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装O是要做校花的 第392章
作者:金船刻月
难道真的只是个类似于大哥手下的打手身份?
那魏杨的确比方正海的武力值要高多了,起码是个Alpha。
“我也质疑过。他和我对峙的时候,很自信,还自诩认识我母亲。”
郁月城思索道:“后来我问过妈妈一次,她说她不认识,年龄也不对,茵茵伯母就更不可能认识了。审理案件的过程中,我特别关注了他,不止是方正海的口供和物证,包括每一个被牵扯进去的人,他们的供词和事件梳理我都在跟进,那里面,魏杨都没有出现过。”
“他就只跟方正海认识?”方渡燃问。
真就是个创立初期一起办起来实验室,然后就撒手不管的原始投资人?
“可以这么说。”
郁月城的视线放在着屏幕上的几张成员照片上:“实验室里的成员,一共有三个人见过他,仅仅是见过,并没有产生交集,所有人都否认他参与过项目具体的操作。如果只是一个人,可以是遮掩,但是每个人都这样说,包括那些投资商和个体家庭,也没听过他的名字。”
“那他为什么要跟着方正海干这个?”郁闻礼问:“为了钱?”
“为了理想?”他又问。虽说这话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他们筹资的钱,是够他花一辈子了。但是砸在这个项目里,我看账目上也不剩多少。”
郁月城说:“他们这些坦白的实验室成员,口径几乎一致,宣称自己是为了追求完美的数值,为了生物科学的精神。”
讽刺的笑话说中了,郁闻礼叹口气:“从他们的学历和曾经从事过的科研项目来看,都是好苗子。后来的实际操作和研究上,能体现出来个个都不是平庸之辈。
“假如真的不是为了犯罪和钱财,有可能这话是真的。有关基因科学和人体实验这块,本来就是非常敏感的领域,走错路的人不少。科学这条路,越是走在最前端,一念之差就越容易走偏。”
“他们不会认为自己是走偏了。”方渡燃凉凉道。
他被方正海洗脑了整整七年,度过了整个生长发育的青春期。
“他们只会认为我们太愚蠢了,而他们,是救世主,是在创造完美的人造Alpha,是在给劣等的Omega这种生物一个脱胎换骨的机会。”方渡燃吐字清晰而冷漠。
“小燃······”郁闻礼看向他的眼神很是诧异,方渡燃把话说得太直白,对拥有这方面技术的科研人员来说,思想极端和扭曲的确就是这样想的。
并且,他们就像方渡燃说得一样,他们把这称之为正义和绝对正确。
他们总是幻想自己是操纵善恶绝对权的上帝。
“因为他没有对我进行过操作,所以他就不在这份成员名单里面吗?”方渡燃问。
他刚提过跟自己有关的残忍的话题,就像是喝掉一口凉透的白开水,平静无波地掀过去。
对项目目标的情绪和心理、社会化等等软性条件的检测,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所以郁闻礼是长期也在关注方渡燃的心理发展。
但现在,他愈发感觉,方渡燃的心思更加深不见底了。
尽管他在方渡燃高二那会儿接触到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他很早熟,后来的了解当中,更发现他精神上超脱常人的韧性和强悍,现在一看,仍然有他还没见识过的冷静到冰点的残酷。
是对自己的残酷。
方渡燃可以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就像是那些他亲身经历,亲眼见过,深陷其中的遭遇,轻成一张烂树叶。
他说出来,也不过是一阵阴寒的风吹开了叶片而已。
“可以这么说。”
郁月城考量后回答他:“他被划分在方正海实验室创立初期的管理层里面,提供过一少部分资金和后来外出做助手的作用。”
“他不是实验室的核心成员?”方渡燃记得他穿过实验室里的白大褂。
就算不是基因领域的研究人员,至少也是个什么沾边的关键人物吧。
“最后的结论上,他不是。”
郁月城说:“魏杨毕业于本地的一所普通教育学院,读的是外语专业。根据方正海的供词,后来是因为他从青苗基地离开,需要租房,两人在榕城郊区合租了一套房所以结识。
“这时魏杨作为房东,手里另外有几套继承遗产得来的房子,了解到方正海正在做的事情需要做一个实验室场地,认为是个有前景的好项目,所以毅然决定出钱投资,变卖掉手里的房产全部投进去,也在三年后就立刻收到了不菲的回报。”
“倾家荡产来投资这玩意儿?”方渡燃嗤笑:“真够努力的。”
郁闻礼摇摇头:“杯水车薪。”
郁月城明白大伯的意思,他们刚刚在整理工作量的异常时,怀疑过性别转换项目在起步阶段需要的资金也缺了一大块。
“方正海的实验室规模,场地虽然不大,但是非常先进。实验室整体的设计规划和用料用途,各方面都不是个小数目。”郁闻礼说:“几套榕城的房子砸进去连个水花也不会有。他出资的占比,在起步之后确实九牛一毛。”
“他们从很早就开始通过网络和数据来筛选潜在客户和合作商,长达五年在做一系列的工作,这是方正海给的说法。”郁月城说:“所以他们最后的账目,都对上了。”
三个人都对着桌上层层叠叠的资料默不作声。
郁闻礼投身科研领域这么些年,他对自己的判断很确定。这些工作量他已经把时间拉倒极致,也无法靠两个人来完成。
光是里面一些药品需要的相互作用时间,都已经非常紧张。
方渡燃想了想那天方正海跟着魏杨一起来郁宅,被他看到的画面。
······现在应该叫做魏杨跟着方正海一起来。
他还是很不习惯把魏杨作为方正海的附属品,或者打手这样的身份来看。
虽然也不是不能说通,他干的事也就是这些身份干的事,当个核心以外的成员算刚刚好,但是给人的感觉是一点也不搭边。
也许,感觉本来就是个不靠谱的东西?方渡燃想不通。
方正海是个应该下十八层地狱的东西,可是他好歹管理着一个实验室,能让十二个科研领域的尖端人才都听他的话,忠诚地跟着他干这么多年。
然而这一切在魏杨面前,脆的像张一戳就破的纸。
那个伸手去戳破的人,还就是魏杨。
光是气势上,魏杨都比他这个管理者高一大截。
就因为魏杨是个Alpha吗?
他想起来这两个人之间那种共同协作,又仿佛有些对立的感觉。
“我不觉得他是这个团队的附属品。”
方渡燃率先打破沉默:“我的感觉里,他的地位不会低。如果方正海是最高权限的管理人,那么他至少也是能跟方正海平起平坐的,不会只在初期提供过资金和精神支持。”
“继续说。”郁闻礼道。
方渡燃希望能把自己察觉到的关于魏杨和方正海之间,那种微妙而对立的关系准确地描述出来:“他们关系像是合作,但又不完全是。我记得方正海之前的原话,他说魏杨不是基因领域的研究人员,所以常居在幕后,因为方正海现在有了我这个成果,所以魏杨会来看我。
“就这个常居幕后,一点也不像没实权的人。”他说。
“这个说法跟方正海对他的定位也能对上。”郁闻礼说:“他后来被实验室的所有事排除在外,但是每年还是在拿他原始股份的分成。”
方渡燃不赞同:“不是。我认为奇怪的点恰好是魏杨对科研一无所知,为什么能当着方正海的面表达他的不满意?”
他指指自己:“他能当着方正海这个专业人员的面,表达对我这个由他参与投资的实验品的不满意,还能对我评头论足。”
方渡燃不觉得这个权限很正常。
他们之间那种别扭劲就不对。
“你还能想起多少。”
郁月城知道他看到的一定和书面上这些被整理出来资料有出入,肯定也跟方正海的供词有差别。
方正海招供的时候,一遍遍地自称仁义道德,谎话也没少说。
“他们之间的关系,具体有什么矛盾,或者关联,你可以慢慢想想,尽量说得仔细一些。”郁闻礼带过很多科研团队,完全不了解的投资人是不会在研究过程中对技术方向有发言权的,他们往往只需要出钱。
“我想不起来那天在山里的具体事情,只能记得之前我第一次见他的样子。”方渡燃冥冥之中就是觉得这第一眼十分重要。
“他当时穿着一件很宽大的、不合身的白大褂,本人应该身材苗条,戴着口罩,眼皮发亮,可能抹了点什么东西?整个脸看不见,但能看出来貌似也有点肿,头发黑里带黄,是卷发,特别干燥。我感觉他长得算五官周正那一类,可是眼睛看起来很不协调,摸不准具体什么样,不过鼻梁很挺,能看出来。”
他说:“后来我们是在晚上的郁宅前院再次看到他的,你和我可能都没看清。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这些特征后来那天晚上就算他没戴口罩,我也没什么印象了。”
郁月城神情越发凝重起来。
他对方渡燃的记忆和描述不会不相信,偏偏就是这样相互矛盾的记忆点,才会让事态变得更加复杂。
因为正常人一定会有一个大的感觉或者具体特征留给对方第一面。
而这个魏杨,看似有特征,其实都是虚的。
方渡燃说的似是而非,没什么逻辑,却是他的真实感受,摘掉他第一眼看到零零碎碎前后矛盾的特征,里面最大的矛盾,就这个人是个什么样子,方渡燃都无法具体地表达出来。
方渡燃的观察力,那个时候应该是很好的,是在人工信息素的改造下,全方位都碾压普通人的,在他的眼里都可以模糊掉的面孔,换个普通人,也许见了就直接忘掉,甚至都不记得自己见过。
也可能是这个人让方渡燃太不舒服了,排斥的心理太深,到了影响到他判断力的程度。
“他让你非常不舒服吗?”郁月城问。
“对。”这一点方渡燃很肯定:“大概在山里那次见到他,他脸上已经不肿了,也没有戴口罩了,可是我那天的记忆太模糊,只能记得大致发生了什么,人的脸我失去画面了。”
他又再次确认道:“虽然我对他的具体长相,想不起来,但是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非常古怪。”
方渡燃想找个可以把感觉实体化的说法,可是魏杨的感觉跟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那种古怪,他憋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是因为他的长相吗?”郁闻礼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的样貌可以这样形容,毕竟方渡燃的嘴里,魏杨起码长得是个人类的样子,那谈何古怪?
“是。”方渡燃的回答让他脑子转不过来了。
“长得古怪?”郁月城想了下:“是他站在你面前,你看着他,就觉得不对劲吗?”
郁月城那晚第一次见他,只觉得有点眼熟,但是他可以确定,自己以前绝对没有见过这张脸。
方渡燃仿佛心有灵犀,脑袋里立刻浮现出那天奇怪的感觉,用力点头:“对!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郁月城这话说的实在是跟没说一样,郁闻礼看看方渡燃一副全中了的样子,再看看平静地小侄子,怀疑他们是不是在打什么自己听不懂的哑迷。
“我第一次看见他,就是你在电话里让我帮你买可以清洗叶片的小水壶,用来浇花那天,是你送给我的风铃草。”
方渡燃让自己找到那天一帧帧的具体细节,边说边回想,略去他把自己的血样当作筹码送出去的过程,直接跳转,说:“那天我坐车去方正海的实验室,被车里的人打劫了,你在电话里有听到的那次。”
“有他?”郁月城说。
方渡燃点点头:“我们已经到实验室附近了,他等我摆平了那两个才走出来。大概是我的车快到了,他就已经出来了。”
“他在观察你,没有出手。”这是郁闻礼说的。
方渡燃看他一眼:“看来这是你们这行最基础的专业素养。”
“毕竟你是他们的项目实体。”郁闻礼说。
方渡燃回忆起那画面:“那会儿我不知道他会帮打劫的,还是会帮我,他主动提出来帮我送走那两个人,我当然不可能听他的。他穿着白大褂,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方正海实验室的人,那里只有一个实验室,也没有医院,大道上甚至一天到晚都没几辆车经过。”
“你不是因为他是方正海的人,所以感觉不舒服。”郁月城说。
“对。”方渡燃很享受他们之间这种顺理成章的默契,郁月城能明白他的想法。
“我对实验室里的人,已经很多年了,都是空气。我就是真的想杀了他们,也是有意识的。”方渡燃说:“可是我对他,就是天生的。”
郁闻礼的面色悄然严肃起来,抬眼看了看郁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