,从袖中取出数十盆花摆在地上。无需吆喝,裹着棉袄的行人一见这景象都是啧啧称奇,纷纷围上来观赏。

  “小郎君,这花怎么卖法?”

  苏哲道:“这株芍药二两银子,牡丹二两五钱,君子兰嘛……”

  “君子兰不卖。” 木惜迟抢话道。

  “可惜了。”人群中一个妇人声音道,“这株君子兰冰清玉洁,活像位美貌公子似的。我最中意,本愿出高价,既然不卖,真是可惜了。”

  苏哲忙道:“我弟的意思是,低于五十两不卖。嘿嘿,这位大姐,好说好说。”

  “那便五十两吧。”说着那妇人欲从袖中取银票。

  “一百两,否则免谈。”木惜迟一把抱住那株君子兰,又对苏哲道,“买东西要货比三家,卖东西更是。这么好的君子兰不能就这么随便卖给人。”

  “哟,两位小郎君一看便是外地人,不知道咱们覃州境内的事。漫说货比三家了,再过几个时辰,全城就要戒严了。您这花儿啊只怕还没出手就成隔夜黄花了。”

  “戒严?这大白天干什么戒严呢?”

  “您果然不知。近一月来,城中接连出了几起蹊跷命案,都说是邪祟作怪。那些人都一个死法儿。”妇人抬手拢在嘴边,凑近低声道,“五马分尸。”

  木惜迟看向苏哲,二人相顾骇然。

  “覃州在太乙脚下,一向受仙家庇佑,安定无虞,从未有此等骇人听闻之事。”苏哲急道。

  “公子,我劝你们赶快离开。否则二位这样通身的气派只怕会引得那些邪祟注意。轻则受惊,重则送命啊!”

  “大姐,这株君子兰五十两让给您了。谢谢您提醒,我们这就离开。”

  “好好好。”妇人从木惜迟怀中取过君子兰,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木惜迟略怔了怔,待要再问些什么,却已不见妇人踪影。

  作者有话说:

  “人物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活像一大家子。”这是个重点,要考。

第25章

  “奇了,人刚才还在,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这真的是凡人的速度么?”

  苏哲从未见过五十两的银票,正在分辩真假,闻言也觉有些奇怪,又听木惜迟道:“明知城里不太平,她一个妇道人家为何还要出门?况且一出手就是五十两银子,又不是穷苦人家没办法了出来讨生活。”

  “不管这么多,咱们走。”苏哲说着已将剩余花草收入袖中,牵过红果果,一跃而上。

  木惜迟站在地下问道:“你怕了想逃走么?”

  苏哲道:“非也,我要看看是什么邪祟敢在太乙山下如此猖狂,祸害生灵。”

  木惜迟闻言微笑道:“不谋而合,拉我一把。”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却很有责任心和正义感,比你那固步自封的叔父强多了。”

  苏哲答道:“真……真的?叔父总说我不成器。”

  木惜迟道:“我看他大概要把你变成少年版的他自己才会满意。”

  说话间,两人来到一间酒肆前。

  “吁……”苏哲轻轻勒住缰绳,“他没来。”

  木惜迟问道:“谁?”

  苏哲道:“泥人方。”

  木惜迟道:“他每次都守时么?”

  苏哲道:“风雨无阻,从未失约。”

  木惜迟笑道:“得了,他手艺又好,人又守约,你把他夸得比神仙还强。要我说,卖几个泥人儿而已,用得着么?”

  苏哲却皱眉道:“用得着,这泥人方作为凡人着实算古怪了。他自己说的,如若他失约,无论何因,都会身死以谢罪。我道不必如此。可他却十分坚持。弄得我也不得不将此事看得甚重,方才你误我时辰,所以我才急的。”

  木惜迟听得瞠目结舌。

  “叮……铃……”

  一阵寒风拂过,卷起酒肆屋檐上一串风铎叮当作响。两人登时起了一身恶寒。

  木惜迟强自镇定道:“进去饮杯茶吧,咱们等等看,说不准泥人方很快就出现了。我们也顺便打听打听那些古怪事情的个中细节。”

  “嗯。”待商议定,二人翻身下马。早有伙计迎了出来,将红果果牵至后院安顿。

  “客官想用些什么酒菜?”小二扯下肩头的抹布,一面笑嘻嘻问话,一面麻利地擦干净桌子倒好茶。

  “将店里的拿手菜上几道。只要我们吃着高兴,有你的好儿。”说着,木惜迟从苏哲怀里摸出那张五十两的银票,当空一抖,那小二满面喜色地接了,“得嘞两位小公子,请慢坐片刻。”

  不过多时,那小二端着冷热各几样小菜回来了。边从餐盘上往下端边介绍道:“这道是我们店远近闻名的招牌名菜,叫……”苏哲盯着左看右看,插嘴道:“这仙丹也太大颗了罢!”

  “噗……”木惜迟忍俊不禁,一口茶喷出,“咳咳咳……什么仙丹啊,这叫红烧狮子头,可比仙丹好吃多了。”

  那小二笑得端盘子的手都在抖,“二位小公子想是从外地来的罢。”

  “说的不错。大哥,我们想打听一下近日覃州境内的邪祟之事。”

  小二动作一顿,笑容僵在脸上。眼睛偷偷打量下四周,低声道:“二位用完酒菜就赶紧找客栈歇下吧。再过几个时辰,全城就戒严了。这邪祟啊,可怖,实在太可怖了。”

  “为何都道是邪祟而不怀疑是人为?”苏哲啜了一口茶道。

  “满城都如此说,想必不是虚言……”小二苦着脸,欲说不说,最终摇摇头端着茶盘离桌而去。

  风起,激得风铎阵阵,此时听来,更觉森然。恍惚间,耳畔隐有呼救之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须臾间,整个酒楼犹如修罗炼狱,哭声摇天撼地。

  “这是怎么了?”苏哲觳觫着大叫。

  “勿听,是幻术。” 木惜迟尽力稳住心神道。

  苏哲低头,惊得险将茶杯跌落,“杯子里都是血!”

  “幻术!”木惜迟像是在自我催眠一样。

  苏哲低头一嗅,“不,这是真的血!”

  大惊大骇之下,苏哲顾不上旁的,疾吹了几声口哨,红果果却全无踪影。苏哲暗道“不好!”拔剑往后院赶去。

  木惜迟欲跟随,甫一起身,一股厉风卷着哭喊声穿膛而过,木惜迟登时觉得心口一阵空虚,待低头一看,胸腔处已然空了,只剩森森然一个大洞。

  “幻术!幻术!……”木惜迟口中默念,额头豆大汗珠落下。

  风铎又一次响起。木惜迟听音辩向,朝着风铎的方向奔去,一扇血染的木门赫然挡在身前。木惜迟脚下不停,愈是加快几步,一头往那木门上撞去。

  人自然没有撞在门上,而是“穿门”而过,落到了长街之上。

  出了幻障,哭喊声霎时止息,耳目一片清明。木惜迟连叫了几声“苏哲”,全无回应。正要提步往后院寻去,余光瞥见一阵黑风往这边袭来。木惜迟下意识闪身躲避,双拳并出,却打了个空。同时后颈被用力捏住。

  啊啊啊啊又不是猫啊狗啊的,干嘛揪住后颈皮啊!!

  正要大骂壮胆,忽嗅到恶臭袭来,同时不光后颈,连四肢竟也被箍住。

  五马分尸。

  木惜迟脑中蹦出这四个字,一时血都凉了。

  想象着自己被像个布偶般扯碎,铁打的汉子也遭不住了。木惜迟左踢右打,奋力哭喊挣扎,却完全无济于事。

  心中已无期望,木惜迟绝望地闭上眼睛。

  正值此时,耳边嗖嗖两声,似有利器以劈风之势而来。木惜迟挣开双眼,只见雪白剑光闪动,在自己四周如游龙翻飞。不出多时,周身桎梏尽除,身子已软绵绵落入一人怀中。

  “多谢相救……”话未说完,木惜迟已体力不支晕厥过去。

  花影苔痕匆匆赶来跪下,都一副经过恶战的情状。

  “属下该死,请主上责罚。”

  南壑殊怀抱着木惜迟,冷冷看了跪着的二人一眼,一语不发。

  “罢了罢了,好容易死里逃生,怎么又说‘该死’。”随后而来的青年形容俊逸,语意绵柔带笑,正是南岑遥。

  南岑遥颠颠手,示意起身。花影、苔痕恍若未见,跪得笔直。

  “起来。”南壑殊道。

  “是。”苔痕满面惭愧站起,转身对花影道:“你可看清那东西是什么?”

  “等我看清它,已吐了一筐了。单是味儿就能把人熏晕。哎……主上,等等我俩。”

  木惜迟汗涔涔地伏在南壑殊怀中,稍有了些意识,两手紧紧抓着南壑殊外衣前襟,嘴里喃喃道:“幻觉……是幻觉吗?”

  “不是幻觉,是我。”

  听到这一声回话,木惜迟仿佛得了莫大的心安,彻底放松,沉沉睡去。

  害,是我明哥。

  经历了无数个惊险万状的梦境之后,木惜迟缓缓转醒过来。眼前浮影重重,半天才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玉白人影。

  “二公子……”

  “你醒了?”来人面若冠玉,举止挥洒,却是南岑遥。

  他走近,一手搭在木惜迟腕子上,静静待了半晌后,面色转缓道,“无碍。”

  木惜迟另一只手臂动了动,才发觉手心儿里攥着一样东西,可能是用力攥了很久,手都有些酸了。拿到眼前一看,是件雪白罩衫。正自讷讷。南岑遥向他道:“这间君来客栈已被设了结界,邪祟无法侵入,尽可安心住下。”

  木惜迟想起苏哲,忙问道:“你们找到苏哲了吗?”

  “放心,他眼下在另一处客房歇息。”

  知道苏哲无事,木惜迟这才安下心。

  “少主,你们怎么在这儿……”话已出口便后悔了,木惜迟心虚地掩了嘴。

  真是的,自己偷跑出来,主人家还没喝问追究呢。你倒是先审问上人家了。

  南岑遥却毫不介意,温言道:“想必你记得,与你同届的,有一名弟子迟迟未至。他名叫狄仁,至今仍是杳无音信。我去信数封到他宅邸,均石沉大海。近日,派出去查探的人回来说,狄仁位于都城阜新的宅院已久无人迹。我心下起疑,告知父亲后,便与壑殊赶至阜新追查那狄仁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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