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今天又作死了吗? 第63章

作者:颇 标签: 东方玄幻 爽文 系统 快穿 玄幻灵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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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帝谋》十五

  趁着群臣罢朝罢工的时候, 鹿哥将军队捋了一遍。因与梁国那一战,鹿哥在军中威望甚高,又一众将领士兵支持,军中的改革进行得极为顺利。也是天时地利人和, 一者是鹿哥所提几点正中军队弊端。军中弊端无外乎吃空饷与军备贪腐,鹿哥实实切切地点到点子上,有识之士们颇为支持。二者他为摄政王有大梁那一战威望加成,镇国公府数代名将, 在民间风评甚好,将士们颇为信任。三者是以屠文英张大虎为首的将领们的支持。屠文英张大虎算是军中某两派典型,屠文英出自中层军官世家,历代官职虽不高, 然而世代经营下来在军中关系盘根错节, 粗看显山不漏水, 细究起来颇有话语权。如今屠文英官至四品,可算是从中层将领中熬出了头, 宗族以他为首, 他一站位, 带动的是好几个军中世家。又有张大虎,比之屠文英, 他是草根逆袭的典范,虽无世家宗族之力, 在士兵中却颇受崇拜, 张大虎一表示支持, 带动的是众多底层士兵。

  然而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鹿哥虽改革军队,到底与财政朝堂相连,首要的其实是朝廷无钱的问题。鹿哥找了李相问有没有开源节流之法。

  “小鹿总,想要解决朝廷没钱的问题首先得明白它为什么没钱,”李相明着罢工,暗落落地其实和鹿哥有联系,提起最最头痛的朝廷赤字问题,李相不得不解释一下赤字的由来,毕竟鹿哥对这方面不怎么熟悉:“古代经济体制下朝廷收入主要以农业税,手工业税,和人头税为主,咱们一直讲重农抑商,在这个时代商业无法得到良好发展,以士农工商划分,就算是成功的商人要不就买田买地,要不就捐个官,所以在现代占大头的商税,在古代其实根本没多少。”李相解释的时候也是带私货的,他先讲商税,其实是想发展商业,而讲完商税,李相开始讲土地兼并:“小鹿总,你知道这时代士阶层的人都是不交税的吗?村里有人中秀才,同村将田地挂于此秀才名下,这些田地就免了税,这种还是好的情况,更严重的是因天灾人祸农民种不起地不得不变卖土地成为佃农,越来越多的土地集中到地主官僚手中……这时代以男耕女织为主,一旦土地兼并严重到一定程度,流民增多,整个赋税体系崩溃,接下来就是农民起义改朝换代了。”鉴于鹿哥对于古代土地问题实在不怎么了解,李相说得十分浅白笼统,鹿哥听懂了,疑惑了一瞬,反问了一句:“所以和贪官污吏无关?”鹿哥最近查军需,只觉官员贪腐触目惊心,他一度是想抄家来平一平朝廷的帐。

  “官员贪腐自然是原因之一,不过贪腐还真不是主要原因,重点在于土地兼并!”李相道一句,心道这朝廷没钱原因还挺多,官员贪腐是一条,燕帝滥用也是一条,毕竟天下都是皇帝的,燕帝想修个陵墓盖座宫室全是朝堂出钱,每年还要赈个灾济个贫,越发没钱了。

  “有办法么?”政事上李相才是大佬,鹿哥直接问了。

  “办法有,然而现阶段不实用,”李相叹气:“除非你废除私有制或者发展工业化……”都是超出时代局限性的事,如今显然做不到。

  鹿哥难得地默了默,对于土地兼并他完全不熟悉,让他打仗他能打,让他解决土地兼并,鹿哥还真做不到,沉默得有点久,他提出了一个老生常谈的建议:“括田?”当初在《侯府小娘子》世界中他也是做过的,不过此次情况大不一样。

  “治标不治本,”李相直接评价:“还激化矛盾!”显然,李相并不觉得这时期括田是个好主意。

  “小鹿总,王朝衰弱其实避不开四个现象,土地兼并导致贫富不均,气候灾变导致农业减产,外族入侵导致统治崩溃,官僚腐败导致行政低效,”李相在多个世界做过丞相,总结了自个儿的一套理论,见鹿哥问,侃侃而谈起来:“我们所能做的无外乎抑制土地兼并,提高抗灾能力,击退震慑外敌,加强官员监察体制减少腐败……”李相空而泛地粗粗一谈又提出历史上的种种方案,比如说均田制一条鞭法又比如设御史台督察院……

  鹿哥沉默着听了半天,最后从李相那一堆圈圈绕绕中总结出两个目标:“所以要发展商业和科技?”发展商业用来解决失地农民问题,发展科技用来推动社会发展。

  小鹿总你为什么那么秀?李相觉得哪里不大对,可一时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大对。李相觉得自个儿需要一个人好好思索一下,于是他挂了电话。这时候到的李相可没想到鹿哥这个行动派说干就干。

  鹿哥刚刚捋过了军队亟需几场实战试验试验军队战斗力,正好因南方水患北方旱灾出现不少贼匪,鹿哥派了一军分成数队前往剿匪,颜家兄弟就在其中,鹿哥一表现出想要重用他们的意思,倆兄弟十分有眼色地自我举荐。他们如今已做了游击将军,带队也是应理,鹿哥点了头将他们的名字划入。

  军队改革得热火朝天,另一边朝堂上众位大人就有些坐不住了。朝臣和皇帝本该是互相牵制的两方,对于如何给皇帝施压朝臣们用得十分熟练,就算是燕帝当初也有不少时候不得不退一步,然而当另一方变成了摄政王,群臣们忽然发现罢朝这一招根本就没什么用!摄政王就是不按套路来,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这么个女子,一个沈瑶光干了两个丞相活,还从各部扒拉出一群不得志偏偏业务能力十分熟练的小官老吏,就这么维持着朝堂,更更更气人的是,人员精简了,政事效率反而更高,简直是打脸打得众位大臣啪啪响。摄政王他们说不动,一度有人想借太后之后施压,然而太后早就被沈瑶光圈拢住了反而是那上谏的大臣得了几句申斥,可把那位大臣气得发抖。此事之后群臣反应过来意识到沈瑶光是个女子,还是个能时常出入后宫的女子,他们简直想骂娘,太不公平了!沈瑶光一度成为群臣心目中妖言惑众的危险分子,右相杜如光第一个坐不住,他上门去拜访李相去了,本是想与李相短暂联手打压一下不听话的摄政王,然而等到了李相府,门房里喝了三盏茶,套出李相根本就不在相府却是在晋地,右相一愣之后猛地反应过来整个人都不好了,赶紧着去通联晋派官员:李仲仪要对晋商们下手!

  “等杜如光知晓,黄花菜都凉了,”此时的李相刚刚押送着一群犯人回京城,囚车一车车,全是通敌晋商,这一路招摇过来,看得晋派朝臣们一片透心凉。鹿哥和李相合作着搞了一把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初时是李相借鹿哥玉玺之事发作罢朝,明面上突发心疾在家修养,实际上李相奔赴晋地解决晋商。初期李相暗访收集资料,鹿哥吸引火力捋一捋军队,等时候差不多了鹿哥搞了个剿匪实践,将晋地本地将士们调往南方剿匪,然后将颜家兄弟调往北方,明令上是叫他们去北方剿匪,密令中命他们入晋地全凭李相安排——颜家兄弟本就是晋人,他们家未被查抄前是首富,彼时这对年岁也不小,晋商们的弯弯绕绕这倆也是熟悉的,何况他们还和不少晋商有仇,颜家落败时少不得这群晋商雪上加霜。

  对于通敌卖国,鹿哥和李相的态度都十分强硬。此世犯罪有赎买制,还是当初燕帝感慨国库不丰时搞出来的,不同的罪用不同的钱赎买,晋商全是一群有钱人,有人自然想用钱赎买,可万万没想到,摄政王根本就没给他们赎买的机会。

  “叛国者死!”鹿哥的态度十分明确,晋商们为了自个儿的利益将情报报给敌国,这种汉奸怎么能忍?李相更是顺手煽动了煽动民愤,不管是出于对叛国行为的不忿还是出于仇富心理,这群晋商们的日子并不好过,与他们同样不好过的还有右相杜如光。对于背后是晋商的杜如光而言,李相此举简直是抄了他老巢。没有燕帝撑腰,没有晋商支持,杜如光还剩下什么?当鹿哥一暗示,杜如光不得不上了他告老还乡的奏折——他的告老还乡还是被逼的,离京时杜如光简直苍老了十岁。

  右相一走,罢朝的事不了了之,群臣又开始集体上奏这一群催着摄政王马上立皇帝,那一群上奏要求摄政王立有右相,还有一群画风不大一致样,他们要求摄政王赶快娶亲,顺道推荐了一下他四姑八姨三儿子家的女儿。关系绕了一串然而鹿哥没细看,这种相亲奏折一概全被他扔了。幸好,在鹿哥被催婚奏折起得爆发之前,一句“束冠”引去了所有人都注意力。

  男子二十成年,摄政王还未束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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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庆快乐!

第146章 《帝谋》十六

  摄政王未行过冠礼, 李相提出这点本想吸引点火力,只是效果太过卓然,一提及摄政王的冠礼,群臣集体失声——鹿哥平日里气场太强, 众人都不自觉地忽略了这点,等此时反应过来,左看右看面面相觑,忽然意识到一点, 鹿迷生就一孤家寡人,没有亲眷也没有宗族,甚至连长辈老师都没有,孤寡得没有任何情谊可言。人生在世总有各种牵连, 偏偏摄政王什么都没有, 一些悲天悯人的人想来还觉得颇为可怜, 可若摄政王成了敌对,却是最最难对付的那一类, 谁都找不到他弱点, 鹿迷生已经叫他们见识过什么叫难对付。一时不知有多少大臣捶胸顿足懊恼自个儿当初选了鹿迷生做摄政王给自个儿添了多少麻烦。

  朝堂上李相还在提摄政王的冠礼, 然而这次群臣集体沉默,群臣从脑袋里回忆了一圈, 摄政王的长辈师友一个都找不出来——行冠礼,谁来行?谁敢行?于是等李相说完, 众臣一默之后纷纷抬头看坐在上首皇座旁的鹿迷生。怎么说都是自个儿的冠礼, 众臣等着摄政王表态。

  表态什么?什么是冠礼?不怪鹿哥懵, 他是真不知道,上一个去的古代世界是《侯府小娘子》,那里是女主路线多描写后宅,何况天道还是皮得打雷劈人的那种,鹿哥根本就没见过冠礼,等到此世界,主剧情是描写朝堂,虽是女主文,但其中所描写的男子各样,有冠礼才是正常的——在听了小白简单的解释后,鹿哥很光棍地一句“不若请李相安排”将球踢了回去。

  提及冠礼李相本意是吸引火力,万万没想到球又被踢回了自个儿这儿,摄政王的冠礼明显是桩麻烦事,李相惊讶之下一抬头,眼神里满满的控诉,控诉鹿哥不厚道。我好心好意替你拉仇恨,你居然反手卖了我一刀?

  对于李相那犹如实质的怨念,鹿哥默默地瞥开了头。不怪他不厚道,实在是这事他搞不定。

  见于鹿哥那明显的逃避,李相心底“呵呵”一声,他又站出了队列,开始奏请摄政王立帝。来啊,互相伤害啊,谁怕谁!

  李相这些日子画风颇迷,先是罢朝,罢朝期间跑到晋地犁了一遍晋商,等回来后又突然提起摄政王的冠礼,怎么看都觉得令人摸不着头脑,也是他一贯以来的心机深沉印象深入人心,众人还以为他有什么目的,一度还有不少李党站出来支持。如今见李相说起立帝,众臣皮一紧纷纷觉得李相这是要上正餐。因着李相那场罢朝表演,众臣自觉地以为李相是与他们站在一边的,在右相杜如光落寞回乡的当下,众人好似找到了主心骨,在鹿哥提问“对于立帝众位有何建议”时,因摄政王冠礼之问一时萎靡的众臣纷纷找回了精神,一个个精神饱满地蹦哒出来,这个说立“大皇子”那个说立“二皇子”,理由一套套,提议大皇子的无外乎长幼有序仁和慈爱,说二皇子的则赞赏二皇子是英武过人行事果断,然而这些蹦哒得最欢的没有发觉,提出话题的李相早已默默地回了队列,眼观眼鼻观鼻,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大皇子仁和慈爱聪敏好学?二皇子英武过人行事果断?”文人们夸赞起人来说得花团锦簇,鹿哥在上首听着都想笑,反问一声瞬间沉下脸,又问:“众位当真觉得两位皇子能当大任?”

  不能当大任还能怎样?又不能再拉出一个皇子?听着摄政王的意思不大对,不少朝臣在心底吐槽,这时候也有心思特别活跃的,胆大出列,将大皇子二皇子狠狠地贬了一番,别说,他这篇议论文背得还当真不错,有理有据,附带不少大皇子二皇子的黑历史,黑的同时还发散了一下,将两位国丈爷的黑历史也一并圈了进去,顺带警告一句外戚乱朝。如果说前一段皇子的黑历史是说到群臣的遗憾处,后一句“外戚乱朝”是真正说到了群臣的死穴,燕帝在时两家外戚就不怎么安分,时常想向朝上伸手,若非李相明智早早地剁了他们的爪子,谁知道如今如何。一想到皇子上位,贤妃或者德妃封后,国丈爷国舅爷们横行霸道,群臣们瞬间就熄了一半心思。这位出列的朝臣也是有自己心思的,见发酵得差不多了,一躬手说出了自个儿的目的:“请摄政王于宗室中遴选。”

  宗室中遴选?此话一出,众臣哗然。众所周知,皇室宗室除了那些血缘关系薄得不能再薄的远亲,只剩下一个汾阳王,这话的意思等于明着来说过继汾阳王的儿子,众人怎么能应。有御史就站出来,怒斥这位臣子“其心可诛”。那位提出“宗室遴选”的大臣倒是个巧舌如簧的人物,正面怼了一把,无外乎是说大皇子二皇子不堪为君。反对宗室遴选的大臣也不少,大皇子二皇子不堪为君,那难道汾阳王的儿子就堪为君了?众人你来我往一番唇枪舌战,说到后来战圈越拉越大,众臣越来越激动。就在此时,有御史出列,提出一句“立请女帝”,众人一惊之后越发哗然。女帝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过,然而那不过昙花一现千古唯一人,而且上位名不正言不顺一直为史书所诟病,这当口居然提出立女帝,群臣再一次哗然,这回喇叭更响,从四书五经中扒出天地伦常那一条大说特说,中心意思就一条,立女帝是违反伦常违反阴阳违反礼教的!

  一提四书五经,从科举场上下来的朝臣们个个是大佬,你跟我提礼教,我跟你提《礼记》,《礼记》中可有写男尊女卑?那分明是《列子》的锅!之后才有一系列《礼记》注释扩展了此概念。众大臣引经据典争得唾沫横飞,不少朝臣差点卷袖子上场。看众臣激烈参与,这时候的李相默默观战,这群大臣们还没意识到他们争论的重点早已歪了,明明是讲立女帝,可不知不觉歪到了“男尊女卑”的出处,倒是偶有几个脑袋清楚的想把话题歪回来,可惜一开口又被人带了去。

  “可是沈瑶光安排?”李相就盯着那带节奏的人,怀疑是沈瑶光插手。这男尊女卑亘古了数千年,众人都习以为常,既得利益的众朝臣更不会提出异议,想来想去也就个沈瑶光。群臣归朝之后,鹿哥一度想给沈瑶光在朝上安排个位置,然而此事却遭了群臣激烈反对,理由无外乎是封建礼教那一套,李相怀疑这回是沈瑶光的反击。然而这次他还真猜错了。

  “我安排的,”鹿哥道,他打算烧了《女诫》《女则》,当初在《侯府小娘子》世界没能干成的事,这回想干一回。

  小鹿总的心血来潮总是有点可怕,这可不是烧书这么简单点事,这是在挑战整个礼教,李相整个人都不好了,觉得自个儿都被吓出了好几回心脏病。

  “小鹿总,时代有时代的局限性,”李相委婉地提一句,意思是叫他遵着时代走可别搞事。

  “既然已知是糟粕,为何不舍?”鹿哥反问。

  “这可不是一朝就能解决的事,”李相并不看好。

  “总要有人做这栽树人,”鹿哥道一句,主意已定是不打算改了。

  李相觉得自个儿又被气出了一回心脏病!

  立帝一事牵涉众多,一次朝会商议不出众臣又商了九次十次,就在众臣商议得疲倦满面时,摄政王终于开了他的金口,问众位朝臣“哪位公主可堪大任?”

  众臣刹那就感受到了李相同款心累,敢情他们商议了半月摄政王早就有了决定?还哪位公主?除了十二公主还能谁做?十二公主年龄小又有聪慧之名,生母还是已故贵妃,贵妃出身清贵,国丈还是如今的祁县学监,就算相比于几位皇子,除了性别有差十二公主这牌还当真不错。

  “那便立十二公主,”鹿哥一句话落,尘埃落定。只是众臣依旧有点懵圈,这事是怎么成的来着?有想明白的想到了当初摄政王以玉玺为戏赠予十二公主的事,前后一联系,只觉得摄政王心思深沉,算计颇多。敢情鹿迷生他是早就决定好了?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全在逗着群臣玩呢!此事决定之后倒也不乏打算以死明志逼得摄政王改主意的大臣,可惜鹿哥不吃这套,在这些大臣们以死明志撞柱之前他早就命人将他们拖下去了。这回再看以武力示人的摄政王,群臣不免瑟瑟,这回谁还敢有异议?有异议的全被人拖下去了。

  这事拖了这么久终于决定,鹿哥松了口气,以他的风格其实打算开门见山,谁不听话就武力制压,李相好说怠说终于劝鹿哥放弃了武力压迫,这才有如今兜着圈子的立女帝。其实以李相看来鹿哥所谓的兜圈子做得相当粗糙,根本就没怎么掩饰自个儿的目的,有聪明人看明白了早早地沉默,剩下的那群全是智商不够被牵着鼻子走的。至于沉默的那一群,没反对立女帝自然有他们的目的,群臣与帝王其实是相互制约的,虽说如今在摄政王手下群臣过得颇为凄惨,可若有了皇帝还不愁没办法制约摄政王?何况十二公主年岁尚小,就算成了女帝,女字为先,就算日后不满也不愁没机会换了。这时候这群大臣们可不知晓鹿哥打算养成一代帝王,文有李相为太傅,武有他为太保,宫中琐事还有沈瑶光在旁,他就不信他们三还教不出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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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期要准备考试,更新不定

  昨天存稿忘记发了tat

第147章 《帝谋》十七

  十二公主是燕帝最小的女儿, 现今六岁,乳名狸奴,因不得燕帝喜爱,至今未有大名。鉴于登基大典在即, 由皇家宗老取名为“焕”,焕有光明明亮之意,又与“换”谐音,暗含了一番宗室众人的不满。有了大名即上族谍, 再之后是登基大典。

  萧焕的登基大典准备得仓促,甚至可以说简略,群臣与宗室显然没想在这上边花心思,鹿哥一度想暴力一下教育做人, 险而有险地被李相拦下来。李相的理由也挺充分, 现今最重要的是叫十二公主登上皇位, 等到名正言顺之后,他们再怎么搞小动作也翻不出花样。见鹿哥勉勉强强地一应下, 李相心底暗叹一声心道鹿哥把他们逼得太紧了, 不敢正面刚只敢私下里搞小动作——虽然依旧是在作死。

  登基当日, 萧焕穿了一身绣金龙袍,由鹿哥牵着手一步步地走向了帝座。其实她至今依旧有些难以置信, 云里雾里仿佛是一场梦。坐在那帝座之上,被十二旒冕旒压得微低了头, 看着朝堂之下黑压压一片跪拜的群臣, 听着右手边摄政王的提示, 萧焕的心渐渐落到了实处。“众卿平身!”她开口,开启了燕国女帝时代。

  新帝登基,改元换代,新年号为“初兴”,年号本该由礼部定,原定为“初新”,一看就不怎么走心,看礼部呈上来的奏折字里行间满满是想换皇帝的意思,看到这年号李相头痛了一回心道这群作死的还搞事,在呈上去之前他改了一字,改为“初兴”,寓意上到底吉祥了不少,又将礼部的奏折给昧了,小鹿总好不容易被他劝下来了,这群还搞事,是嫌小鹿总不够刚打算尝试一下摄政王的武力值吗?李相挥挥手赶紧消弭隐患,呈上年号时还担忧鹿哥不满意,也幸而鹿哥不懂这些没什么讲究,这一关平平安安地过了。

  萧焕年岁到底还小,三个时辰的登基大典下来已是累得不行,知晓今日不同,她全程都极乖巧地坐在龙椅上也未喊一声“累”,等到结束到底撑不住挪了挪屁股,鹿哥本想抱她下来,萧焕这次摇了摇头,群臣在下边看着,她要自己走。鹿哥赞许地露了笑。

  大朝之后还有小朝,李相与六部大臣还有大理寺御史台的几位她得见见熟悉熟悉,况且这些人日后还会为她讲学。只是下了殿萧焕就累得犯困,鹿哥抱着她往寝殿走,路上她就睡着了。没将她叫醒,鹿哥容她睡了,然后他去见了李相与六部主官——虽然其中几位大臣见新帝没来开始吹胡子瞪眼地挑剔。

  “孤欲改革建新政,不知众卿有何意见?”几位大臣侯在偏殿,鹿哥一进门,对于礼部老大人那不待见的神色瞥都未瞥,一记直球讲正事。

  李相习惯了鹿哥的直球,此时尚且淡定,众位大臣倒是一时不适应,“啊”的一声有点猝不及防。不是该说一说新帝的教育吗?怎么突然间提到改革了?晋商那一茬还没落尾呢?大皇子二皇子的事解决了吗?鹿哥这一笔令群臣有些摸不着头脑。

  “新帝亲政尚需十年,众卿可有心创个河清海晏之世?”鹿哥又一问,目标颇具野心。众臣又“啊”了一声,摄政王除了特赦李相遣返杜相朝堂之事极少动作,听他野心,众臣一时不适应懵了一回。摄政王的路数一直不大对,群臣到现在还没摸明白他心思。

  可惜鹿哥没耐心等群臣思索明白,他直接就抛出了厚厚一叠改革建议,从税改律改到科举改革,全是沈瑶光这些日子抄录总结的。基本上是鹿哥提个头然后问李相,李相提出一系列方法,再然后由沈瑶光总结润色。不过三人之力到底小了些,李相的意思是叫六部一并讨论——改革阻力本来就大,拉众人下水总比一人力扛好。

  鹿哥这叠子下去,忙活坏了群臣。改革哪有这么一股脑地六部全上的,这些日子朝堂上净讨论这些了,各部吵各部的,倒还泾渭分明,然后李相做那个调停人,协调了场面。眼见得李相持得住,鹿哥倒好,带了萧焕逛市集去了,他教皇帝可不打算纸上谈兵,四书五经固然能治国,然而这些书中可没有讲百姓如何生活,百姓需要什么,到底需要萧焕亲眼目睹。

  好些日子未去东市,鹿哥带着萧焕去看了一场皮影戏。新帝登基本该特赦天下,不过鹿哥不想放罪犯直接改了减税一年,讲晋地犁了一遍,国库暂丰,减税他减得起。如今的东市喜气洋洋,百姓家显然对于新帝十分推崇。女帝不女帝与他们何干?能叫他们过好日子的自然是好皇帝。鹿哥这一着倒赚了不少民心。

  鹿哥当初被五城兵马司带走的事东市不少人看见了,都是群平民百姓,见鹿哥脚踢王公贵族,心里叫着好,面上却不敢站出来,私下里担忧一声小鹿爷,如此一传十十传百,等鹿哥入了东市,有认识他的唤声小鹿爷,一众摊贩平民夹道欢迎,热情得鹿哥一脸懵。

  “摄政王那么受欢迎?”萧焕未曾来过民间,鹿哥说带她来看看,她极欣喜的应了,一路过来左顾右盼新鲜得不行,等入了东市,见鹿哥这么受欢迎,她还十分好奇。

  “叫我老师即可,”在外叫微服私访,鹿哥纠正了她叫法,对于自个儿如此受欢迎,他摇了摇头同样不解。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被拥进茶肆,又一群茶客迎上来,一人一声小鹿爷,七嘴八舌地问他之前被五城兵马司带走的事如何,又问他五城兵马司的牢中如何,小鹿爷又是如何出来的。众人问题纷纷,不过几句鹿哥倒也明白了,平民百姓对官府有天然的畏惧,此次他往五城兵马司牢里转了一圈,众人敢情是将他当作不畏官府恶势力的民间英雄了。

  鹿哥笑笑,含糊着答了,又问茶肆杨老板今日可否点戏,他要点一出《义士行》,讲的是胡家老汉因土地之事被地主打死,胡家三兄弟为父亲伸冤结果遭官府迫害怒而起义之事。比之那英雄红颜的镇国公传鹿哥觉得还是《义士行》更有教育意义一点,虽然杨老板一听他点《义士行》,抹着汗苦笑着出来道一声“《义士行》乃是禁戏,这戏老汉不敢唱,小鹿爷莫为难老汉了。”《义士行》中胡家三兄弟有推翻官府之意,故而被列为禁戏,虽然百姓间对此戏颇有感同身受之感,胡大受刑一幕不知攒了多少眼泪,杀狗官一幕更有不少人拍手叫好。《义士行》结局是三兄弟起义失败午门斩首,苍凉悲切得不少百姓大哭。对上官府,怒不可怒,反不可反,可不是如今他们的写照?

  “《义士行》虽禁,民间私唱不绝,杨老板莫唬我,”鹿哥推出一银裸子:“你且唱着,我保你无事。”

  “小鹿爷,这银子老汉真不敢收,前些日子写这戏的张秀才被抓了,黄老爷报得信,道是新皇登基看不得这些反戏,最近查得紧莫要犯讳。”

  哪来的看不得?他还带皇帝看呢。想到杨老板说写戏的张秀才被抓如今还在狱里,官府又查得紧,猜到是底下人主意,鹿哥叹了口气,到底没点这出,点了一折《出塞记》与萧焕一同看了。《出塞记》讲公主嫁胡的义举,为两国关系的稳定作出了不少贡献,戏中不少赞词就赞公主大义,可惜这通篇赞誉的《出塞记》鹿哥不怎么喜,看完一折他就教萧焕“若国盛民强,何须公主如此牺牲?”又叹一声“若有精兵万人镇边境,胡人何敢犯我境?”到底是国弱无兵之过,以公主联姻也不过是一时之计。

  萧焕点点头,她想到了自个儿嫁到齐国西凉的几位姐姐和姑姑,不是早亡就是过得不好。握了握拳,她问:“师傅,若有精兵百万,可否一统天下?”

  一统天下?如今五国争霸已有百年,不知多少国君做过此梦,也不知多少国君为此遗憾而终,小孩子童言无忌还真敢说?鹿哥难得大笑,点了点头,应了她:“若有朝一日国富民强,我定上战场为你取四国之地!”

  “拉勾!”到底小孩,见摄政王开口,知晓摄政王用兵之利,萧焕欣喜点头,伸出小手指要拉勾,鹿哥随她玩了。

  逛了一下午吃了碗馄饨这才回宫,等皇帝回了宫鹿哥开始搞事。他还是挺喜欢《义士行》这出戏的,戏剧来源于生活,据说是根据某县某案改编,张秀才还挺实诚地将结局也搬上去了,恶绅未得惩治,反而得了胡家的地,恶官也未得惩治,倒因镇压起义升官了,唯一不好的只有胡家,一家四人俱亡,因男人被打为反贼,女眷更没了活路一条白绫一干二净,这结局太过悲苦,也忒得讽刺。如果说原先只是想拿此戏教育一下萧焕,结果演不成鹿哥反而上心了,他叫人拿来了该县县志案宗,将该案细看了,然后某日办了夜宴,邀群臣看戏,唱得就是这出《义士行》。

  “不知众卿对此戏有何感想?”鹿哥一开口,李相当先皮一紧,小鹿总开始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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