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狼为患(Brokkoli) 第54章

作者:Brokkoli 标签: 玄幻灵异

  有什么东西在粘稠的液体中跳动,肉眼很难捕捉,要极仔细才能看得见。

  “黑色的吗?”燕灼俯下身,睫毛都快碰到针管。

  黑色的小点在针管里活泼地四处游荡,曲砚眯着眼睛应声:“嗯,你看,它像是有生命一样……”

  针管里的东西绝对有仔细研究的必要性,曲砚把它塞进袖口,拿着笔记本趴在燕灼的背上,手指缠着燕灼的发丝说:“双城太远,越山……暂时还不能回去,我想好了,咱们去邺风研究所。”

  燕灼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一大半打在他脸上,他甩了甩下巴问:“为什么去邺风?”

  曲砚思忖着说:“我一直想不通,你潜进邺风,并未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那为什么在吴浪的调查中,异能者失踪的原因都指向邺风。”

  “你还是认为邺风有问题?”

  松开手指,发丝有点打卷,曲砚说:“要么是吴浪在撒谎,要么是邺风真的有问题,也有可能是第三种原因,有人在陷害邺风,这些假的线索都是故意暴露给我们看的。”

  温热的呼吸在冷空气里清晰可见,燕灼偏过头,“你怀疑那个人在邺风?会是燕行章吗?”

  “不确定,说到底以上这些都是猜测,但邺风会欢迎我们的。”曲砚指腹摩挲袖口的针管,眼中闪过势在必得,“这个东西他们一定很感兴趣。”

  照旧是两下重一下轻地敲门,门内没像以往两次那样悄无声息,曲砚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即门被打开,开门的人却在瞬间往后退了退。

  是因为燕灼身上穿的衣服,曲砚反应过来说:“是我们。”

  陈安乐小小地松了口气,侧身让开说:“快进来。”

  圆圆跟在陈安乐身后,有些新奇地打量了两眼燕灼,又往他们身后看,疑惑地问:“狼呢?它怎么没有回来?”

  陈安乐撇过头,燕灼的脸色不太自然,曲砚则笑眯眯地说:“我出来的太久,怕家里人担心,让它回去报平安了。”

  这个回答显然相当有说服力,圆圆立马就信了,“那哥哥画的画可以送给圆圆吗?”

  勾着曲砚大腿的手臂隐隐有收紧的迹象,狼变成了人,唯一没变的是占有欲,曲砚不动声色地捏了捏燕灼的肩膀,“我再给你画一张好不好?”

  有新的画自然是好的,圆圆当即点头,开心地说:“好,圆圆喜欢哥哥的画!”

  锅里的面条又加了一点,方形的饭桌上围坐了几个人,乍一看去像是平常的一家人,陈安乐给每个人盛好面条,坐下的时候却对曲砚说:“对不起。”

  曲砚用筷子挑起面条,眉头微动,“你不需要道歉。”

  陈安乐攥着双手反驳:“可是今天……”

  “不,你不需要。”曲砚打断她的话,“今天这样的情况,你没有必要留下来。”

  陈安乐张了张嘴,不太明白,“可是你救了我。”

  他们俩在说话,声音没有刻意压低,圆圆都放下筷子看了过来,曲砚继续说:“因为我有救你的能力。你妈妈在笔记本上写的那些话很对,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但她应该还漏了一句,我替她补上,你不需要、也没有义务为任何人付出自己的生命。”

  陈安乐似懂非懂,这次没再说话了。

  燕灼坐在曲砚旁边,第一次拥有长头发的他很不习惯,连低头吃面的动作都有些奇怪,圆圆歪头观察他,突然跳下凳子跑进卧室,不一会拿着一个发圈走出来。

  她把发圈塞给燕灼,特别骄傲地指着自己扎着两个辫子的头,“姐姐给扎的。”

  发圈上有两个红色的草莓,燕灼看着掌心,有点愣。

  “我给你扎。”曲砚指尖勾住发圈在半空中转了一圈。

  说得容易,其实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做这件事,燕灼倒是信任他,背过身温顺地垂下头,曲砚用手指顺着发丝,两只手上下左右翻折了半天,最后只是扎了个松垮的低马尾。

  圆圆盯着看,嘴甜地夸道:“姐姐、不对,哥哥好漂亮。”

  她卡了下壳,曲砚又忍不住笑,低头凑到燕灼耳旁,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好漂亮啊妹妹。”

  因为这句话,燕灼的脖颈和耳垂红了一片,几乎快赶上晚霞的颜色。

  每个人都把碗里的面条吃得干干净净,沉默许久的陈安乐再次开口:“我想带圆圆去你说的基地。”

  曲砚没有太多的意外,只问她:“确定想好了?”

  “想好了。”陈安乐的回答没有迟疑。

  曲砚没有质疑她的决定,“可以,你做好准备,最晚后天出发。”

  看着陈安乐点头,他想起来什么,问她说:“今天上午为什么又回来了?”

  当时狼发狂,他让陈安乐先回去,她确实离开了,可却在后来去而复返。

  陈安乐睫毛垂落,“狼的力气太大,我怕你制服不住它,所以回来拿了绳子。”

  原来是这样,曲砚眉心微松,“谢谢。”

  “是我要谢你。”陈安乐的目光逐渐坚定,“我没有为任何一个人付出生命的义务,但我还是希望能有力量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圆圆只听懂了一半的话,举起拳头鼓劲,“姐姐最厉害,圆圆也要保护姐姐!”

第74章 为我疼吧

  “这是我爸爸以前的衣服。”陈安乐抱着一摞衣服,在门口敲了敲半掩着的门。

  曲砚伏在床头,上身的衣服脱到一半,他听到声音,下意识把衣摆拉下去,燕灼起身去开门。

  “谢谢。”燕灼杵在门缝后,从陈安乐手中接过衣服。

  房间里黑黢黢的,陈安乐瞄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看见,或许是因为知道燕灼的真正身份,也可能是由于生物的本能,她的内心总是产生恐惧的情绪,甚至在燕灼看过来的瞬间向后缩了一下,连忙摆手说:“不客气……”

  关上门,落锁。

  暗黄色的梳妆台落了一层灰,灰扑扑的镜面映着屋内的一切,燕灼系着浅红色发圈的低马尾乖顺地垂在胸口,他低头看过来,脸上覆盖一层洁白莹润的月光,浓密的睫毛无声地扇动,他像只艳鬼,昼伏夜出,以情和欲为食,又在瞬息之间取人性命。

  有些变化不是身体上的,曲砚的下巴卡住衣领,脱衣服的动作再次停下去,他在方才的一瞬间发现燕灼身上不和谐的地方——燕灼变得充满诱惑,眨动的眼、红润的唇、看不太分明的瞳孔,每一处都充满诱惑。

  “怎么了?”燕灼淡声的询问拉回思绪,曲砚再看过去时,之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浸了水的毛巾碰到背部的皮肤,过凉的触感让曲砚蜷了蜷手指,戳着后颈的发尾被撩上去,湿润的毛巾在脊骨上攀爬,轻柔但不可忽视。

  毛巾碰触的地方并没有伤口,曲砚想要转过去看,却被摁住后颈,燕灼猜中了他的心思一样,用指腹摩挲他脖子上的软肉,“别动阿砚,伤口不深,只要把血迹擦掉就好。”

  语气并无任何异样,曲砚心头一松,肩膀打开,将毫无反抗之力的后背完全展现出来。

  粗糙的毛巾裹着水在皮肤上勾勒出一副透明隐形的画,几分钟后,毛巾重新搭回脸盆边缘,燕灼把脸盆端到梳妆桌上,听见身后传来曲砚的声音,含糊地叫着他的名字。

  他困了,腰身陷入软被,肩胛处红色的划伤像是暧昧的吻痕,他呢喃着,身体呈现绝对信任的姿势。

  燕灼的眸光闪了闪,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地爬上床,把那片划伤收拢进掌心。

  他没有收力,疼痛让曲砚皱眉,从半睡中清醒过来。

  燕灼把这一切都当作迎合,目光兴奋了几分,他一只手掰过曲砚的下巴,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亲上去。

  曲砚的瞳孔微微颤动,随即感觉自己的腰身被用力勾住。

  蛮横无理的舌头钻进口腔,攻城掠地般四处扫荡,舌尖被吮得发麻,下嘴唇几乎要失去知觉。

  这不是亲吻。

  曲砚的反抗毫无作用,贴在他身后的燕灼轻而易举地将他制服。

  柔软的发丝在眉心处扫动,曲砚再一次感受到那种无法言喻的诱惑,诱惑让他暂时迷失自我,连疼痛都变得忽略不计,他愿意为燕灼奉上一切。

  失神间,嘴唇传来刺痛,他闭了下眼睛,感觉钳制自己的力量松懈许多。

  “你是谁?”后背抵在床头,他戒备地看向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燕灼。

  “疼吗?”燕灼歪头,盯着他被自己咬破的嘴唇,忽然笑了,“为我疼吧,我好喜欢。”

  “你……”

  “嘘。”

  燕灼用一根手指压住曲砚半张开的唇,眉眼间凝着痴迷,“你喜欢我听话乖顺是不是?可我做不来这个,但你放心,我和他是一个人,我不会伤害你的。”

  另一只手钻进曲砚宽松的裤腿,掌心抚摸无力的小腿,充满色情意味,曲砚偏过头,获得说话的自由,“你想要什么?”

  “只是单纯打个招呼。”燕灼笑得十分纯良无害,“凭什么他每天都能触碰到你,我真的……好讨厌啊。”

  他俯身在曲砚的下巴上亲了一下,诚恳地提出建议,“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多喜欢我一点?”

  曲砚反问他:“你不是说你们是一个人,那我喜欢谁不都是一样的?”

  “不行!我讨厌死他了!你不要喜欢他!”

  燕灼耍赖地在曲砚颈窝蹭了蹭,身体接着一顿,闷闷地说:“到时间了,他要回来了,阿砚,你要记住我,我还会再来的。”

  声音渐渐弱下去,他头一垂,全部力气都压向曲砚。

  片刻后,燕灼迷茫地起身,环顾四周后看向曲砚,“我怎么……”

  话停了下去,他看到曲砚流血的嘴唇,“怎么回事,阿砚,刚才发生什么了?”

  “你亲我了,还咬我。”曲砚简短回答。

  “我咬的?”短短几个字带给燕灼极大的冲击。他不可置信,猛地往后弹了一下,用力地摁了摁太阳穴,“头好疼,阿砚,我什么都不记得。”

  “你累了,先睡觉吧。”曲砚拽着他的手腕让他躺下,接着给他盖上被子。

  刚恢复清醒的燕灼懵懂又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躺在床上,两只眼睛还追着曲砚。

  曲砚手动给他合眼,“睡吧,明天我再和你解释。”

  狼是燕灼,刚才的也是燕灼,只要都是燕灼,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曲砚接受良好。

  潮湿的被褥因为有燕灼的相伴变得十分温暖,一夜好眠,第二天几人在晨光中吃了早饭,燕灼提出要去寻找林生文的住处,看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

  林生文身上还有很多秘密,他很有可能和燕行章有关,曲砚点头,“好,找不到也没关系,尽量在天黑之前回来。”

  他的下嘴唇还肿着,有点明显,圆圆都看了好几眼。

  等燕灼离开,圆圆才拿着画纸和蜡笔走过来,小声地问他:“哥哥,你的嘴巴被咬了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圆圆说对了。

  曲砚沉默两秒,决定岔开话题,“画画吧,你想画什么?”

  圆圆的注意力被吸引走,想了想说:“画猫可以吗?姐姐说猫很可爱,圆圆还没见过。”

  “当然可以。”曲砚很快落笔,几笔就勾勒出一只圆滚滚的黄色小猫,他只会画简笔画,当初学画并不是出于喜欢,所以只学了一点皮毛,就像钢琴,他能背下所有曲谱,将光碟中的琴曲完美复刻,但老师每次听了都会摇头,说他的琴音里没有任何情感。

  也只有燕灼会觉得好听了。

  圆圆得了新画,立刻拿去给姐姐看,姐妹俩靠在一个软垫上,形状相似的眼睛里闪烁着如出一辙的亮光。

  时间过去得很快,和圆圆待在一起让人很少会去想烦心的事情,她并不吵闹,说话很有礼貌,询问时总要加上“可以吗”这三个字,顽皮时会掩着嘴笑,眸子里的狡黠在末世后尤为难得。

  曲砚和她一起画了许多动物,十二生肖都画了个遍,正午刚过燕灼就回来了,比预想中的要早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