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 第10章

作者:花卷 标签: 玄幻灵异

  郁宁不吭声了,有些委屈,眼睛都在发热。

  谢盏看着,到底是叹了口气,“小傻子,脖子疼不疼?”

  郁宁嘴巴闭得紧紧的,摇了摇头。

  谢盏抬手摸着郁宁的脑袋,没有再说话。

  身后传来轻慢的脚步声,郁宁从谢盏肩膀里抬起头看了过去,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街道上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二人都狼狈,满身血的落魄模样,可长得却是顶好。穿道袍的年轻人扶着他身边的人,这年轻人像道士又不像是道士,透着股子阴邪劲儿,半张脸泛着漆黑符文似的烙印。

  郁宁无措地看向他旁边的人,却对上了一双猩红竖瞳,蛇似的,冰冷又妖异。

  谢盏回过神,看着他二人,慕洗砚开了口,声音沙哑,“这回,多谢了。”

  谢盏脸上没什么表情,道:“今后好自为之吧。”

  慕洗砚不置可否,看了眼郁宁,想说什么,却没有再说,只道:“走了。”

  谢盏点了点头,“珍重。”

  说罢,二人慢慢地朝镇外走去,郁宁看着他们相互挨着的背影,不知怎的,竟走了神,呆呆地望着,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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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盏找了个干净的屋子让郁宁休息,脖颈的伤细致地抹了药,兴许是受了惊,疲倦不堪,就是睡着了郁宁还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

  面由心生,郁宁性子纯稚,眉宇之间还有几分未褪的稚气。

  谢盏坐在床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郁宁迷迷糊糊地蹭他,嘴里谢盏谢盏地叫,睡不安稳的样子。

  谢盏垂眼看着他的睡容,目光落向他的手腕,那串散了的佛珠又回到了郁宁手里。

  人都走了,谢盏要带郁宁走,小傻子却突然想起什么,弯下腰去捡那些散落的佛珠,一颗又一颗。谢盏愣了愣,郁宁说,这是他送给他的东西,不能弄丢了。

  谢盏发现自从他将郁宁带在身边后,总是忍不住这叹气,这傻子总有办法拿捏他的心。谢盏说,我来吧。

  郁宁仰起头看他,蹲在地上,狼狈的,头发还乱了,像只可怜的猫。谢盏将他拉了起来,一抬手,四下散落的佛珠都活了过来似的,悉数落在他手心里。本就是谢盏炼就的东西,纵然易了主,却还是打着他的烙印。

  谢盏捉着他细细的手指捏了捏,捡郁宁回来时,不过是看中了他漂亮又乖巧,足以排遣寂寞。他是喜欢郁宁的,谢盏清楚的知道,也不抗拒,可如今这份喜欢却超出他的意料,失了控。

  喜欢得过了。

  世间事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妖怪太过喜欢一个人,不是一件好事。

  慕洗砚是前车之鉴。

  谢盏看着他这几百年来辗转红尘,一如无根的浮萍,不断地行走追寻,再不复当年。

  他和慕洗砚认识很多年了,那时候他们灵识初开,古刹中香火尚鼎盛,暮鼓晨钟,来来往往俱是香客僧侣。

  慕洗砚还是一条小蛇,夜里游了过来,盘踞在香炉旁。两个妖同处一个屋檐下,神智初开,见什么都是新鲜的,有时会对坐着说几句,天南海北,芸芸众生都可作谈资,有时那蛇也会缠到灯盏身上。

  翌日,前来擦灯的小和尚见了,差点没吓死,方丈念了声阿弥陀佛,道且由它去吧,一时古刹中蛇也来聆听佛音的事引为怪谈,吸引了不少香客。

  鹤亭说他欠了慕洗砚的人情,倒不如说,他和慕洗砚是朋友。

  慕洗砚临别时,欲言又止,谢盏知道他想说什么。谢盏不由地想,他会成为下一个慕洗砚么?

  这世上妖怪和人的话本不计其数,十有八九都是无疾而终,惨淡收场,也确实如此。

  妖有妖道,人有人道,实难强求个圆满。

  谢盏又禁不住问自己,他能喜欢郁宁多久?谢盏给不出个答案,至少如今他很喜欢,喜欢到只消一想,这人没了都无法接受。

  妖的一生太漫长了,以前千百年若是一瓢温水,如今就是灌了蜜掺了糖,甜得他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郁宁纵然能活百年,可百年后呢,他能悬崖勒马,放郁宁安然投胎,只当一场露水情缘,他继续做他的妖过回他的逍遥日子吗?

  谢盏扪心自问,冷静地权衡个中利弊。

  床上郁宁睡糊涂了,下意识地要抱他,抱不着,睁开眼睡意惺忪地望着他,咕哝道:“谢盏,你怎么不睡啊?”

  谢盏道:“一会儿。”

  郁宁说:“是不是白天受伤了,哪里疼?”

  谢盏笑了下,白天受伤不假,口中却道:“不疼。”

  郁宁闭着眼睛坐起身,把人往自己怀里搂,身子暖乎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脊背,软软地说:“那我抱你,哄你睡觉好不好呀。”

  谢盏忍不住又笑,埋在他颈窝里深吸了口气,说:“真是小傻子。”

第13章 谢盏,我好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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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荒镇后,谢盏和郁宁都有心事,索性直接回了古刹。去时正值夏末秋初,回时已有了几分寒意,地上落叶泛黄,积了几层。

  秋雨淅淅沥沥地一下,郁宁猝不及防地得了风寒,身子烧得像小火炉,脸也通红,含含糊糊地抱着谢盏不撒手。

  谢盏一手端着碗,一手搂着乱动的郁宁,哄他:“宁宁乖,把药吃了。”

  郁宁委屈地瘪嘴,“不吃药,药苦。”

  他发了烧,以往藏起来的小性子也撒了出来,任谢盏哄了一会儿,嘴巴闭得紧紧的。可那点小性子,拿那把软乎乎的声儿说出来,只招人心疼,半点都生不起气。

  谢盏说:“良药苦口,吃一口就给你吃糖。”

  郁宁摇头,“不吃糖,”他盯着谢盏的嘴唇,贴近了,伸出嫣红的小舌尖舔了口,小声地说:“谢盏嘴唇是甜的,我要是吃一口药,你就亲我好不好?”

  谢盏喉结动了动,哪儿能说出一个不字。等一碗药终于见了底,二人嘴唇都湿哒哒的,郁宁眼里泛水,又甜又软地说:“谢盏,我好喜欢你啊。”

  谢盏垂下眼睛,看着郁宁,郁宁像是烧糊涂了,漆黑的眼珠子笼了层水汽,要哭不哭的样子,“爹娘他们都死了,谢盏,我只有你了。”

  小傻子心里憋着事,嘴上不说,却还惦记着荒镇上他爹娘的阴魂。郁宁懵懂又迟钝,难过也难过的迟,他爹娘对他虽然不好,可如今都死了,偌大天地间,他彻底成了没根的浮萍。

  他真的只有谢盏了。

  谢盏没有说话,手指蹭了蹭他的嘴唇,郁宁抓着摩挲自己的脸颊,咕哝道:“可鹤亭说,等我老了,丑了你就不喜欢我了。”

  郁宁问,“你会不喜欢我吗?”

  谢盏轻声说:“不会,宁宁好看着呢。”

  郁宁抬起脸,苦恼地说:“但是我会变老,变丑,老了就不好看了。”

  他更不安心了,把自己往谢盏怀里蹭,说:“谢盏,相公,你可不可以一直喜欢我?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只喜欢你,最喜欢你。”

  谢盏静了静,捏着他的下巴,审视那张脸,少年人眼中的缠绵缱绻藏不住,热烈得几乎要溢出来,带着滚烫的热度,谢盏胸腔都忍不住发颤,却陡然滋生出几分莫名的焦躁。

  谢盏说:“傻子。”

  郁宁小狗儿似的,舔他的下巴,喉结,呼吸滚烫带着潮气,执拗又磨人地说:“好不好?”

  谢盏忍不住,攥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在床上,居高临下看着郁宁,说:“为什么?”

  郁宁傻乎乎地望着他。

  谢盏近乎冷漠地问:“我为什么要一直喜欢你?”

  郁宁呆住了,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吸了吸鼻子,嗫嚅道:“我会一直喜欢你啊。”

  谢盏说:“然后呢?”

  “宁宁,你会老会死,我为什么要一直喜欢你,等你老了死了,我的喜欢怎么办?”

  “小傻子,你又为什么要一直问,”他像是在问郁宁,又像是在问自己,“你在怕什么?”

  郁宁呆愣愣的,脑子里本就烧得迷糊,谢盏这么一绕,更迷糊了,却敏锐地察觉出了谢盏的情绪。

  他凑上去亲谢盏的嘴唇,说:“我不问了,你不要不开心。”

  郁宁衣襟微敞,锁骨白嫩,抓着谢盏的手往自己身上摸,平坦的腰腹,越过软着的性器直落在紧嫩的女穴儿上,一边支起身贴谢盏的耳朵说,“相公,你想不想做啊。”

  “你插进来弄一弄,很舒服的,这样你就不会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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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宁下意识地不想让谢盏皱着眉毛,冷了脸色,凑上去胡乱地亲他的脸颊,底下抓着谢盏冰凉的手指插入穴口。郁宁浑身都是烫的,下头软嫩小口更是发着烫,缠绵悱恻地咬着他的手指。

  谢盏终于动了动,反客为主吻住了郁宁,用力将他抵入床榻。

  谢盏草草扩张完插进去的时候,郁宁禁不住发抖,妖怪那东西太大了,撑得酸胀,眼尾都红了一片。谢盏在床上一向强势,却总留有几分温柔,照顾着郁宁的感受,如今却像狠了心要弄疼他,让他知道疼,知道怕,不敢再这么傻乎乎捧着满腔赤诚来诱惑他。

  郁宁腿根痉挛,眼泪簌簌往下掉,爽的,也是疼的,发着烧脑子还迷糊,身体却过分敏感,像一团火烈烈地烧在谢盏心脏,要把他融化了似的。

  谢盏几乎都尝出了几分痛意,沉沉地问他,“疼不疼?”

  郁宁哽咽着点头,又摇头,整张脸红通通的,像熟透的果子,可怜又诱人。

  谢盏说:“还要不要?”

  他说着,送腰狠狠一顶插得极深,郁宁尖叫了声,穴里失禁一般淌出汁水。换了往常,郁宁早就娇气地说疼,如今却像模糊了痛觉,只拿那双漂亮浸透了水汽的眼睛望着谢盏,双手也搂紧他的脖子,哭也似的呻吟道:“要……我要。”

  谢盏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郁宁,抓着他的双腿大开着,自上而下重又顶了回去。郁宁屁股都离了床榻,脚趾因阴茎的凶狠力道蜷紧,少年人漂亮的性器硬着,一抖一抖的吐出水,淫靡得不行。

  郁宁泪眼朦胧地看着妖怪的性器插入他身体里,狰狞可怖的,却像扎根在他体内,从此再也分不开一般。这个念头将冒出来,郁宁恍了恍神,颤抖着抓紧谢盏的手臂,底下雌穴潮吹,性器也射了出来,湿得一塌糊涂。

  高潮时郁宁咬得极紧,险些将谢盏吸了出来,他忍了忍,要抽出来,郁宁却像发觉了,抬腿勾着他的腰不让走,痴缠地说:“射进来,相公,你射进来……”

  谢盏呼吸一下子变得更粗重,用力插了几记射在郁宁穴儿里。二人身体赤裸地紧挨着,汗津津的,分明只郁宁发热,谢盏竟也像烧昏了头,只郁宁声音沙哑,软软黏糊地说:“相公开心了吗,宁宁不疼,相公想做多少次都可以。”

  谢盏闭了闭眼,说:“相公开心了,宁宁真乖。”

  谢盏没有再做,弄了热水,给郁宁清理干净,兴许是真的精神不济,郁宁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任谢盏摆弄了许久都不曾醒。

  郁宁这场风寒小半个月才好,整个人却瘦了一圈,下巴又尖回去了。

  谢盏也没有再问过郁宁,他对郁宁一如既往的好,傻子心性单纯,谢盏一对他好,他便将那些忧虑都忘了,就连这一日,碰上鹤亭都少了几分畏惧。

  鹤亭坐在树上,柿子红软挂在枝头,已是秋末了,柿子大多都掉光了,剩了零零星星的,熟透了。

  鹤亭拿柿子扔郁宁,看着是扔的,可除了第一个砸在他脚下让郁宁抬起头,别的都飞到了郁宁手里。

  郁宁傻愣愣地捧着柿子,犹豫了半晌,向鹤亭道歉,说:“对不起啊,那天我是太着急了,不是故意拿石头扔你的。”

  他说:“你是个好人——”

  “不对,是好……好鬼。”

  鹤亭怔了怔,吭哧吭哧笑,晃着长腿,红衣裳蝴蝶震翅似的招摇漂亮,“天底下的人都说婊子戏子最无情,其实还得加个傻子。”

  鹤亭说:“傻子蠢,不会掩饰,干什么都是本能,让人又恨又无可奈何。”

  郁宁茫然无措,有些不好意思,嗫嚅道:“……对,对不起。”